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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留这样的一点自由,让我继续这么没有自我地活下去,这就是我获得幸福的方式。
如果再要我付出得更多……我能给你们的,也就只剩这条命了。”
枫儿淡淡地说完,忽地嫣然一笑。打从认识她以来,兰斯洛从来不曾看过她这样
的表情,与过去那种没精打采的冷淡不同,这个笑容却是充满着生气,也在目睹这一
笑的同时,兰斯洛感觉到怀里抱着的不是个女奴,而是个有血有肉,有着自我灵魂的
真实女人。
然而,这并不是个灿烂的微笑。
在接触到枫儿灵魂的刹那,这个笑容竟是凄然欲绝,尽管当初看过枫儿失去妹妹
时,靠在自己胸前痛哭失声的样子,可是……
看着这笑容,兰斯洛理解了一件事:真正的悲伤,并不需要靠大哭大叫来表现,
很多时候,即使是淡淡地笑着,也会让旁人看了想要流下泪来,整颗心都颤抖起来。
“对不起,真是对不起……”不知不觉,兰斯洛的声音哽咽起来,想起当初在枫
儿妹妹的墓前,许愿过要好好照顾她的一生作为补偿,现在却把事情弄得这么糟糕……
“没关系,你的命令,就是我的归所,我不会对你有任何怨怼之心……永远不
会。”
又是那种没个性的声音,但听在耳里,兰斯洛便知道枫儿已经完成了“切换”工
作,把那个以东方为姓的女人,重新埋葬到心湖之底。
“只是,以后也要请兰斯洛大人多多照顾了。小姐和我,都要拜托您了。”
“就交给我吧,你的人生、幸福,全都交给我,我会找出让我们三个人都幸福的
方法的。”
心里激动,兰斯洛紧搂住怀中的人儿,轻轻摩蹭。看见她脸上的淡淡笑意,虽然
说不上幸福,但却有一种平淡的安逸,心中无限欣喜。
护身光罩忽然黯淡下来,往内又缩了一寸,令得内里空间更为紧窄,但是心头充
满柔情的两人,却全都不理会。
抱着枫儿,兰斯洛想着很多事。过去自己一直感到好奇,想知道枫儿在这层女奴
的面具之下,藏着一颗怎样的心?想要去知道枫儿的真心,想要把这颗心带到阳光底
下。
可是,并不是什么东西都适合曝晒在阳光下,深海的鱼群有适合其生命的居所,
冰雪承受阳光的后果便是烟消云散。为了要把过往全都抛开,她竭尽全力地将灵魂埋
葬,剩下一个没有自我的生命。
虽然不健康,但却是生存下去的唯一方法,如果硬要把那伤痕累累的灵魂重新挖
回来,给她所谓的尊严,给她新生,那么本来就已经没有理由继续生存的她,也就只
有彻底死亡,来得到永恒的宁静。
兰斯洛当然不认为枫儿这样是正确的人生态度,问题是,“最好”这个定义,在
确切的人生中往往不存在,自己只能在现实中作“较好”的选择。
倒过来想,就像是一个虐待狂和一个被虐狂,尽管这和正常两字彻底背道而驰,
但只要彼此间都志同道合,这世上也就没什么事是不可以了。
(结果绕了一大圈,又绕回原处,真是不知所谓。早知道最后也是这样解决,那
天在象牙白塔上就直接抱了她,就没有后来这么多事了,现在搞到来异空间作蜜月旅
行,何必呢……)
和枫儿拥抱在一起,兰斯洛心里这样自嘲着。尽管自己嘴上说得漂亮,答应要给
枫儿幸福的未来,但是光罩越来越窄,也越来越是黯淡,显然已撑不过一时三刻,自
己和枫儿可能连“以后”都没有,哪有谈未来的资格呢?
这个事实,两人看在眼里,心里都很清楚,但是他们不说多余的话,沉浸在这一
刻的气氛中,看着护罩渐渐失去光华,变为墨黑一片,静静等待着将要到来的事。
“咦?”
“啊?”
当护罩的光芒尽褪,整个空间内没有半点光源,两人本该什么都看不到,然而,
却也在整个天地化为漆黑世界的瞬间,兰斯洛与枫儿却不约而同地看到了一件异物。
说不出是什么,只看到一个小白点,慢慢地从上方飘落下来。速度很慢,体积也
很小,若非两人目力非凡,绝对无法看到。
自从陷身这异空间以来,除了一己存在外,再也没看到半个实体,现在光是看到
这移动的小白点,就让两人都兴奋起来。
“那是……什么东西?”同时出口的问题,带着同样的疑惑,还有几分不知吉凶
的惶恐。
只见那白点越来越多,从那应该是上方的位置飘洒下来,一点、一点,闪耀着晶
莹皎洁的白光,为着漆黑一片的世界增添了色彩。
“咦?怎么会?那是……”
“兰斯洛大人,您看出什么了吗?”
