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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小棠!你瞎摸什么呢?!你居然敢摸师父的那里,把你四个猪蹄一起剁了都难以抵罪啊!
她心里正在疯狂地咆哮,芙玉身子一顿,低头去看。可舒棠现在哪敢和她对视,手忙脚乱地把脸埋进两只前蹄里,只露出个粉嫩的拱嘴。
芙玉没来由地笑了下,问道:“你到底想不想要?”
露在外面的拱嘴左右动了动,表示不想。
于是,芙玉收回了手中的钱,“她不想要了。”说罢,起身离开,只留后面气急败坏的小贩嘟囔,说她买不起还装模作样。
本以为以师父的性格非要回去找他认认真真理论一番,没想到,她竟真的这么走了,令舒棠吃了一惊。
芙玉边走边道:“你不要再蒙着眼睛了,这样蒙下去,可是看不到好东西了。”
见师父并没有计较她先前所犯的过错,舒棠悄悄松了口气,红着脸撤下了遮脸的蹄子。
在街上连吃带逛地走了一天,转眼便到了晚上。仙界也有夜晚,且月亮又大又圆,舒棠却是更喜欢人间的月亮,比仙界月亮小上许多,偏就让她觉得,这才是月亮恰到好处的大小。
舒棠自己没头没脑地矫情了下,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自己住的这客栈上。
客栈虽不大,可由于师父大人出手阔气,要了最好的房间,所以布置还算精致。屋内摆着些植物花草,不知哪位名人的画作挂在墙壁上,颇为雅致。
师父不在,临走时给屋子布下了结界,舒棠没什么顾忌,便在地上打滚玩,却不小心撞到了桌角,抱着头哼哼唧唧地叫了起来。
然而,还未等她这疼劲儿过去,便听到窗户那边传来了个清澈动听的声音:“咦?有个娃娃掉地上了?”
舒棠吓了一跳,师父明明已经布下结界,怎么还会有人闯入?
她转过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原本摆着花盆的窗台上,现在蹲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手里还费力地抱着那花盆,生怕它掉到地上。
舒棠习惯性地想哼唧一声,却忽然想到自己被师父施了幻术,在别人眼中自己不过是个小娃娃,当下闭了嘴,安安静静看着那小姑娘。
小姑娘看样子是想跳到屋子里,无奈手中捧着花盆,动作不大方便。琥珀色的眸子四下看了看,正要跃下,却不知因为什么,忽然放下花盆,竟眨眼间消失了。
舒棠一愣,坐在桌脚边愣愣看着窗台,还没等她走过去,屋门已经开了,芙玉端着吃的走了进来。
见它傻愣愣地坐在地上,芙玉嘴边带了两分笑意,把食物放到桌上,将它抱了起来,问道:“你在看什么?”
舒棠伸出蹄子,指了指窗户。
芙玉脸上的轻松笑意瞬间消失,放下小猪,走到了窗边,蹙眉问道:“方才有人来过?”
舒棠哼唧一声,点了点头。
纤细的手指碰了碰花盆,芙玉眉头皱的更是厉害。她回身将小猪抱起,放在桌上,又问道:“来人长什么模样,你可还记得?”
舒棠眨着眼睛咬了咬蹄子,然后沾了沾汤碗中的汤,努力在桌子上画起了画。
芙玉在旁边看了半晌,终于忍不住道:“算了,你……还是先吃饭吧。”
舒棠:“……”她好像被师父大大嫌弃了。
闷闷地看了眼自己所作的画,舒棠突然猪躯一震,觉得师父的嫌弃也是有道理的。
什么是灵魂画作?这就是灵魂画作!
舒棠用蹄子抹去了这幅看不出是个人的灵魂画作,开始默默吃饭。
芙玉一向不喜在人间使用法术,若不是怕徒弟被人抱走,她连结界都懒得设。这次,她却是破了例,施法在那花盆上,想看看来人的模样,然而,她将法印打在花盆上的时候,花盆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是她又记错了法诀吗?
