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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承受疲劳轰炸。
(我、我快不行了……这种程度的对手,可能要白起少爷亲自出马,才有办法问
出结果……)
但是除了这些呓语,在可以理解意思的对话方面,枫儿也发现这位美丽小公主真
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存在。
屋内没有衣柜,换言之,她身上这件华丽和服一穿上后就没有脱下,仍就维持著
那天赠袍于己后的样子,问起理由,只因为衣服不是必要的,有在身上罩一件就好了。
说话时候灯火被风吹灭,她也没有要去点亮的打算,理由是,明明两个人都看得
见,为什么还要去点灯?
以此类推,上一次的洗澡时间是七天前,上一次吃饭时间已经没有印象,上一次
清理房间时间……
说懒惰也不像,这女孩只是淡淡地没有反应,对一切都无动于衷,对一切都没有
兴趣,这让枫儿委实不解,那个对什么事都生气勃勃的宗次郎,居然有一个和他个性
截然相反的姊妹?
最后,可以说是临去前的最后努力吧,枫儿问起织田香与宗次郎的关系。这问题
其实是很没意义的,因为它无关乎军国大事,也不是什么重要情报,只要宗次郎一回
来,马上就可以得到答案。
只是,被连续疲劳轰炸之后,枫儿也感到头晕脑胀,甚至很可笑地发现自己问的
问题像个记者多过间谍。
可惜这最后的问题还是宣告失败。
“由天位力量的造出来的魔种、由男人与女人造出来的魔种。
宗次郎,魔种造出来的东西。
织田香,魔种造出来的东西。
魔种又是什么?魔族造出来的东西。
魔族是魔族造出来的东西。
我是什么东西呢?在这之前……
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
“……够了,我已经百分之百知道你是什么人,请让我回去好好想一想,我自己
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在这里听你说话吧?”
说起来还真是让人笑不出来,那天离开织田香的秘密小屋之后,枫儿整整睡了六
个时辰,醒来之后还像宿醉一样头晕目眩。
谈话时间并不长,却是不可思议地大耗精神,这或许也和之前硬挨的一记精神攻
击有关。自从脱离地界之后,寻常的魔法攻击对自己根本没有效果,所以很少作相关
的防护锻炼,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天位魔导师,硬挨那一记的结果,到现在头还痛著。
能事先知道这一点,真是万幸啊,若是在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形下,让织田香嫁到
雷因斯宫廷,那时候的惨状可就难以想像了。
情报工作进行到此,除了知道日本宫廷内有一位非常古怪的公主之外,可以说是
一蹋糊涂,虽然感觉得出织田香身上有不少疑点,但却偏偏查不出什么东西。
等到宗次郎回来之后,可以问到比较多东西吧。然而,两天之后,在枫儿得知宗
次郎回宫的同时,另一个消息也让她震惊不已。炎之大陆的使者团,造访日本,除了
来祝贺婚礼,也希望与这边缔结商业合约。
炎之大陆的使者团,那可是非同小可的人物啊,这么大的事情,一定要设法探听
到情报。
这么想的时候,枫儿著实有些气恼。后援一直不来,能够决定日本事务的决策阶
层也没有动静,自己就像没头苍蝇一样,这样下去,事情很难办啊,即使一时间抽不
出人手,至少也该给个消息吧,这样子没声没息的,难道要自己一个人拿下日本吗?
在动身来此之前,自己或许还会认为可以做到,但是从现在的情形看来,这事绝
对没有可能。即使天草四郎不出手,单是一个织田香,自己恐怕就应付不来,更何
况……如果真的要和小宗次郎战场相见,自己一定会非常遗憾。
正自寻思,枫儿打算到炎之大陆使臣的驿馆去探探,怎知道却传来炎之大陆使臣
秘密到访,希望能谒见雷因斯公主的传报。
“见我?为什么?”枫儿问起随侍的白家人员,“炎之大陆的大使是什么人?”
“不清楚,好像是一个叫做古高俊太郎的男人。他和随行人员都穿著斗篷,神秘
兮兮,我们并不知道他们有何企图?”
“古高俊太郎?”
这个疑问不久之后就变成了低声偷笑,当枫儿穿戴整齐,以谨慎的心情面对这异
大陆使者,看他掀开头套,露出面孔,笑声就忍不住泄漏出来。
“嗤……有、有雪大人……你是古高俊太郎?”
“不用笑成这个样子,很多时候,也不是我自己想要变成这样子的,你以为穿著
奇装异服在街上乱逛,我心里很得意吗?”
