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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手中提着的点心交到那那妇人手中,相有豹迎着水墨梅就是一个大揖作了下去:“水先生真是太客气了!火正门中学徒相有豹,奉师门之命,冒昧打搅水先生清净,谢过水先生大礼!”
相有豹话音落处,水墨梅脸上的微笑神sè却是显而易见,慢悠悠地接上了相有豹的话头:“一时兴起,玩笑言辞,还请火正门中诸位赎我唐突之罪!冒昧问一句,水某曾与纳九爷相商过的那张异兽图。。。。。。不知纳九爷对这异兽图之复原,意下如何,可愿拿出异兽图共襄盛举??”
眼瞅着水墨梅那客气的笑容中掩藏不住的焦急难耐,相有豹心头不禁暗笑,脸上却是依旧保持着恭敬的神sè,朝着水墨梅和声说道:“回水先生的话,那异兽图本是我火正门中代代相传的宝物,也算得上是压箱底的玩意。照着我们掌门的意思。。。。。。倒是真有些。。。。。。不方便!”
微微叹息一声,水墨梅呆愣了片刻,却是再次长声叹息道:“原本。。。。。。君子不夺人所爱,奈何水某心头,却是始终放不下复原这异兽图的心思!须知古籍传世,稍有差池,便是无可挽回的损失。。。。。。。既然贵掌门不肯割爱,那水某只能再上门求讨了!”
似乎是对那妇人接过了相有豹手中的点心有些不满,犹豫片刻,水墨梅却又朝着那妇人略带着些责怪地说道:“贸贸然就收了人家厚礼,也不怕让人笑话我水某家中没了规矩?”
偷眼看着那妇人一脸尴尬的模样,相有豹禁不住朝着水墨梅提高了些嗓门叫道:“不知水先生打算怎么上门找我火正门中主事前辈求讨?早就听说过水先生为了求一幅碑帖,在风雪里面跪了三天。。。。。。难不成,水先生也打算在我火正门堂口前来这么一出?”
侧转了身子,水墨梅却是朝着相有豹笑道:“窃书不为偷!为求做些学问,自然是要有一片痴心、一份苦心!若能把一番学问做到功德圆满,屈膝何妨?”
转悠着眼珠子,相有豹略作思忖,却是朝着水墨梅朗声笑道:“水先生您做的是大学问,可我们火正门里却都是玩的些小把戏!真要是您在我们火正门堂口前来这么一出,那我们火正门可就得叫四九城里的唾沫星子给淹死!到时候一个没奈何。。。。。。”
眉头猛然一紧,水墨梅急声朝着相有豹追问道:“怎么个。。。。。。没奈何?”
摆出了一副故作愁苦的模样,相有豹唱作俱佳地朝着水墨梅苦笑道:“这没奈何么。。。。。。把那异兽图残片交给您,我纳师叔肯定舍不得!可要是不给您,累得文曲星跪在火正门堂口前,这火正门又得是多大的罪过?只怕到时候,也就只能是一盆烈火,送那异兽图的残片回火正门祖师爷的手里头了!”
瞠目结舌地盯着相有豹的面孔,水墨梅愣怔了好半天,方才讶声惊叫起来:“这如何使得,那异兽图乃是贵门至宝,怎么能一烧了之将置先人与何地?!”
刻意叹了口气,相有豹耷拉着脑袋,没jīng打采地朝着水墨梅说道:“这也实在是没办法啊?您这儿只求做学问,旁的啥都不问!就我那师叔,旁的油盐不进,十足一个倔头!平rì里什么都不好,也就喜欢跟人赌斗个调教出来的玩意!上回一个不留神,好悬都要把刚整修出来的火正门堂口给押进去。。。。。。”
眼睛骤然一亮,水墨梅急声朝着相有豹问道:“久闻贵派调教生灵本事高强,无出其右者,却不知贵掌门最近可又调教出些什么?”
依旧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相有豹掰弄着手指头数算道:“左不过就是几只斗蝎、几头斗鸡,还有些犬牛鹰鼠之类的。。。。。。噢,前阵子刚巧,还得了两只墨猴儿!”
听到墨猴二字,水墨梅眼前一亮:“哦,不知道贵掌门也得了两只墨猴?水某手中两只墨猴已调教数年,确有几分灵xìng,不知比起来如何?不若以异兽图做注,让这两对墨猴论个高下,也是一件雅事,不知贵门意下如何?”
