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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爷,容府后院有堆石缝,里面居然长出了棵竹子呢,想不想去看看?”玉术知道他很喜欢绿色。
容晟想看竹子,轻轻点头,随着玉术去了。半路上两个黄衣丫头恰好迎面走来,都是十五六岁的模样,经过容晟身边都不约而同地捂嘴而笑,玉术知道这笑容背后的含义,想起她们曾经那样对待容晟,心里不禁生出火意来。她拉住向前走的容晟,停在原地。
“一个痴,一个丑,绝配。”两个丫头够大胆,还未走远就开始议论了。其中一个的声音很小,依旧没能逃过原地站着的两人的耳朵。容晟发窘,他不希望因为自己而连累玉术也被大家笑,挣脱了玉术的手,站的远远地。
玉术正要发作,另外的丫头却转移了话题:“说起她丑,我倒想起今早一件事儿。”旁边的人不解,“跟她长得丑有关?”
“今早为大夫人到药店取药时,遇见个很俊俏的公子呐,我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这么俊俏的男人。”
“长得俊俏有什么用,人家会看上你娶你回家不成?”最初说话的丫头打断她。
“就算不能嫁,看看也好嘛,你这死脑筋。”她用手去戳对方的头,“对了,我要说的不是这个,那公子主动和我说话了诶,原来不光人好看,声音也好听。”她还深深陶醉在自己的某种幻想中。玉术突然没有了找她麻烦的心情,只觉得无聊,将容晟迅速拉走看竹子去了。
“人家问你什么了?看把你乐的。”
“他似乎是来找人的,向我打听是否认识一个叫玉术的姑娘,当时我就想起刚才那个丑丫头,我就笑着说,玉术不认识,倒认识一个玉竹。”
旁边的丫头一听,“噗”的一声就笑了。
“哎,你别笑,那公子一听玉竹,半天才回过神来,然后很热切地看着我,继续向我打听呐,你说他是不是看上了我,故意来搭讪的呀?”
“虽然你不像个被搭讪的人,这么一说倒也有可能,然后呢,接着怎么样了?”
“然后?”女子的脸笑得更加明媚,“我问他,公子所寻之人可是嘴角下长有一颗大黑痣的玉竹?你没看到他当时那表情,想起来就好笑……”
……
月白色(补全)
“晟少爷,这竹子好看吗?就和你那衣服一样。”玉术将前面一堆碎石中的小竹子指给容晟看,岂料容晟呆愣了半天,最后摇头。
“是觉得不好看吗?还是嫌它太小了?”
容晟呆呆的表情,瞧着玉术骇人的脸,“它,真的是绿色的么?”那样子,就如失去了灵魂的木偶般,眼里空洞而落寞,看得玉术心慌。是不是她做错了什么?
“晟少爷,它是绿色的呀,颜色多嫩。”玉术笑得勉强,想要缓解下这压抑的氛围。容晟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半晌才说出一句:“这就是绿色,可我还是看不到。”玉术生怕是自己没听清楚,“看不到?”她重复问了一次。
“玉竹,为什么我看到的都是一样的颜色,它不好看……”容晟向来不会隐藏情绪,他的难过明明白白表现在脸上,声音完全沉了下去。在容晟身边呆久了,玉术知道他每一刻得心情,知道他所有的难过。似乎除了有人陪他玩,其他没有能令容晟高兴起来的事儿。
“晟少爷别难过,还有很多丑颜色呢,看不到最好了,这颜色多了呀,我经常看得眼花,”玉术比着手势,指向自己的脑袋,“这里,我这里会疼。”玉术笑着说这话时,心却无比得凄凉,用最简单的谎言去欺骗最单纯的人,世上哪有什么丑颜色,最怕的是没有色彩。
容晟终于抬起头,将信将疑地看着玉术,“是真的吗?可她们都说绿色好看,还有花儿,花儿是红的,她们告诉过我。”
玉术突然明白,“哦?所以你就喜欢让她们给你拿绿衣服和红鞋子穿?”还记得刚见到容晟时,他就是那身让人忍不住发笑的红配绿装扮。
容晟被人说中小心事,有些害羞,“有时会穿红衣服和绿鞋子……”玉术看着傻傻的容晟,忍不住笑出来。“晟少爷,除了这两种颜色,还有其他的呢,男孩子不适合穿这些……”
“她们说,娘亲喜欢绿色,我听到她们说的。”容晟打断玉术的话。
原来,他坚持要穿那件绿衣服,竟是因为二夫人喜欢,玉术的心再一次动容,世人都笑他太傻,真正的傻子怎么还会如此爱他娘亲?“少爷,你是希望二夫人喜欢你,经常来看你的是吧?”
