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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实力尚弱,我又无意救人,这趟浑水,我们不蹚。”她忽然露出了一个邪气的笑容,“外面这些兽魂不足以入眼,我要带你见的——”她缓缓拖长了声音,道;“必是常人所见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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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穴之中,昏黑幽暗。舒棠没想到,小猫带她来的地方,竟会是那上次化形的洞穴。
想起师父先前对自己的询问,舒棠这次对洞穴多加关注,省的师父再问时,她什么都答不出来。只是话说回来,苗婧菡能大咧咧地带自己来到这里,从某方面来说,也是表明了对自己的信任。若真要自己把小猫要保守的秘密说出来,舒棠觉得,自己许是做不到的。
两人在黑暗的洞穴里行走,双方却都未点火照明。舒棠的功力提升不少,上次在这黑暗中只能看见隐约的景象,这次却是可以看得清楚了。不过,她们二人进入洞穴时乃是用了瞬移之法,没有小猫的带领,舒棠一个人倒是进不来。
这就奇了怪了,蛮荒之中本不可使用瞬移之法,苗婧菡是怎么做到的?
洞中偶有水声,应是千万年来形成的地底细流。舒棠想了一路都想不明白,在看见脚边的涓涓流水时,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苗婧菡听罢,没有正面回答她,只是得意一笑,“我想做到的事,自然都可以做到。”
对于这个答案,舒棠必是不满意的,但对方不愿说,她也不能对其强逼。苗婧菡见她不再继续发问,又是一笑,“怎么了?你不想知道了?”
“你不想回答的问题,自然都可以不答。”舒棠说的干脆,“我又怎会继续问下去?”
因着洞穴之中有着水流,空气中似乎都带了些许潮湿。苗婧菡摸了摸鼻头,抹去了那份湿凉,道:“因为我本就属于这蛮荒,所以才可以在这里使用瞬移。”
舒棠先是愣了一下,未理解她所说的话。数息之间,她转而明白过来,愕然道:“你是蛮荒中的……兽魂?”
“不,兽魂是出不得蛮荒的。”苗婧菡轻声一笑,“我是蛮荒之中生成的天地灵智,后来与一魔兽执念化生,成了魂魄。”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上次所见之处,空气中似乎还带着那日的紧张气息。舒棠震惊地抬头看着苗婧菡白皙的侧脸,心中满是不可置信。
在她的认知中,蛮荒中尽是死物,除了肆虐的风沙,就是执念化成的兽魂。她从未想过,在这蛮荒之中,竟是有着魂魄的。
要说灵智,兽魂们也有,比如赤焰,它的灵智可与当年叱诧风云时相当。但是,既有灵智又有魂魄的,可是闻所未闻。
苗婧菡继续向前走,又道:“我知道,你现在必是觉得此事颇有些蹊跷,说起来,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她偏过头,看着舒棠仰着的小脸,“但是,我的确生于蛮荒。”
“那你怎么有着猫的兽形?”舒棠奇怪道。
“你师父不是给你讲过鬼仙的由来吗?”苗婧菡瞥了她一眼,“我最初形成的魂魄被引渡转世,这才有了人的部分。四岁那年,我死在山林中,夺舍了一只路过的野猫,便成了半人半妖,有了能够修成鬼仙的身体。”
舒棠听得目瞪口呆,“你四岁那年……发生了什么?”
苗婧菡看着她的眼睛,心弦微动。
她未问自己如何夺舍,亦未问自己如何被引渡,而是问——四岁那年,自己发生了什么。
小猫转过了头,看向前方微微泛出光亮的地方,道:“不过是意外身亡,没什么可说的。”
她说这话,必是不想多说了。舒棠早就摸清了这小猫的脾气,当下也不再问,而是与她一同看向远处的光源。
在一片黑暗中,便是最不起眼的光芒,都会有着最耀眼的光辉。舒棠看着那点点光彩,忽然想到了什么,情不自禁间,又看向了苗婧菡。
她说她生于蛮荒,也就是说,她很有可能是这蛮荒中唯一的活物。这样的小猫,不正是与眼前光辉一般吗?