正文 四十四章 规行矩步
哆嗦着因为劳累过度而不断抽搐的手指头,胡千里好容易才把住了手里头捧着的茶碗,朝着桌子上三本写得满满当当的账本努了努嘴:“就今儿一个晌午,刨开街坊邻居上门送贺喜年糕的另算,又是小两千大洋的进账!”
从怀里摸出了好几张花旗国银行的存单,纳九爷也同样哆嗦着手指头,把那几张花旗国银行的存单放到了胡千里的眼前:“这是有豹张罗的那老毛子买卖cāo行挣来的——一共就卖出去五份伺候斗蝎摆阵的法子,就挣了。。。。。。这个数!”
没看那些花旗国银行的存单,胡千里死死地盯住了纳九爷伸出来的两根手指头:“两千大洋?”
回头瞥了一眼关得严严实实的房门,纳九爷几乎要把声音压到了耳语般的程度:还是现的!就这些存单,还是有豹拽着我去了花旗国银行刚写出来的!”
把手里的茶碗远远地放到了另一张桌子上,胡千里小心翼翼地在长袍下摆上擦了擦双手,这才慢慢地捧起了那几张花旗国银行的存单,凑到了自己眼前:“师哥。。。。。。这花旗国的银行,靠谱么?可别像是以往咱们见过的那些个银行,今儿看着还好好的,明儿就是卷包儿会?!”
重重地点了点头,纳九爷环顾着坐在屋子里的众人说道:“我都打听过了,就连民国zhèngfǔ里那些大官,也全都是把钱存到花旗国银行里的!这些个民国zhèngfǔ的官儿,旁的事儿这帮子官儿没准瞎折腾,可在钱的事情上,这帮官儿沾上毛比猴儿都jīng!他们都能把钱存到花旗国银行里,那就错不了!”
猛地一挑大拇哥,佘有路由衷地朝着相有豹赞道:“还是有豹脑瓜子活络,啥事都能琢磨出个门道来!这一开张就是过万大洋的进项。。。。。。我看有个小半年,咱们火正门里的爷们,那也能吃着油、穿着绸的在四九城里走动了!”
嘿嘿轻笑着,坐在门口椅子上的相有豹站起身子走到了桌边,却是伸手从胡千里手里拿过了那几张存单:“几位师叔,我这儿多嘴说一句——咱们是指着往后天天都过好rì子,还是只打算过个半年的好rì子就收摊儿?”
瞪圆了眼睛,佘有道与佘有路兄弟俩顿时异口同声地叫嚷起来:“那自然是一直都这么过着好rì子了!”
眯缝着眼睛,胡千里却是重新伸手拿起了茶碗,一边小口啜饮着温热的茶水,一边看着相有豹说道:“有豹,你这又是琢磨出了啥章程?当着你纳师叔和其他众位师叔的面儿,我把这话先撂这儿,诸位师兄弟也别不乐意听——虽说有辈分在这儿搁着,可从火正门戳旗号开张这事儿开始,里外的主意也都是你拿的!真要是说火正门里的主事人,其实还是你!”
微微点了点头,纳九爷也是一脸赞同的模样:“还真是这么个话!有豹,虽说你捧着我坐着了火正门掌门的位置,可真要是盘算那些弯弯绕的门道,还得听你的才行!当着你这些位师叔的面儿,我也就拿着掌门的身份说这句话托底吧——只要是能让火正门好,你咋说就咋办,咱们几个老家伙全都听你的!”
偷眼看了看频频点头的谢门神和佘家兄弟俩,相有豹端正了脸sè,一本正经地朝着屋子里的诸人作了个罗圈揖:“既然诸位师叔抬爱,那我也不端着那份假模假式的规矩了!我是这么想的。。。。。。咱们火正门里挣来的钱,自然是要花在火正门的事儿上面!可诸位师叔自己手里也不能没钱不是?就不说旁的——谢师叔家婶子、还有六个孩子,那都得花钱养活着。还有胡师叔和我纳师叔家里,那也不能空着手回去!就算是佘家两位师叔。。。。。。说句不恭敬的话,两位师叔的手指头,只怕老早就痒痒了吧?”
很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讪笑着,佘家兄弟异口同声地笑道:“还真是。。。。。。有rì子没碰骰子、牌九了。。。。。。”
微微瞪了佘家兄弟一眼,纳九爷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低声埋怨道:“你们俩还真有出息——那安家的大洋,只怕是早没了吧?!先甭打岔,听有豹接着说!”