上仙大人又试了一次,结果和上次相同。她站在原处沉默了下,收回法印,转过身坐下,陪徒弟吃饭。
既然徒弟还在这里,究竟何人来过,便不重要了。那人既能破开自己的结界,若想不让自己找到,自不是难事。
只不过,接下来的四天,无论芙玉去哪,都会带着舒棠一齐,再也没有独自留下过它。
在外面玩了五日,舒棠算是见识了古代人的生活——有淳朴的吆喝,有走街串巷的艺人、小贩,有谈论诗书经典的翩翩书生,还有青楼之中的权色。不过,有些人与场景,和她想象中的古代仍是有些不大相同的地方。
因为有着修仙门派,街上到处都能看见各种各样的修仙者,运气好时,还能遇见卖丹药的散仙。他们与寻常小贩不同,身前摆着形形□□的瓷瓶,不吆喝,仅是安静地坐着。而且,他们就算是坐在地上,也是一派仙姿,双眸半睁半闭,既像打坐,又像打盹。
瞧见了丹药,舒棠便不可避免地产生了好奇心。芙玉向来大方,这次却没给她买上一瓶,而是从自己长袖中掏出个小瓷瓶,道:“等你再修炼半月,便可吃这融气丹了,此时不必着急。”
舒棠将目光从散仙的摊子移向师父手中的瓷瓶,当下明白了过来。她师父这哪是对自己小气了,分明就是信不过那散仙的手艺嘛。
说实话,自家师父情商低归低,有时候还是十分霸气的。
转眼,这趟人间旅行已是第六日,芙玉也终于带她离开了应城,赶去了下座城。舒棠原以为自己师父可以瞬移过去,后来才知道,这瞬移的法术能否施展乃是由两地距离决定。两地间隔太远,与其几次瞬移而去,还不如御风来的快。
舒棠不是第一次体会御风,可往常芙玉御风而行时,都将她抱在怀里,这次却是将她放在了自己脚边。
在师父怀里时,舒棠觉得御风是一件颇为享受的事情,感觉有点像坐飞机,虽在天上,感受却与在地上别无二般。然而现在的她,四只蹄子都处于凌空状态,脚下虚空一片,抬头是师父衣角,低头是朦胧云层下的江山美景,说不害怕绝对是假的。
一刻钟后,伴随着一路的心惊胆战,舒棠终于重回地面。蹄子一落地,她登时觉得身子一软,接下来,便是在芙玉的笑声中趴倒在地上。
“你将来如若自己御风,吓成这样成什么样子?”芙玉边说着,边抱起了它,捏了捏它软趴趴的耳朵。
舒棠表示十分不服气,但她这次的确是怂了一把,只好在师父怀里装死。
芙玉一笑,轻轻捏着它的耳朵,走进了城门。不料,待她出城门时,两个身着玄色衣裳的弟子忽然拦住了她。
其中一个弟子手持验灵珠,而这珠子一碰芙玉,瞬间大放光彩。见验灵珠有反应,他当下向上方拉开一枚信号弹,同时对其他守候的弟子大喊道:“她是外来修仙者!来人!快抓住她!”
第8章 不敬
舒棠一直认为,她师父一直都是个反应慢半拍的人,可在那弟子出手的一瞬间,师父却是第一时间扬起层层叠叠的长袖,给怀中的她设下防御的结界。
在那一瞬间,舒棠觉得师父身高两米八。
这弟子本就不想伤她怀中孩子,刚才的一下并未用力,可当他的手触及结界的瞬间,还是遭到了极强的反噬,当下呕出一口鲜血。
一道结界便可强悍至此,本人出手会是何等厉害?
“此人法力强大不可小觑,大家小心!”待他喊完,他身后聚集的一众弟子已布下剑阵,随时准备袭向芙玉。
明知道这些修仙的凡人弟子伤不到师父,舒棠还是担心地抓住了芙玉的胳膊。感受到它的不安,芙玉安抚地拍拍它的头,道:“不必担心,我并未将他们放在眼里。”
说罢,任性的芙玉上仙抬脚就走,竟是没有理会那些布阵的人。
她想走,可这些人怎会放她离去?领头的弟子大声喝道:“妖孽休想离开!速速随我等回清容派受审!”旋即举起宝剑,汇集剑阵所凝成的法力,爆喝一声,将其化成一道火龙直击而去。
芙玉淡淡扫了他们一眼,任由那呼啸而来的火龙扑向自己,没有半分动作。可她怀中的舒棠看着这条可怕的火龙,早已把一颗小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师父大大!你刚才反应挺快的,现在怎么不躲了啊啊啊!
