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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情记-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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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赞干布大惊之下,急纵到文成身前将朱掌柜拦下,“你到底是什么人?”他疑惑地问,心中万万没想到一个客栈的普通掌柜竟然会如此高深莫测。难道这是一家黑店? 
  文成公主心中同样惊讶,“走!”当机立断之下她与蝶似带着伤者向店门退去。 
  “大凤、小凤,别让她们跑了。”朱掌柜呼唤他的那双女儿,自己则加紧攻势,意图将松赞干布放倒。 
  “是。”随着轻脆的应声,那一双凤家姐妹捧着刀拦在店门口。 
  “啊!”蝶似惊呼出口,“文成姐姐,怎么办?”她俏脸苍白,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动手见真章了。文成公主扬了扬娥眉,“扶着他,逮到机会便奔上外面的马车等我们。”她低声叮咛,而后将伤者向蝶似怀中一推,自己则探手入怀,取自她那柄小巧的“怀意”剑,“两位姐姐,让我们过去好吗?”带着一抹温柔的笑,她软语哀求。 
  “不好。”凤家两女齐声拒绝。 
  “那就休怪小妹无礼了。”文成公主娇叱一声,身形前冲,掌中怀意剑闪出一道寒光向凤家二女卷去。 
  与那凤掌柜斗得难分难解的松赞干布于百忙之中回首望去,顿时惊愕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对面那个身形灵动,剑招高绝的女子就是他爱的美人公主吗?瞧瞧她现在英姿飒爽、舞剑御敌的神勇模样,那有半点先前的娇弱羞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什么弱质女流,敢情都是骗他的。松赞干布顿时觉得心中好怄,他真想为自己被骗的纯纯感情大哭一场,“文成公主,你不说你不会武功吗?”他质问着那扮猪吃老虎的绝代佳人。 
  文成公主一剑逼退了凤家姐妹,示意蝶似冲出店门后,回眸向松赞干布盈盈浅笑,“国君啊!从来我也只是承认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而已。你想想看,是不是?”她可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自己不懂武技,她的父皇可是个文武双全的皇帝,身为父皇最骄傲的女儿,她又怎会不文武双修?只是某人要做勇救佳人的英雄,她当然要给他机会表现了。 
  松赞干布为之气结,拔出降龙刀逼退了凤掌柜之后,他身形如电般地闪到店门口,一把拉起伊人的玉腕,他邪邪笑道:“出去之后,我们再算这笔账。”敢这样骗他?好,他决定了,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好好算这笔账。掌中的刀向后挥出密集的刀网将追兵阻止后,他与文成公主双双腾起,落到马车上,马儿长啸扬蹄,绝尘而去。 
  追来的凤家父女三人只能目送马车离去,“立刻传令下去,要兄弟们不惜付出一切代价营救公子脱险。”凤掌柜咆哮着大叫。一颗忠贞无比的心,正为“公子”的悲惨遭遇而难过不已。 
  ——◎◎◎—— 
  小马车头也不回地驰出乾县,在一条清澈的小河边停了下来。 
  松赞干布从怀中取出一条汗巾,到小河中浸湿了才回到马车。 
  “你要做什么?”支着俏脸,瞧着他忙忙碌碌,文成公主闲闲地问。 
  “我要仔细地瞧瞧这位‘贵客’的尊容。”松赞干布意志坚决地将手中的汗巾拭向昏迷之人的面庞。如果不看看这个害得他两次被人砍的“贵客”的模样,他实在不甘心。 
  “哦。”文成公主直截将美眸转向那难识庐山真面目的伤患,她其实也很好奇啊! 