容晟不做声,一些话他说不出口,“你说男孩子穿那些不好看,那我该穿什么呢?”
玉术脱口而出:“白色呀,月牙白的衣衫最好看。”容晟见她回答那么快,不禁问道:“你喜欢那颜色,对吧?”玉术久久地愣了神,白色的衣服,她是有多久没见到了,他常身穿白衣,一身的俊气以至于玉术认为,男子穿白衣,总是最好看的。
师父的衣服只有青白两色,起初他的一身白衣总是干干净净,偶尔得跟玉术疯闹的那会儿,身上总会出奇地染上一些杂料,次数多了,他也做了青衫来穿,玉术再想往衣上搞怪,也没那**了。她用手摸着自己现在身上的这身嫩黄丫鬟服,心里酸涩,一种和想念很像的感觉在心里蔓延开来,然后飘得很远很远。她无法克制住自己的想念,夜深时总会提醒自己,师父身边有紫堇呢,她的离开正好能成全他们。可是为什么,会那么难过,眼泪会顺着眼角落到枕头上?满脑的白色身影让她迫不及待想要见到那人,如果能够像鸟儿一样长出一双翅膀,她可能会毫不犹豫连夜飞回去,停在那片屋檐上。可是,她更害怕见到成双入对,她的心眼很小很小,小到不想看见原来只对自己好的人突然对别人更好。
玉术还停留在伤心处,容晟伸手来拉扯她的袖子,起初轻轻拉了两下没反应,他只能重重地一拽,终于将玉术飘忽的心拽回。玉术整理着衣袖,撇撇嘴角问他,“少爷,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急?”
“大姐她们往这边来了……”容晟拉着她的手臂往前带,想要将她拖走。玉术见他表情慌张,甚是不解,“为什么要怕你大姐?”小姐和公子不是一样的身份吗?
“大姐她,她凶……”容晟不知道该怎么完整地表达意思,只顾着先带玉术走。
玉术却停在原地,反将容晟拉住,“为什么,她要再凶你,就告诉老爷去。”她回过头去看身后走来的一行人,三两个黄衣丫头迎着一个显眼的鲜红身影,玉术看着渐渐走来的她们,嘴角泛起冷笑。
“上次我弄死了她的香兰猪,她就用细针扎我……”容晟的目光里是无尽的害怕,他卷起一只衣袖给玉术看“我手上的好多洞洞都没了,好疼好疼的……她是个坏女人,还不准我告诉娘亲……”玉术的心里,寒意顿生,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液,却能狠心手足相残,对方还是一个傻弟弟,姐弟之间能有多大的仇恨,就为一只香兰猪?
那边的人走过来,红衣女子正是大小姐容悦,一脸的盛气凌人。她高昂着脖子盯住对面的容晟和玉术,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一脸乌黑的玉术身上。突然,她用手巾捂住嘴巴笑了,“原来还真有这么丑的丫头,真有这么丑呐……”她的笑声尖锐,完全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柔和之气。“说你怎么都没反应,还能安之若素,是被人说习惯了吗?”容悦的手指着玉术身后的小片池塘,“喏,从这儿跳下去,以后都没人会笑你了,当然,更不会有人被你这模样吓到。”说完,又放声大笑起来,旁边的几个丫头也跟着偷笑。
容晟不允许别人这么说玉术,他挺身站在玉术身前,将她护在身后,摆出一副大男人的模样,“不许你说她丑。”刚刚还害怕着对方的容晟,此刻的语气是那么坚定。
“哟,傻子,你有什么资格说话,你说她不丑她就能不丑了吗?那要是你说她是天下第一美人她便是,那还得了。”容悦的话根本没有顾及丝毫的姐弟情谊。
容晟生气了,他也将头昂起,姐弟俩就像两只斗嘴的公鸡般,“不许你说就是不许,她比你漂亮!”容悦的表情看起来很生气,玉术清楚地看到,容晟藏在背后的双手在发抖。
“容晟,你居然骂我丑?还拿我和那丑丫头比,”容悦涨红了脸,她想不到一向逆来顺受的弟弟居然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如此侮辱自己,一手指着躲在容晟后边的玉术,“肯定是她教你这些的,跟着她尽学坏样,我得告诉阿爹去,让他马上把这丑丫头送走!”
