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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梓祤道:“这条路很难走。”
“我知道,以我现在的能力,不要说保护别人,就连保护自己都要小心谨慎,但是不会太久,我一定会像这棵槐树一样,无可撼动!”季弦歌抚摸着大槐树,把脸贴在槐树上,不知道是在对孟梓祤说,还是在对槐树说。
孟梓祤道:“百姓对战事已经应接不暇,朝代更替,百姓却是只想过安稳的日子。”
“这种事情啊,你应该去对燕寒秋说,我呢,只是一介女子,对百姓的安乐,一点兴趣也没有,我现在的力量还没有那么大,我还没有自负到不自量力。”季弦歌道,语气中已经有些隐约的不善,拿过酒壶,想要倒酒。
孟梓祤拿过酒壶,道:“不要再喝了。”
“怕我喝醉?你放心,我酒量好得很,就算不如以前了,也不会太差的!”季弦歌伸手去抢,奈何孟梓祤一只胳膊举得高高的。
抢了半天,季弦歌索性不抢了,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今天是季夫人的忌日,理当来看一下。”孟梓祤道。
娘,你听见了么?连一个外人都这么说,可是,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始终都没有出现,你恨么?
“你知道的好像很多……”季弦歌看着孟梓祤,孟梓祤并没有转过脸来,明明清清楚楚呈现在眼前的侧脸,确实给人那么虚无缥缈,若隐若现的错觉。
“是你忘记了很多事。”孟梓祤的声音像是清风吹过,好似将陈年大门上的铁环吹得微微敲击了一下,看似无力,实则有力。
季弦歌愣了一下,自己并没有失忆,可是不可否认的是,自从娘亲去世后,很多记忆都模糊不清,心中就是很抗拒,不想记起,这种抗拒很强烈,竟是主导着自己从来没有想要去探寻过。
“对了,有件事我想问问你!”季弦歌转移话题,连她自己也不清楚这个行为是有意识的还是无意识的。
孟梓祤转过头来,看着季弦歌,眼中像是一阵轻风袭来,令烦闷的脑中一袭清凉。
“你妹妹,果真得病了?”季弦歌问道。
“恩,千凉的脑中有东西,是自打娘胎里带出来的!”孟梓祤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在叙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千凉有时候情绪不好,不是她自己能控制的,还望你能谅解。”
——“我此生非苍蓝不嫁!”——
季弦歌想起那个纤细的女子,毫不掩饰的说出自己心中所想,浅笑道:“没有什么谅解不谅解的,我很喜欢她,不管是因为性格使然,还是病的原因,这样毫不掩饰自己心中所想,我很佩服。”
“恩,你就不是这样的。”孟梓祤说道。
季弦歌往孟梓祤的身边靠近一点,红扑扑脸靠近孟梓祤的脸,说起话来浓浓的酒香味让人有点发晕,声音有些醉意,缠绵十分:“那我是怎么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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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 我和你,不会是敌人!
“那我是怎么样的?”
太阳透过槐树茂密的叶子,斑斑点点的洒下来,让季弦歌的脸看上去像是被一张网网住,这个女子眼神迷离,两颊微红,等待着答案。
那我是怎样的呢?
