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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吸血,吸黄土的血,吸他受伤流出的血。
除非是黄土主动显出,否则无论是他口喷的鲜血,还是躯体四肢上伤口流出的血,悉数都会被它吸收重新送回体内,从来不会损失半点。
若是扈红叶稍稍注意就会发现,黄土身上的伤口固然可怖,鼻青脸肿,可见白骨,身上的衣物褴褛不堪,但是他挣扎滚爬过的地方却没有一丝血迹。
没有一丝玄阳之血外泄。
这些血从伤口流出之后,都会被一层淡淡的黄光送还体内。
所以,黄土从来不担心自己会因为失血而亡。
“岂能束手待毙?”
在扈红叶的注视下,趁对手的攻击间歇,黄土双手连连划动,指尖出现淡赤色的玄阳真气,在虚空中画出一个神异、繁杂、流畅的符号;猛然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鲜血,双手一引,这口玄阳之血即可与那符号合二为一。
一道道玄之又玄至刚至阳的气息从血符上迸发,笼罩了方圆三丈。
扈红叶见他以本身精元相抗,正要告诉他怎么才能做得更好;话到嘴边,突然被一股莫名的气息笼罩,这气息玄古、浩瀚、飘渺,充满了无限生机,仿佛春回大地光洒人间,给人以无限的生机和希望。
而在她的旁边,生命的奇迹在上演。
一棵棵枯萎的小草以看的见速度恢复着生机,发芽、破土、嫩绿、草青……
两棵油菜发芽、生长,最后开出黄灿灿的花,生机盎然……
一棵青翠的鹅菜叶上,一粒蚕卵成蚁、食叶、吐丝、结茧、破茧、化蛾……
短短几个呼吸时间,荒芜的山野之上绿草青青花团锦簇。
扈红叶目瞪口呆,古人投箸化月、杯中婵娟,均栩栩如生,自己借助符箓也可以做到,但那都是幻术,法术一撤,自然消散,如镜中花水中月,只是一场虚幻而已。
也有大神通者移山倒海,点石成金,呼风唤雨,可那需要极高极高的境界,而且驱动的都是死物;对于活物的驱动就没那么容易,尤其是涉及生死消长的部分,那是天地造化之力,非人力所能及。
修道之人最无奈的是什么?生死消长!
若能人人可以掌控自己的生死消长,又岂会有无数先贤大圣耗费无数精力去追求那虚无缥缈的长生之术?
扈红又惊又喜,她身在其中,亲身感受,这根本不是幻术,这是实实在在的生机蔓延;因为那股勃勃的生机已经在自己的体内留下了种子,仿佛春风一到,就会破土而出,茁壮成长。
“这是什么法术?”扈红叶一双美目瞪得溜圆,俏脸上写满了惊奇。
黄土撑起这血色神符,猛然低吼一声,血符随之爆发出一团轻盈的光彩;他双手回收,血符顺势而动,缓缓朝黄土胸前压来,上面隐隐有风雷之声传出,轰隆隆震人心魄。
在扈红叶的注视下,血符仿佛九天神兵重重地印在了他的胸前。
黄土身上传来噼里啪啦的骨裂声,他的面容有些扭曲,仿佛遭受了很大的痛苦。
“他……他在攻击自己?”扈红叶有些发懵,心中一急,疾呼,“师兄,我们还有办法,不要想不……”
未等她话音落地,黄土身上爆出一团土色光华,像是滚汤泼雪,眨眼间将那看似无可抵挡的血符消解。
等扈红叶定神在看,他的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件土黄色长袍,古朴精致,无风而动,一道道光华在上面流动,一个个细小的符箓时隐时现,神异莫名。
“这是……”扈红叶眨了眨眼睛,“法宝?”
未等她张口询问,长袍上传来的一连串砰砰声就给她最好的解释。
黄土盘膝而坐,脸色苍白,却带着淡淡的笑意。
虚空中仿佛有无数的拳、爪、钩朝他疯狂攻击,甚至有野鸟在胸口疯狂乱啄,但却伤不到他半点,悉数落在长袍上,长袍上出现一个个各式各样的攻击印痕,都被它微微一抖,将力量泄的无影无踪。
黄土盘膝而坐,默不作声。
扈红叶知道他消耗颇大,正抓紧时间调整,不敢打扰,只是看着他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痕,微微失神。
十分钟之后,黄土突然一皱眉头,随即面露喜色,睁开眼朝扈红叶大笑道:
“红叶,草船借箭。”
………【第四十五章 破解…力竭】………
未等扈红叶反应过来,黄土长身而起。
“师兄,你这是……”
黄土笑而不答,扶起她,示意她到草地中心去。
“红叶,你忍着点!我对妖力控制不太熟练。”
待扈红叶盘膝坐好,黄土依样坐在她的身后,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必紧张。
“你?妖力?”女子微微一怔。
“一切有我,红叶不必多言!”