“枫儿,你看,那像不像是雪?这个世界正在下雪啊!”
被兰斯洛这样一说,枫儿也才确认,那些晶莹的白点,缓缓自上空缤坠,飘洒了
一片洁白,看起来还真像是严冬的雪花。问题是,这个异空间又怎么会下雪了?
方自疑惑,忽然一粒雪花飘落在已经黯然无光的护罩上,两人只感到一阵极为强
烈的震动,这座一直守护着他们的光罩,已经无声地粉碎,消失无踪。
(糟糕!)
一直在等待此刻的到来,兰斯洛心中大惊,连忙催运天位力量,想要抵抗来自外
部的种种不利因素。只是,也许自己可以暂时承受高压、高温、剧毒……但却不能无
中生有,在一个没空气的地方制造出空气啊。
不过,两人很快就发现了,外头的世界,什么有害因素也没有。他们没有再继续
流动,而是在光罩破裂之后,有了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尽管往下看仍是一片虚无,
雪花也无止境地落下去,但是两人却可以像是平常运天位力量浮空一样,稳住身形。
呼吸起来一样的空气,冰冷却不至于无法承受的温度,当雪花飘落在肌肤上,潮
湿的阴寒感觉,就和正常世界的冬天没有两样。
“为什么会这样?”
“不知道,不过,我有种感觉,好像在光罩破裂的时候,这个世界也改变了。”
兰斯洛的话才说完,忽然听见一种很奇怪的声音,像是某种歌声,又像是某种音
乐声,由远而近,过不多时,连枫儿也听到了。
不管是什么,这代表这空间内有其他生命的存在,两人互看一眼,心头充满怪异
的感觉。
“听见了吗?枫儿,那种叮叮当、叮叮当的音乐……”
“听见了,有点耳熟,我以前好像听过的。在青楼音乐训练的时候,我听过很多
曲子,这首歌好像是……好像是耶路撒冷圣教的一种节庆歌谣。”
会在这种地方听见耶路撒冷的圣歌,兰斯洛错愕地苦笑道:“什么意思?你该不
会是要告诉我,天草四郎那个大路痴来这里救我们吧?”
情势特异,枫儿也解释不出来,只有听着那“叮叮当”的乐声越来越近,片刻之
后,不仅是声音,连身影都渐渐清晰。
那还真是一个很怪的景象,至少与两人预期中的怪物全然两样。八只肥壮的棕色
麋鹿,身上挂着鞍配与鸾铃,四蹄如飞,后头拖着一个黑色的大雪橇,上头放着一个
满满的大布袋。
驾驶着雪橇的,是一个看起来胖嘟嘟的大胡子老人,穿着红衣与雪靴,银白色的
长胡子,在漫空雪花中分外显得亮眼,就这么乘着雪橇,响着金铃,朝两人而来。
“枫儿,你知道这家伙是谁吗?”
“嗯,我以前在图鉴里看过,他就是耶……”
“耶路撒冷的重要人物是吗?哼!我早就感觉出来了,好,等一下我们不动声色,
我对付这老鬼,你就趁机抢他的鹿,我们乘雪橇离开。”
“呃?不是吧?连他你都敢打?我们会变成世界公敌的。”
“这、这家伙来头这么大?”
“绝对比兰斯洛大人和我的所有后台加起来都大。”
两人一阵交谈,那白胡子的红衣老人已乘雪橇来到他们跟前,呵呵一阵大笑,用
很笨拙的动作,从背后的大布袋里掏出两件礼物,分别丢给兰斯洛与枫儿。
“你……”
兰斯洛与枫儿互看一眼,都有些摸不着头脑,方要出言询问,却见那老人微微一
笑,轻轻道:“要幸福喔。”
陌生的老人,却有着两人都很熟悉的女性语音。他们心中一惊,还来不及说些什
么,手中的礼物忽然发出豪光,身边的一切也全都模糊起来,像是水中倒月,变得不
再清晰。
恍恍惚惚,老人的样子有了改变。红衣慢慢变成了典雅的白袍,满是皱纹的老脸
变得光滑柔亮,黑色长发披垂下来,一双洋溢着慧诘光彩的眼眸,隐约闪着喜悦的泪
光,就这么站在虚空中,像一位美丽的女神,十指如莲花般交叠,结着圣洁的手印,
向逐渐消失身影的两人,献上离别的祝福。
“你们两个~~要?幸?福?喔!”
