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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碗,就看到胤禛依旧在看着我,虽然脸上还是冰冷没有什么表情,可眼神却柔和的很,甚至我在那里面还看到了一丝的宠溺!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配上胤禛的这个眼神,我有了一种不同寻常的感觉,这眼神很不单纯啊!我缓缓的垂下眼睑,慢慢的瞟向邬思道坐的地方,他正端着茶杯大大方方的饮茶,好像对于我和胤禛的一切举动都没注意到,但是我却可以肯定他看到了,并且观察入微。如果是这样,那胤禛现在一切不寻常的举动都是对这位邬先生的一种试探,而我再一次的被他利用了!
有了这个认知我反而平静了下来,不就是演戏吗?这么多年我早就已经练就的炉火纯青了,不会演戏的人在王府中是无法生存的!
我放下手中的药碗,对胤禛淡淡一笑,接着说道:“王爷这样岂不让邬先生见笑了!”
“福晋哪里话来,见到了王爷与福晋草民才知道什么叫做相濡以沫!”邬思道也笑容可掬的答道,可是他此时的笑容却让我觉得并不真实,至少他的心中不是这么想的。也对,他妹妹现在是侧福晋,又有了一个儿子,可这边胤禛却带着我来到了这个“世外桃源”,就算是为了他妹妹,他心中不舒服也是理所应当的。
“先生这话到真是让人面红啊!”胤禛淡笑着说道,接着便与邬思道闲聊起来,从文人墨客到漠北江南,从高山流水到大漠孤烟。在这些与时政没有什么关系的闲谈中,我已经可以知道这是一个心性清高的人,对于世间的事他有自己的看法与见解,并且由于他清高的性情使他不会碍于胤禛的身份从而说一些阿谀奉承的话,而这些都是胤禛乐于见到的,他希望可以找到说实话干实事的人,胤禛现在就是求贤若渴,只要有真才实学,他都会以礼相待。
在所有的铺垫话题都结束后,胤禛终于说到了正题:“先生觉得在那庙堂高处明日会发生何事?”
我低着头凝神地听着邬思道即将的回答,这将是胤禛如何看待这位“先生”的最重要的一个依据。
“以思道愚见,万岁爷睿智非凡,必晓得量才施用,更何况有些事再一不能再二,万岁必会明鉴。”邬思道依旧端坐于椅上,不卑不亢的说道。
“那如若真应先生所言,本王又该如何自处?”胤禛依旧脸上带着笑意的问道。
“看王爷现在稳坐在思道面前,王爷已是成竹在胸,又何必多此一问?”邬思道看着胤禛,不紧不慢的说着。听完邬思道的话,我在心中不禁一乐,想不到这邬思道还真是胆大包天,面对着“冷面王爷”敢如此说话的,他恐怕还是第一人吧!
胤禛没有生气,反倒微微笑了笑,接着说:“先生也已经是舟车劳顿了,天色不早,先生下去休息吧,本王明日再去讨教!”
“草民不敢,告退。”邬思道话虽说的客气,可是人却一点也不客气,微一躬身便转身走了出去,我看着邬思道笔直的背影,开始发觉他的一些地方与胤禛还真是相似!
“此人如何?”胤禛看见邬思道已经走了出去,便回头问我道。
“王爷已经成竹在胸,又何必多此一问?”我学着邬思道的话,但却轻笑着说道。
“你学的倒是快!”胤禛笑着摇着头的说道。
“看来你今天心情不错。”我肯定的说道。
“其实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邬思道,在你从佛堂出来前,我们才刚刚认识。在这之前一直是十三弟和他接触的,在今天之前的半年前,被十三弟接到了府中,这件事十三弟一直隐藏的极好,也从没被外人发现过。”胤禛回复了冷峻的面容,刚刚的笑意已经消失不见,好像我刚才看到只是错觉一般。
“你对他可满意?”我也不由自主的严肃的说。
“他是个有才华的人,对很事情是很通透的,性子有些恃才傲物的骄纵。真没想到被太子冷落了那么多年,他的性子竟然会是这样的!”胤禛象是回忆着他们刚才的“交锋”,眉头微皱的说道。
“那你要磨磨他的性子吗?让他住在圆明园安全吗?”我接着问道。
“只要他有分寸就好,再说要真是聪明人,自然就会懂了。”胤禛说完,慢慢的看向我,接着说道:“以婉儿来看他是聪明人吗?”