可能是为了彰显由异国而来的不同处,有雪换上了掠劫而来的冬装,毛皮大袄与
毛帽,让本来就肥胖的身躯更显得臃肿,看上去甚是可笑。
“只有您一个人来吗?其他人呢?”
“除了我之外,还有白家的特殊部队,人数不是很多,不过后头应该还会有援军,
但我们在海上遇到了袭击,对方来历不明,使用很奇特的巫法,让我们吃了大亏,你
知道的啦,虽然我们是英雄好汉,但是对于法术……”
像是在说书一样,有雪把话说得又臭又长。期间,枫儿虽然仔细聆听,在得知海
上竟然有这样一批奇异势力时,双眉皱了起来,但看得出来,她在等待有雪说一些更
重要的东西。
“好啦,不吊你胃口了,老大和我一起来日本了。”
“嗯?兰斯洛大人也来了吗?这样对任务大有帮助,实在是太好了。”
“我也拜托你一下,如果明知道脸上会笑成那样,就不要装得好像很不动心一
样。”有雪摇头道:“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人,要是真的那么希望他来,当初就不要
走嘛,害得我们急追过来,累死了……”
被有雪这样当面一说,枫儿也只能尴尬摇著头,说不出话来。
然而,之后从有雪口中听到的,却是让人失望的消息,兰斯洛因为要追查那群神
秘人的来历,从另外一边上岸,目前失去联络中。
这并不是实话,然而枫儿是不可能知道的。当然在另一方面,她也并不知道白家
子弟们临去之前所作的手脚。
“天啊,居然带人来这里做这种事,我以后一定会下地狱……不过,如果我不做,
说不定今天就要下地狱了。”
在回去的路上,有雪不住自艾自怨。由太研院分部所组装,那日由韩特空运过来
的设备,经过白无忌的裁示,已经偷偷装到枫儿所住的驿馆内。
“日本那边有很多擅长忍术的高手,这些人来无影去无踪,寻常人只怕察觉不到,
所以要装设太古魔道设备,以策安全。”
理由说得冠冕堂皇,但谁都知道,这位当家主其实不安好心,因为那套可以监视、
监听方圆半里内所有细微动静的设备,曾经被白家的特工部队拿来追踪当家主政敌的
所有丑闻,现在装设于驿馆内,目的当然就是……
“这件事千万不能让我那妹夫知道,一切要秘密进行,对了,如果雪特人想要告
密……告诉他,其实在两个月之前,太研院本部研发出了一种肉眼难见的中子炸弹,
混在酒里喝下去,完全无形无影,当然,以我的为人,是绝不会趁著喝酒的时候,在
朋友杯子里放中子炸弹的……我是很希望将来还有和他继续喝酒的一天啦,不过……”
“好友”都这么说了,雪特人除了含泪当临时特工之外,还能做什么?
兰斯洛对此倒是一无所知,因为抵达京都后,他就忙著搜寻敌人踪迹,虽然没有
离开京都,但也没有回到驿馆。
“我还不想去见她,至少现在不行……现在的我,哪里有脸去见枫儿呢?”
“嗯,老大你说得没错,你现在的脸,如果去见枫儿小姐,以后一定会留下不良
反应的。”
“你给我闭嘴!”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的理由,兰斯洛只能暂时选择躲避,一面设法找到解开诅咒的
方法,一面解读漂浮在京都大气中的讯息,看看这异国都市里,有没有能与自己匹敌
的高手。
枫儿那边,并没有察觉到这些东西,在某方面,她甚至觉得疑惑。因为尽管是短
短的会面,但她并没有把织田香的存在告诉有雪。
为什么呢?那女孩明明就是一个很值得被注意的存在啊,为什么自己不把她的相
关情报传递回去呢?
得不到解答,外出数日的宗次郎却已经回来,才抵达京都,就立刻直奔驿馆,找
枫儿说话。
受到日本宫廷的私下委托,枫儿必须要纠正宗次郎的称呼,免得在婚礼上闹出有
失国体的丑闻。枫儿自己虽然觉得无关紧要,但是看使臣们个个竭诚惶恐的样子,也
就答应他们了。
“宗次郎,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以后,你可以叫我枫儿姊姊,或者直接叫我苍月
枫,不可以再像以前那样叫我了。”
“不、不可以吗?”
