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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过来。公子还在生义父的气吗?
“谁来过?”瞥着把边上一排的脚印,乐墨淡淡的问道。
“魏先生来了,正和义父在暖屋下棋。”
花木低声应道,身子依旧弓着,不敢抬起头来。见乐墨抬步要进去,忙拾起地上的笤帚,在前面引着路。
“轩儿没来这里找过你?”
说话的人捏起了一个白棋,望着对面差不多年岁的老人。
老人眼中有些黯然,停下了手中的棋子。
“公子应该是在怪我,才不愿来找我、、、”
“不会的,轩儿怕是不想让你担心,才会不愿过来。我教了他十年的学,又怎会不知他的脾性。梓扬,你多虑了。”将手中的白子落到了棋面,安慰道。
“义父”
花木躬身有些激动地喊道。
“什么事、、、”花梓扬话还未落音,就被那跟进来的身影震了一怔,半阖的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是出不了声了。忙爬下了团座,俯身跪倒了地上,眼角一行清泪,悄然滑落。
乐墨快步上前把人扶了起来,有些不适的蹙了蹙眉,“先生何须如此?”
边上的老人也走了过来,乐墨想要行礼,却被他淡笑着制止了。
“轩儿,梓扬刚才还在忧心着呢,现在好了。你来了,他所有的心病都能好了!”魏先生扶着胡须,眼角笑意甚浓。
花梓扬有些尴尬的垂首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抬眼细细打量着面前这玉树临风的人儿。老爷,梓扬不负所托、、、
魏先生看着花梓扬那欲语还休的样子,轻轻步了出去。
“公子,我、、、”
“我都知道”乐墨温声打断了,扶着他坐到了一边的团座。
“暗卫和商铺,我都接手了,当初的那些不明不白我自是不会让它继续沉寂。司闾那边也有了安排,先生就放心吧。”
乐墨执壶给他倒了一杯热茶,花梓扬忙双手捧了过去,想要再嘱咐些什么,也觉得有些多余。
公子如今已经有自己的选择和考量了,他应该全力支持。无论将来是血染皇城还是抛骨荒野,他亦无怨无悔。只希望,老爷和小姐的在天之灵,保佑公子平平安安。
风起云涌,乌蒙蒙的沉云遍布了整个天空,大片的雪花飘飞而下,只是一夜的功夫,就已经积了没过脚踝的雪层。
李雪鸢早早的跑到了城北的私宅,只是敲了半天才注意到,那门已经落了锁。
失落的抱着怀里的罐子,散荡着,想到了明香酒楼,又燃起了最后的希望。只是到了才知道,连那的掌柜都不见了。只是一夜的功夫,却失去了那人所有的讯息。
没了往日的劲头和神采,徘徊到了凤衣阁门前。木木的坐到了门槛上,把头窝到了怀里。
也许宝儿知道、、、
清早的屋中还有些昏暗,乐墨靠在外间的榻上,目光游离在那矮桌上的宣纸。凤眸不似往日的淡然,多了一抹肃然的凝重。
有些事迟早是要曝露出来,其他的他都可以不在乎,唯独是她。纵是冰河荆棘,血染山河,他定踏马横戈,守她一世芳华!
里屋的声拨动了那紧绷的面色,眸色恢复了清明,起身掠到了里屋。
看着那半阖着的小嘴正吹着一个小泡泡,那清淡的面色染上了无尽的宠溺。素手轻柔的抚着那红润的脸颊,俯身在那光洁的额头印了一吻。
宝儿,为夫许你生生世世!沧海桑田,斗转星移,此诺,万世无悔!
、、、、、、
杜鹃开门时,就见那门槛上坐着的人,头上覆了一层雪花。等那人转了头,才发现原来是小姐。看那木呆的模样,心里微微泛酸。忙把人扶到了后院的暖房。
宝儿醒来时,已经快晌午了。昨天奔波了一天,身体乏得厉害,醒来了还是有些不太得劲。
有些迷糊的呆坐了一会,伸手端起边上的茶水,看着了乐墨留的字条。
看着那些极致甜腻的话语,不禁柳眉轻挑,嘴角咧着高高的弧度。这个男人近来真是反常了不少,竟也能写出这些矫情的句子了。可真得刮目相看啊!
