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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增添了太多自己掌握不住的变数了。
“咦?宗次郎,昨晚泉樱被抓的时候,你在哪里呢?这么重要的事,你不是应该
在场指挥新撰组的吗?”
枫儿觉得很奇怪,像保卫公主的安全,这样的头等大事,不单是身为副长的泉樱,
宗次郎也应该会亲自坐镇。若然有他在,无论是猪头怪人或者那两名神秘客都要忌惮
三分,肯定无法这样为所欲为,如入无人之境。
“这个……这个……因为昨晚有突发的案件,我要亲自去处理,所以才没有办法
呆在京都城里的。”
“哦?什么事这么严重?”由于自己甚重亲情,枫儿深深相信,以宗次郎与香姬
的关系,会令他丢下可能遇到危险的姊妹,跑去调查其他案件,那个案子必然非同小
可。
在枫儿的追问下,宗次郎才慢慢地说了。在日本北海道一带,忽然出现了千余人
的猝死,确实原因不明,但是当地的损毁情形十分严重,他昨天本来要赶来京都城的,
就是因为接到这个急报,向使者询问究竟,所以才没能赶来。
“有这样的事?千余人的死亡,这件事很严重,不能等闲视之,横竖左右无事,
我和你一起去那边查查看好了。”
对于这个要求,宗次郎在呆了一下后,点头答应。由于他脸上的笑容仍是那么天
真灿烂,心里有事的枫儿并没有想到,自己会为了这随口的一下要求,在往后的漫长
时间中,感到深深的懊悔……
“有雪丞相,您和陛下躲到什么地方去了啊?”
“这个……我和陛下一起,正在执行某样淫……不对,是神圣而高尚的秘密工作,
因为这件事情非常地重要,有关我国气运,所以不能被打扰,你们就先自己看著办
吧。”
“是这个样子吗?那我们就不多问了,不过日本方面要签商业合约,最后也需要
大使出席,这点我们可能应付不过来,到时候可以请你出面吗?”
“喔,这个没有什么问题,反正大家相隔不是很远,有必要的话,你走个三条街
来找我就行了。”
“……”
和白澜雄胡扯一堆之后,有雪结束了秘密联络,快手快脚地吃完眼前热腾腾的牛
肉锅,然后把帐单往后一丢,扔给正背坐向他的白澜雄,秘密地出门。
会出现这种情形,也是没办法的事。兰斯洛忙于进行所谓的改造工作,根本就不
愿离开,但是那天晚上的两名神秘人,又必须要调查,所以就派有雪与白澜雄联系,
下达命令。
(嘿,其实这多半只是理由,他一定是想要支开我干一些很下流的事,所以才故
意叫我离开的,如果回去得早了,说不定会撞到一些很激情的场面呢……)
回想到那时候,告知泉樱她有个丈夫时,她那惊骇欲绝的表情,有雪不禁暗暗好
笑。但是想到兰斯洛的反应,有雪整颗心不由得紧绷起来。
当时,兰斯洛一副很急色的模样,一面叫著“泉樱娘子”,一面就吻了上去。虽
然匆忙间没看到他是不是真的有吻到,但是很正常地,看到一个大猪头贴面吻过来,
任何女性都会跟泉樱有著相同的反应。
“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就掴在兰斯洛脸上,力道不轻,不但头别了过去,
脸颊上也立刻出现五道红印。
看著泉樱惊诧的表情,有雪觉得很好笑,这女的恐怕想起不久前才与老大多次交
手,要说这男人是她的丈夫,怎样都难以信服吧。
不过,回看兰斯洛,有雪刹那间心头一震。由于是别过了头,泉樱那个角度看不
见他的眼神,但自己却看得很清楚,捕捉到那种充满不吉利意味的凶戾气息,像是在
得意的笑,又像是……狼一样的眼神。
“啪”的一声,同样是一记耳光挥掴出去,力道却重得多,令得原本还在床上,
来不及做出反应的泉樱,在中掌后撞塌了半张床,倒飞了出去,跌在土墙上,一阵灰
尘落了下来。
“老大!”难得看到兰斯洛发这样大的火气,有雪也吓呆了,然而,从刚刚瞥见
的那抹眼神里,他知道兰斯洛没有生气,这一巴掌也不是气愤下的反应。
“不用那么讶异,一点事情就大呼小叫的,真是不像样。”
一如有雪的料想,声音中没有半分火气,反而还有一种淡淡的笑意,显示他此刻