一阵清风带过衣袖,细细碎碎的衣服摩擦声,惊起了几只停在枝头的小鸟,有几片槐树叶子从树上翩然而至,打着旋转慢悠悠的落到季弦歌的肩上。
绿草幽幽,清风徐徐,那个男子一把将季弦歌拉进了自己的怀里,季弦歌肩上的槐树叶子被惊了心神,落到了草地上。
孟梓祤的怀抱很坚实,有着成熟的坚硬,怀抱也有着历经岁月的异样的味道。
“有时候,太逞强的女孩子,并不可爱。”孟梓祤道,声音像是一个大哥哥在哄自己的妹妹。
夏日如梦,这一刻也好像在梦境里。
季弦歌就真的因为这么一句话放松了身上的戒备,有这么一刻全身心的靠在了孟梓祤的怀中,孟梓祤的怀抱很熟悉,有种熟悉的安全感,就连拥抱的姿势都像是演练过千遍万遍。
季弦歌把头深深地埋在孟梓祤的怀中,有些疑问却是没有深究的意味,季弦歌知道自己似乎是在逃避什么,但是却是从心底想要放任自己的这种逃避。
猛地,脑中突然火光连天,火舌肆虐,火中像有无数人的身影,又像是只有一个人的身影,季弦歌突然抬起头一把手推开了孟梓祤。
孟梓祤像是了然一切般的看着瘫坐在不远处的季弦歌,眼中有一阵阵的清风吹过,抓不住,像是要回到天上。
这是一片槐树叶旋转着飘落到了季弦歌的眼前,季弦歌看着落在草地中的槐树叶,淡淡的自语:“娘……”
“孟梓祤……”季弦歌突然转过身子看着孟梓祤,浅笑道,“你能看透所有人,却又不让所有人看透你,孟梓祤,你是个危险的人!”
孟梓祤只是靠在了大槐树上,黑色的长发搭在胸前,别是一番仙风道骨的味道。
“孟哥哥,我真心希望,我们不会是敌人,做你的敌人,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季弦歌道。
“我和你不会是敌人。”孟梓祤看着树荫下斑斑点点的阳光,声音飘渺的让人觉的似真似幻。
“希望吧……”季弦歌淡淡的说道,眼神已经有些迷离,若是有一天你的国家百姓民族大义和我选择,你会选择哪一个?
季弦歌说了很多,唯有这一句,迟迟不敢问出口。
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个样子,季弦歌这么迫切的想要见苍蓝,季弦歌和孟梓祤分开后,几乎是一路小跑的回到了皇宫,也几乎是想都没有想的快步走到了太医院。
下午的太阳没有那么强烈但是也晒得人头顶发晕,当季弦歌出现在苍蓝的房门外时,整颗躁动的心突然一下子全部平息了下来。
苍蓝的房门开着,苍蓝的身影在房间里清晰可见。
“苍公子……”季弦歌站在门口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松了一口气似的叫道。
苍蓝放下手下的药,转过身来,没有任何装饰的暗白色的跨肩长衫,身后的长发用细线一根根的缠绕,简单雅致。
季弦歌今天也是一袭白色的裙子,配上苍蓝暗白色的长衫,两个人的装扮倒是有几分相似。
“在弄什么呢?”季弦歌走进房间,这才发现苍蓝的房间除了床上到处都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药材。
苍蓝让开,季弦歌上前,才看到桌子上有着奇奇怪怪的草药,有的已经捣碎了一半,便是问道:“这是我的解药,还是冰蚕的解药?”
苍蓝无声的开口:“冰蚕……”
“这两个草药可以放到一起么?”季弦歌看着说道。
苍蓝摇摇头,指指另一种草药。
“《药蛊全书》上记载,香槐草,微辣,有小毒。香槐草的用量必须要很谨慎,你确定要用?把我的冰蚕毒死了,我可和你没完!”季弦歌那小棍子将药拨翻了过来。
苍蓝平静如水的眸子里竟是闪过一丝明显的惊异,无声的说道:“你读过?”
季弦歌不以为然的说道:“《药蛊全书》?”
苍蓝点点头。
“是的,不仅读过,而且倒背如流,不要以为只有你们药王谷的人,才会看药书!”季弦歌说着又走到一边,看看桌子那一边的药材。
苍蓝却是也绕到了桌子的那边,抓住了季弦歌的手腕,开口无声的说道:“《药蛊全书》,世,上,仅,有,一,本。”
“世上仅有一本,不是一本都没有了,只要还有一本就说明一定会有人看过,不是么?”季弦歌带起头看着苍蓝,话中笑意浓浓,“你这药痴,这世上大概只有与药有关的东西才会让你动容……”
“等我……”苍蓝无声的说出两个字,便是跑进了房间,不一会拿着一张纸出来递给了季弦歌。
季弦歌打开纸,温柔的字迹印入眼底:
《药蛊全书》世上仅此一本,而且已经失传很久了,药王谷只有抄复版,且并不完全,据说此书是前朝遗物,前朝字体现在很少有人能看得懂,我是爷爷一个字一个字手把手的教着看的,你竟是倒背如流?
