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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商号里的小伙计再见识一回您当年。。。。。。。”
奉承话刚说了个半截子,走在了那小伙计身前两步的老花头却是猛地顿住了脚步,侧着耳朵细听着风声里那几乎细不可闻的少许声音,微微皱着眉头说道:“这动静。。。。。。。像是有马铃的响动??”
愕然地顿住了话头,那双手捧着徽商认旗的小伙计同样侧耳凝神地聆听了片刻,这才朝着老花头笑道:“管事的,您怕是听岔了?打从破五开张之后,挂着咱们徽商认旗的商号也就十正月二那天过去了三十峰骆驼贩茶。算着脚程,这会儿怕还没走到了地头呢?咱们商号的货不到地界,怕是都没人敢开市,哪儿就能有啥值当让传信伙计着急慌忙朝回头送的消息?”
很有些执拗地停下了脚步,老花头竖着耳朵仔细听着风声中隐约传来的细微马铃声,很是笃定地开口说道:“错不了,就是马铃的动静!只不过。。。。。。。口外商道上的浙商、徽商、晋商,各家的脚力挂着的马铃都不一样!浙商用的马铃都是七铜二锡一银,马铃声顺风能轻飘飘传出去十几里地。晋商用的马铃是六铜三铅一银,虽说马铃声只能传出去三五里地,可胜在沉稳,叫人一听就能觉得心里扎实。倒是咱们徽商用的马铃是五铜二铁三分银。。。。。。。。”
眼瞅着老花头把话越扯越远,捧着徽商认旗的小伙计赶紧接应着话头朝回头兜揽:“我说管事的,那今儿您听见的这马铃声,倒是咱们徽商家的脚力不?”
缓缓摇了摇头,老花头抬手指了指已然传来了清晰马铃声的道路尽头,皱着眉头诧异地说道:“听着动静不像,这马铃声虽说急促,可动静倒是挺沉。。。。。。。该是晋商传信的脚力挂着的马铃!可这晋商养着的传信脚力,倒是朝着咱们这儿奔什么?”
长出了一口气,双手捧着徽商认旗的小伙计顿时没了精神头儿,懒洋洋地朝着一脸疑惑神色的老花头笑道:“嗨。。。。。。但凡不是咱们徽商字号里头的人物,大不了咱们帮着给传信的伙计准备点儿吃喝也就是了,留一份香火情就得。这事儿我操办着就行,您老还是赶紧上后边歇歇去吧?”
依旧是执拗地摇着头,老花头很有些恨铁不成钢地伸手在那巴结着自己的小伙计脑门上轻轻一敲,带着几分埋怨的口吻低声说道:“脑瓜子里边就想着个轻省敷衍,倒是啥时候才能学着了眼里能有活儿、心里能有事儿?虽说是徽商、晋商、浙商彼此间都还有个香火交情,可买卖场上无父子的道路,你倒是压根都记不得了?麻溜儿的,老黄酒拌匀了鸡蛋、豆面烫热了备着,要最陈的那坛子绍兴黄!厨下有啥能见人的吃食,也都仔细收拾了备下!”
转悠着眼珠子,双手捧着徽商认旗的小伙计顿时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瞅在老花头耳边低声说道:“管事的,您这意思是。。。。。。留下这位撞上门来的送信伙计、踅摸个机会问个消息?”
微微斜了身边站着的小伙计一眼,老花头抬头看着远处道路尽头那已然跑得失了身架的走马,轻轻点了点头:“这要是没个着急到了火上房的事儿,晋商的传信伙计怎么就能撞到了咱们徽商的驿站里头来?马棚里还有几匹能使唤得上的走马?”
不假思索地,小伙计立马开口应道:“去年过冬的时候收拾下来七匹走马,叫正月十二过路的驼队给替换下了五匹,立马就能上路的还能剩下两匹!”
“把那两匹走马都牵出去备好了,说不好。。。。。。。转眼的功夫,可就得派上用场了!交代下去,一会儿可都机灵着点儿!”
