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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台上站了那么久,没有内力修为的他们,确实是觉得自己快要昏倒了。
幸好,事情忽然有了转机,在众人等得眼冒金星,汗流浃背时,一个黑点在天空
末端出现,乘着长风,朝着皇城缓缓而降。
※※※
从空中往下眺望,中都皇城已经在脚下,即使拥有天位修为,但如果没有特别运
足目力,也只能看到一堆方格与小黑点,饶是如此,下方所散发的强盛兵气,却是笔
直冲上云霄,这是不用看也晓得的事。
感受到这些气息,他皱起眉头,看看上空的炽盛太阳,喃喃自语。
“真是麻烦……在日正中午的时候决斗,很煞风景啊……”
“那不如不要决斗了吧!”
所立之处甚至还在云层之上,是不该有闲杂人等的,当他闻声一震,惊愕地抬起
头来,眼前映出了未曾预期的倩影。
如果换作是其他人来看,一定不会用“倩影”来作形容,但在天草四郎的眼中,
这名穿着黑色魔法袍、戴着尖尖的巫师帽,展露笑靥的小女孩,无疑比世上任何绝色
佳丽更令他心情激荡。
“小姐。”
就像过去每次的见面一样,天草四郎欠身向这位心仪的女性行礼,但这次梅琳却
没有推拒。
梅琳道:“上次我们以这种形式碰面,是在基格鲁附近吧?那时,我希望你能手
下留人,尽管事情发展不如我们所希望,但我仍然很承你的情。这一次,你能不能答
应我的请求呢?”
“我好意外,小姐很多年没有用这样的口气对我说话了。难得你主动提出要求,
于情于理,我也不该拒绝,可是……这一次,我想要拒绝。”
“告诉我拒绝的理由?”
天草四郎摇摇头,微笑道:“因为这一次,我们地位是平等的,你是一个女人,
我是一个男人,当一个男人要去做他该做的事,就不可以被人阻止,所以……很抱
歉。”
直接了当的被拒绝,梅琳并不意外,这是预料中的事,而自己只是想试着让事情
转向预期之外的方向发生而已。
努力未能成功,梅琳将目光投向下方的中都皇城,淡淡道:“知道吗?虽然他始
终没能突破强天位,但他此刻的力量,确实是他一生中的颠峰,在各种纪录里头都不
会有人否认,他是一个史上最强的强天位。”
“可是你我都知道,决定胜负的因子,并不单纯是战斗实力,尽管他很强,但我
现在的战意,也是前所未有的旺盛,我有自信,我会取得这场战斗的最终胜利。”
梅琳道:“为什么一定要战?你们本来是那么好的朋友,而且在我看来,即使是
现在,你们之间也还是有友情……”
“因为我不能原谅他做过的事,即使小姐你不去找他算帐,我也不会忘记,他是
怎么样的一再欺骗于你。”激动的说着,天草四郎怒道:“他甚至从来不认为自己做
错过……”
似乎是想起了往事,梅琳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淡淡的一笑,道:“以当时的立场
来说,他并没有做错,我们原本就不是同一阵营的人,智计欺敌,这是理所当然的
事。”
“但这份智谋,却是建筑在小姐你的善良与信任之上。有时候我真是恨,如果当
初不是我多事,将他介绍给你,后来也就不会让你这么伤心。”
“事情都过去了。两千多年,一切早已经改变,我只希望你明白,从以前到现在,
我从不曾怪过你什么……”
脚下的中都皇城,再一次敲响了大钟声,向全中都百姓告知庆祝典礼的开始。这
也同时告诉云端上的两个人,谈话该结束了。
“保重。”
“你也是。”
当两人错身而过,天草四郎的身影隐没在云端,梅琳无奈叹了一口气。
“男人……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啊?”