最熟悉的称呼不能再用,宗次郎像是被五雷轰顶一样,露出极为震惊的表情。
“妈……枫儿姊姊,你为什么这种表情啊?你很激动吗?”
“不,我只是……只是太高兴看到你回来了,没什么。”
刚才面对宗次郎无比震骇的表情,若是平时,枫儿或许还会觉得不习惯,因为实
在没必要为这点小事显得这样吃惊,有失一国王子的器量与风度,但经历过织田香的
洗礼后,现在看到宗次郎无比生动的表情,只觉得这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脸孔。
“一个孩子还是应该像你这样啊,如果全都像你姊妹那样,日本我一定会待不下
去的。”
不知是因为不愿意多提,还是有什么其他理由,虽然被提到了那隐藏于深宫中的
姊妹,但宗次郎就像没听见一样,毫无反应,仍旧笑嘻嘻地看著枫儿。
“可是,枫儿姊姊,那我以后就不能像从前那样叫你了吗?我比较喜欢那样耶,
听起来比较亲密不是吗?”
能够理解宗次郎想要更亲密自己一些的心情,枫儿摇头道:“不行的,宗次郎,
我希望你明白,以你的身分来说,那是一件很严重的事,如果我继续让你那样子,会
有很多人因为我们而深深困扰,为了他们,我们必须要节制一点。”
“为什么要在意他们?我们自己高兴不就好了吗?”
“不行的,做人不可以这么自私的。”
与宗次郎说著,枫儿也觉得莞尔,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也有资格在这方面教训
人了呢?只不过,想起那天日本宫廷官吏们苦哈哈哀求的可怜模样,还是得要求宗次
郎才行。
而且,兰斯洛大人已经到日本,要是让他知道自己一直被这孩子叫妈妈,肯定会
笑话的。宗次郎是个很好的孩子,自己并不想看到他被嘲笑。
“嗯……好吧,我答应姊姊。”宗次郎道:“不过,今晚我可以像上次那样,和
姊姊一起睡吗?枫儿姊姊你身上的气味好香,我这几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常常都在想
念你的味道呢。”
在宗次郎离开之前,每当夜晚,枫儿就常常坐在床边,陪著犹自不愿睡去的宗次
郎说话,有时候说得晚了,拗不过他的请求,也就与他同床而眠。散开发束的宗次郎,
看来就像个女孩子般秀美,童稚的表情,总让枫儿忍不住拥他入怀,像照顾自己孩子
一样对他呵护。
由于这份特殊感觉,枫儿从未将宗次郎与男女之事产生联想,现在被他这样一说,
心里虽然觉得不太妥当,但却给宗次郎拦腰抱住,脸靠在小腹上来回摩擦,死也不肯
放开手。
面对这几乎可以说是招牌式的撒娇绝招,枫儿也只有苦笑著答应了。根据过去的
经验,除非让宗次郎满意,不然使出这招撒娇王牌的他,一但抱紧,就怎样也不肯放
开手。
当一名天位高手用这样的纠缠招数,那可真是难以摆脱,更别说对著这么一张可
爱的小脸,疼爱都来不及了,谁能狠心作任何暴力行为呢?
“太棒了,枫儿姊姊答应和我睡了,枫儿姊姊答应今晚再陪我睡了!”
心愿获得实现,宗次郎又跳又叫,全然是一名小孩子模样,看在枫儿眼中,只觉
得莞尔,更是想不出来,为什么这样一个天真漫烂的孩子,会有那么一个像机械多过
人的姊妹?
(嗯,说起来……织田香的说话方式与表情,倒是和师姊有几分类似,她们两个
人不会有什么关系吧?)
自知这想法实是大不敬,枫儿用手掩住口,低声地笑了起来。
“枫儿姊姊,你好像不太一样了呢。”踱到枫儿身前,宗次郎道:“以前刚刚见
到你的时候,你很亲切、很漂亮,但看起来还是有一点冷冷的,现在完全都不会了呢,
像是个妈妈一样,和你在一起,让人好开心喔。”
不知道有多久不曾有人这么说自己了,即使是在香格里拉伪装,总也是被人当作
冰山美人一样看待,可是,在许久之前,在那段已如春雾般模糊的过往记忆中,自己
好像也曾是个喜欢在阳光下徜徉的人。
是啊,为什么自己越来越不“冷”了呢……
“宗次郎,姊姊要谢谢你喔。”摸著男孩的头发,枫儿微笑道:“姊姊会变得这
么开心,都是因为你呢,当你不在这里的那段时间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