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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头谢过了谢门神,相有豹一口气把那半碗盖碗茶喝了个干净,这才抬眼看着站在自己对面那混混,双手在胸前摆了个抱元守一的起手式,脚底下也气定神闲地站了个立马桩的功架。
一片寂静之中,不过是盏茶的功夫,那吞了整整一瓶子雪地一支蒿的锅伙混混猛地变了脸sè,双手不可抑止地哆嗦着捂在了自己心口位置上,嘴角也开始沁出了丝丝缕缕的白沫。再过得片刻,那锅伙混混颤抖着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身子,噗咚一声跪在了地上!
一见那锅伙混混这副模样,围观的人群中,有嘴快的已经吆喝起来:“药xìng发作了。。。。。。”
“瞧瞧火正门那位爷,啥事也没有啊?”
“没有金刚钻,哪敢揽瓷器活儿?!早听说火正门里的爷们有秘方,快死的玩意送到他们手里,一丸万应灵丹下去也能救活了!只怕火正门这位爷,就是吃了那万应灵丹吧?”
噪杂四起的议论声中,那吃了雪地一支蒿的锅伙混混显然已经扛不住发作的药xìng,疼得抱着肚子在地上滚来滚去,却是始终死死咬着牙关,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
缓缓吐了一口气,相有豹慢悠悠收了功架,指着那在地上疼得来回翻滚的锅伙混混朝乔一眼说道:“乔爷,胜负已分,就不必让您手下这位兄弟白丢了一条命吧?趁早搭去同仁堂找大夫,没准还能。。。。。。”
狞笑半声,乔一眼看也不看那在地上疼得来回翻滚的锅伙混混,冷着嗓门朝相有豹狞笑道:“这就不劳您费心了!方才的规矩早定好了,一场场玩下去就是了!大钱锅伙里,死几个人压根就算不得事儿!”
微一抬手,另一名抽了死签的锅伙混混瘸着一条被挑了脚筋的腿挪到了八仙桌边,拿胳膊肘撑着身子看向了相有豹:“还是你来?”
不等相有豹搭茬,从火正门堂口敞开着的大门中,猛地传来了胡千里那冷硬异常的声音:“这一场,我跟你们玩!”
半旧长衫飘飞之间,开口搭茬的胡千里疾步走到了另一张八仙桌边,毫不迟疑地将一整瓶山茄子的粉末吞了个干净,这才冷着脸孔看向了那瘸了一条腿的锅伙混混:“该着你了!”
抬手擦了擦清鼻涕,那明显有着大烟瘾的瘸腿混混伸手抓过了另一瓶山茄子的粉末,却是没着急朝着自己嘴里倒:“着什么急啊?不过就是寻死,早晚个一时半刻的,阎罗王都不会叫判官催巴!”
冷眼看着那瘸腿混混不急不慢的做派,胡千里顿时冷哼一声:“想着在吃药的时辰上占便宜不是?那也由得你!”
抬手让早已经侯在大门后的佘有路为自己送来了一张椅子,胡千里一撩长衫下摆,稳稳当当地坐在了椅子上,却是低头朝着自己那宽大的长衫袖子叫道:“去,把我那本书给我拿来!”
伴随着胡千里的吆喝声,宽大的长衫袖子里猛地传来了一阵吱吱的黄皮子叫声,就像是在答应着胡千里的吆喝一般。也不等在场的诸人看个明白,从胡千里那宽大的长衫袖子里猛地窜出了一只只比筷子略长了些的黄皮子,一溜烟地从围观诸人的腿脚下钻进了相土门的堂口。
只是眨眼的功夫,依旧是没等在场围观的人群看清,方才那只钻进了火正门堂口的黄皮子已经叼着一本线装书窜到了胡千里的身边,人立着将叼在嘴里的那本线装书送到了胡千里垂放下来的手中。
一片啧啧称奇声中,胡千里却像是早已经习以为常了一般,朝着那只人立着的黄皮子轻轻吹了声口哨,再把自己袖子一晃,任由着那只黄皮子钻进了自己宽大的袖子里蛰伏起来。
慢条斯理地翻开了黄皮子为自己叼来的那本线装书,胡千里看也不看那已经傻眼了的瘸腿混混,却像是个老学究一般,摇头晃脑地对着书本低声吟哦起来。
围观的人群中,顿时有人不满地吆喝起来:“这是干嘛呢?臭讹不是?”
“当人面还占这便宜,这真是。。。。。。没羞没臊!”
“我说镇场面的诸位爷,您老几位倒是开口发句话?就眼瞅着场面上没了规矩?”
