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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想的话,头又要痛起来了……速战速决吧!)
兰斯洛本来就不是以速度见长,当跟不上锁链速度,索性就直接放弃,任锁链缠
满全身,然后以护身气劲强行迸裂。
这柄锁链朱枪,只是由精钢所铸,并非神兵,虽然以天位力量护住,但是当两股
天位力量强烈撞击,那是绝对无法承受。
不过,当锁链缠上身,兰斯洛从里头的气劲变化,就暗自叹息,自己居然笨到忘
了焚城枪劲的独有爆炸性。
轰的一声,整条锁链枪炸得粉碎,每一尺为一处爆炸单位,增幅起来,几乎就是
中了十多枪全力而发的焚城枪。若是当前任何一名小天位高手挨了这记攻击,就算不
当场身死,也是重伤垂危了。
但是,这样子的攻击,却对兰斯洛没有什么意义……正确说来,这本来就是一场
没意义的战斗。两个天位之间的差距究竟有多远,陆游驾临北门天关的那一战,就已
经把结果清楚展现在世人眼前。
已经臻至强天位修为,只要认真起来,不管对方用什么巧招,兰斯洛都可以恃强
破解,彼此间的攻击威力相差过大,就算站在这里多挨几十记枪击,也不会对兰斯洛
造成多大伤害,稍稍运一下乙太不灭体,便将这些细微小伤催愈,他甚至还行有余力
地压制爆炸威力,不伤及脚下的民房。
然而,本来以为单凭这样,就可以吓到敌人,但对方却对这样大的实力差距视若
无睹,豪不犹豫地冲了过来,近身攻击。
没有退避的必要,兰斯洛不想做这种事。本来只要挥手一斩,很容易就可以把她
干掉,但对于这个曾经杀害过自己弟兄、逼得自己万里逃亡的女人,心头却不知道为
什么升不起恨意……
最后,兰斯洛仅是任她近身,挥起来的右手柔柔地掠过她耳畔,将梳理整齐的发
丝一拨一撩,欣赏这男装丽人在不经意间散发出的女儿家风情。
也就是这样一下,敌人的攻击已经打在身上。并不是刀,而是指头,数十记密集
的戳刺,准确地撞击在穴位上,不似龙族的武学风格,让兰斯洛错愕起来。
(唔,是老三的小天星指吗?用得可不错啊,她从哪里学到的?该不会是那个叫
宗次郎的小鬼头吧?)
脑里想这件事,兰斯洛就对小天星指不甚注意,直到对方的最后一刺,胸口蓦地
剧痛起来,才惊觉不妙,猛地发劲,将她震开。
乍分乍退,兰斯洛察觉到她最后那一记攻击,并非是小天星指,甚至也不是以食
指出招,而是用小指来戳刺。
由于身体结构的问题,普通的指法,都是以食指来攻击,中指、拇指就比较少见,
小指因为不易施力,通常不会拿来进行主力攻击。但以兰斯洛所识的武学之广,却是
知道一门奇门武学,专门以小指发招。
天魔功外门应用技的一门天魔刺,专破各种护身罡气,重创心肺经脉,特别是配
合天魔功的吸蚀劲道,虽然说小指的伤害力不大,但是只要给戳中要害,往往就有一
击毙命的效果。
(不是天魔劲,出手也不够正宗……可是她是怎么学会魔族武学的?也是那个宗
次郎小鬼传给她的吗?)
几个疑团在脑里盘旋,兰斯洛终于认真了起来。不必什么动作,从身上散发的冷
凝气势,让一直勇战不退的她,缓慢而慎重地后退几步,拉远彼此距离。
两人的打斗,早已惊动附近人群,不但下方有人围观,指指点点,就连新撰组的
队员都从四面八方赶过来,如果不速战速决,等一下就很麻烦了。
几个战术在兰斯洛心中成形,但在他有所决定之前,浮上心头的一道警讯,让他
改变了主意。
(什么人在旁边偷看?阴森森的感觉,不像是什么好东西……嗯,有天位力量,
是什么人?)
估量不到,兰斯洛也不愿意在这种情形下出手,给别人掌握到自己的破绽,当下
一声长笑,飞身便退。
“哈,蜥蜴女,咱们两个今天到此为止,改天再找你玩过。”
以兰斯洛此时武功,说走就走,她虽然试图拦阻,却给他几道隔空掌劲阻住去路,
只得放弃追击,喝令新撰组队员与己一同离去。
而这些景象,自然也落入一众旁观者眼中。
“……枉费我们刻意隐藏,居然还是被他发现了,这人的武功比之北门天关一战,
似乎还又高了些啊。”
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可是却又另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沙哑,彷佛是两块
石头彼此摩擦一样。
“要是这样的距离还察觉不到,这种强天位也可以准备后事了,莫要说是他,就
连那个蜥蜴小娃儿,也发现了你的邪气啊。”
“嘿,老师的意思,总不会要我改个名字吧?”
