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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是为了这件事,那你完全不用去圆明园,我去和汐岚说一声就好。”胤禛果然了然的说道。
“不用了,那岂不是死结越结越多,我既然能够躲出去那又何乐而不为呢!”我摇着头说道,我不想让年汐岚觉得我有多特殊,上次晚膳的事已经有些不愉快了,这次我还是能免就免吧!
“那你不怕其他人说三道四?”胤禛又问道。
“有一利必有一弊,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更何况悠悠之口众难调,还是随他而去吧!”我自嘲的笑笑的说道。
胤禛听了我的话,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接着说:“既然你不管,那就我帮你管管吧!”
我本来还不甚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可是看他用过晚膳还依旧没有走的意思,终于了然,原来他帮我的方法就是:留宿。我简直有些哭笑不得,最后一翻身背对着他,径自睡去。
黑暗中我睁着眼睛看着粉皮墙,听着胤禛已然均匀的呼吸,真是柔肠百转。这要是平时我睡不着至少还能坐起来看星星,现在就这能这么僵硬的躺着,浑身酸痛很是不舒服。
“睡不着吗?”胤禛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我没有说话,隔了一会就听他接着说:“你又没睡着,在那绷着不累吗?”
“你怎么知道我没睡着?”躲不过了,我开口说道。
“看你的姿势就知道了,你睡着时通常是冲这边的。”胤禛没有犹豫的说道,既然被拆穿,我索性平躺下来,看着天花板默默无语。
“睡得越来越少吗?”胤禛看着我问道。
“也不是,就是天气闷热而已。”我不甚认真的说道。
“你最好好好的休息,明日去圆明园马车颠簸,还不知道你受不受得了。”胤禛再次闭上眼睛,抓住我放在被子外面的手,便不再说话。
胤禛手掌的薄茧压在我的手背上,感受着他那已经粗糙的肌肤,转过脸看着他晒黑的脸庞,我歪过头闭上眼睡去。
虽然这一夜睡的不甚踏实,感觉总是迷迷糊糊的,可是手上的温度从未退却,睁开眼时晨光已从窗户外面打将进来。胤禛依旧维持着我昨夜看到的姿势,右手依旧附在我的手上,我把手轻轻地抽了出来,又慢慢地把他的身子放平,这一夜都在侧身睡,想来他的手臂和腿早就已经麻木了。
我尽量小心的从他身上跨过去,缓慢的走到门旁,轻轻地打开了门。等我确定胤禛没有被我惊醒,我已经成功的站在门外时,我的额头都冒汗了。刚从前厅走出去,就看见向我着走来的流霜,她急忙走到我身边说:“主子怎么又起的这么早?”
“流霜,你去准备洗脸水,要温的。再去膳房传一些清粥小菜,备一点点心,再沏一壶上好的龙井。”我没有回答流霜的提问,只是自顾自的说着。流霜虽然看我同她说的驴唇不对马嘴,但也乖巧的点头出去了。
我站在院里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这才心满意足的走回房里。走到内室前还没推门,门就在里面被大力的打开了。只穿着亵衣亵裤的胤禛站在我面前,我看着盯着我好像被梦魇着了的胤禛,轻声的说:“你,没事吧?”
他半响没有说话,就在我刚举起手想要摸摸他的头的时候,他转身回去了。我呆愣的站在门外,难道他真的被魇着了?迟了他一会,走进屋里,他正坐在床边面无表情的看着我。这个表情我很熟悉,就是四王爷他不快了!
想了一会,我开口说道:“我见你睡得熟便自己出去透透气。”想来想去一大早起来,也就这件事能惹他不快了。他看了我一会,依旧没说话,而我也不想再解释什么了,毕竟我并没有做错。
正在彼此沉默的时候,流霜带着婢女端着洗漱用品站在大门外,等着我们的传唤。我向流霜摆摆手,她便带着人走了进来,把东西一一的放好,婢女便要过来为胤禛洗漱,他却一挥手挡开了。那小婢女吓得连忙跪在地上求饶,虽然她也不知道她错在哪!屋子里的气温骤然下降,谁都知道胤禛动怒可不是好玩的。
我暗自叹了口气,对流霜说:“王爷不怪了,你们谢过王爷,退下吧!”虽然胤禛没发话,可我这嫡福晋毕竟不是摆设,我说完后胤禛的沉默就表示认同,她们感恩戴德的谢过恩,风一样的就出去了。
我把手巾用温水浸湿,递到胤禛面前,他抬眼望着我,我失笑着说道:“你不是要我帮你洗吧?”他没回答只是眼睛撇了撇自己的右肩,我明了的点点头,然后认命的帮他擦着脸。我已经不记得,我有多久没有见过胤禛这种可称之为幼稚的举动,嘴角虽然挂着笑,可是心中却酸酸的,久久不散。
帮他简单的揉捏了几下肩膀,我问道:“用不用找郎中看一下,还是找个太医?”