  “是他!”那渐露出来的一张熟悉面庞,让期待中的二人着实受到了一个不小的惊吓。 
  “你们认识他?”蝶似不明所以地望着表情魅异的一男一女。 
  “他告诉我们,他叫凤三。”松赞干布心不在焉地回答,目光仍然在昏迷的凤三公子身上来回环绕,直觉得将之与脑海中另一个人的身影合二为一,“他手上没有那把剑,身上也没有穿着黑袍。”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星辰般的眸询问般转向文成公主。 
  “没错。”文成公主完全明了他的意思。美眸中闪起智慧之光,她突然想起什么地问:“你记不记得追杀他的那伙人的为首之人手上的那把剑?”当时她虽躲在车中,可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一柄闪烁着乌光的剑。那样色泽的宝剑只怕全天底下只有一把。 
  “啊!”松赞干布恍然忆起那首领手持着剑向他刺来,他拔出刀将之砍伤…… 
  “你敢救那小子……我家主子不会放过你。”那人的话重新在耳边响起。 
  “他们一定知道凤三的身份。”松赞干布苦着脸叹了一口气,他与文成救了个天大的麻烦,“怎么办?”他虚心地请教眼前的美人公主。 
  “不怎么办。”文成的美眸灵活地转了几转,朱唇勾起了一朵亮丽无方的笑,“我们找个大夫为他疗伤,然后等着他醒来。” 
  松赞干布大大地皱眉摇头,“我建议直截把他踹下车去。”他心中只想早日摆脱这个大麻烦,自从救了此人,他与文成公主安乐和平的独处时光便一去不复返。再这样下去,他的爱情怕是要乌云惨淡了。 
  “国君,这样就看不成好戏了!”文成公主伏在他耳边低低地呢喃,唇边的笑容更加灿烂,一个绝妙的主意在她心中成形。 
  “国君、文成姐姐,你们在说什么?”蝶似被二人的话弄得莫名其妙。这凤三公子又究竟是什么人? 
  “没什么。”二人一同回答,望向蝶似的目光都带着几分莫测高深。 
  “把他丢下车与救他之间要你选择的话,你会选哪一样?”纤手指了指凤三,文成询问蝶似,“这个问题很重要,你一定要想好了再回答。”她非常有良心地提醒一无所知的蝶似。 
  “这个——”蝶似稍一迟疑,美目落在了凤三那张苍白而俊雅的面庞上,心中悄然浮起一丝莫名的颤动。不知是为什么,她极不愿见到这个人死,“我选救他。”她毫不犹豫地回答。一生的命运就在这一瞬间决定。 
  “好,我们马上去找大夫救他。”文成公主当机立断地道。她决定将心中的念头付诸行动,冤家宜解不宜结,她唇边逸出一丝好玩的笑容,她真是太、太、太好心了。 
  松赞干布瞧着她那算计的神情,突然觉得这美美的公主有点可怕,“亲爱的公主殿下,既然你这么阴险的话,我不反对,只是别拉上我。”首先他得先和她撇清关系,免得日后被人追着打,那可太不划算了。 
  “你不帮我?”水灵灵的明眸望着他,文成公主的神情瞬间变得楚楚可怜,“亏你还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原来都是假话。”她开始酝酿情绪。 
  “好吧!我帮你就是了。”松赞干布立刻举手投降。所有的坚持在伊人的轻颦浅愁中化为乌有,谁叫他爱上了这百变佳人呢? 
  ——◎◎◎—— 
  马车直截冲入一位据说是名医的大夫家中。将凤三公子丢给大夫“处理”后,松赞干布与文成不约而同倒在医坊中为病人而设的两间房舍中大梦周公。他们实在是太需要休息了,所以就不要太过谴责他们那没义气、没同情心的行为了。 
  “大夫,他怎么样了?” 
  “他受得伤虽重,但所幸其身体健壮,人又年轻,生命力顽强,是以现在没事了。只是他流血过多,只怕会昏迷一段时间。姑娘必须善加照顾。” 
  “谢过大夫,小女子会的。” 
  “那好,老夫先行一步。如病人有何异状,姑娘千万要告之老夫。” 
  这样的对话渗入他的听觉,启动了他那朦胧的神志。缓缓张开眼帘,一片明媚的阳光刺入眼底,让他不得不又合上眸,周身如火焚般的剧痛传人大脑,他不由呻吟出声。 
  “你醒了。”一个温婉柔和的女声入耳。 
  他还活着,而且被人所救。不失灵敏的大脑立刻做出这样的判断。眼眸再度张开时,已经能适应光线的强度,缓缓转眸,他意图看清救命恩人的模样。 
  一个身披绣蝶罗裙的优美身影亭亭立于床前,如雪的柔黄托着一碗药汁,乌黑的长发用一支白玉钗绾住,鬓角飘垂着两缕柔丝均用结成蝴蝶状的彩绸系着。一张清秀绝伦的面庞,大大的眼眸黑白分明而又轻灵如梦,里面似乎载着无尽的幽伤哀愁。 
  “是她。”他不由自主地抽了一口气,眼眸在一瞬间睁得滚圆,她会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不,上天不会跟他开这种玩笑的! 