谈话的两个男子,都穿著长袍,一黑一红,彷佛很讨厌太阳光一样,不但遮住面
孔,连手上都戴了手套。
而当看到兰斯洛背影消失不见,他们两人才回转过身,面向在他们身后等候了一
会儿的客人。
两人的对面,站著几名身穿灰色长袍的客人,虽然袍角上绣有神职人员的光明徽
印,但源自身上的一股阴冷感觉,却让人感到说不出的诡异。
“久等了,各位长老,让各位久候,真是相当抱歉,那个魔胎的武功,几位想必
刚刚都看到了,现在……我们就来讨论一下我们的诛魔大计吧。”
几乎是一整夜没睡,枫儿在昨晚与那猪头敌人对峙之后,就起了疑心,因为那猪
头兽人所使用的武学,赫然就是鸿翼刀法。
绝世天刀的刀法,为何会被一名猪头人所使出来?就自己所知,王五对这套刀法
非常重视,除了他本身之外,就只有把这套绝刀传给师弟兰斯洛。所以综观天下,拥
有天位力量,又会使鸿翼刀法的,就只有这两个人了。
王五应该还在恶魔岛上,这个兽人不可能是他。
可是,兰斯洛大人又怎么会变成一个大猪头呢?
这件事真是越想越怪,本来想要立刻去驿馆,找有雪查问,但却被宗次郎缠得脱
不了身。这孩子缠人的本事,真是和青楼的那位义姐有得比,被他这样拦身一抱,简
直就像是被一只大章鱼爬上了身,动都动不了。
好不容易等到了早上,可以找机会溜出去,易容改扮,跑到有雪居住的驿馆去,
却得知他们一行人受到袭击的消息,整个驿馆乱糟糟的一片,有雪他们也已经人去楼
空。
“那么……请问一下,他们到哪里去了呢?”
得到池田屋这个答案,枫儿又匆匆地赶去,怎知道仍是扑了个空。旅店老板刻意
为大使保密行踪,不肯吐露,最后枫儿还是用武力威逼,这才问到答案。
“他们到哪里去了?什么?嫖妓?”
枫儿只有暗自叹气的份。本来就知道让雪特人掌握大权不会有什么好事,没想到
他会胡搞到这种地步,即使是伪装,好歹也是身为一国大使,这样子在外宿娼嫖院,
成何体统?
匆匆又赶到那家幻雾似真居,总算见到了有雪。那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骚动,正
自闹乱成一团,十几名白家子弟像是吸了毒气一样,表情抽搐地坐在一旁,只有那名
叫做白澜雄的领队,正自对他们大声呼叱。
“没用的东西,不过就是看到长毛象而已,这样就把你们吓倒了吗?我还不也是
看到了,那又怎么样呢?晃来晃去而已嘛!你们自己身上没有吗?不中用的东西!”
和无精打采的子弟们相比,白澜雄趾高气昂的态度简直是异常了,特别是,当他
提到“你们这样还算是男人吗”,听到男人这个字眼的白家子弟们,一个个都抱著头
蹲了下去。
“他们怎么了?”
“别在意,不过就是嫖妓的时候遇到小小挫折,好比事后发现自己生花柳一样,
每个男人一生中都会遇到几次这种打击的。”
有雪不正经地的回答,令枫儿皱起了眉头。好歹曾经在青楼里头待过不短时日,
对于各处妓馆的花招,她不是不清楚,看这状况已经料到个大概,当下也不多言,直
接追问兰斯洛的行踪。
“这个……老大好像没有交代,他听说我们要来嫖妓,马上就很不屑地走了,没
理由会……”
问起正经话,有雪自然是胡说八道一堆,不肯吐露实情,枫儿自然也没办法好想,
只得交代,如果兰斯洛归来,一定要马上通知。
“还有……有雪大人,那个猪头人……该不会就是……”
这句话出口,连自己也觉得荒唐,枫儿摇著头离去了。本来该直接回居处驿馆的,
可是因为脑里想著一些问题,脚下也不禁慢了下来。
有雪一干人在日本根本不可能有仇家,更何况他们现在的大使身分,照说没理由
被人袭击,为什么会有人杀进驿馆,要取他们的性命呢?