“虽然我今天睡熟了,但是不要有下次。”胤禛低沉的对我说道。不想猜测他说这句话时是什么心情,我只是低着头点了点。
用过早膳胤禛又去见了一下年汐岚,便命人前来接我。还好天气不算太热,走到府门只是有些许的气闷。胤禛已经坐在马车里了,胤禛和流霜一上一下的扶着我,我顺利的上了车。可是流霜只能和一众人跟在后面走了。
胤禛嘱咐驾车的侍卫,要慢一些稳一些,结果这马车就硬生生的成了牛车。可是即便如此,我在车上坐了不到一刻钟,就已经觉得有些不适了。胤禛一直在关注着我的反应,看我不对马上喊停了马车,流霜连忙从后面跑了上来,倒了一杯水给我。
我是真的没想到久不出门的我,竟然羸弱到这个地步。胤禛扶着我下车,在树荫的遮挡下透透气。流霜那拿了一个小布包送到我手中,跟我说:“主子,凉凉手。”
我起初没反应过来“凉凉手”是什么意思,直到把这个小包抱在手中,丝丝地凉意渗了出来,我才惊觉,这个被包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小包里面是冰。
“你什么时候带的,我怎么不知道!”我欣喜地把它贴在脸上,让它请驱除我的暑气。
“就是出门前,想着或许能用上,就装了一点。”流霜开心的说道。
胤禛看着点点头,便命人快马加鞭的再取些回来。就这样我们一路走走停停,其中几次胤禛想让我打道回府,被我拒绝了。等到达圆明园时,已是傍晚时分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五章 民之疾苦
第二天昏昏沉沉的睡了一日,才觉得精神了些。这期间流霜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胤禛也是守了我半日,又找来了好多的郎中,都只说是太过劳累,有些许的中暑,多多休息便好了。
用过晚膳,我便携着流霜来到院中纳凉,这圆明园还真是避暑胜地,至少比王府中清凉许多。我半卧在躺椅上,看着头上的天空。
星星像是调皮的孩童般,闪烁着眼睛俯瞰着众生,它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不分年纪,无论性别,也与身份无关,只要你抬起头就会看见它们。在清澈的天空下,它们似乎就在你触手可及的地方,好似只要你伸出手就可以触摸到它,可是这看似短暂的距离却相隔了漫长数亿光年。
只是人生不也正是如此吗?当你自信满满的认为一切尽在掌握的时候,它早就在你不知不觉中改变了。紧握住手中的一切也许真的不如摊开手掌,“莫强求”才是处世之道,可是能做到的或许只有那寥寥数人。
我不是林黛玉,不会感性到花落也会哭泣,可是今天我却有一丝的寂寥。心中那淡淡的惆怅,无法像天空中的浮云一般,随风逝去!
在身后为我轻摇蒲扇的流霜突然站起,接着就已经请安问好了。我把扬起的头缓缓低下,便看见已经站在我面前的胤禛。我坐起身想要给他见礼,他却摆了摆手,在我身边坐下。流霜送上一杯茶便转身回去了,我看了看流霜,变转过头问胤禛道:“这么晚还没休息?”
“有点事,刚刚处理完,顺路过来看看你。”胤禛微皱着眉头看着我说道。
看他皱眉的样子我不禁笑了笑,这两天身子不适,脸色很差。虽然现在坐在这,可也只是简单的梳洗了一下,并未上妆,虽不至于蓬头垢面,可估计也是惨不忍睹了。出现在胤禛面前的女子,哪一个不是把自己最亮丽的一面展现出来,像我这样毫无顾忌的简直就是另类。
“笑什么?”胤禛看我发笑眉头皱的更紧,低声的问道。
“那你皱什么眉头?”我反问道。
胤禛听我这么问,好像有些愤怒的转过脸去,不在看着我。过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就听到他说:“那些庸医,宫里宫外都一样,没一个有用的!”