纷杂的叫嚷声中,早已经按捺不住挑事yù望的赛秦琼顿时跳了出来。捏弄着嗓门朝乔一眼喝道:“乔爷,您这大钱锅伙里可真让您调教出了讲究人!这要是您这位兄弟等十天半月之后再吃了这点玩意,咱们这些个杆子上的爷们是不是还得陪着您在街面上搭房子、寻铺盖的候着?”
摆出了一副压根懒得搭理赛秦琼的模样,乔一眼只是上下打量着刚刚吃完了整整一瓶山茄子,却是一脸混若无事模样的胡千里,一只独眼骨碌碌乱转着,也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主意?
耳听得围观人群中的喧嚷叫骂声越来越大,胡千里轻轻叹了口气,抬手将那本线装书扔到了身边的八仙桌上,朝着那瘸腿混混冷声喝道:“怎么着?要是怂了就说话,别这么不死不活的拖沓着!”
甩弄着那条被挑了脚筋的瘸腿,那始终在把玩着药瓶子的锅伙混混怪笑一声,抬手便将药瓶子里的山茄子粉末倒进了嘴里:“你还真当爷会怕了你?”
药才入口,那瘸腿混混便感觉到了喉头传来的那种难以忍受的烧灼感觉。瞪圆了眼珠子,原本还想要趁着药xìng没发作放两句狠话的瘸腿混混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勉强撑在了八仙桌上的胳膊肘也像是打摆子般地哆嗦起来。不过盏茶的功夫,那瘸腿混混便轰然倒地,玩命地张大了嘴巴,但却是再没发出一丝声音!
也不必再等招呼,佘有路、佘有道两兄弟已经疾步走到了八仙桌边,各自伸手从自己的袖子里拽出了两条地皮蛇!
捏着地皮蛇的七寸,佘有路朝着面露惊异之sè的乔一眼呲牙笑道:“给乔爷说道一句,这寻常地皮蛇咬人一口,差不离一个时辰就能要人命!可这几条地皮蛇都是咱们兄弟拿火正门里的法子伺候过的,只要沾了这地皮蛇毒牙里挤出来的蛇毒,一盏茶功夫就得见生死!”
就着谢门神递过来的一个空茶碗,佘家兄弟俩用力把地皮蛇的毒牙按在了茶碗边缘。不过片刻的功夫,便从四条地皮蛇的毒牙里挤出了不少颜sè暗黄的蛇毒。
端过了装着蛇毒的茶碗,佘家兄弟一人喝了一小口当着众人的面挤出来的蛇毒,顺势将剩下的蛇毒朝着乔一眼面前一递:“乔爷,您请?!”
抬手招过了两个抽中死签的混混,乔一眼也不答话,yīn沉着面孔接过了佘家兄弟递来的蛇毒,翻手便将装着蛇毒的茶碗递到了一名锅伙混混的手里!
呲着一口烂牙,那接过了蛇毒的混混抿了一口所剩无几的蛇毒,转手再把茶碗递给了另一个嘴角生满了火疮的同伴,这才挑衅地朝着佘家兄弟一抬下巴:“玩几条长虫就想吓唬住爷?爷打小就是天生地养、生吞五毒,穿着开裆裤就练得百毒不侵!”
一口喝光了剩下的蛇毒,那嘴角长满了火疮的锅伙混混抬手把茶碗摔了个粉碎,同样是一脸豪横地怪笑着张嘴嗷嗷怪叫,却因为早被人割了舌头,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囫囵话来。
丝毫不理会两名锅伙混混的挑衅,佘家兄弟抬手将四条挤完了毒液的地皮蛇朝着脖子上一绕,像是变戏法一般地,从丝毫看不出异样的衣裳里抓出了十几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在众人惊讶的低呼声中,佘家兄弟口中念念有词地咕哝着,伸手在地上划了个圆圈。而那些刚刚从他们身上抓出来的毒蛇就像是一群听话的孩子一般,首尾相连地爬进了那个刚刚划出的圆圈中,纠缠着组成了个sè彩斑斓的蒲团。
众目睽睽之下,佘家兄弟盘腿坐到了两个由毒蛇组成的活蒲团上,又再分别从袖子里抖出了十几条颜sè各异的小蛇来。
伸手在地上横平竖直地划出了一副棋盘,佘家兄弟口中轻轻唿哨一声,那十几条小蛇顿时随着唿哨声爬到了刚刚划出的棋盘上,各自盘成了一个个圆圆的小巧蛇阵。
朝着围观的人群一拱手,佘有路扬声叫道:“干等着也没趣,咱哥俩托大,先杀一盘,各位见谅!”