※※※
一抹淡淡的人影,从天边降落下来,速度似缓实急,斜斜地朝着金龙广场上的高
台落下。
广场内的数万平民,像是拜仰天神降世一样,有人跪倒于地,有人欢呼跃起,为
着今日能够亲身见到月贤者的圣影而兴奋。日后,他们将能向子孙夸耀这个场面,作
为自己的荣耀。
在高台上的文武官员,和广场中央往上朝拜的群臣相比,更是官僚体系的顶尖人
物,但见到月贤者冉冉下降,他们不约而同地跪拜下来,向这位世间神人作最敬礼。
曹寿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没有作出反应,但石崇与旭烈兀却都依照礼节,躬身
致意。
当双方距离拉近,看得清楚,广场上的群众发出一声惊奇呼声。距离九州大战已
经两千年过去了,月贤者却依旧维持着中年人的相貌,头发乌黑,面如冠玉,一身儒
衣白袍更显得气质卓然不群,并非原先想像中的苍老、和蔼模样。
惊奇之后,更大的欢呼声响了起来,因为能够维持这样年轻的相貌,这就足见剑
圣的功力深不可测,对艾尔铁诺来说,更是无上之喜。
但在高台上的两大家主,却有着不同的想法,因为陆游身上穿的,是白鹿洞传统
的儒生袍服,却不是参加典礼所应该穿的盛装礼服。白鹿洞视祭祀、庆典之礼为最重,
身为宗师的陆游,更不可能不知道这些礼节,但他的儒生白袍洁净如雪,不但没有任
何纹饰,就连向来佩戴在腰间的玉环都取下不带,一柄长剑不是佩在腰侧,而是提在
手中。
这已经表明得很清楚,陆游并非为了参加典礼而来,出现在此的目的,只怕是要
放手大杀一场。
文武群臣纷纷感到纳闷,因为当陆游飘移到平台左近,并没有登上平台,与皇帝
并立,而是凌空飘在与平台同等的高度,视线水平扫过台上诸人。
众人都在期待,月贤者驾临的第一句话,到底会是什么,却见他将目光由旭烈兀、
石崇,转带到曹寿,却又忽然转身,眺望天上的云层,好像发现了什么。
直过了好半晌,目光移回地面,由左至右,在金龙广场上绕了一遍。数万群众都
接触到了这阵目光,有人为之颤栗,有人再次跪下,祈求能够得到月贤者的赐福。
而在这一连串来回顾盼之后,陆游终于开口说话。
“如此君王,如此朝臣,如此帝国……”
奇异的话语,似诗似文,众人皆以为这是祝贺辞的开头,却只有少数几个人,才
听得出话语里头的讥嘲之意。
“生死兴亡,俱有天数,祸福所倚,一线之差。故人终于抵达,在一切开始之前,
这边的尘事也该作一个解决了。”
陆游环视广场,朗声道:“帝国的民众,今日到此观礼,是你们的荣幸,却也是
你们的不幸,从这声钟响之后,你们有多少人能够逃离此地,就尽量求生去吧,剩下
的,就是个人命数,莫怨莫尤。”
此言一出,群众哗然,即使是脑筋不太灵光的,也听得出事情不妙,一些见机较
快的,已经拔腿朝出口奔逃,就只有广场中央的官吏们,又想走又不敢走,处境尴尬。
这时,嘹喨的钟声响起。
挂在数道城墙之后,宫殿顶端的大金钟,是用来对一切典礼时辰下命令,代表每
一个典礼阶段的开始,但在陆游说完话之后,金钟忽然响了起来,连续三声“当”响,
清澈淳厚,声传千里。
不明白其中奥妙的人,惊为神迹,但拥有天位力量的高手,却也凛于陆游的武功
之高,运用之妙。他双手收在袖中不出,以袖中指功夫背后发劲,遥距中钟,不穿不
碎,观指力而知剑道,不难想见他圣剑一出是何等神威。
“宗师好高明的武功,真是让人佩服。”
石崇躬身又是一礼,但一句话还没说完,陆游道:“石崇小儿,你若专注于军国
政事,老夫或会念你有用之身,暂且留下你一命,但你狂妄愚鲁,主动向白鹿洞生事,
那就怪不得人了。”
“宗师言重了,小臣……”
“你开放广场,让平民百姓入场,可是以为我会投鼠忌器,动手时不敢太过出力,
伤及无辜?”
陆游冷笑道:“可惜,老夫生平只做大事,更从来也算不上真正的英雄人物,只
要能稳定住整个人间界,别说这里区区数万人,就算整个艾尔铁诺俱可灭之。老夫现
在就宣告,今日为这块土地扫荡奸邪,落日之前,包括你在内,整个皇城之内将再没
有半个活人。”
石崇当然很清楚对方不是说笑,因为在说话的同时,冷冽的剑气已经将他锁住,
随时一触即发。
“嘿,师父,我也在这皇城之内,下次你放话之前,考虑一下徒弟的立场好吗?”
旭烈兀微笑道:“就算你真的要杀光这里所有人,看在我平时这么孝顺的份上,能不
能给我一条活路走啊?”