不料,那火龙势头虽猛,力道虽强,仅是碰到芙玉的衣裳,便在刹那间化为虚无。
空气中还残留着火龙留下的热度,领头弟子似是一愣,转而又要攻击,却被芙玉突袭而来的法印封住了全身经脉,半点真气都使不出来。
“你这妖孽……”他话没说完,芙玉已开口道:“我本就想去清容派看看发生了何事,既然你们还有在城门口抓妖孽的心情,想必问题不大,告辞。”
言毕,她抱着还在紧张的舒棠,转身离去。
那楞头青似的弟子终于听出了些不对,忙上前拦住她道:“请问您是?”
哼!我师父的名号说出来吓死你!舒棠挥了下蹄子,愤愤地想。
然而,芙玉什么都没说,只回头瞥了他一眼,下一秒,她已消失在原地。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舒棠觉得在她们离开的瞬间,有什么东西闯进了城门,且未被任何人发现。
揉揉鼻子,她开始打量自己新到的地方。
她现在所在之处,应是离方才那城门不远的一座山顶。环顾四周,渺渺云雾飘散于天地之间,云雾下,正是那个未能进去的城池。
不过,她们去清容派做什么?
舒棠把软软的下巴搭在师父胳膊上,眼睛巴巴地望着那座城池。忽然,她脑中灵光一现,想到了离开仙界前师父所说的话。
那个做饭特别好吃的小厨子,不就是清容派的嘛!
没想到自家师父这般心热,难得来到人间玩游,还挂心于他。只是她的好心被当做了驴肝肺,清容派的弟子实在不长眼,竟会无缘无故地抓人。
抓人也就罢了,若他们好声商量,想必师父也会随他们走一趟。偏偏他们一上来就使出硬招,师父又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这才会发生后来的不愉快。
可是话说回来,清容派既不询问她们姓甚名谁,也不问她们从何而来,好像早就知道她们会来……这其中,难道有什么误会?
想到离开时自己瞧见的那个虚影,舒棠忙去拍芙玉的胳膊。
“怎么了?”芙玉低头看它,见它一直哼唧,又问道:“你有话要说?”
舒棠忙点了点头,被放到地上后,立刻在泥土上写道——“清容派有误会”。
“误会便误会,清容派自己惹来的麻烦,他们自己解决便是。”芙玉淡淡道。
舒棠愣了下,随即想到师父的性子,只好放弃劝她回去。说实话,师父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她们本就与此事无关,何必自揽麻烦。
师父不是超人,没有拯救人类的责任,想做便做,不想做便不做,就是这般简单。
于是,舒棠欢欢喜喜地跟着师父去了另一座城池,吃吃喝喝逛逛。
可惜,这样的日子只过了一日,隔日一大早,舒棠正在桌上偷吃糕点时,便听客栈外面一阵嘈杂。三两口咽下糕点后,她忙跑去推了推打坐休息的师父。
芙玉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声音,只是她无意去理,便没有听他们在说些什么。被徒弟推了一把,她才将仙气收归丹田处,感受外面的情况。
来人不少,且都是修仙之人,其中有三人已触及第三境界的门槛,想来再修炼百十来年,便可突破升仙。
他们竟动了这般大的排场来寻自己,芙玉诧异了下,随即下了地,抹掉舒棠嘴角的糕点屑,走到门边。
外面的脚步声响了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半晌,一个年轻的声音道:“弟子清森扬,随清容派三大长老前来给上仙谢罪,上仙可否赏面?”
清森扬?舒棠倒腾着小短腿跑到门边,细细去听。
芙玉沉吟片刻,道:“进吧。”话音刚落,她已抱着舒棠坐回了屋内扶椅上,同时撤下了门外结界。
见结界消失,清森扬舒了口气,当下打开屋门,请长老们进去。
三位长老皆是中年模样,大长老最先进屋,看见抱着孩子的普通妇人后,先是一愣,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