※※※
为了要察探日本三神器,泉樱和有雪唯有再度潜伏回京都。
池田屋事件的发生,令得整个京都一片风声鹤唳,路上的几道关卡检查得极为严
厉,不过自然不至于对两人产生什么阻碍。
回京都的问题,可以用易容改扮来解决,泉樱不擅长此道,但有雪却是个中好手,
一切工作由他包办。雪特人在大陆各地均是受到排斥,如果没有几招改扮的功夫,根
本就是寸步难行。
进入京都之后,就算被人认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以泉樱的实力,大可以恃强
杀出重围。最值得顾忌的,还是京都现下的两大强人,天草四郎与织田香,如果是与
他们正面遇上,泉樱可能还有机会走脱,他有雪大爷是当定俘虏了。
有雪并不赞成在这个时候潜回京都,因为泉樱自己在池田屋一役中受创甚重,各
处内伤不说,一双手掌更是几乎扭曲变形,连拿枪都很困难。
“喂?有没有搞错,你这样子还能动吗?都伤成这样子了,如果要和人动手,我
们岂不是必死无疑?”
在确认泉樱的伤势之后,雪特人被吓白了脸,慌忙摇手拒绝这趟必死之行,但是
已经下定决心的泉樱却不接受,坚持要返回京都,察探三神器的秘密。
“要去也不急于一时啊,等你身体养好了……”
“呜……可、可是如果不能赶在夫君回来之前查到,我怕我的牙齿会被他一颗一
颗地拔光……”
“有什么好怕的?装假牙就行了嘛,如果你怕的话,我可以帮你介绍个好医生。
我师父她医道如神,区区装一副假牙,难不倒她的。”
两人的谈话没有交集,最后有雪几乎是被泉樱硬押着上路的。自身伤势的影响,
泉樱并非不知,也便是因为如此,所以她才急着出发。
有雪只看到了事情的表面,并非全貌。那日战斗后昏去,身上的伤势之重,可以
说随时都会致命,但在京都城中醒来,却发现自己虽然有些筋骨重创,但较诸致命伤
势,已经有很大差别,而现在,自己甚至不敢拆开包裹着双手的绷带。
犹自泛红的绷带,似乎仍在渗着血水,但自己很清楚,出血早就已经停止,皮肉
亦已经愈合大半,在痛楚渐渐消失的同时,各处筋骨都已然没有大碍了。
而现在距离那晚的战斗,还不满四十八时辰……
这不是正常生物该有的痊愈速度,泉樱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究竟怎么了。对此,她
感到深深的不安,而且想起自己可能忽然失去意识、作出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她就觉
得有必要尽快完成眼前任务,免得再度失去神智。
两人就这么改扮进入京都,由于驻扎于此的白家子弟兵不是被捕杀,就是早已逃
出城去,再没有了过去的掩护,一切都得要自己来,行动上也不得不步步为营。
和外头的重重关卡不同,京都本身倒还算平和,没有实施什么治安管制。可以想
见,日本当局并不愿意让那晚的血腥气氛持续蔓延,造成民众不安,因此在隔日便让
一切商店照常营业。
用身上仅有的日币,泉樱和有雪在面摊中吃了两碗拉面,商量要如何探查情报。
像这一类的秘密,应该是只有日本的高层才知道,因此,怎样都是要进京都城一
趟了,而有雪更为着活动资金不足,努力教唆泉樱从京都城里拿些贵重财物出来。
“对了,找其他人很不保险,何况我们根本不知道有谁晓得这些秘密,照我看,
干脆直接去问敌人的头头。”
“头头?”
“就是丰臣秀吉啊,别人不知道三神器在哪里,堂堂幕府大将军不会不知道吧?
即使他不知道,我们也可以用他当人质,去逼那些知道的人说出来啊。”
大概是跟随兰斯洛日久,有雪这番想法只能用胆大妄为来形容。然而,这却也是
个相当实际的方法,泉樱虽然觉得不妥,一时间也只有照办。
实际要进入京都城时,有雪打死也不愿意跟,免得失手被擒,再度受到寿司大餐
的招待,泉樱只得孤身而行。
京都城内的环境,泉樱早已熟门熟路,轻而易举地便避过所有守卫,直奔秀吉公
疗养所在的二条院。
对于向秀吉逼问三神器所在一事,泉樱心内老大不愿。再怎么说,向一名重病的
老人逼问,都是很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