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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有所动作前,京都城内有了动作,一营士兵在城头排成一列,将手中的银盾高高举
起,反映著耀眼的日光,刹那间,就像是一条雪亮光带,在京都城头闪耀发亮。
银盾的反光直照向八歧大蛇,它很快地就注意到这里的异常,发出啸声,朝京都
城移动过来。
本来银盾队的目的,也就是引大蛇往京都城过来,所以看到大蛇有动作,任务已
经达成的银盾队散开队形,往旁边撤去。
八歧大蛇似乎有攻击的打算,但却随著银盾队的迅速撤走而放弃,另一方面,它
发现在京都城的顶端,有著一个更大的镜子反映阳光,在那边,有某样东西正在呼唤
著它。
大蛇慢慢地移动著位置,全然不在意下方的讨厌虫子,朝那吸引它的方向而去,
片刻之后,它从空中往下方俯视,在京都城最顶端的天守阁上,有一台轮椅木车,上
头有一个病弱的老者,无畏它的巨大,抬头与它对望。
尽管隔著迢迢长距,但大蛇依然看得非常清楚,那个老者与其他的人类不同,平
静的脸上没有一丝恐惧,反而对著自己露出笑容。
“喔……你回来啦,我一直在等你呢,你好像很累的样子啊,要不要休息一下
呢?”
因为病弱,老者的声音很轻,即使是距离三步之遥的护卫武士也不见得能够听见,
但是大蛇却听得见,一字不漏,它的听觉并不是其他生物能够比拟的。
在八歧大蛇的思想里,这还是数千年来的第一次,他有了“迷惑”这种深度情绪。
它不认识这个老人,所有人类在它眼中都只是随意可以践踏的东西,但是这个老人……
却让它有一种很奇特的感觉,打从意识的最深处,开始觉得疲惫,本来凶恶的杀气也
渐渐减弱下来。
这个看来近乎病危的老人,就是现在日本的最高权力者,大将军秀吉。当日本连
串灾变发生,京都城内的官僚体系,因为一直负责下命令的宗次郎殿下不在,忙慌了
手脚,他临去前留下的应变措施,跟不上事态的快速恶化,人们只能以自己的力量去
竭力应变。
而当八歧大蛇现身京都,判断出不可能抵挡得住这头凶兽的官员们,急忙请求秀
吉离开京都城避难。可是,最近几天病情加重,呈现昏迷状态的秀吉公忽然清醒过来,
拒绝了家臣们的请求,命令他们将他移至天守阁。
没有人知道秀吉公为何有这样的命令,但在这种时候移驾天守阁的危险,简直和
自杀没有两样。无视家臣们的哀嚎,大将军的命令被实现了,而当轮椅木车被放上天
守阁,银盾队引来八歧大蛇的注意,家臣们被斥责离开,就只有几名誓与主公生死与
共的护卫,违背了主公的意志,坚持守在旁边。
别人一定很难相信,但秀吉就是知道八歧大蛇与织田香的合并关系。他不用看,
不用观察,在八歧大蛇渐渐逼近京都时,他就感觉到那孩子回来了。
因为长年病重,身体衰弱,秀吉身体状况较差时,连说话都很费体力。宗次郎虽
然每天都会去探望养父,但多数的时间里,他们两人只是不发一言地对看,从头到尾
没有交谈一句。
或许正是如此,秀吉才得以看出很多东西,许多被言语、表情所屏障的东西,在
这种长时间的心神交流中,反而无所遁形。身为养父的秀吉,无疑就比天草四郎更要
了解织田香。
对著天空,秀吉用喃喃自语的音量说话,这是他仅有的力气了。
“出云那边的情形很糟吧?不过没有关系,孩子你已经努力过了啊,在这世界上,
也并不是什麼事情都能够一如所愿的。”
虽然个性上有点怪,但她仍然是个好孩子。多年之前,从卡达尔手中把她接过,
担负起教养的责任后,自己从来不曾后悔过。
这些年来,她把自身的角色扮演得很好,尽著她没有必要去尽的责任,无论是对
自己、对日本,都做得完美无缺。可是,这样也该够了,世上再没有什麼事情,比勉
强担负起不必去担负的责任更辛苦了。
“你对日本的心,我很感谢……这些日子里,你就像是上天给我的恩赐一样,让