“管事的,您就放心吧。。。。。。。”(未完待续。。)
ps: ; ;注释1:(所谓的折七、折六,通常指清末时期满清贵族或是官员赏赐他人时,颁发的实际赏赐数额大多为官员承诺例份赏赐数额的六折或是七折,其余部分则被官员、贵族身边的随从、管家瓜分。在清朝即将覆亡之前,甚至还出现过折二、折一的赏赐比例。故此在四九城中曾经有句俗语:管事的手打老爷的嘴——说的就是那些官府中的管事从人肆无忌惮的克扣赏赐)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五章 地藏谛听 (下)
仔细打量着狄霆那副颇带着几分惫懒的模样,相有豹倒是猛然间把胡千里曾经朝着自己说过的一些个四九城中故事全都回想起来。
搁在四九城里数算起来,五行八作哪行都能寻出来个状元般的角色,仗着身上边、手里头的功夫在场面上行走,个个都得是出挑拔份儿的人物。
就像是相有豹眼面前的这位狄霆,早年间身上带着的功夫倒是和胡千里练成的‘谛听’一脉相承,全都是仗着一双耳朵机敏异常,能在人堆儿里头远远听见旁人言语。可胡千里练成了这门‘谛听’的功夫,左不过就是拿着这份功夫自保护身,寻常压根都不在人前显摆。但这位狄霆倒是另辟蹊径,仗着这门‘谛听’的功夫在四九城里撑开了场面、发起了洋财,专门就靠着贩卖听来的一些要紧消息挣钱吃饭。
仗着功夫地道,在四九城里人面也都熟悉,才不过是小两年的光景,狄霆在四九城里场面上已然厮混成了能有一号的人物。寻常有人想要打听个消息、踅摸些路数,也都得拿着真金白银求上门去,候着狄霆拿捏足了架子、抖足了威风之后,这才能求来想知道的消息。
可凡事有利就有弊,花钱买了要紧消息的人物自然是高兴,可那些个被狄霆泄露了机密、坏了事由的人物,自然就得火冒三丈。有那气量窄的人物,更是花钱在四九城里开出了暗红,专门就想着要收拾了狄霆才能出了一口心头恶气。
老话都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更兼得瓦罐不离井口破、将军难免阵前亡,哪怕狄霆是万千仔细、百倍小心,可老虎也有个打盹的时候。一个不留神之下,到底让那些开出了暗红的人物拿捏到了手心里。
还得说那开出了暗红的人物着实心肠歹毒,在把狄霆拿捏到了手里之后,旁的倒也真没为难狄霆,反倒是寻了十好几个街面上的闲人,拿着大锣、铜镲、二踢脚在狄霆的耳朵旁边足足折腾了七天七夜。生生把狄霆练了多少年‘谛听’功夫的耳朵废了个干净!
寻常人要叫旁人断了吃饭的手艺,怕是这辈子都难得再有翻身时日,可狄霆倒也真算得上是一狠角儿,一双耳朵上的功夫虽说叫人废了个干净,但仗着对四九城里人面、场面上的熟络,居然就另扯旗号再开张地做起了贩卖消息的营生。也都甭管是官面、黑道,上、下九流,全都是见银子说话,正经叫个童叟无欺。买卖做得依旧红火异常!
可也就在五六年前,四九城里倒是猛然间不见了狄霆这号人物。虽说想要寻着狄霆买消息的人物,依旧能打从几个能与狄霆通消息的铺面上花钱买消息,可再想要见着狄霆一面,却是难上加难!
闹了半天,满四九城都找不见人影的狄霆,倒是躲进了巡警局大狱里猫了起来?!
朝着狄霆拱了拱手,相有豹很有些哭笑不得地开口朝狄霆说道:“狄爷。就连我这刚进了四九城、连地皮都还没踩平坦的外路人物都知道您这的字号,也都知道满四九城有不少人正想尽法子要见着您一面。可您。。。。。。寻常人都说是小隐于野、中隐于市、大隐于朝,可您藏进了大狱里边。。。。。。您这算是哪一出啊?”
很是得意朝着相有豹胡乱拱了拱手,狄霆脸上的惫懒模样愈发浓厚,吊着个五花腔的喷口,唱戏似的朝相有豹应道:“这一出就叫做阎罗殿前混阳寿、铁桶护住灯下黑!可着四九城里数算下来,少说也得有百十来号人明面上叫着亲哥哥、可暗地里却是想着要害了我这条老命!嘿嘿嘿嘿。。。。。。凭他们想破了脑袋。也都琢磨不出来我就藏在这十八层地狱里头的地藏菩萨座下!哪怕就是知道了我这藏身的地界,可寻常人想要撞进这大牢里动些手脚,倒也还真不那么方便!”
伸手抓了抓很有些发痒的头皮,相有豹纳闷地朝着狄霆应道:“狄爷,要说您搁在这深牢大狱里头安身求个周全。这倒也还是个说得过去的法子。可是。。。。。。。您都待在这儿了,倒是怎么能知道四九城里有哪些个风吹草动?再者说了,您自己也都知道有不少人朝着您身上打主意,您就不怕。。。。。。”
抬手指了指紧闭大大铁门,相有豹略略压着嗓门说道:“狄爷,您就真不怕这大牢里头有人见钱眼开?!”