生于黑暗绝望,偏又绽放了最美的光芒。
苗婧菡不自在地走了两步,鼓着脸颊问:“你总看我做什么?!”
舒棠被她一问,立刻收回目光,真切地道:“我觉得,你能在如此绝望的地方出生,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是吗?”苗婧菡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便随意应了句,同时悄悄释放仙气试探整个洞穴,确认芙玉未能跟来后,才快步走向那光明之处。
舒棠紧步跟上,接近光源处时,禁不住微微眯上了眼睛。等她适应了黑暗中的光,才得以看清眼前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那东西藏于洞中洞,须得两人钻入一个盆口大的洞才可完全得见。舒棠钻进这狭小空间中,登时愣住。
眼前之物,约有一人高,乃是块巨大的透明晶石。晶石散发着莹蓝色的光芒,在其中心,静静悬浮着一个巴掌大的蓝色光团。令舒棠难以置信的是,那光团之中有一女子的脸若隐若现,竟是个由上古真神所留神力而凝成的力量之团!
蛮荒之□□有三种力量之团,有仙力凝成的,也有魔力形成的,最难得一见的,便是这神力凝成的。
上古真神随天地开辟而诞生,统共也就是那几个人,由此,他们战死时所释放的力量自然也极为有限。在极为有限的力量中,它们大多数都已被蛮荒内部消化,惟有极少数被有缘人得到。上次与赤焰交谈时,它曾说,在蛮荒中早已没了真神的力量,要是有,它早就去吃了。
也就是说……连赤焰都不知这个洞穴的存在?!
舒棠咂了咂嘴,心道这小猫还真能耐,连这东西都能弄到。不过,那光团中女子的脸,就是真神的模样吗?
仔细看看,好像连师父模样的十分之一都不及嘛!
身旁,苗婧菡观察着她的神态,意料之中地未发现什么觊觎之色,于是满意道:“这是轮回真神的神力,你想不想要?”
舒棠还沉浸在师父的美貌中,冷不丁被她一问,吓了一跳,“我要它做什么?”
苗婧菡无奈,看她模样也不是装的,但是,面对真神之力还能如此淡定的人,当真少见啊。
“有了真神之力,你成仙指日可待。”她给舒棠列起这力量的好处,“而且,只要你得到它,便是上仙都要礼让你三分……你听过占卜仙师吧?他就是得到了占卜真神的力量,在三界被人尊敬,必要时,连三大上仙之首的南檀上仙,都要对他毕恭毕敬。”
舒棠默默看着她,“你究竟想得到什么?”
苗婧菡愣了愣,又听她继续问:“这样好的东西,你为何不自己吸收,偏要留给我?你是想诱起我的贪念,还是有其它图谋?”
不得不承认,苗婧菡给她的东西很多,但是,眼前这件,绝对不是正常范围内的赠予之物。
“你对我还是这般警惕啊,”小猫幽幽道:“只是,若我说没有任何所图,你可信我?”
舒棠总觉得她神色有些不对,禁不住倒退一步,“那你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你啊——”最后一个音未落,苗婧菡身侧仙气忽而暴涨,墨色的仙气四溢,瞬间充满了狭小的洞穴。
舒棠暗道不好,下意识地向外跑去,却被一股强力猛然拉了回去。她立即喝道:“苗婧菡!你放开我!”
一声轻笑轻飘飘的落入舒棠耳中,下一秒,洞穴中响起了“咔咔”的碎裂声,那透明的晶石渐渐显出裂痕,裂痕迅速蔓延开来,很快,爆破声响,晶石应声而碎。
“我不需要这股力量!苗婧菡,你我既是朋友,你就要尊重我的意愿!”眼看着那股隐现人脸的力量光团袭向自己眉心,舒棠再也顾不得其他,大喝出声。
光团倏然停住,舒棠看着近在咫尺的它,深深呼一口气,忙去消化自己片刻里经历的种种。
苗婧菡看着蓝色光团下的小脸,静静道:“你当我是朋友,便不会这般警惕我。小棠,你只需要记住,无论何时,我都不会伤害你。”
舒棠双眸蓦地睁大,心中之弦再次紧绷,紧接着,光团没入眉心,她一瞬间便失去了所有意识。
她……在什么地方?
