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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鸟!以往门子里老辈子人,要能得了这九色山魈,那可从来都是走的刚猛的路子,啥时候把这九色山魈撒出去。场面上从来也都是三下五除二的收拾了对家调教出来的玩意、一锤定音的做派!可瞧瞧九猴儿爷您调教出来的这九色山魈。。。。。。”
瞪圆了眼睛,九猴儿很有些不服不忿地朝着相有豹低叫起来:“师哥,我这十不粘可也不赖吧?!瞧瞧场面上日本人调教出来的俩玩意——瞅架势倒是凶悍猛恶,可厮斗了这好一会儿功夫了,那也都没落了下风。。。。。。”
搭眼瞧着斗兽场子里满场子乱窜的九色山魈,相有豹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还真是没落了下风——这都满场子跑得带起一路风了!我说九猴儿爷,就您调教出来的玩意这惫懒打法,今儿这场斗猢狲。倒是啥时候能是个头儿啊?合着您真是打算斗出来个点谷滴茶(注2)的场面来?”
话音刚落,两头紧追着九色山魈的恶兽猛地一个纵跃,照旧是一上一下地朝着刚在围栏旁边蹲踞下身形的九色山魈扑了过去。也都不知道是不是叫九色山魈那显见得带着戏谑的打法激出了火气。又或许是被半兵卫那接连不断的催促吆喝弄得乱了方寸,两只恶兽出手之间已然失了轻重。看着凌厉非常的扑击架势,却又被九色山魈轻而易举地闪躲开来且都不算,两只恶兽戴在前臂上的猴爪刀,也都抓在了结实的围栏上!
能拿来做了围栏定海桩架的大柳木,全都是选的经过了风雨、浸过了石灰水的结实木料。虽说还没能结实得刀斧不伤。可寻常要想钉个钉子上去,那都得狠狠费上一把子力气。戴在那两头恶兽前臂上的猴爪刀。虽说是锋利异常,可毕竟还要顾忌个轻便灵动。才在那做了定海桩架的大柳木上磕碰一下,登时便有好几片锋利刀片碎裂开来!
也都不知道九猴儿到底是怎样傍身调教的那九色山魈,才刚刚摆脱了那两只恶兽的合进扑击绞杀,那九色山魈却是猛地转过了身子,伸着两只前爪在那两只恶兽头皮上猛地一抓,楞生生便将那两只恶兽耳后旋毛撕扯下来好大一撮,这才在那两只恶兽痛吼声中,屁颠屁颠地蹿到了九猴儿面前,邀功请赏般地将撕扯下来的两撮旋毛朝九猴儿地递了过去。
轰然而起的大笑声中,坐在木棚子里头的四九城中玩家,几乎全都亮开嗓门叫上了好。更有那平日里也爱傍身调教个猢狲的玩家,吊着嗓门吆喝起来:“好样的!孙大圣耍弄六耳猕猴,讲究的就是这么个从容的劲儿!”
“猢狲从来有三怕——踩尾巴、捏脖子、薅顶门!火正门里这只玩意,可算是出挑拔份儿了——人能明白的招数,它也全门儿清!这一场。。。。。。火正门可算是赢定了!”
耳听着木头棚子里各路玩家如雷般叫好。再瞧瞧自个儿调教出来的两头恶兽爪子上缺损断折的猴爪刀,站在围栏边的半兵卫急得一个劲儿暴跳,不管不顾地冲到了那两头被九色山魈薅了耳后旋毛的恶兽身边,手忙脚乱地从怀中取出了备用的两副猴爪刀,吆喝连连地招呼着两头恶兽伸出了前臂。把那备用的猴爪刀朝着两头恶兽前臂上装了上去,一双眼睛却是目露凶光、满是怨毒地盯住了在九猴儿面前连窜带蹦、一副献媚模样的九色山魈。
眼见着半兵卫朝那两只恶兽前臂上更换着新的猴爪刀时遮遮掩掩的动作,都没等九猴儿开口说话,相有豹已然紧紧皱起了眉头:“九猴儿爷,这日本人估摸着是在耍荤招儿了!招呼你这傍身调教出来的宝贝,该下狠手的时候就下狠手。可别再跟您似的胡闹耍弄了!”
都没等九猴儿开口搭话,从围栏外边,却已经传来了洪老爷子那略带着几分疲惫的苍老声音:“九猴儿,把这物件拿去给你那玩意戴上!”
忙不迭地转过了身子,九猴儿看着洪老爷子捧在了手上的一副黑漆漆的铁爪。禁不住讶然低叫起来:“洪老爷子,您这是。。。。。。”
脸上显而易见地透着疲惫的神色,洪老爷子抬手把那副黑漆漆的铁爪交到了九猴儿手中,这才在两个火正门中小徒弟的搀扶下,慢慢坐到了围栏外边刚搬来的一张太师椅上:“昨儿晚上得了掌门人的令,点灯熬油的捯饬了大半夜,方才的功夫才把这一对儿物件拾掇出来。说来也是巧了——奔小二十年前随手收捡来的一点零碎冷水镔铁和风磨老铜,倒是在这儿派上了用场。九猴儿。赶紧把这物件给你那傍身调教的玩意戴上,看看能合适不?”