我们两个老人的生命有了意义。”
并不是养父和师父给了她什麼,反而是这个体贴的孩子,不断地温暖了两个老人
的生命。虽然天草他从没正式提过,但他也一定察觉到,织田香的存在,让他孤寂千
载的人生有了光彩。
“可是……已经够了,如果整天都和孤僻的人一起相处,你的人生也会变得孤僻
的,我和天草……没有权力也不想左右你的一生。你把日本守护至今,我要以幕府征
夷大将军的身分谢谢你,但从今以后,你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吧。”
这孩子的心里,并没有任何想做的事,即使自己这样说,也只会让她更为难而已,
过去就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才让她代替自己守护日本,希望在这样的过程中,她
能够找到真正想做的事。
但是,真的已经够了……自己的寿元将尽,日本的灾情严重到这样,连那被镇压
出云千万年的太古凶兽都被释放,这个岛国的崩灭已是不可阻挡,没有必要让她随著
这块土地一同走向破灭之路。
这些话,必须在自己撒手人寰之前说出来才行,如果来不及说完这段话就走,那
孩子身上担负的责任,就会变成永恒束缚,扭曲著她的人生,这将是自己最心痛的事。
“日月盈亏,国家这种东西,没有永续不灭的,所以,你不需要担心些什麼……
以后,孩子你自由了……”
本就已经相当衰弱的声音,说到这里,几乎寂静无声,一旁的从护人员发现大将
军乾涸的嘴角不住涌出血沫,大惊失色,连忙就要把人带离天守阁,到安全的地方施
以救治……已经失去意识的秀吉,没有作任何表示。
然而,就在他们开始搬移轮椅木车时,一声早就应该发生的尖啸声,狂烈撕击著
众人的听觉。
半空中的八歧大蛇像是受到了什麼巨大挑衅,愤怒的吼啸起来,猛烈声波不但透
过听觉,震撼所有人的平衡神经,将他们震倒,更化作暴风,狂袭左右,把四面八方
的云层全部扫开。
大将军的近卫武士们一个个都站不稳脚,但仍忠心地舍命救援,把秀吉公带离天
守阁,而当八歧大蛇察觉到了天守阁上的异样,它掀起了暴风,狂飙似的袭向那座阁
楼,将之瞬间摧毁,还原成一堆碎瓦烂木。
天守阁整个被掀掉,露出了下头赤裸的城楼构造,近卫武士们在千钧一发间,奇
迹似的将秀吉公带离险地,虽然两名同伴因此壮烈牺牲,但却抢到宝贵时机,正背著
秀吉公顺著楼梯往下跑。
可是,八歧大蛇注意到了这一点。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它此刻的焦躁感觉更胜先
前,同时,那个一直钳制它动作的深层意识,好像完全停顿了,这让它的烦躁与不快
如奔流狂泄,化做了最纯粹的破坏欲望。
八歧大蛇大大地张开了口,在狂吸周围的空气后,一道炽盛火焰朝京都城主楼喷
发过去。猛烈的高温,尚未正面接触,城壁上的石材已经扭曲,呈现像是要融化一样
的怪异柔软,而当这一记火焰柱扫过主楼,理所当然,不但建筑被破坏殆尽,里头的
所有生命也将在瞬间灰化。
只不过一道剑光在这时恰到好处地出现,闪耀著洁净明耀的白色圣光,无声的音
波却有著实质威力,以强大风压向火焰撞去,凭著高度集中的效果,赫然能将火焰柱
撞歪,失去准头的击在地面上。
腾腾烈焰顷刻间化为火海,燃烧著目光所能见到的每一样东西,京都城内惨嚎震
天,但是适才成为目标的主楼,却安然无事。
“阿香,不管你是怎麼变成这样子的,你听到秀吉刚刚说的东西了,事情已经结
束了……师父过去很对不起你,可是,如果你要再继续执迷不悟,那我就在这里把你
打倒!”
握著手中的十字圣剑,天草四郎漂浮在火焰上方的样子,看来是那麼的威风凛凛,
但也只有他知道,他正面对著此生中最不愿意、也是最没胜算的一仗。
“这里现在是什麼情形?”