“你可是不信?”季弦歌挑眉,语气中是傲气凌人的自信。
苍蓝的嘴角一如以往的是一抹温柔的温笑,从桌子下面取出一个篮子,篮子里有很多奇奇怪怪的药材。
苍蓝拿起一个从叶子到根茎逐渐发黑的药材放到季弦歌的面前。
“黄知草,甘,温,无毒,可治头晕目眩,四肢痉挛!”
苍蓝的眼神变得有神而专注,苍蓝一次次的拿着不同的药出来,季弦歌全部都对答如流。
苍蓝看着季弦歌的眼神从温润如水渐渐变得波澜阵阵,嘴角的幅度牵扯的越来越大,像是看到了世上仅有一株的珍稀药材。
“干嘛这么看着我,我是怪物么?”最后一棵草药讲述完,季弦歌看着苍蓝眼中明显改变的神情。
“你很厉害!”苍蓝无声的说道,眼中满满是赞许之情。
“我知道。”季弦歌好不谦虚,浅笑道。
“你倒是不谦虚。”
“我为什么要起谦虚?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季弦歌道,语气坦然自然。
“虽然和你比还是要差一大截的,但是,给你打个下手还是可以的吧?”季弦歌撇着嘴巴笑道。
苍蓝点点头。
一整个下午太阳好像也在为季弦歌他们加油,躲到了云层当中不曾出来,有着清凉的小风,季弦歌同苍蓝一起捣药配药选药,有时候清风吹过,两个人的头发会相互缠绕到一起。
有时候季弦歌会故意放错药,然后看着苍蓝温柔地在把药拣出来,有时候季弦歌会把药故意藏起来,然后看着苍蓝无奈的找出来。
直到回到“朝凤殿”,想起苍蓝刚才被自己戏弄的样子,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虽然她已经这样笑了一路了。
什么时候起,想起苍蓝,就只是想笑,然后可以忘却一切烦恼,只要想到那个温柔如水的男子,那个只知道药的痴人,嘴角就会不自觉的上扬。
“小姐!”月琴迎上来,季弦歌还在笑。
“月琴啊……”
“小姐这是怎么了?”月琴一脸的担忧,是的那脸上的疤痕看起来狰狞异常。
“没怎么啊。”季弦歌摆摆手话中依旧是充满了笑意。
“每年夫人的忌日小姐都是愁眉不展的,今日看来,小姐是释怀了么?”月琴脸上也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释怀?伤了我娘的人我一个都不会释怀!”季弦歌虽是笑着,但是话中却是充满了狠意。
“好了,我今天很累,去帮我打水了吧,我准备休息了。”季弦歌的脸上又恢复了笑容,想起了刚才苍蓝找药的模样,“噗嗤”一声又笑了出来。
“小姐,月琴有事情要说。”
“今天我很累了,明天吧。”
“苍蓝公子的事情查出了一些……”月琴有些欲言又止,脸上的疤痕因为愁眉不展显得褶褶皱皱的。
“哦?说来听听。”季弦歌又想起刚才苍蓝从自己手里抢那株药的神情,嘴角的幅度扬起的更好看了。
月琴犹豫了一下终是开口:“‘落红斋’查到,苍蓝公子与右相的妹妹是有婚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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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看到一句话,“美好的爱情应该给人的是一种自由感,而不是囚禁感”,我相信在人生不同的阶段,都会有不同的感悟吧,亲们觉得呢?你们觉得最美好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