容晟一听她说要将玉竹送走就急了,进一步护住她,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语速比平常快得多,便含糊不清地朝容悦嚷嚷:“不许你们带走她,谁也不行。你是个坏女人……坏女人……”终于能将藏在心里的话说出来,平日里堆积的委屈一下子都倾泻而出,令他仿佛越骂越来劲,玉术在他身后满意地笑了,容晟终于敢反抗别人。而且,他的反抗来源于保护自己,玉术的心里传遍一阵暖意。
可是他的话令容悦更加恼怒,平日里被养惯了的大小姐脾气发作,唤了身旁的几个丫头就要去拖玉术,想要将两人分开。容晟左右推搡着,用了最大的力气来保护着玉术,可他的动作太过笨缓,对方又有三个人,玉术还是被她们拉住了。几个人牵绊作了一堆。容悦亲自上阵,首先她就得将碍事的容晟拉开,顺便再掐上几把以出刚才的几口恶气。容晟被她的手掐得疼得龇牙咧嘴,手却依然拍打着要上来抢走玉术的那些丫头。“你们都走开……走开……”
容悦的力道太过毒辣,容晟实在受不住,只得放开玉术,抓起容悦的手狠狠咬下去,容悦疼得尖叫,可那凄惨的叫声只会让容晟心里更痛快,直到咬破皮,渗出血来还是不肯放开。两人便一直推搡着,容悦甩不开他,举着另一只手便重重地击打着容晟的头,容晟头疼,依然咬着不肯放开。直到逼近池塘边,容晟的头发都被她揪下几缕,心里急着要去救玉竹,索性将容悦一把推了下去。场面瞬间热闹起来,岸边的人见主子落了水,放开玉术便围在岸边干着急,却每一个下去救人的。玉术见那水里胡乱扑腾的人,心里还是有几分着急的,毕竟闹出人命来,莫说自己,连容晟也不会好过。可是,要救人也轮不到她,玉术没那个善心去救一个恶女人。直到看到有护卫赶来跳下水去捞人,她的心才放下来。
玉术走过去抱着正在捧着自己脑袋,浑身发抖的容晟,她安抚着他,“晟少爷别怕,我们回去,玉竹给你上药去。”这件事闹成这样,以后都很难再留在容晟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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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雨欲来风满楼
玉术好不容易将容晟哄睡了,坐在床头执着梳子,为他打理着乱糟糟的头发,还只梳到一半就被人叫走了,带到堂前问话。容悦感染风寒,在被窝里发起烧来。大夫人极尽其言地描述着女儿现在的情况,怎一个“惨”字了得,听得玉术浑身起了鸡皮疙瘩,风寒她见得多了,容悦的状况却被说成命不久矣的人一般。
大夫人的唱功了得,老爷指着玉术鼻子骂她挑拨姐弟关系;大夫人掐着玉术手臂说她差点害死自己女儿,想必容悦的掐人神功是她娘亲言传身教的。下午容晟的胳膊淤青了好几块;二夫人一个劲的叹道玉术连累了自己的儿子,竟留了个害人精在晟儿身边……玉术早做好心理准备面对这一切,自动间接性失聪,排除了所有杂音,看着他们嘴巴一张一合,唾沫四溅的样子煞是有趣。
最后解救她出来的竟是容悦,有丫鬟来报,管家请来个白衣大夫给大小姐看身子。白衣,大夫,玉术的暂时失聪突然消失,鼻尖发酸,如果师父看见这么多人欺负自己,他会有何举动?
“白玉猪,你这晦气鬼还呆这儿干什么?管家,快些将她领到洗衣房去,免得碍眼。”
她要被带走了么?玉术的步子停在那儿,不肯迈开,她还没见到给容悦治病的白衣大夫。她不要走。管家用力拉着她的胳膊依旧不行,干脆捆住她的身子往外带。
“老爷,侧院里小姐闺房更近,黄丫领着那大夫从侧院去了。”一个丫鬟跑来说道。
一直反抗着的玉术突然失去了全身力气,任由管家带走,她在犯什么傻呢?师父身在芙木城,隔了这里十万八千里,来的人又怎会是他
守在容悦屋外的两个丫头激动万分,“看吧,刚刚进去的那个就是我上次和你说过的那个搭讪男子啊!他刚刚看见我了吧?”
“长的真俊,不过他看见你为什么连个笑都不给啊?”她很疑惑,有这样搭讪的么?
那丫头伸手去挠她,“你真傻,悦小姐还躺在床上生病呢,他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