的心情。
“人还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以前我一直觉得自己会狠不下心来,不过实际动起
手来,却发现也不过就是这么一回事……”
兰斯洛从床上下来,甩甩手,很自嘲地笑了一笑。而在墙边,被打飞出去的泉樱
早已晕了过去,雪白粉嫩的脸颊上,五道淤青指印浮肿起来,看上去甚是楚楚可怜。
“老大,我以为你……以为你是……”
“以为我是不打女人的是吗?错啦,如果我不打女人,岂不是早就死在郝可莲那
妖妇的手里?平常时候我是不喜欢打女人,不过,女仇人又另当别论。”
说著这样的话,兰斯洛的眼神渐渐冰冷起来,闪烁的寒光,甚至让有雪想起刚接
掌帝位时的他,那种让人无从臆度的深沉感,令有雪后退了两步。
似是察觉到有雪的反应,兰斯洛猛地一震,用力摇摇头,好像想要驱走什么东西
一样,跟著,他笑了起来,声音有些疲惫,却是没有了刚才的那种冷澈感。
“其实,这些都只是藉口而已。过去我一直感到惭愧,因为我虽然仍然重视我的
弟兄……仍在与不在的,但想要为他们报仇的心情却越来越淡,可是刚刚对著这蜥蜴
女,我心里一股恨意忽然直冲了上来,怎样都克制不住,直接就动手了。连我自己都
吓了一跳,没想到我对她居然恨成这样……嘿,或许我应该高兴才对,这大概代表我
重视兄弟的心情比我自己估计的还要深。”
兰斯洛的微笑看来很复杂,或许就连他自己也弄不清楚,此刻沸腾于胸中的情绪
到底是什么?跟前的有雪自然更没有答话资格,却也明白,现下的义兄并不可以拿来
开玩笑,因此也不再多扯什么“你吃肉我喝汤”的鬼话,严肃地告退离开,省得被他
的恶劣心情波及,打成雪特猪肉酱。
之后的时间里,有雪奉命出外办事,采购一些粮食衣物,虽然每次回来,屋里气
氛都很沉闷,不过从房外偷看进去,只看见泉樱坐在椅子上,头低低垂下,半梦半醒
的模样,而兰斯洛则坐在她身前,神情专注,口中念念有词,每当他说几句话,对面
的泉樱就忙不迭地点著头。
(哇!不是吧,老大怎么还有这一手本事?这难道也是晋身强天位之后的特殊技
能吗?那难怪陆游这么会教徒弟了……)
这件事向兰斯洛求证时,他只是笑了笑,摇头道:“这和强天位力量没关系,只
不过是天魔经里头记载的小玩艺而已,不过,如果不是这个蜥蜴女吞过大量的生死花,
要对她做这种事还真不容易。”
说著,兰斯洛皱起眉头,道:“那个宗次郎小鬼,我看大有问题,生死花在魔界
并不常见,属于稀有药草,他从哪里弄来这么一大堆给人服用?我看他的背景很不单
纯,要通知白家人好好查一下。”
“老大你的背景才不单纯咧,生死花既然是魔界植物,你从来没去过魔界,又不
认识魔族,怎么知道它稀有还是常见?”
“……”
总之,使用著这样的方法,兰斯洛灌输了某些讯息进入泉樱意识,让她醒来之后
没再乱闹,当有雪采购晚餐回来,却只看到兰斯洛翘著二郎腿,坐在板凳上,手里拎
著一个酒瓶,另一手拿著一根油腻腻的肥鸡腿,十足一副当家大老爷的模样。
泉樱则是换上了粗布衣裳,拿著扫把畚箕,活像个小媳妇似的辛勤打扫屋内,才
一扫完就拿出抹布水桶,擦拭桌椅窗台。笨拙的动作,显然她过去从来不曾做过这等
粗活,但是那种卖力干活的样子,让有雪嘴巴张得老大,把手中的拉面打翻在地上。
“动作太慢了……啊,那边还有灰尘!为什么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这个猪女人,
存心浪费本大爷的粮食吗?”
“对不起,老公,我马上就去把那边擦乾净。”很急惶地说著,泉樱连忙赶过去。
虽说是跑,但是那种小步小步移动的感觉,看起来竟像个不会武功的日本小女人。
“什么我?我这个字是给你用的吗?教过你多少次了,要自称贱妾或是妾身,连
这种事情都记不住,你的脑袋究竟装什么了?”
不只是说说而已,兰斯洛讲得火起,手里还没啃乾净的鸡骨就掷了出去,正中泉
樱肩头,力道奇大,她一下脚站不稳,踉跄跌倒。
“哎唷!”
“看看你,笨手笨脚的,地上又弄脏了一块,你是想用自己当抹布是不是?你以
为衣服是不要钱的吗?”
