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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夫君他……虽然他确实不是好人,但还是有很多优点的……身为他的妻子,
他的所作所为我也要负起责任,虽然不敢奢望你的谅解,但是……还是请你给他机会,
原谅他好吗?我、我们会尽一切努力补偿你的……”
虽然不是声泪俱下,但是泉樱颤抖嗓音中的真诚,却是谁都听得明白。枫儿过去
扶起她,柔声安慰,这景象令兰斯洛面红耳赤,老大难堪,特别是在泉樱说“身为他
的妻子”时,枫儿投过来的责怪眼神,让颜面扫地的他恼羞成怒了。
“喂!你别丢人现眼了,太久没和你算帐,你什么都忘了是不是?”
怒吼一声,大步冲了过去,脚才刚刚横踢起来,一道身影已经抢先拦在前头,兰
斯洛大吃一惊,百忙中收劲,脚在地上一跺,这才止住去势。
“这样子欺负妻子,算什么丈夫?我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男人了。”
满脸坚决,枫儿身上焕发著难得一见的英武之美,将泉樱护在身后,昂首对著眼
前一脸怒容的男人。
兰斯洛整个都呆了。或许是已经习惯枫儿对己的从不违逆,虽然他曾经想像过,
会是在什么样的情形下,枫儿有可能顶撞自己?但那却绝不是此刻,为著一名不值得
袒护的女子,激烈地与己发生摩擦。
“你……”
一字出口,却没法接著说下去,枫儿眼中的坚定与勇气,让本就心虚的兰斯洛难
以继续强充声势,呆呆地站著。
看著这两个女人扶持相依,一个轻轻擦拭对方泪水,一个柔声啜泣,本就是人间
绝色的她们,现在看起来更是美得如同画中人物,将这幕情境变成了一幅艺术品般的
图画。
而对著这幅容不下自己存在的美丽图画,兰斯洛除了样衰到极点地冲出门外,又
还能做什么了?
“啊!他……”
“没关系,兰斯洛大人等一下就会回来的。”
枫儿实在是很想叹气。就像自己从没想过有一天会与兰斯洛大人发生冲突一样,
之前自己也绝对想不到,会在这样的情形下与这女子“并肩作战”,对抗著自己的男
人……
然而,自己并不后悔,因为自己就没有作错,这样子才是对他们两个人都好的做
法……
“你别担心,我对兰斯洛大人没有任何怨怼之心,所以你也不用要求我的原谅。”
“真的吗?可是为什么……”
泉樱无法理解,经历过那样的事情后,世上怎么可能有女人对此丝毫不介意?
看穿了泉樱的疑惑,枫儿轻声笑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现在很想笑。
“或许……就因为我是个被虐狂吧。”
当两个女人在屋内促膝相谈,糗到底的兰斯洛只能坐在稻田边,看著明月当空,
悲叹自己的拙劣表现。
事情演变到这样,已经脱出自己的预期之外,但怎样也好,为此与枫儿发生冲突
可是划不来,还是老实地去低头道歉,取得她原谅吧。这可不是强充大男人气概的时
候啊……
才刚要回去,一把声音却令兰斯洛停步。
“唷,猴子老大,一段时间不见,你可真是容光焕发,满面福泰啊!”
“你这个三流快递员,三更半夜才把东西送来,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自从雷因斯内战结束后就没再碰面的两人,便在这田边碰头,韩特也不多话,从
腰侧布囊取出一个磁瓶,交给兰斯洛。
“我还要赶赴另一个老朋友的约会,所以就不多扯了。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华鬼
婆的药都有副作用,如果爱惜生命的话……喂,你干嘛看著瓶子两眼发光?好恶心
啊!”
不由分说,兰斯洛一手就把磁瓶夺过,将什么可能的不良后果全抛出脑后,一口
就把瓶子里的药液喝个乾净。
月光洒照在身上,随著药水发挥作用,兰斯洛成功地回复了本来面目。确认过这
一点的他,发出了一声几乎喜极而泣的欢呼,大步狂奔而去。
“这么兴奋?喂,鬼婆到底给了你什么?壮阳药水吗?”
把韩特远远地甩在后头,兰斯洛几乎是以最快速度赶回草芦,避开了应该已经熟
睡的有雪和泉樱,悄悄地进了枫儿房间。
室内一片漆黑,未点烛灯,朦胧中只看见床上被窝隆起,枫儿已经甜甜安睡。兰
斯洛不敢发出声音,小心翼翼地脱去鞋子,上了床去,拉过被子,嗅著枕边人的发香,
将她搂抱入怀,想著明早枫儿醒来后要怎样取得她谅解,然后明天晚上……
怀中俏人儿忽然一动,半梦半醒地嘤啼一声。
“嗯……夫君,你别生我的气啊……我……”
兰斯洛这一惊非同小可,定睛一看,床上的人哪里是枫儿,却是泉樱,而天心意
识一扫,屋子里感应不到枫儿气息,却不知道她上哪里去了?