黄土神色肃穆,闭目凝气,双手掐了个极为古怪的法诀,一动不动,似乎蓄势而发。
扈红叶被摆弄一阵,不知他意欲何为,只是心里相信他,任由他安置。
她无力回头,询问几句,得不到回答,也就不再问,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青草红花。
渐渐地,现场只剩下砰砰嗞嗞声,却是妖术所致,七彩鸟拳打、脚踢、抓挠在长袍上的声音。
或许是心头的火气渐渐泄出,七彩鸟的攻击虽然尚未停止,却渐渐慢了下来。
“这该死的妖鸟,等脱了困,必然要让它十倍奉还!”
正当扈红叶暗自发狠时,耳边的击打声出现了一个小的低谷。
“凝神!”
伴随着耳边的低喝,青草上突然掠过一阵刺目的黄光,犹如大漠飞沙;接着,一双温厚的大手按上她的肩头。
两道诡异的真气从手掌中涌出,刺进了她的经脉,倏忽化为两道锋利无比的气刃,以斩灭一切的气势冲进颈根的肩井穴。
扈红叶悚然一惊,下意识咬紧银牙,准备抵挡妖气反噬带来的那种切骨断筋的疼痛。
哪知预料中的剧痛并未传来,原本稍察觉异动就会封死血脉的妖气竟然没有丝毫的动静。
那股诡异真气到得近前,肩井穴内的妖气才觉察到不妥,来回一绞,正要躁动;突然从诡异真气中冲出另一股至刚至阳玄之又玄的力量,只一冲,就将这股妖气打散;妖气正要重新聚拢,却被诡异真气一裹一收吸了进来;三股汇拢,重新凝成一股,飞快地冲向临近的天窗、天牖等穴位,依葫芦画瓢,开始吞噬。
扈红叶只觉得双肩上一松,禁制竟然被破掉,不过眨眼功夫,颈部就恢复了力气,又惊又喜,正要回头告知黄土,却被他死死摁住。
扈红叶只得耐住性子,正要猜测黄土用的何等手段,突然觉得有地方不对劲,稍稍一想,俏脸立刻变了颜色。
原来,那种攻击在长袍上无处着力的闷响声已经消失,而皮肉遭鞭、筋骨受刮的声音重新出现,其中夹有黄土痛苦的闷哼声。
感受着肩头大手微微的颤抖,扈红叶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事到如今,她已然明白了黄土所说的草船借箭什么意思。
他分明是以自己的身体为草船,借来七彩鸟妖力这箭,然后以借来的妖力射破遮天的千鸟。
正如扈红叶想的那样,黄土思来想去,怎么都想不出自己可以到什么地方去请大妖,来帮忙破解扈红叶身上的禁制;求助外援无望,他转换了一下思路,很快想到重新去找七彩鸟。
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破解妖术最好的还是七彩鸟的妖力。
于是思来想去,他决定棋行险招。
仔细琢磨一番,黄土伺机而动;等到摄魂术最薄弱的那一刻,撤去身上的护体长袍,让天妖摄魂术的妖力重新落在自己身上。而他强忍的疼痛,驱动自身的玄阳真气,镇压涌进体内的摄魂妖力;然后将转化后的妖力注入扈红叶的体内。
这就是扈红叶感觉到的那股诡异真气。
黄土算定,摄魂妖力和千鸟遮天的妖力同出一源,相互之间的排斥不大,只要时机把握的好,一定可以建功;果然妖术的迟钝给了潜藏的玄阳真气可趁之机。
他一举破掉了肩井穴的禁制。
当然,这一切的都需要他巨大的付出,一边要以大毅力硬抗摄魂术近乎粉身碎骨的非人打击,一边要以大手段操控摄魂妖力对千鸟遮天妖力的破坏,否则稍有不慎引来两种妖力的反噬,就会使他们两人落个暴尸野外的下场。
黄土咬紧牙关,撇开自身,将大部分注意力放在扈红叶身上,所以她才感觉不到大的痛苦;但是他本人所遭受的打击就比先前增加了数倍,其中痛苦难以言表。
扈红叶想通前因,刹那间就感觉到黄土为她付出的巨大牺牲,如何不感动?
