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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另一边的旱地,一溜造了用长廊串着的三座凉亭,有圆有方有八角,凉亭里也是木桌竹凳石头棋枰,各有各的不同。
顺着长廊走到头,左右分开两座小楼。其中一座只亮着两三盏油灯,而另一座小楼里倒是灯火通明,猜拳行令的声音隔着门扇幽幽传来,很是透着一股子热闹的意思。
隔着门扇,前面引路的白癞子一边伸手推开雕花格栅门,一边亮开嗓门朝着屋子里屋子猜拳行令的诸人叫道:“有贵客到!”
只等着那雕花格栅门一开,相有豹立刻换上了一张笑脸,迎着已然喝得满脸通红的段爷便是一个揖作了下去:“段爷,熊爷,诸位爷们,我这儿来迟一步,诸位爷们见谅!”
一口抽干了手中端着的一大杯山西老汾酒,坐在段爷身边的熊爷乜斜着喝得通红的眼睛,嘴里喷着酒气叫嚷着接上了相有豹的话头:“甭说别的,先罚酒三。。。。。三大碗!”
七嘴八舌的附和声中,坐在主座上的段爷也是频频点头:“当罚!当罚!”
很是豪爽地接过了酒桌旁伺候的小丫头递过来的酒碗,相有豹抬手抓过放在桌面上酒插子里温着的铜酒壶,满满地斟上了一碗山西老汾酒:“段爷、熊爷都发了话,那我要再不从命,可就真是不识抬举了!诸位爷,我这儿先干为敬了!”
轰然而起的叫好声中,谁都没注意到,跟在相有豹身后的九猴儿,已经趁着没人留神的功夫,朝着满目春书寓那亮着几盏电灯的后院走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正文 第六十五章 狼巢狈穴
领着差不离要被热水烫熟了的九猴儿,再叫上了几个伶俐些的小徒弟,相有豹一行人顺着九猴儿指点的那些偏街窄巷,直朝着书寓胡同的方向走去。
要说起四九城里那些个走旁门、捞偏财的人物,细数起来能让嘴头子利索的人说上三天三夜都不重样!
借着女色行骗的卷包儿会、号称能用白碳练出金银的铜炉帮、拍花子抢孩子的拍花党,还有那些拿着假古董蒙事的白扇子。。。。。。
各有各的门道路数,手段也是千奇百怪,可骨子里就为了同一件事——讹钱!
也就为了彼此间不至于在做局骗钱的时候相互冲撞、坏了彼此的好事,这些个走旁门、捞偏财的人物都有彼此间约定好的地盘,轻易绝不过界。
卷包儿会的大都在各个戏园子里活动,铜炉帮都在富户人家扎堆住着的大宅院旁潜藏,拍花党占了天桥,白扇子混迹潘家园。。。。。。
而那些个靠着散瘟来谋财的主儿,却是藏在了书寓胡同的地界。
书寓胡同这地名听着挺雅致,可四九城里的爷们却都知道,那其实就是挂着个斯文牌子的窑子扎堆的地方。
有那积年混迹风月场的老鸨子、大茶壶,花三两个大子儿在饥荒年景买下四五个或是七八个小女孩,从小就调教着琴棋书画、闺阁风情,等得那小女孩差不离长成了姑娘家的模样,也就挑出来几个出色些的。挂上了个艺名坐在书寓里迎来送往,接洽些面子上风流儒雅、骨子里男盗女娼的所谓风流雅士来此厮混!
弹几曲琵琶古筝,写几笔软骨无腰的小字,背几句唐诗宋词,再加上一帮子无聊文人、小报记者的吹捧,那书寓里的姑娘也就真让那些去书寓里花销玩乐的爷们当成了李师师、柳如是,万金缠头只求佳人一笑的事儿早都不稀奇了!
像是这种靠着蒙冤大头捞钱的地界,自然也就少不得要用上些鬼蜮伎俩。像是性子烈的姑娘不乐意跟那些个自己爷爷辈的豪客春风一度,又或是有些喜欢上了姑娘、可还在犹豫是不是值得花大价钱买那姑娘开红渡夜的主顾,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成。想要慢慢熬火候,可又怕日子长了人家醒过盹来,到嘴边的银子走了水,这节骨眼上能用的手段,也就只能是下药了!
懂散瘟手段的人物,自然也懂不少用药上面的法子。淫羊藿配出来一副春风散给那烈性子的姑娘灌下去,保管那一碗茶的功夫之后,那烈性子的姑娘就得软的像是一滩泥似的任人摆布。冬虫草配上高丽参兑进酒里,三钱的小酒盅喝下去一杯。那血气被催拔得冲了脑门顶的主顾能拍着桌子签了定契,大把的银子当砖头瓦砾般撒出去。眉头也都不皱一下!