大步冲出房间,几乎是杀气腾腾地用一桶冷水冲醒有雪,这才从睡眼惺忪的雪特
人口中得到答案。
“喔……刚才老大你不在,枫儿小姐和我们聊天,听说宗次郎那小鬼重病之后就
动身去京都了……她还要我转告你,要你好好对待泉樱,把泉樱当成是她和小草大嫂
一样地尊重……”
睡意渐渐消散的有雪,这才发现兰斯洛已经回复本来面目,才要说话,却为著另
一个发现而惊讶。
“咦?老大,你的眼睛为什么那么白?诅咒破得不乾净吗?哎呀!你翻白眼啦!
来人啊,我老大翻白眼昏过去啦,有没有谁知道强天位翻白眼该怎么救啊?“
“到了,这边就是日本了。船钱不用,小姐你自己小心吧。”
“我知道这是日本,但这里是日本什么地方啊?京都距离这里有多远?在什么方
向?你们不能做事不负责任,就这样把人丢下啊。”
“这点小人就无法回答了,我过去只负责送人到这个小渔港,没管过人上陆之后
的问题。这样吧,我这边有一本旅游手册,还有一张日本全岛地图,您拿著慢慢看,
问路走去京都吧。”
“你这本书上全是日文,我哪看得懂?”
“那就没有办法了,因为我也看不懂啊……”
与这位一问三不知的船夫相看两瞪眼,妮儿只有任著他撑动竹篙,慢慢地将小舟
驶离岸边。
日前得到兄长有危险的讯息,匆匆扔下香格里拉的工作,赶赴日本。沿途以天位
力量赶路,到了海边,由白字世家的船队负责接送。为了不引人注目,大船送到海外,
再以小舟缓驶入港。
这里似乎是日本西北岸,一个不见地图记载的小渔村,放眼看去,十来艘算不上
大的木船停泊在码头,岸上人家或是晒鱼,或是补网,正自忙碌。
鹹鹹的海风,对妮儿来说,是种很新奇的经验。她过去一直生长在内陆,从来没
有什么机会与海洋接触,看著这辽阔的一大片蓝色水域,在最远处与天空相连,那种
近乎是无限延伸的感觉,虽然在船上已经连续看了一天,却仍是有奇特滋味萦绕心头。
(好像很好玩的样子,海鸥很美,鱼也很肥……等到哥哥没事了,在海边玩个几
天再回去吧……)
在踏上日本土地之前,妮儿就接到白无忌通知,晓得哥哥已经从异界脱险,现在
平安无事,因此自己并不是很担心,有著闲情计划回程时的娱乐。
但是不见兄长一面也是不行。说什么要征服日本,作为问鼎天下霸业的第一步,
却到现在都没有动静,不但没能占领寸土之地,甚至连宗阴谋活动都没有发生,反倒
是让人家杀上门来,闹得灰头土脸。这么不名誉的状况,连身为他妹妹的自己都看不
过去,得要好好质问一番才行。
况且,当自己问到哥哥目前的详细位置,白无忌却推三阻四,说什么没有取得联
络,还不知道,这肯定是有问题,九成以上有可能正在干著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越想越烦,本来的好心情更是变得沉重,妮儿摇摇头,打算先找人问问京都的方
向。
日正当空,正是午饭时间,腹中也饥饿起来,妮儿抬头看了看,在西边发现一个
像是餐馆的木屋,外头钉著像是菜单模样的木牌,便朝那边走过去,预备用餐。
偏僻小村,这间唯一的餐馆亦是极为简陋,才刚进门,强烈鱼腥味就薰得妮儿脑
袋发晕,暗暗后悔自己的选择。
胡乱点了招牌上几样似乎是以鱼肉为主的料理后,妮儿左右打量,看著店里的客
人。
其余的几桌,似乎都是本地人,穿的都是粗布衣衫,面貌粗鲁,即使隔著一段距
离,身上的鱼腥味、酒臭味仍是很明显。
酒臭味最重的地方,来自角落的那一桌,几个酒坛胡乱地堆成一堆,一个早已烂
醉如泥的酒客,已经趴伏在桌上睡去。从这角度看过去,只见他脸上有几处淤肿、抓
痕,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给人痛揍了一顿后,来此买醉消愁。
与他同桌的那名蓝衫男子,本来正一面饮酒,一面看著书,发现了自己的视线,
朝这边微微一笑,点头示意。由于是背光,面孔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那抹微笑却非