陆游原本的诛杀名单中,并没有包括这名亲传弟子,这时听他出言求饶,本想要
让他离开,却忽然发现一丝异常。
虽然嘴里说得很轻松,但当旭烈兀往前这么一站,原本锁住石崇的剑气登时受到
外力牵引,再加上石崇本身运力抗衡,内外一撞,登时减弱许多。
旭烈兀与石崇互为死敌,这两人应该是没有可能联合的,可是陆游望向旭烈兀的
目光,却陡然严厉许多。
“哇!叛国贼出现了!石爱卿,快诛了这逆贼,把你埋伏的高手全部叫出来,快
诛了这个老逆贼啊!”
终于从熟睡的状态被惊醒,曹寿一见到眼前的陆游,立刻吓得手忙脚乱,大呼大
叫,把石崇的打算整个都喊了出来。
“这样的皇帝,能够传国到这里,也真是奇事……”
根本就不屑对这样的废人动手,陆游道:“还有什么高手埋伏,一次全都叫了出
来吧,看看你的同路人有没有能力保住你一条残命。”
“陆老儿,你是在吃饭还是在点菜?什么东西都叫来一起上,你一个人顶得住
吗?”
同样是冷笑的声音,自天上传来,天草四郎出现在上空,俯视着下头的众人,身
上散发的斗气,已经充分说明了他的意图。
“陆老儿,挑战书你已经收到了,既然你有胆子来,那就把新仇旧恨算一算帐
吧!”
※※※
在陆游说完那一番话后,全场已经陷入一片恐慌当中,大批观礼民众急忙想要逃
离此地,但皇城却非是香格里拉的演艺馆,有多处出口可选择,唯一能离开的地方,
就是南边的三道朱门。
把守门口的兵丁,曾经得到当典礼开始后封锁出口的命令,但是逃难人潮如排山
倒海而来,声势惊人,任门口士兵怎样持刀威吓,也难以遏阻下来,加上把守的士兵
本身也有逃意,就见大批人潮你推我挤,相互践踏,南方出口处乱成一团,未及逃生,
就已经造成大量死伤。
“世上的事情,有时候就是这么可笑,当你想要尽可能救一些人,但是因为你救
人的动作,人们未受其惠,就已先受其害,这样来看,救人到底该是不该?人到底该
不该救了?”
自嘲似地说着,陆游将目光从南方移回眼前,打量着数月不见的友人。
与上趟北门天关之战相比,天草四郎的气势更形衰弱。尽管他整顿出了起码的仪
容,但是连续多日酗酒放醉的痕迹,却是难以遮掩,更重要的是,虽能感受到他誓言
一战的决心,但是这股斗志却不能与实力组合,形成压迫感。
天草四郎是一名与自己同级数的对手,但自己从他身上感到威胁,却没有强大压
迫感,这代表他有斗志没胜算,如此一战,有什么意义?
相反地,令自己为之颤栗的压迫感,却来自场内的其余所在。那股至强至烈的霸
气,即使没有显现,仍是让自己抚剑的手掌紧握。
“我的朋友,在一切开始之前,我仍想问,今日是否无法避免?”
“要战就战,何必啰唆?”
“那么,被你我视作了断恩仇的神圣一战,是否只有你我两人对决?亦或是天草
你要与旁人联手战我了?”
“战书上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就只有你我两人单对单,谁敢插手,我就先宰了
他!”
“是吗?”
似乎为了表示重视,陆游慢慢地卷起袖子,但是面上的闲雅笑意,却让人感觉不
出面临决战的紧张。在听完天草四郎的回答后,他再次环视全场,目光扫过石崇、旭
烈兀,扫过混乱的群众,最后又移回决斗对手身上。
“天草你是个有骑士精神的武者,我信任你的志节,但我却不相信旁边的这些鼠
辈。当你我战得两败俱伤,这些东西会不会一拥而上,趁乱取掉你我的性命了?”
陆游微笑道:“这个大石国的余孽,藏在人群中没有露面的几头东西,甚至是我
这‘孝顺’的徒弟,届时会有什么反应,天草你该有足够的智慧判断出来,我只是奇
怪,为何你明知道这点,还自愿成为受人利用的工具?”
距离两人不算远的石崇,闻言后,脸上和善的笑容一点都没有改变,就连不幸被
恩师点到名字的旭烈兀,都只是事不关己地扬扬眉,既不想辩解,也没有逃跑的打算。
天草四郎寒声道:“你的敌人太多了,如果我等到他们动完手,就没机会找你算
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