我没想到这回是胤禛的回答,微微有些发愣。这是我第二次听到,胤禛因为我的身体迁怒于那些郎中,上一次是弘晖离开的时候!自从弘晖离世后,我的身体便开始起起伏伏,郎中看了不少,药方更是吃了不下近百副,可是效果却不尽人意,想来胤禛不快也是有根由的。
“万事万物自有定数,何必强求,你不用为此而焦虑。”我淡笑着出言宽慰他道。
“定数,因果,循环,报应,这些话你不用和我说,我比你清楚!”胤禛象是发怒了一般,突然站起身大声地对我说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有多吓人,你知不知道上次十三弟见过你之后和我说什么,你知不知道我们担心什么?现在别和我说什么定数,如果命中注定你会再此时离我而去,就算和天争我也不会放手!”
我的呆呆的看着有些失控的胤禛,只觉得鼻子酸酸地,有些想哭的冲动。他睚眦俱裂的看着我,双手背在身后,可是我知道,背在身后的是一对握得紧紧的拳头。
我伸手沾沾已经流下的泪水,依旧笑着看着他,拍了拍身旁的位子,示意他过来坐下。此时的胤禛并已经不像刚才那样激动,他的手也已经放在了身侧,他缓步的走了过来,又慢慢地坐了下去。只是几步的路,我却觉得他走的异常沉重,坐到我身旁时,身上带着浓浓的孤寂。我什么也没说只是缓缓地靠在他的肩头,把我的安宁传给他,也分走他些许的孤寂。
又过了几日我已大好,胤禛才稍觉安心,又开始了他两面奔波的旅程。那日胤禛失控流霜就在屋里,可是事后流霜却什么也没问,只当没发生过一样,我实在觉得不对劲,便问流霜,可是流霜却这样回答我,“主子,要是以前流霜早就欣喜若狂了,可是现在流霜终于想明白了,王爷与主子可患难可富贵,可是你们之间的爱,似乎早就变了。”
我没想到流霜会这么透彻,是,我们的爱早就变了,在我还以为我们彼此相爱,你侬我侬的时候,就已经变了!我之于胤禛是特别的,他曾经或许爱过我,但是后来太多的东西摆在我们的爱情面前,把我们越推越远。更何况好多人都说,爱情的的升华是亲情,就算现在没有了爱也很正常。
我看着流霜笑了笑,她也笑了,我知道以后我不用再问这么傻的问题了,流霜真的了解我了。
转眼就步入了七月,太阳认真的负责它的工作,只是苦了这些生活在它普照下的人们。我坐在屋子里都已经是汗流不止了,更何况在外面耕种的人们,他们恐怕早已是挥汗如雨了。我叫流霜准备了些凉茶送到庭院,胤禛此刻就正在奋力的抢救他的秧苗呢!
南方今年大涝而北方现在居然大旱,已经连着近一个月没有下雨了,秧苗枯旱的已经垂下了头,土地也已经开始龟裂,再不下雨今年就要颗粒无收了。在这个不能人工降雨的年代,能救命的就只剩改河道灌田了。
我让胤禛帮我找了好多地图,并且明确的表示出农田的位置,再结合水脉的走向,希望能有好的办法,我可以先在京城附近实验一下,如果有明显的效果,就在灾区推广。
午膳的时候,我把已经规划出的“试验田”交给胤禛看,并且详细的标注出了哪一段河道需要改道,改多少。
“你可以先租下这片地,今年是灾年,就算他们打粮食也不会很多。与其这样,不如我们租下一年,他们拿到钱岂不是更实惠。”我边吃边说。
我说完胤禛没有回答,只是一股脑的把地图、河道图和我的详细标注扔到了一边,然后才说:“好好吃饭,吃完再说。”
下午胤禛便派人去租地了,结果同我想的差不多,好多人都想把田租给我们,他们宁愿拿钱也不愿承担这一年的风险,这种风险会让他们食不果腹的。
第二日胤禛进宫,直到午膳后才回来,看他进门我忙迎上去,问道:“怎么样,皇阿玛同意了吗?”这件事牵连甚大,修改河道不是闹着玩的,如果出现差池,那么遭殃的还是百姓。
“皇阿玛同意先这样试试,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