不过,她也知道,只有自己全神贯注配合黄土的行为,才能尽早解除禁制,尽早解除这场和死神赛跑的游戏。
她紧咬红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黄土身上的伤痕继续增加,一道道,一片片,体无完肤,仿佛正在被无数的妖魔鬼怪撕扯。
他咬紧牙关,忍住骨断筋折带来的疼痛,顶住精气失散导致的剧烈眩晕感,以大毅力大智慧大能耐以天妖摄魂术携带的妖力破解千鸟遮天这至高妖术的禁制。
很快,扈红叶上半身的禁制被破掉。
但是,这个时候,扈红叶却感觉到身后之人的生机越来越弱。
噗!
一口热血喷在她的背上,瞬间染红了衣衫,刺啦啦的炙热感涌来,几乎淹没了她的理智。
若是扈红叶回头观瞧,就会发现黄土为她做的所做比她想象的更多。
本来,玄阳之血是黄土全身精气之本,有长袍护体,他几乎不会失血,因为每一滴离体的血,除非是黄土所赠,否则都会被收回来,不会有一丝一点的损耗。
但是此刻,黄色长袍被黄土强制发动,又强制隐去,似乎暂时失去了护体能力,并未启动,任由他鲜血淋漓。
在摄魂术疯狂的攻击下,玄阳血一滴滴往下流,落在脚下的土地上。
这片土地上的草木得了滋补,疯狂地生长着,很快将两人的身影淹没。
三叶草长出了四叶、五叶、六叶甚至八叶,每一片叶子都有巴掌大小;蒲公英由白变黑,由黑变红,然后橙黄绿青蓝紫,一直变成九色,炫耀夺目;一株小桃以看得见的速度生长,不过三分钟,就有了碗口粗细,晶莹润泽,瓣瓣桃花飞落,香飘十里,沁人心脾……
这些是由数十滴玄阳精血所化。
而黄土喷出的那口鲜血,则飞快地消失在扈红叶的体表。
反观黄土,早已面色苍白,几无人色,身体摇摇欲坠;若非玄阳真诀刚刚突破,疯狂地抽取虚空中的玄阳之力补充他的消耗,对抗摄魂之力的打击,随时可能昏死当场。
黄土心如明镜,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
他义无反顾,扈红叶这姑娘对自己情深义重,肯为自己舍命,自己难道还不如一个女子?
若说自身安危,为救人,他从不怕死,何况生死一场,人本就一捧黄土,大不了一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何况,生死未卜,祸福不定;用他的话说,大风大浪都过来了,怎么能被一只鸟给整死?
时间眨眼就过,本自漠然的黄土突然微微皱眉。
原来身上遭受的打击突然少了许多,传递来的妖力迅速减少,甚至即将不能维持破解之力。
这个时候,他的耳边传来了七彩鸟笑嘻嘻的声音,小魔王道:
“人类小贼,滋味如何?本鸟这一顿疯魔乱舞怎么样?是不是回味无穷?放心,以后天天都会有的,直到你乖乖跑来向本鸟求饶!”
“嘻嘻,别和老子装死!别人认不出,本鸟可是学富五车,你小子虽然五大三粗,愣头愣脑,但是却是上好的人货,万万中无一的玄阳之体耶,哈哈,抗揍的很,怎么打都打不死的!”
“啧啧,这是本鸟亲眼见到的第一个玄阳之体,可惜啊可惜,据说上一个家伙已经挂掉了……唉。”
“今天就到这里……咱们明天……啊!我要杀了你!”
七彩鸟嘻嘻一笑,正要撒手放过黄土,突然像是遇到了什么极为愤怒的事,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
紧接着,黄土身上发出脆生生的骨折声……
扈红叶觉察到黄土的动作开始变慢,稍稍侧耳就知道了事情的缘由,不由得有些绝望;妖术的破解半途而废,必然会导致疯狂的反噬,结果不堪设想。
“只希望不要连累师兄,死在师兄的怀里……”
扈红叶绝望之下,俏脸上反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有些凄美。
但是,峰回路转,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