铁爪才一入手,九猴儿脸上已然有了几分诧异神色。再听着洪老爷子说破制成这铁爪的两样物件。九猴儿更是喜上眉梢,当下便是抱着那对黑漆漆的铁爪朝着洪老爷子深深一揖:“洪老爷子,这可叫我。。。。。。您捯饬出来的这对铁爪,那可真是。。。。。。”
淡然朝着九猴儿摆了摆手,洪老爷子含笑说道:“现如今你在火正门中,有了门子里的本主师傅。那我这担了过门师(注3)名头的。怎么也得给你个压箱底的物件不是?场面上咱们没功夫扯闲篇儿,麻溜儿的吧。。。。。。”
也都没等九猴儿点头答应。站在围栏外边的佘有道也是抬手朝九猴儿扔过来个小巧的药葫芦:“九猴儿,你倒也当真是个有福的孩子!这都不论洪老爷子的本桩手艺。那就只说这冷水镔铁,可着四九城里扫听一遍,那也就是粮食胡同会友镖局的王五爷手中大刀,是拿冷水镔铁打造而成,吹毛断发、锋锐无双!再加上老年间留下来的风磨老铜,那可也是六分红铜四分黄金的好料子,柔可绕指、碾可成丝!就你傍身调教出来的玩意,再配上这一副猴爪刀。。。。。。往后四九城里再想要找出来能胜过这九色山魈的猢狲,怕是当真难了!”
利索地接过了佘有道扔到自己怀里的药葫芦,九猴儿轻轻拔开药葫芦上的塞子,鼻子微微一抽,脸上再次浮起了惊喜的神色:“佘师叔,这不是您那独门秘方配出来的。。。。。。”
“这百龙丹虽说不能解了世上百毒,可寻常一些草木蛇虫身上取下的毒物,倒也是能压住了几个时辰!瞅着那日本人偷摸着换猴爪刀的架势,估摸着新换上的猴爪刀上就得有花招!给你那傍身调教的玩意喂上两颗百龙丹,咱先不说稳赢的场面,且占住了不输的架势吧!”(未完待续)
ps:注1:玩意相斗、主家调不过五、喝不过三的规矩,在老北平调教各样玩意相斗为戏的玩家中由来已久。诸如斗蛐蛐、斗鸡或斗犬的场面中,玩家在手中玩意下场之后,最多只能用手中物件推送玩意三、五次,并对玩意下达三、五次攻击命令,否则便会被视为手艺不精。如果不顾规矩、强行驱使玩意相斗,更是会在玩家圈子里落下臭讹的名声,从此再无人愿意与之为伍。
注2:点谷滴茶,指在长时间的玩意互博之中,让已经斗得筋疲力尽的玩意有片刻喘息时间进食饮水,再继续进行厮杀搏斗。但除非玩家之间出现意气之争,极少出现这类让玩意缠斗到筋疲力尽的情况。
注3:过门师,又叫底子师、传功师。旧时当徒弟的正式拜在某个门派或是手艺行之前,往往会先经过过门师传授基本功或是其它相关手艺。在正式投师之后,过门师也大多会给自己的得意弟子一些纪念品,或是传授一两手自己的得意功夫,作为师徒间情谊的见证。
正文 第四百零九章 山雨欲来
也都不知道这天时到底是如何不正,眼瞅着已然是小十月的日子口儿,搁在往年老早就该刮开了小北风,大早上起来也都能在瓦棱上瞧见点儿赛纸薄的白霜,井边上的吊桶里也都能摸着点儿碎茬子冰渣。可眼面前这小十月的天气,反倒是有些乍暖还阳的模样?