看着那些sè彩斑斓的小蛇乖乖盘成了蛇阵,围观的人群中已经有人开始叫好,再一听佘有路与佘有道要驱策这些盘成了蛇阵的小蛇下象棋,周遭围观的人群中响起的叫好声差不离都能震了一条街:“嗬!开眼了!今儿真是开眼了!这火正门里还真是。。。。。。人人都有绝活儿啊!”
“可不是咋的?!人都说血冷的玩意不好调教,可看看人家这手艺。。。。。四九城里,怕是独一份了!”
“这话您可说晚了!火正门在珠市口儿大街上戳旗号开堂口,那可是满清年间就有的事情。虽说这些年火正门里的人没在四九城里露脸,可架不住人家就是闭关练绝活去了!”
“今儿这趟没白来!真没白来!”
眯缝着眼睛,瘫坐在太师椅上的段爷看着佘家兄弟拿蛇下棋的场面,耷拉着的眼皮子猛地一跳:“火正门里还真有能人,嘬场面斗狠平事,趁着人多再亮了绝活儿,这火正门。。。。。。合该兴旺了!”
正文 第三十八章 人命草芥
满打满算,一支只有小指头长短的令香不到一壶茶的功夫就烧到了头。
抬眼看了看已经升到了半空中的rì头,熊爷擦拭着额头上不断渗出的汗水,扭头朝着紧随在自己身后的几名青皮混混挤了挤眼睛:“家伙什备齐了,等我发话,抢先就去洗了大钱锅伙的院子!尤其给我盯紧了大钱锅伙里那个只有一只眼睛的家伙,那可是大钱锅伙里挑头说话的主儿。平rì里大钱锅伙弄来的钱,八成都拢在他手里呢!”
微微撩开了衣襟,几个紧随在熊爷身后的青皮混混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别在腰间的小攮子:“兄弟们早都聚在这场面周遭了,只等您一句话!就连。。。。。。压箱底的那几件玩意,也都带上了!”
满意地点了点头,熊爷盯着那只剩下最后一点火星在晃动的令香,朝场子zhōngyāng走了几步,扬声朝着那些已经在太师椅上坐不稳屁股的混混头儿叫道:“诸位爷,这令香眼瞅着就要灭了!照着兄弟我看。。。。。。”
还没等熊爷把话说完,从围观的人群中猛地窜出来一个扣着顶破草帽的瘦小汉子,像是喝醉了酒一般地一路趔趄冲到了即将熄灭的令香旁,抬脚便将那小香炉踢飞了出去。
众人哗然之间,那脑袋上扣着一顶破草帽的瘦小汉子却是一屁股坐到了场子中间,一把摘下了脑袋上扣着的那顶破草帽,呲着一口惨白的牙齿朝熊爷怪笑起来。
人群中有眼尖嘴快的,顿时低声惊叫起来:“这不是赛秦琼杆子里撵出去的白傻子么?怎么他也进了大钱锅伙?”
“白傻子?那个五年前脑袋上挨了一棍子之后,就装半痴不颠的家伙?”
“就是他!原先在赛秦琼杆子里也算是一号人物,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在赛秦琼四十大寿的酒席上跟赛秦琼叫板夺龙鞭。。。。。。”
“那后来呢?”
“跟赛秦琼抽了死签滚钉板时认怂了呗!听说叫人搭到大夫哪儿一看,那钉板上的长钉子戳出来的伤口里全是黑糊糊的药面子,大夫伸手碰一下都给蛰得跳起来了。。。。。。”
“跟赛秦琼斗心眼子比狠。。。。。。他还真是个白傻子!”
仿佛是听到了人群中窃窃私语的议论,瘫坐在地上的白傻子三两下撕扯掉了身上的衣裳,露出了脊背上密密麻麻的伤口,旁若无人地伸手在那破烂得像是渔网般的衣服里抓起了虱子。
眯缝着眼睛,熊爷盯着抓着了虱子就朝自己嘴里送的白傻子,深深地吸了口气,扬声朝着场子周遭围观的人群叫道:“场面上的规矩,令香香炉跟祖师爷牌位一样,不敬者死!虽说这白傻子是入了锅伙的人,可也还是得守着场面上的规矩不是?!大钱锅伙里,就没个教人守规矩的?!”
伴随着熊爷的厉喝声,从周遭围观的人群中,猛地响起了个惫懒到了极点的嗓门:“教傻子懂规矩,这活儿可太难了点,还是留着熊爷您来伺候吧!要是您瞧这傻子不顺眼,那您一刀抹了这傻子的脖子不就得了?rì后场面上说起来,熊爷您手起刀落,一刀弄死个傻子来立规矩,这威风排场。。。。。。。谁不得给您竖起大拇哥叫声好啊!”
一番夹枪带棒的挤兑话语中,一个戴着顶破毡帽、身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