是身分被人看破?还是有人想对炎之大陆的使者不利?亦或者……还有什么不对
劲的地方吗?
昨晚好像看到紫钰,在北门天关失踪的她,为何会到日本来,而且还似乎不认识
自己,这件事委实匪夷所思,看来也是要追查一下了。
让人疑惑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可是却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忙,白家的监视系统似
乎没有半点作用,尽管自己是已经认命了,不过这负担实在是重了些吧……
方自疑惑,忽然察觉到空气中的异样波动,在西方,有人正在进行天位战,会是
兰斯洛大人吗?
枫儿心生疑虑,正要赶过去查看,后方一声大叫,让她停下脚步。
“喂,前面那位美美的花姑娘,可以陪我去喝杯茶吗?”
这是再明显也不过的搭讪了,在京都,有许多出身富家的浪荡子弟,整日在大街
上闲逛,向美丽女子搭讪,只要态度不逾矩,对方倒也不以为忤,但枫儿此刻又怎有
闲情理会了?更何况,为了要溜出来,她已经特别改扮过,掩去脸上丽色,和美貌扯
不上干系,没理由会被男人看上的。
“前面那位花姑娘……穿灰色衣服,手里拎个小袋,脸上还易容的那一个……对,
不要怀疑,就是你,不要左顾右盼,西纳恩和青楼教出来的易容术,就那么几百套,
你以为我认不出来吗?”
说不大吃一惊是不可能的,会用这种口气说话,全日本恐怕只有一个人,枫儿蓦
然回头,隔著长街中汹涌人潮,看到在街尾发话的那个人。
换去了本来神职人员的长袍,改成浪人似的打扮,脚上穿著木屐,腰间斜斜挂著
一把木刀,手里拎著一个写著“醉”字狂草的酒壶,天草四郎就站在那里,微笑地朝
这边望来。
势难想到会在这里被盯上,枫儿心里闪过几个念头,却终究是顾忌对方实力,不
敢轻举妄动。
“雷因斯的公主丫头,傻呼呼地站在街心很不好看吧,赏个脸,和我这英俊老头
子去喝杯茶吧。”
以武炼的方言说出,代表没有拆穿枫儿身份的打算,既然对方有这样的诚意,枫
儿也只有默默跟著走。
“你想做什么?”
被带到一间酒馆内,枫儿本想维持沉默,以静制动,但是对方却比她更为沉得住
气,自顾自地要了绿茶、羊羹这一类的茶点,然后就喝起茶来。如果这样拖下去,可
能很久都无法脱身,要是这人有他徒弟那样的耐性与缠性,自己就麻烦了,所以不得
不主动打破沉默。
“没什么啊,一个受了伤的英俊老人,在街上晃荡时见到美人,顺道打个招呼,
大家一起去喝茶,这样子很奇怪吗?”
天草四郎满不在乎的笑答,反而令枫儿难以应对,照她先前得到的情报,天草四
郎应该因为重伤,隐居疗养,没理由出现在京都的,现在他亲身来此,自己又被他看
破,一切计划都被打乱了。
“不用这么奇怪,世上的人有很多种,每个人重伤以后的反应也不一样,有人喜
欢躲起来专心养伤,有人就是坐不住,就算伤好得慢,也要上街闲逛。”
天草四郎笑道:“不过,就算伤势没好,我和你的差距仍然没有改变,你想要试
试看吗?”
枫儿不语。两人的实力差距如此之大,即使对方仍然伤重,她依旧没有半分机会,
出手是自杀行为。
“幻脸术用得不错,辅助面具也满精巧的,不过,可以让我看看你的脸吗?嗯,
我还记得,上次见你的那一次……是基格鲁之战的时候吧?”
被提起基格鲁之战,想到自己在那一战中受到的重伤,连小草小姐都因而亡故,
枫儿就不禁捏紧掌心。只是,既然现在不能翻脸动手,气愤亦是无用,一番犹豫后,
她卸下了脸上的易容伪装。
天草四郎笑道:“呵,很漂亮的一张脸蛋呢,主的本事真是大,这世界因为他的
创造,才有这么多的美人,就冲著这一点,我就再多信他个几年吧……”
枫儿的相貌,近日来京都城内见过的人著实不少,这时一拿下面具,登时引起旁
边一阵骚动,又见她和一名浪人同桌,周围酒客无不窃窃私语。
天草四郎却对这些视线浑不在意,几杯茶喝完,吃光羊羹之后,将几枚铜板丢在
桌上,起身便走,让枫儿大吃一惊。
“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