朝着纳九爷点了点头,相有豹接口继续说道:“所以咱们火正门里老少爷们挣回来的钱,首先都得交到胡师叔手里入账!每个月十五,胡师叔把当月入账的银子分成了十份——五份做火正门公帐的银子存底,两份分给诸位师叔当月例银子。还剩下那三份,就充了火正门堂口里的杂务挑费!年底关了总账,再看总帐里谁交上来的银子最多,照着这个多少分红!”
连说带比划的,不过是一壶茶的功夫,相有豹已经把整个火正门里运作明细规矩一一定了下来,捎带手的还抓过了笔架上的那只狼毫笔,在空白的账本上重新画出了一个登记进、出账面的格式。
把手里那半碗有些凉了的茶水朝桌上一放,胡千里眯起眼睛盯着相有豹画出来的那格式看了半天,方才缓缓舒了口气:“有豹,你这手本事,该不是你师傅教的吧?旁的我不敢说,就四九城里那些老字号里的账房,指不定还没你这手本事呢?!”
毫不在意地低笑着,相有豹顺手把已经干涸了的狼毫笔搁回了笔架上:“这是当年师傅带着我在关外的烧锅里猫冬,我看着个贩茶的江浙商人画过的!后来那江浙商人得了急病,师傅打发我冒雪出去给弄来了个鹿心血救了他,他也就把这点手艺传给了我。”
微微地点了点头,胡千里低声应道:“这倒是能说得过去了!不是积年商贾家里养了几辈子的老账房,根本就琢磨不出这手活儿!纳师哥,我瞅着有豹说的这法子不错,咱们是不是就这么办了?”
转头看着纳九爷和其他人全都点头认可,相有豹却是开口说道:“那还有个事儿——从前火正门里是啥规矩我不知道,可从现在开始,火正门里的师傅、门徒,但凡是自己有了为难遭窄的地方,都得从火正门公帐里开销处置了!就像是谢师叔家婶子瞧病。。。。。。”
话没说完,纳九爷已经频频点头称是:“是这么个理儿!可话也得说回来——吃喝piáo赌落下的饥荒,火正门里可一概不理!”
从自己怀里摸出了一张揉得皱巴巴的地契,相有豹抬手便把那张地契塞到了已经笑得合不拢嘴的谢门神手里:“谢师叔瞅一眼,看看这是不是您那老宅子的房契?”
惊讶地长大了嘴巴,谢门神抓着那张房契颠来倒去地看了好半天,方才惊喜地大叫起来:“就是我那老房契!这地方有我的手指头印,还有这儿。。。。。。。这是三丫头玩闹的时候弄上去的浆子。。。。。。我说有豹,这可。。。。。这可叫我说啥好?!”
抬手拽开了房门,相有豹朝着满脸感激神sè的谢门神呲牙一笑:“那您就啥也甭说了!赶紧把这老房契给我婶子看看去,没准我婶子一高兴,身上那点小病就能去了八分!”
看着谢门神兴高采烈地朝着自己家人住着的屋子跑去,相有豹回头走到了桌边,重新捧起了另外的一本账本翻阅起来。
虽说记账时很有些仓促,但做过账房活儿的胡千里却依旧一丝不苟地记录下了每个送上门贺礼的人家姓名,甚至还用工整的蝇头小字在姓名旁注明了每个送礼的人家都大致住在什么地方,也好在上门还礼的时候能一目了然,更不至于因为找不着回礼的地方而失了礼数。
默默在心里估算着回礼时需要买多少点心,相有豹一目十行浏览着账目上的那些人名和地名,却猛地看到了一行格外占了半页纸记录的人名和地名——清华园水墨梅贺火正门重立,贺仪青钱两枚!
眨巴着眼皮子,相有豹指点着那占了半页纸记录的人名和地名,朝着胡千里问道:“胡师叔,这位爷。。。。。。您还记得么?”
只是瞟了一眼账本上自己记录的字样,胡千里顿时伸手在自己额头上轻轻一拍:“好悬还忘了这事!这位爷是今儿大早就来了的,就朝着桌子上扔了两个青钱,顺手还从我手里头把笔给抢了,还。。。。。。”
返身在一堆贺喜年糕里翻弄了一阵,胡千里手里提着张明显是从帐簿上撕下来的白纸,递到了相有豹的眼前:“这位爷抢了我手里头的笔,就在我那账簿上写了这么两句话,然后扭头就走了!”
接过了胡千里递来的那张纸,相有豹凑近了灯火处细细看着,口中也情不自禁地将那纸上写着的字句念了出来:“青钱两枚为君贺,一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