又来了,又是这种语气,又是这种问题。我忍着怒气,冷笑着说道:“王爷说是就是,臣妾岂敢妄下断言。”说完甩袖子就往卧室走去,他总是在试探,他一直觉得我有很多事情在瞒着他,他嘴上说不计较不想知道,却总是觉得我令他不信任。我有苦说不出,希望他能谅解,而他总是想知道的更多。我们就像两只刺猬,在靠近彼此的一瞬间就被对方身上的刺隔开,最终只留下遍体鳞伤的痛苦。
第二天我本想留在屋子里不出去了,可是转瞬一想这又何必呢?何必为了这种事苦了自己,再说我不是应该早就习以为常了吗?携着流霜走了出来,阳光早已经洋洋洒洒的撒了下来,偌大的院落中被覆上了一层金黄,衬着我的眼前好像梦幻世界一般,美丽的不真实!
“福晋,爷请您去书房。”胤禛身边的小厮走过来说道,看他的样子不象是刚来的,流霜明了了我的意思,便开口问道:“王爷说要让主子什么时候去了吗?”
“奴才在早膳前就到了,但是爷说了要等到福晋出来再告诉福晋,爷用过早膳便去书房了!”小厮低着头恭敬的说道。
“知道了,下去吧!”流霜点了点头的说道。
小厮退下后,流霜对我说:“主子,看来王爷还是很惦念您的!”
“走吧!”我没有理流霜的话,她也识趣的不再多说什么。胤禛是一个很善于猜测别人心思的人,他知道我会怎么做这很正常,只是要我去书房?难道他今天与邬思道的谈话我还要“旁听”吗?
圆明园面积虽大却人丁稀少,一路走来都没看见几个人,可是却有很多小燕子在树梢房脊“引吭高歌”,使得这个空旷的院落变得热闹了起来。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我看着这些自由自在的小生灵,不由得低声的说道,或许对于它们说生活也充满了危险,也有太多的不可预知,可是至少它们是自由的,它们可以去它们想去的任何地方,而我注定要被困在这红墙绿瓦间,一生一世面对的都只是四面墙,一个豪华的大牢笼。
“福晋此言差矣,这高堂大院又岂会是寻常百姓家?”清亮的声音在另一条路上响起,我顺着声音看去,原是穿着素色长衫的邬思道,他从另一面走过来,但是看他的目的地我们还真是“殊途同归”。
“让先生见笑了。”我淡然的笑着说道。
“依思道愚见,想飞入寻常百姓家的是福晋吧!”他温和的笑着对着我说到,在阳光的映照下他的笑容干净清爽,淡淡的笑意与胤禛不同,胤禛的笑永远隐藏在面容之后,让人总是看不真切,而邬思道此时的笑容竟让我想起了胤禩,都是一般的平静亲切,好似不带一丝的危险。
“人一不带羽毛,二不长翅膀,我就算是想飞也是有心无力!”我转过脸看着前方,不自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的疲惫,脚步慢慢的向着胤禛的书房踱去。
“人生在世总有许多的不如意,福晋乃豁达之人又岂会看不懂?”邬思道也放慢了脚步,在我身旁几步远的地方,与我一同走着。
“我与先生不过两面之缘,先生又如何知我豁达?”我笑着说道,昨天还以为邬思道是个清高之人,没想到今天就会说好听的了!
“福晋的作为,草民早已如雷贯耳。十三爷对福晋真可谓推崇有加,更是佩服得不得了,所以草民早就想见识一下福晋这位女巾帼了!”邬思道依旧笑着说道,但是眼中的认真也让我知道他不是在说笑。
“那是十三弟再帮我吹嘘,一介女流哪有那种本事!”我笑着摇头说道。
“十三爷曾和我提及过福晋在某些事情上的看法,思道认为想法深邃,有条有理,王爷拥有福晋实是大幸。”邬思道继续的如吹捧般的说道。
我眉头微皱,语气略带不快的说道:“恐怕王爷并不想听到先生的这番话,如果先生认为我想法深邃,有条有理,那么先生对于王爷又意义何在呢?”说完我歪着头看了他一眼,显然他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说,微微的愣住了,我便带着流霜快步的离开了!