以最快脚程赶至京都,兰斯洛等人瞪著前方情景,思考著应变之策。
京都的情形还好,虽然有部分地区严重破坏,但多数地方却保得无恙,反而是华
丽典雅的京都古城,过半地方化成了一片火海,烧得正旺,单是嗅著那种独特的焦味,
众人就晓得那里头的死伤惨重。
源五郎沉吟道:“似乎是有人早我们一步赶到,把大蛇引走了……”
究竟是什麼人会做这种事,答案实在太明显了。虽说众人心中都存著一线希望,
应该尚未离开日本的李煜能现身帮忙,以他远超余人的强大力量,必能有效地钳制大
蛇行动。
“对付这种大怪兽,最麻烦的就是欠缺同等出力的主将,因为单靠蚊子吸人血,
就算瞄得再准再狠,也很难造成致命的出血量,但是如果有一把好刀子,那就是另外
一回事,这个道理我们都懂。”
妮儿耸肩道:“不过还是放弃吧,如果指望那个银发家伙会在这里出现,我们需
要比老天打雷劈死八歧大蛇更大的奇迹。”
虽然只见过一次面,但是妮儿对那名银发剑客的印象,已经定位成“不坏、是个
好人,但是还是别指望他做什麼比较好,不临时倒戈就够了”,很遗憾的是,与他结
义金兰的三名义兄弟,都没办法反驳这个评价。
“那麼,大蛇在哪里呢?”
答案很快就出现。尽管眼前因为处处火头、烟尘,视线不清,但从那隐隐传来的
闷雷声响,还有剧烈的大气撞击,仍可以判断出八歧大蛇正在西方数十里外,与天草
四郎激战。
“你们看,那是……”
彷彿是昆仑山的情境重演,一缕缕紫绿色的灵光,由京都城的火焰中缓缓升起,
像是被什麼力量牵引般,朝著西方迅速流逝。近千道紫绿色的灵光,流星般划过烟尘,
成了一幕美丽却诡异的光景。
“是八歧大蛇,这里不同于昆仑山,天地元气没有那麼充沛,它的回复力不如原
先,所以需要借助吞噬灵魂来补充力量。”
源五郎道:“从这一点来看,在这里决战倒是对我们有利。”
作战策略已经在赶来的路上拟定,虽然对于成功率大家都没有多少信心,不过也
只有硬著头皮干了。
兰斯洛道:“除了攻击的主力,最危险、也是最麻烦的,就是诱开大蛇注意力的
那个人。天草四郎的立场不明,未必与我们同一阵线,所以必须另外选人担当诱饵,
而基于这个任务的危险性,我有责任主动扛下,就由我来担任诱饵吧!”
身为领袖的人这麼说,其他人自然不可能任他这麼说说就算了,其中反应最激烈
的就是妮儿。
“不行!哥哥你是我们这一群人的指挥,让你去冒险,这太没有道理了,你不能
去。”
兰斯洛正色道:“我有责任冒这个险,锐身赴难也是领袖的责任之一,如果我不
能身先士卒,这种工作又要谁去做呢?”
“我去就可以啦,这种任务交给我就行了,哥哥你……”
不希望兄长遭遇险境,少女全然不顾自己的立场,争取著危险的诱饵工作,却没
料到一直面色沉重的兰斯洛这时忽然变脸,微笑著拍她的肩头,道:“是吗?那就交
给你吧,你要好好干,千万要让八歧大蛇追著你跑啊!”
看著兄长与前一刻截然相反的表情,顿悟到自己中计的妮儿已经来不及说什麼,
被兰斯洛在背上一拍,满心不悦地走开。
“不用我多说,老三,你也跟著一起去吧,那丫头没有你不行的。”当妮儿走远,
兰斯洛这样低声对义弟吩咐。
“没有我,你行吗?和诱饵相比,你那边才是最危险的,少了一个主战力,真的
可以吗?”
“反正这个作战计划又不是靠天位力量,有你没你差别不大,只要你确信你的咒
术卷轴能发挥作用就行。如果没有你掠阵,那丫头被大蛇吞了下去,这个损失就太大
了,更何况……你还要趁著我们与大蛇作战的时候,去搞定最后安全装置呢。”
“从这边的迹象看来,织田香已经失去了对八歧大蛇的控制,可是她的天心意识
应该仍是支援著大蛇,情形很恶劣,你自己要小心。”
彼此都不是啰唆的人,在确认过彼此在这一战中的角色后,两个男人握起拳头,
对击了一记。
“别这样死了喔,我还等著看你建立一个理想国呢。”
“如果抱著这种荒诞不经的想法,你现在就可以去死了。”
分配完任务后,兰斯洛转过头,向两个理所当然与自己一组,却始终默默不出一
声的女性点头。
“不需要再说什麼了吧。这世上有些女人,我会尽一切努力保护她的安全,不过
也有些女人,在我有告别人世的觉悟时,会强烈希望看到她在我身边。”
兰斯洛尴尬地笑道:“话是这样子讲,不过一次对超过一位的女人说这种话,我
是不是太过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