很有些狡黠朝着相有豹呲牙一乐,狄霆翻手指了指身后墙上拿棉絮堵上的一个只有巴掌宽窄的透气窟窿:“要说得着四九城里风吹草动的消息,我这儿倒有个不说话的搭伴儿,见天儿的能把四九城中各路消息给我送进大牢里头来。甭瞅着我这儿是方寸之地、仅可容身,可这么大个四九城里,丁点的动静都逃不过我这一双眼睛。再说到这大牢里头有人见钱眼开。。。。。。。相爷,您琢磨着我这些年住在这大牢里头,就凭着几个大牢里的狱警照应,我能过得这么踏实?”
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相有豹顿时心领神会地朝着狄霆应道:“这还得是狄爷您搁在上头有人看顾着,要不然。。。。。。。我说狄爷,我这儿不知深浅的打听一句——您身边拿那不说话的搭伴儿,是个什么玩意?”
话音刚落,从那用棉絮堵住的透气窟窿外面,猛地传来了几声尖细的、像是猫叫似的声音。伴随着那猫叫似的声音响起,狄霆很有些得意地朝着相有豹笑道:“按说我这不说话的搭伴儿,也该是瞒不过相爷您的眼睛。我说相爷,左右搁在这大牢里闲着没事,您帮我瞅瞅我这玩意,倒是还能入眼么?”
也都不等相有豹答话,狄霆返身走到了那用棉絮堵住的透气窟窿旁,伸手用力拽下了那团脏兮兮的棉絮。
伴随着一股刺骨寒风从那透气窟窿里撞进了大牢,相有豹只觉着眼前一花。都没来得及瞧明白打从那透气窟窿里钻进大牢中的是个什么玩意,耳中已然听见了狄霆怀里传来了那猫叫似的低鸣声。
像是护着自己的心肝、性命一般,狄霆小心翼翼地用双手兜着那钻进了自己怀中取暖的玩意,颇带着几分宠溺的口气低声笑道:“嘿。。。。。。小崽子,倒还真是个知道贪图舒坦的主儿,进来就奔了你爹怀里头蹭这点儿热乎气儿不是?知道外头冷。出去的时候就该麻溜儿的,把活儿遛达完了赶紧的就回来!可你倒好,瞧你这嘴儿。。。。。。这又得是奔了醉杏楼祸害了人家备着熬粥的鸡架子不是?”
仿佛是能听懂狄霆那满是宠溺意味的嘟囔,钻在狄霆怀中取暖的那小玩意也像是撒娇似的轻轻鸣叫不止,闹腾了好半天,方才从狄霆怀里钻了出来,灵活地跳到了狄霆的肩头。
伸手从那小玩意身上绑着的一个巴掌大的小皮囊中取出了几个乌油油的竹管儿,狄霆一边接连不断地拧开了那些竹管儿、一目十行地阅读着竹管中塞着的小纸条上写着的字迹,一边嘿嘿低笑着嘟囔自语:“好家伙。这老不修的玩意,亲侄子也都能下得去手祸害?为了一处大兴的庄院,生生就得害得亲侄子全家上街要饭。。。。。。。。二十箱大烟土打从天津卫进京,七天内想要寻个主家一口吃下、想看货还得先收二成订钱?这不摆明就是个对缝儿的局么?谁上当谁是傻子。。。。。。。嘿哟。。。。。。这可是巧了,相爷,这儿可还有跟您扯上勾连的故事呢?”
眼睛盯着那站在狄霆肩头的小玩意,哪怕是练成了一双夜眼的相有豹,也都只能大概齐瞧着那小玩意通体漆黑、只有肚子上有一道金色毛发。倒是很有几分狸猫身上讲究的墨里藏金的品相。一双眼睛一蓝一碧,瞧着倒是颇有几分洋人的金丝猫才有的模样?
可寻常那些个打从洋人手里淘换过来的金丝猫。且不论灵性上头能不能调教得如臂使指,单就论毛发颜色上边,也极难寻见这么个墨里藏金的品相?
眼睛里瞧不出来狄霆肩头上站着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耳朵里却已然听见了狄霆朝着自己问话,相有豹顿时来了兴头,拢着双手朝着狄霆一抱拳:“狄爷。您指教?”
大大咧咧地朝着相有豹伸出了一只巴掌,狄霆毫不客气地开口叫道:“相爷,您知道我吃的就是这口消息上头的饭,这儿也就不跟您客气了——这条消息能值五百大洋,您是听是不听?”
毫不迟疑地一点头。相有豹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等着狄霆开口说话,一双眼睛却依旧盯在了狄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