大街上早起净街的各家商铺买卖家的小徒弟才挥动了几下大笤帚,脑门上立马就能见着些星星点点的汗水,身上那算不得太厚的夹袄也都披挂不住。
新打一桶井水上来,伸手抄一捧送到嘴边啜上一口,当下便觉着一股子透心凉的水气直冲了肠子里,倒是跟往年冬日井水柔暖的意思差了许多。
二荤铺子门前的厚布门帘也都挑了起来,往年间谁进了二荤铺子不把门帘掖好、走了屋里存着的那点热呼气儿就得挨骂的场面,此刻却是踪影皆无,只剩下扎堆儿聚拢在二荤铺子里打牙祭的力巴连声吆喝,直喊那二荤铺子里掌柜的少朝着炉子里搁几块硬煤,要不真烤得人在炉子旁边坐不住身子。
搭眼瞅着大街对过儿高挑了门帘的二荤铺子里、比平日少了能有二成座头的生意,戳在珠市口儿大街上一处胡同口的馄饨摊儿掌柜趁着刚清闲下来的片刻功夫,双手合十拜了拜老天:“我的个老天爷呀,您可多发发慈悲,叫咱们四九城里的苦哈哈多暖和几天。那就是叫这帮子苦哈哈趁着天儿暖和、多在肚子里存点食儿,好歹天儿大冷的时候,也都能多扛了几天呀。。。。。。”
一口喝干了碗里剩下那点馄饨汤,座头上一瞧着就是力巴模样的壮棒汉子瞅一眼手里捏着的半拉窝头。发狠般地狠狠在那窝头上又咬了一口,这才含混着朝双手合十的馄饨摊儿掌柜吆喝起来:“掌柜的心善人厚道,借了您这句吉言,四九城里苦哈哈要能趁着这天儿暖和过来的两天多揽着点活儿,天冷的时候还真能多熬一阵子呐。。。。。。”
瞅了一眼那力巴面前空荡荡的大碗。馄饨摊儿掌柜的抄起了大勺,朝着那力巴面前的大碗里添了半碗馄饨汤:“唉。。。。。。这年头也当真是兵荒马乱、四下里慌张!这么大个四九城、满大街的主顾都瞧在眼里、走在跟前,可这买卖就是不好做了!要不是这几天天儿暖和,街面上戳个摊儿还能坐得住主顾,估摸着我这馄饨摊儿支应一天下来,那也就够混口杂合面粥!老话都说卖布的穿破袄。烧窑的睡露天,我看呐。。。。。。还得添一句——卖馄饨汤的都喝不上一口荤腥汤儿。。。。。。”
拱手谢过了给自个儿添了半碗馄饨汤的掌柜,那把半拉窝头塞进了怀里的力巴一边小口啜饮着滚热的馄饨汤,一边含混不清地答应着馄饨摊儿掌柜:“说得就是啊!就我厮混的这力巴行,从来手停嘴也停!就这几天的功夫。大栅栏底下蹲着的力巴就压根没几个揽着活儿的。要不是前些日子得着了城外边易家庄院里头一桩大活儿,好歹还攒下了几个钱儿,怕是一家老小就又得趴在炕上不下地了。。。。。。。得嘞,谢谢掌柜的,我这还得接茬儿上大栅栏揽活儿去,您买卖兴隆!”
“借您吉言,您财源广进!”
目送着那力巴顺着珠市口儿大街朝大栅栏方向走去,馄饨摊儿掌柜的一边收拾着桌子。一边却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就这日子口儿,四九城里一多半能使唤得上力巴的主顾,都奔了城外边易家庄院去看那场稀奇了。哪儿还能有那么多使唤得上力巴的活儿啊。。。。。。”
嘴里说着话,馄饨摊儿掌柜的一双眼睛也是不自觉地朝着不远处火正门堂口瞟了过去,嘴里也很是纳罕地嘀咕起来:“这天儿邪行,人也邪行——溜溜儿两天下来,那卖豆汁儿的挑子怎么就戳火正门堂口左近不走了?可着四九城里扫听一遍,那也没听说过豆汁挑子当街扎根儿的?这一天下来能做几个钱儿的买卖呀?”
虽说是隔着老远。可就在那馄饨摊儿掌柜自言自语低声嘀咕的档口,站在豆汁挑子后头的那花白头发的老汉。却是猛地抬头朝着馄饨摊儿瞅过来一眼,一双眼睛里也全都是湛然精光!
估摸着也是到了饭口儿上头。有俩力巴打扮的壮棒汉子扣扣搜搜地从各自衣兜里摸出几个钱儿,凑一块儿数了老半天,方才踅摸到了那豆汁儿挑子跟前,很有些拿捏不住主意似的把那几个钱儿摊在巴掌上,朝着那花白头发的老汉伸了过去:“掌柜的,我们哥俩身上拢共就这么几个,也就够喝一碗豆汁儿的。您发发善心,给饶一勺儿?”
抬眼看了看站在豆汁儿挑子跟前的两个壮棒汉子,那花白头发的老汉慢悠悠地点了点头:“小本买卖针尖利,挣多少是多、赔几个算少呀?左不过就是一口豆汁儿,您二位甭这么客气。。。。。。”
嘴里慢条斯理地答应着那俩壮棒汉子,头发花白的老汉手上倒也利索,满满盛了两碗豆汁儿递到了那俩壮棒汉子手中,还都没忘了在豆汁儿上头洒上些辣咸菜。
感激地朝着那头发花白的老汉点了点头,俩壮棒汉子就这么横着身板站在了豆汁儿挑子跟前,有一口没一口地啜饮着豆汁儿,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