常斯文,像是个极有气度的饱学之士,让人心生好感。
妮儿没由来地脸上一热,连忙将目光移开。不知道为什么,那名男子微笑的感觉,
让自己强烈地想起源五郎,两个人笑起来都是那么地高雅,只不过源五郎多了几分贵
族的华丽,这男子却是满满的书卷气。
没想到会在海边小村遇到如此人物,妮儿很想过去攀谈,但又觉得太过冒昧,不
好意思,正想再转头过去偷看个两眼,瞧瞧他究竟生得什么模样,视线忽然被人挡住。
“小姐,海鲜拉面两碗,剩下的来不及作了,麻烦你快点吃完,和我一起赶去京
都吧。”
偷看俊男的乐趣被打断,妮儿大怒,正想质问为何这里的伙计如此不懂礼数,却
又觉得这声音好熟。抬头一看,只见一人捧著托盘,上头放著两碗热腾腾的拉面,站
在自己身前。
而这人便是自己最不想见到的日本人……天草四郎。
“久违了啊,长腿小妞,一段时间不见了,你有没有再长高一点啊?”
“你、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听说日本有能够正面重创兄长的高手,妮儿早就深自忌惮,所以才特别隐匿气息,
从这小渔村上岸,却怎知道早有敌人在此拦截?天草四郎纵使伤势仍然未愈,实力也
远在自己之上,这下可真是羊入虎口了。
“上当了!青楼联盟骗人,还保证说这里是日本最安全的一个港口,在这里登陆
最不引人注意,害我像傻瓜一样来自投罗网。”
“这里的确是啊。”
“那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每个青楼贵宾都知道同样的事,只要在这排行榜上第一的隐蔽港口守株待
兔,每个月总是会逮到几只兔子的。”
天草四郎笑著坐在妮儿对面,道:“我没有恶意,也不想伤害丫头你。趁热把面
吃了,和我走一趟京都,办完了事,我招待你旅游日本,然后就送你回去。”
“我……我才不信。”妮儿道:“你要我去京都做什么?”
“向你借点血,救一个人。”
“血?!”
妮儿心中大惊,不管是救什么人,总归也是日本人,和自己是敌非友,单是立场
上已经说不过去,更何况还要捐血出来。想到自己被绑起来放血的惨状,几乎连身上
寒毛也要发直了,可恨那源五郎没有与自己同来,不然以二敌一,起码有逃跑的可能。
论实力,自己是远远不如,但明知道这样,如果什么事也不做就束手待毙,终究
是说不过去,心念一动,脚下将木桌一踢一掀,连著桌上拉面砸向天草四郎,同时往
后飞退,想要夺路逃跑。
天草四郎又怎会被这样的小技俩难倒?身体微侧,那张桌子与两碗拉面就从身旁
掠过,直砸向另一边的墙壁,手臂微动,已经按放在妮儿肩头,力道一吐,登时便令
她半身酸麻。
妮儿身体一软,刚想变招,哪知天草四郎忽然松手,自己气力一复,立刻再逃,
但是甫才一退,他的手闪电般又按上自己肩头。连续七次,不但逃避不开,甚至连他
怎么出手都看不见,晓得自己与他实在差得太远,心头一火,也不抵抗,怒道:“好
啦,我放弃了行吧?你这个老头子真是不知羞耻,每次都只会这样欺负晚辈,有什么
了不起?”
天草四郎微微一笑,刚要答话,身后却忽然响起一声怒喝。
“吵死人了,想要静静喝酒睡个觉都不行,你们这里是怎么开店的?喝醉的客人
就没有休息的权利吗?”
“师弟,鼻青脸肿说话也就算了,你要不要先把脸上的拉面条抹一下?你这个样
子看起来……非常地秀色可餐啊。”
转头回看,却是角落里的那一桌,在刚才木桌连同拉面飞砸过去时,那名蓝衫男
子不知用什么方法连人带椅地避过,木桌穿破壁板飞出,其中一碗拉面却是淋了那醉
鬼一头。
店内有人斗殴,几名食客见情形不对,早已付钱开溜,天草四郎自也不会与这乡
野鄙夫一般见识,刚要与妮儿说话,作个解释,后头却又传来冷笑声。
“听说日本有个冲田宗次郎,逃之夭夭的本事,是年轻一辈的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