舒棠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在一个完全未知的地方,这里花草遍地,仰头看去尽是绚烂的彩云,有仙子在云间穿梭舞蹈,好不快活。
她犹豫地向前踏了一步,脚下触感犹如棉花,极为舒适,却不飘然。但是,当她继续向前走时,四周景色忽而一变,战鼓声起,无数看不清面容的身影交错于战场中。
他们对战时,天地都为之颤动,他们倒下时,天地亦为之哀切。远处似有仙鸟哀鸣,不知不觉时,舒棠已是泪流满面。
她茫然地擦了把泪水,又向前走了一步。景色果真再次发生改变,一切喧嚣皆化为死寂,一个蓝衣的女子踉跄着爬起,望着身周尸首,突然跪在地上,仰头泣血!
舒棠心中一痛,意识又有些模糊。她努力稳住心神,见那女子在地上爬行,爬到一处土堆上,颤抖着跪在那里,不知说了什么。也是在这时,她的双手发出淡蓝光芒,身子渐渐变得透明,转而消失在原地。
舒棠怔愣着又向前走了一步,却觉大地猛地开始摇晃,紧接着,天地崩塌,她的身子也随之落入地底之中。
然而,她并没有见到地底深处究竟是何模样,便已惊醒,睁开了双眸。
额头冷汗淋漓,身上也有些许黏腻,舒棠撑着地面缓缓坐起,还未消化自己所见,便一眼看见了身边的苗婧菡。
“你……”她刚想对其斥责,忽而看见,自己的另一边,泛着淡蓝色的晶石仍好端端地立在那里,哪有什么裂过的痕迹?
舒棠连忙爬起,冲到晶石前,不可置信地看着里面完整无缺的真神之力。半晌,她才回头问道:“我怎么晕过去了?”
“你方才碰了下晶石,不知怎的,忽然胡言乱语起来,很快就昏过去了。”苗婧菡随之起身道:“而且,你哭了。”
“我哭了?”舒棠摸向自己的脸颊,果然是一片湿润。
难道……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她的幻觉?或者说,是他不知不觉间对它产生了觊觎之心,竟要在幻想中得到它?!
舒棠摇头,这不可能,她并不是这样的人,她有这个自信。
她将目光移向苗婧菡,心中隐隐猜测,莫非,这些幻觉都是她搞的鬼?
但毕竟自己没什么证据,不得污蔑无辜之人。舒棠收回目光,又怔怔地看向晶石中那张若隐若现的脸。
她刚才所见的蓝衣女子,就是这位真神吗?
那么,就算是幻觉,她又为何会见到那些景象?
万千年前的上古蛮荒之战她并未参与,她又是如何知道当时情况的?
一个可怕的念头冒了出来,舒棠身子打了个颤,平复心绪后,轻声问道:“这真神之力,可是你抢夺而来?”
“我灵智觉醒时,它就在了。”苗婧菡语气温柔,却带着莫名的奇怪,“是它陪我长大的。”
两人并未就这个话题多谈,苗婧菡似是在掩饰什么,拉着舒棠走出洞穴后,道:“你以后若是需要真神之力,来找我便是。”
所以,她带自己来这里,就是为了给自己看一眼真神之力长什么样子吗?舒棠并不觉得对方会是做得出这种事情的人,可是小猫一向任性,说不定她就是心血来潮,一时间,自己还真无法判断。
与苗婧菡打交道,就像与一个攻击没有套路的人打斗,你永远不知道她上一招是为了什么,也不知她下一招会变成何等套路。但是,舒棠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苗婧菡。
方才产生幻觉时,舒棠记得自己曾对她说——她们是朋友。
她们真的……是朋友吗?
两人无言向洞穴外走,舒棠咬了咬下唇,忽然问了句:“你说,我们到底算不算朋友?”
苗婧菡沉默片刻,以一贯的调笑口吻道:“你说是朋友,那便是吧。”
舒棠悄悄松了口气,自己没有自作多情,当真是件喜事。
然而,下一刻,苗婧菡又道:“但是,你要记住,我之于你,可能会是一时的朋友,你之于我……”她转过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