对邬思道我的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抵触的,毕竟他是钮钴禄氏的哥哥,看到他就会想起那个女人,心中还是有些郁结,所以避而远之才是上策。
快步走到了书房门前,有小厮通报后我便带着流霜走了进去,胤禛正在屋里写些什么,我在一边找了个椅子坐下,流霜也默默的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刚刚坐定邬思道也到了,在小厮的指引下走了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六章 枝头抱香
进屋后的邬思道对我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很是平和,只带着隐隐的笑,看起来谦和善处。他选了一个我对面的椅子坐下,我们都很有默契的没有说话,我斜对面的胤禛依旧不为所动的专心于眼前的事,对于进入屋里的我们就像空气一样的对待了。
就在我以为我要睡着的时候,胤禛终于放下了笔,对着我们说道:“婉儿,先生过来看看本王的拙作。”
我站起身由流霜搀扶着向前走去,邬思道则侧立在一旁,待我走过后跟在我的身后一同的走了过来。
站在书桌前才发现原来胤禛不是在写什么,而是在作画。画的是一枝菊花,饱满的花瓣,明黄色的花蕊,花枝挺直,花瓣微颤,好似在风中依旧高洁,清雅,不俗,有种遗世独立之感。
“此花高雅不俗,立在风中颤而不抖,晋陶潜独爱此花,更以此花自喻。”邬思道看着这枝菊慢慢的说道。陶渊明爱菊世人皆知,他不受嗟来之食,不愿为五斗米折腰,而胤禛此时画菊是因为它的高风亮节还是寓意他的心不在庙堂?我看着胤禛,他此时脸上的表情可谓波澜不惊,眼神淡然,对于邬思道的话不置可否。反观邬思道,他依旧低着头好像仍在欣赏,给人的感觉也与一般文人学士没有丝毫不同,他们俩个都在做戏吗?
“只有一枝花没有题字未免太过单调,婉儿你来写吧,也让邬先生点评点评。”胤禛淡笑着说道。
“那臣妾就当仁不让了,只是写些什么呢?”我走到桌前提起笔,看着胤禛和邬思道的说道。
“这个问题就交给邬先生了!”胤禛笑着转过脸看着邬思道说道。原来如此,原来这又是胤禛对邬思道的一次试探,看看邬思道是否明了胤禛的用意,也在最终评定邬思道究竟可不可用!
“即是如此,那就这句好了: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邬思道手背于身后,看着窗外悠悠地说道。
是郑思肖的诗,我看了看胤禛,他笑容依旧淡然,只是眼底多了一抹不明之色。我看他的样子似是同意,便举手在右上角缓缓的写下。因为是女人,所以我是没有印章的,无法像男人一样可以署名,但是见我写完,胤禛从桌案上拿起他印章,“破尘居士”便稳稳地印在了纸上。
“福晋果然好字,不愧十三爷赞誉有加!”邬思道笑容谦和的说道。
我也微微的点了点头,以示谢意,接着就听胤禛对流霜说道:“传午膳吧。”流霜领命便下去准备了,我们落座接着闲聊了起来,真没想到邬思道年纪不大却涉猎广泛,这让胤禛很是高兴,最让他满意的就是原来这邬先生也是信佛之人,与胤禛的关系好像在无形中又近了一步。
我简单的吃了几口便带着流霜退了出来,留下他们继续在里面高谈阔论,走在回去的路上流霜开口问道:“主子,午膳前那位邬先生说的那句诗是什么意思啊?”
“那是郑思肖的诗,全诗是这样的:花开不并百花丛,独立疏篱趣无穷。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我会想着刚刚的情形,缓缓地说道。
“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流霜说完又想了一会,接着又说道:“主子,我不是很明白,邬先生说的这句话可符合王爷的心意?”
“这首诗与一般的咏菊的诗不一样,郑思肖写这首诗的时候正处于国仇家恨之中,山河破碎所以使他有感而发,而今用在这里,想必邬思道的用意还是一个“忍”字啊!”我淡淡的说道,不知是说给流霜听还是说给我自己。与邬思道接触的多了就越发的觉得这个人像个谜一样,也越发的觉得原来他与胤禛竟有如此多的相似之处。
晚膳前我差流霜去院中摘一些菊花花瓣回来,送到膳房做一些菊花糕。我也学着屈原一般,想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