投桃报李,既然那些懂散瘟手段的人物能帮着书寓里做这些下三滥的勾当,那书寓里自然也乐意让这些个懂散瘟手段的人物在书寓里有个容身的地方。
在书寓后院收拾出一间清净屋子,平日里一日三餐也有人拿着托盘送到那屋子外,懂散瘟手段的人物歇在这样的清净地界,一来少在外面抛头露面、免得叫回过神来的苦主逮着,二来也能专心配那些个不上台面的丹散丸药。说好听了这是各取所需,说不好听了也就是狼狈为奸!
看着九猴儿熟练地在前面引路直奔书寓胡同,相有豹不禁笑着朝着九猴儿调侃道:“这还真看不出来。咱们九猴儿爷还是一四九城里的地里鬼?我说九猴儿爷,这四九城里的大小胡同,有你不熟的么?”
绕过一棵栽在胡同角落的老槐树,九猴儿熟门熟路地钻过了被那老槐树遮掩着的、由两幢屋子的屋角形成的夹缝,得意洋洋地扭头朝着相有豹应道:“没师哥您收留我们之前,我不还得领着这些小兄弟寻饭辙么?替人送信、帮人采买,这样的活儿哪一件都得仗着路熟好抄近道!可着四九城数算起来。要说我都不熟的胡同。。。。。。还真不多!”
侧着身子挤过了那道狭窄的夹缝,相有豹一边伸手掸去衣服上沾染着的少许尘土,一边朝着侯在那夹缝另一头的九猴儿笑道:“那书寓胡同里,你接过采买、送信的活儿没?”
猛一点头。九猴儿回手指了指遥遥在望的书寓胡同:“就数这儿送信、采买的活儿多!师哥您是不知道,就那些喜欢逛书寓的主顾,一个个都觉着自己金贵得不行!泡茶要玉泉山的水,茶叶还得数四海春里刚买来的雨前茶。吃桃儿要脆的,还得每个桃儿上头都带着两片叶子才行!要一碗豆腐脑都得叫人去豆腐脑白的摊儿上买,一来一去的脚力钱都够十来碗豆腐脑了。。。。。。”
抬手止住了九猴儿的絮叨,相有豹朝着书寓胡同的方向努了努嘴:“那你平时能进得了书寓里面么?”
犹豫了片刻,九猴儿微微摇了摇头:“寻常都进不去!那些书寓后半晌才开门迎客,一间书寓里最多也就两三房的客人,人到齐了就关了大门,外人压根就进不去!就算是寻人跑腿采买、送信,那也都是出来个打杂的吆喝一声。。。。。。。”
上下打量着九猴儿与其他几个伶俐的小徒弟,相有豹略一沉吟,这才朝着九猴儿说道:“就你们几个,这几天都辛苦着些吧!就蹲到书寓胡同左近干你们的老营生,把进出书寓的那些人都给我盯紧了!尤其是要盯住那些看着书寓里面出来采买的人物,有扎眼的全都给记下来,晚上回门里告诉我!”
眼珠子骨碌碌转悠着,九猴儿瞄一眼书寓胡同方向,像是琢磨出来了些什么似的,压着嗓门朝相有豹说道:“师哥,您不会是要找那些藏在书寓里面配药的人物吧?要说书寓里出来采买的人扎眼,那也只能是没病没灾的老去买药的几家了!就那两三家书寓里管着采买的,都嫌那些要配药的人物每家药号就让买一味药,闹得买药这活儿特繁琐,每回都是交代给了我们这些跑腿挣钱的了!”
朝着九猴儿嘿嘿一乐,相有豹很有些意外地低声叫道:“这还真没看出来,我们九猴儿爷还是一员福将?刚出马就趟出来想知道的路数了?来,给师哥仔细说说,都是哪些家书院里有配药的人物?”