乐墨的转变,也不是很突兀,自己心里还是有些感觉的。说不上抵触,可能需要时间去适应。
自己毕竟不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已经是一个女人了。男人的宠爱是有限度的,也并不是取之不尽。在感情里,自己还需要不断地成长,不为了别的,只是为了这份相守相依的爱,只因为,那个人是他。
宝儿到暖房时,李雪鸢立马冲了过来,眼中那浓烈的哀伤,刺痛了她的眼睛。
曾几何时,她是那么的洒脱自在,如今,却也是逃不掉一个情字。爱情里,大喜大悲,又有几人能够全盘掌控?
“怎么不让杜鹃上去叫我?”
淡然的避开了那眸子,把人拉到了一边的小榻,语调和平日一样,挑着尾音。
李雪鸢敛起了眸中的水气,渐渐平复了情绪。
“杜鹃,让芸芸把早饭给送到暖房来。”宝儿转头温声嘱咐着。
杜鹃轻轻应了声,退下了。
“和我一起吃个早饭吧,待会再去街上看看,明天可就是除夕了,要多多采买些东西才行。嗯、、、我待会还得给那几个家伙买些礼物呢,你替我记着点啊!”
宝儿自顾自的说道着,刻意忽略了那沉默的人。
吃饭期间,宝儿自然的吃着。李雪鸢拿着筷子停在了碗边,垂眸目光呆滞的盯着碗。
宝儿长长的睫羽微颤,压下了那快要溢出的情绪,继续喝着碗里的粥。
刻意不想给她倾泻的机会,也不想再给她想象的余地。她的心情我又怎会不解,只是不想徒增悲伤罢了。
这么久了,上官翼依旧如此冷淡,还能有转变的机会吗?既然如此,更是不希望她继续下去。越陷越深,最后,苦的还是她自己。
两人在街上逛了很久,宝儿看好了东西,就自顾和店家商量着价钱,买下后,就让人给送到凤衣阁。
逛到了中午,宝儿把人送到了李记茶铺,转身准备离开。
“宝儿”
李雪鸢终究还是开了口。叫住了那个背转的身影。
宝儿顿了一顿,停住了脚。
“我希望,明天的你,依旧还是我的那个死女人。”
没有转身,踏着步子离开了。
温软的调子,浸透了那颗脆冷的心,模糊了一张如花的面容。
风飞雪,弥散万顷寂空中;泪洒颜,涤荡无尽悲悯里。
今日的后院异常的热闹,洗菜的洗菜,烧火的烧火。因为明日就是除夕,需要预先准备好所有的拾物。
宝儿站在边上却是搭不上手了,反而倒是成了碍事的,只得回了阁楼。
杜鹃匆忙的赶了回来,将斗篷搁置到一边的衣架,没做停顿,就上了楼。
、、、、、、、、
“主子”
杜鹃等了好一会,轻唤了一声。
宝儿收回了思绪,拢了拢身上的薄毯。
“等过了除夕吧,不急。”
杏目中蕴着一丝忖度,淡淡应道。
杜鹃轻轻应了声,退下了。
主子有自己的思量,自己只需按着她的想法安排即可。她自有她的考量和道理。
乐墨在花铺后院呆了一天,多数时间都是静静摩挲着手中的玉。
上官翼的突然离去,随着的那股势力也渐渐隐没了。他只是简单的这么离开吗?
在乐家村那晚的谈话中,上官翼毫不遮掩的拉拢之意就已透露出了那背后的深邃。而今,再加上宝儿,他会善罢甘休吗?
如此匆忙的想要将自己剥离开来,是预想到了可能要发生什么了吗?
微凝的凤眸中染着一抹暗沉,手中的茶盅慢慢绽开了道道细纹。
门帘轻动,乐墨微耷着睫羽,敛起了眸中的忧思。
“主子”
吕张披着一层薄薄的雪绒,踏了进来。
乐墨微抬了抬手,制止了他的行礼。靠到了榻背上,抬眼看向了他。
“所有的迹象都表明那股势力移向了中城,只是、、、、、”
吕张微蹙着浓眉,顿了一顿。
“说下去”
榻上的人长眉微扬,淡淡道。
“只是迹象太过明显,总觉得其间会有更大的阴谋。”
吕张抬起了头,语调带着一些思忖,有些不确定的看向了乐墨。
轻烟慢熏,寂静了一室的沉默。
榻上的人,烟波微动,嘱咐道,“让司闾加强边防的守军,暗卫移向中城。”
吕张微微有些激动,“主子、、、、”
乐墨微耷凤眸,转而将目光投向格窗。染着晚霞的氤氲,在格窗前缭绕,似那云潮,翻动不已,催动了一室的静谧。
凤眸中淬染着的果决,坚毅了眼底的深邃。纵使杀伐天下,定护你一世荣焉!