“对不起,但那是因为夫君你……”
“贱人!谁说你可以顶嘴的!”
继刚才的鸡骨之后,这一次连酒瓶都扔了出去,虽然说目标是墙壁,但砸碎纷飞
的破片,仍是擦过她露在外头的玉臂,白皙肌肤上慢慢渗出一抹红珠。
“老大!”
或许是因为不忍心看到美丽东西被破坏的天性,本来也与她有著旧恨的有雪,看
到这一幕,也忍不住叫出声来,跑到一言不发、收拾地上碎陶片的泉樱身旁,帮著捡
拾。
“你好歹也是一个大男人吧。堂堂一个男子汉,这样子对待美女,就连我这雪特
人都看不下去了,你……”
转过头,有雪本来怒气冲冲地想要说什么,但在接触到义兄眼神的瞬间,什么话
都缩了回去。
那不只是气愤的眼神。虽然是一双黑色的眼瞳,但有雪却彷彿看到两团炽盛燃烧
中的烈火,里头除了愤怒,更竟似深蕴怨毒,直直瞪视过来。
如果说除了被人把刀架在脖子上外,还有什么时候把有雪被吓得魂不附体,那么
一定就是此刻了。在这之前,他绝对想不到,单是枯耳山上一战,给兰斯洛造成的悔
恨、耻辱,居然这么强烈,会令如今的他这等失态。
以兰斯洛素来粗线条的开朗个性,一生恩仇虽然都会牢记,但却不太会去介意,
往往事过境迁,回想起来也便一笑置之。但现在他表现出来的样子,如果说是故意作
戏,那未免太过逼真了,如果说是认真的,那简直让有雪以为面前的人不是自己所熟
识的义兄。
也在这一刻,有雪知道自己最好闭嘴。义兄心头对这女子似乎有一种超乎常理的
执著,自从将她擒回来的那一刻起,整个被引发了出来,若自己不识好歹,强要介入
他们之间,后果必然非常惨痛。
为了要调查日前发生的离奇案件,枫儿和宗次郎一同来到日本领地北端的北海道。
北海道旧称虾夷,本属未被开发的蛮夷之地,岛上原住民为爱奴族(阿依奴人)
,历史上曾经多次被独立势力所割据。
到秀吉大将军统一日本后,开发四面领地,大规模向北海道移民,基本上这才改
变了该处荒凉之地的样子。
就天气的部份来说,北海道气候阴冷,一年当中约只有在七月底这段时间较热,
春秋两季皆短,以冬天为主。
相较于日本本土的开发,北海道保留了许多原始区域,深林老木,冰原冻土,更
有不少名闻遐迩的温泉。另外,由于四面环海,所以鲜美海产亦是扬名左近。
雪,森林,红叶,玉米,紫丁香,火山,熊,鹿角,渔民……种种特殊景致,在
抵达数日之后,便成为了北海道一地所给予枫儿的最深印象。
以宗次郎的身分,抵达北海道后,自然有当地行政长官接待,并且对当地状况做
出报告,宗次郎便拉著枫儿一起去听,枫儿顾虑到自己的身分与立场,连续推辞了几
次,宗次郎却兴致甚好,喜孜孜地拉著枫儿,向她介绍当地的风土人情。
“今天的晚宴是吃海鲜喔,虽然料理粗糙了点,但是比我们在京都吃的那些更有
味道喔,这边海产丰富,我国的上等鲑鱼和鲑鱼卵,主要都是这边来的;秀吉爸爸鼓
励移民开始畜牧,所以这里也有很棒的鲜奶与乳酪。”
扯著枫儿衣袖,宗次郎笑道:“如果我们提前几个月来这里就好了,那时候的雪
山雪景很漂亮,还有冰雕比赛,枫儿姊姊你一定会喜欢的,不然,多留几个月也可以
啊,再过不久就是夏天,到时候,薰衣草花会满山满谷地盛开,看过去就是一重又一
重的花海,不看好可惜喔。”
想像薰衣草花海在夏日和风中起伏跌荡,幻化出一重重花瓣波浪,浓郁芬芳满溢
鼻端的景象,枫儿不禁心生向往,然而,自己之所以到北海道来,是为了要查案子,
找出原因或是缉拿真凶,告慰无辜的死难者,并非是来游玩的啊。
为了不拂逆游兴高昂的宗次郎,枫儿勉强跟著他接受了两天地方官的飨宴招待,
但是到了第三天,枫儿再也忍不住,私下找来宗次郎,训诫一番,告诉他既然是王子
之尊,就应该以生民百姓为重,虽然他还是个小孩子,但是也不可以太过荒唐,若是
他在这边玩昏的事情传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