掰弄着手指头,九猴儿如数家珍般地数算着说道:“书寓胡同南边第一家、字号叫玉庆堂的书寓里边,有个老头儿是干这个的,不过一年前就不见人影了,听说是回了山东老家。胡同里门前挑着个鲤鱼旗的戏莲楼里也有几个,可听说半年前叫仇家寻着了,让人后半夜拿攮子在戏莲楼里弄死了两个,剩下的俩人第二天早晨就逃出了四九城!再就是。。。。。。。”
伸着胳膊指向了远处高高竖起的一支旗杆上随风轻摇的一长串粉红灯笼,九猴儿很有些害怕般地缩了缩脖子:“就那挑着粉灯笼的书寓,字号叫满目春!那里边住着个配药的爷们,一双眼睛看人的时候都直朝着骨头里钻!有一回满目春管采买的嫌四处买药麻烦,就拢在一家药号里买了他要的那些药,结果愣是让这位爷们一眼瞧出来了,当场倒是啥都没说。可过后七天,满目春里管采买的那位当街就吐了黑血,搭回家才一个时辰就发了疯,见人就咬啊!后来。。。。。。。听说是家里人也看不住他,没多久就发疯跳了永定河!”
微微皱了皱眉头,相有豹朝着明显是心有余悸的九猴儿问道:“这事儿你亲眼瞅见了?!”
重重地点了点头,九猴儿一指跟在相有豹身后的几个小徒弟:“还有他们几个,差不离也都瞅见了!听一些个四九城里走偏门的爷们说,那满目春里管采买的那位,只怕是叫人下了疯狗药?”
骤然阴沉了面孔,相有豹把九猴儿拽到了自己身边,弯腰凑在九猴儿耳边低声说道:“腿脚麻利些,远远的寻个骡马行雇一匹脚力,加紧再跑一趟定福庄,找老福叔问问,看定福庄里还有瘟死的鸡鸭没有?要是还有的话,拿麻袋片装好了给我带回来,我在南城墙根儿地下老土地庙等你!知道那地界么?”
微一点头,九猴儿抬头看了看天色,这才朝着相有豹说道:“这会儿都快晌午了,再这么打个来回。。。。。。怕是要到天擦黑的光景才能回来。师哥,您这是打算干嘛啊?”
扭头盯着旗杆上那随风摆动的粉灯笼,相有豹重重地点了点头:“既然能找着这位散瘟神仙的庙,那咱们怎么地也得上门烧柱香不是?”
同样朝着那串粉灯笼看了过去,九猴儿很有些狐疑地顺着相有豹的话头说道:“咱们要打上门去?可我听说。。。。。。。这满目春背后可是有人撑腰的?来往的客人里边,也有不少是民国政府里的官儿。。。。。。师哥,这些人,咱们怕是得罪不起吧?”
嘿嘿坏笑着,相有豹伸手朝着九猴儿后脑勺上轻轻一拍:“不就是几个民国政府里的官儿么?咱九猴儿爷啥场面没见过,还能怕了几个官儿不成?麻溜儿的,赶紧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正文 第六十四章 散瘟路数
呲牙咧嘴地喝下一大碗祛瘟的苦药水,纳九爷咧着嘴朝着同样喝着一大碗苦涩药水的相有豹摇头不迭:“好家伙。。。。。。这药苦得人心尖子都发麻!我说有豹,你这是从哪儿讨来的药方子?喝了这个,真就能防住瘟病?!”
同样被那药水的苦涩折腾得呲牙咧嘴,相有豹朝着纳九爷涩声应道:“是我师傅在关外鄂伦春人那儿得着的方子,说是当年大明朝打高丽的时候就留下来的,一准错不了!”
话音落处,从门外小跑进来的九猴儿一边拿袖子擦拭着额头的汗水,一边朝着坐在火正门堂口大堂里的相有豹叫道:“师兄,您叫我送去定福庄老福叔那儿的药已经送到了,老福叔亲手熬的药给得病的灌下去的,才一炷香的功夫就见了药效。老福叔说了,等这场瘟病过去了,一定要上门来谢谢咱火正门里救命之恩!”
满意地点了点头,相有豹回手朝着二进院子一指:“麻溜儿的上二进院子去洗个澡,身上穿着的衣裳、鞋,也全都要拿开水烫过三遍,再找你纳兰师姐讨一碗药喝了去!”
看着九猴儿一溜烟地奔了二进院子,相有豹却是凑到了纳九爷的身边,压低了嗓门朝着纳九爷说道:“师叔,有这么个事儿,我倒是觉着挺邪门的!”
咂巴着嘴唇,纳九爷斜眼朝着相有豹一瞥:“这四九城里还有能邪门过你的事儿?说出来听听?”
指了指纳九爷手边那空荡荡的药碗,相有豹悄声朝着纳九爷说道:“就我这回跑了一趟定福庄。见着的那些个瘟死的鸡鸭,我瞅着。。。。。。不像是寻常的瘟病!就我带回来那些个瘟死的鸡鸭,我想取血配鸟食的时候,看见那血都干透了!可听着定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