节前的皇城与外面的热闹相较,少了很多生气。
偌大的御书房,悄静的有些压抑。
一袭金黄龙袍的男人,垂首立在窗前,盯着那窗台上长势葱绿的幽兰。眼前画面纷飞,定格到了那年的暮春。
“你想怎样?是要赔人,还是赔银子?”
一个绿衣少女,擎着一杯香茗,淡然的静坐桌边,斜睨着那面目眦裂的人。
那人强装镇定,脸面轻颤,“反正就是吃了你们花月楼的东西才病倒的,你们得赔!”不敢直接要钱,只得暗示着。
大堂中,聚满了看热闹的人。大家指指点点,各抒己见。
“不可能啊,我吃了十年的花月楼了,从来没吃出过问题啊,这人肯定是讹钱的!”
“看他穿着普通,应该就是个朴实人,若不是真的出了问题,谁敢和花月楼杠上啊!”
“听说花老爷子去吴地采货了,掌事的都跟着去了,只留了这小姐在家。也不知道,这大小姐怎么处理啊。”
“呵呵,那就赔人好了,你觉得呢?”绿衣少女淡笑着起了身,踱到了那人的面前,直直看着他。
爹爹前脚刚出了中城,对面就开始行动了,果真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啊!
那人愣了一愣,被那淡然中透着厉光的眼神给震住了,脑里原先准备好的说辞再也找不到头绪了。
“赔,赔人、、、、”
“对啊!赶紧带路,我会带着我们花医堂的神医过去好好给看看。”清脆的调子,配着那嘴角玩味的笑意,顿如那世间最娇媚的存在。
似那春日最娇艳的暖阳,丝缕如玄丝,穿透到了心间,种下了一汪柔情的种子。
绿衣女子抬头扫视了一圈的围众,眉目染着无限风情,“大家一定要跟着妾身一起过去瞧瞧,可别说我们花月楼欺负人呐。”转头吩咐一边的伙计,“赶紧去把府衙的赵大人给叫上,最好还能带上仵作,以防别有用心的人,先下了手。”
说的如此的风轻云淡,围观的人浑身立起了汗毛。
在人群里攒都的人颤颤的退了出去。这花家小姐,果真不是可拿捏的人,一点都不比那花老头子差啊!唉,还是赶紧告诉老板,换地方开店得了,想和花月楼分羹赚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那搅事的人,见跟在后面的人没有了,吓得再也站不住脚了。一惊动官府,他就完了啊!
一个振奋,立马转头逃了出去。
“哎,等一会啊!别急啊!”
绿衣女子挑着柳眉,唇角笑意盛浓,对着那逃窜的背影招手喊道。
、、、、、、、
一面,就已经镂刻到了心底,纵是岁月也难以消磨。
蒙着水雾的眸子,随着那外间的响动,立马恢复了那精厉果决。
“皇上,皇后娘娘请奏,明日想要一同前往乞安寺。”席公公夹着拂尘,躬身请示道。
“嗯,让她准备着吧!”
慕容泽面色淡静,语调舒缓道。
“是”席公公应声退了下去。
随着那吱呀的关门声,慕容泽起身走到窗台,轻轻挪动了那盆幽兰。
只听一声墙砖交错声,皇榻挪动了位置,现出了那下面的入口。
阶梯直直通向了地下,两侧的壁灯,异常的明亮,燃着的灯油,散发着一股奇异香气。
地室和御书房一样的面积,四处挂着素白的纱幔,随着烛火燃动的气流,不住的飘荡着。
纱幔掠起,一处冰透的水晶棺椁隐现而出。
一个身着金色凤袍,头戴鸾凤步摇的女子静静的半躺在那猩红色的液体之中。
柳眉平展,若渲染的翠黛薄拢着寒烟,琼鼻若悬胆娇俏挺立,点绛朱唇,莹润的没有一丝细纹。长长的睫羽微耷在莹透的肌肤,投下了一片掠影。整个人如同熟睡了一般,仿若下一瞬就会灵动的睁开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