  见凤三日不转睛地望着她,蝶似的面颊升上了二朵不自然的红云,“大夫说你的伤很重,要静静地休养,所以你万万不可以乱动。”她将手中的药用匙搅了搅,送到他唇边,“这是大夫开的药,你喝了会好得快些。” 
  她没有认出他来了吗?他在心中纳闷,对自己只能无助地躺着床上等着她喂药的情景既恼怒又尴尬。他从不曾如此窝囊过,“我怎会在这里?”他开口试探着。 
  “是我们救你来的。”蝶似坦白地回答,黑白分明的眸带着几分窘然。 
  “你们?”他的表情中带着疑惑。 
  “是啊!”蝶似轻脆地一笑,“有我,松赞干布大哥与文成姐姐。” 
  呆了好一会儿,他望着眼前的女子眨了眨眼眸。是梦吗?他怀疑,现实中绝不可能出现如此荒唐的事情。是该大笑还是该大哭?他心中无从选择。 
  蝶似托着空了的药碗,向床上表情古怪之人含笑颔首,“你好好休息吧!凤三公子。”转身,她悄然推门而去,只余下一室少女的芬芳。 
  她知道他的名姓,想必是松赞干布与文成公主告诉她的。凤三心中并无惊讶。只是他们到现在都没认出他的身份吗?就算是他的面具和剑都在逃命之际丢失了,可是他身上的衣着根本没变啊! 
  低眸向己身望去,发现他身上穿着一件模样古怪的袍服,想来是借用了那位吐蕃国君的,只是他原来的衣物呢?眸光在小小的斗室环绕一周之后,终落于放在角落里那一堆零零碎碎的“布条”上。在血与灰尘的沾染下,“布条”早以失去了原先应有的色彩。那应该就是他那件黑袍了。仔细认了半天,他做出如上的判断。由此可以想象他当日的狼狈样, 
  连他自己都险些认不出来,更何况是别人?眨了眨眼睛,他在心中大笑,为自己的好运庆幸不已。一瞬间,他决定留在这里,以凤三公子的身份与他的救命恩人们好好地“相见”。 
  ——◎◎◎—— 
  咸阳郡首府。 
  灯火下,檀香袅袅上升,散发着阵阵清幽的香芬。低低回旋的优美乐曲在空气中飘扬,随着旋律,数十名身披羽衣的妙龄女子在厅心翩翩起舞。 
  桌上陈列着满几的珍馐佳肴。一人独居高座,轻尝着琉璃盏中的美酒,带着邪意的目光在厅心的舞者身上肆意巡视。 
  “将军,您对她们还满意吗?”卢师务恭立在一旁,赔笑着问。 
  “哦?”朱球收回目光,颇为不悦地道:“师爷,你太清闲了吗?”敢在他饮酒、观舞之时烦他,想必是活得不耐烦了,“我叫你做的事怎么样了?”他大咧咧地问。 
  “被那小子跑了。”师爷一面抹着额上的冷汗,一面小心翼翼地回答。感觉到座上之人那凛凛杀意,他吓得脚都软了。卢家的列位先祖定要保偌他平安地保住脑袋,“下官封城的行动迟了一步,据报救他的人已驾着马车向咸阳北郊的方向驶去。下官已布置好人手,全面搜索所有位于北郊的医坊、客店、民居,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将人挖出来,送到将军面前。”卢师爷赔笑着保证。 
  “三天,”朱璟眯起眼眸,伸手揪住卢姓师爷的衣领,“到时如果本将军还是没有见到那小子的人头和那帮胆敢与本将军作对的人,你这个师爷的脑袋就别想保住了。”他抖手将卢师爷扔出,阴阴地道:“给我滚出去,别打扰本将军作乐。” 
  “是,下官这就滚,这就滚。”卢师父一面诚惶诚恐地应着,一面狼狈地起身后退,心中有了在地狱转了一圈的感觉。 
  欣赏着他的恐惧,朱璟忍不住狂妄地大笑,“别怕,本将军对这些美人儿很满意。”他那淫邪的目光扫过厅心,让正在献舞的众女乱了舞步,一种难以压抑的强烈恐惧笼罩着她们的心灵,此时她们像恶魔窥视下的兔群般无助。 
  “只要你为本将军办好这件事,这空出来的咸阳郡首之位就是你的。”朱璟加以利诱,“卢师爷,本将军是绝对赏罚分明的。” 
  “谢将军。”卢师爷连声称谢着离开,心中涌起的狂喜冲淡了他心中的惧意。郡首这个位子,他梦想许久了。 
  威胁加上利诱是让人拼死效命的不二法门,朱璟绝对相信这一点。很快他就会将盘踞心头的大患连根拔出,让皇上派出查他的人得不到一点证据,那样皇上对他纵有疑心也无可奈何。 
  这也都怪他那身为咸阳郡首的弟弟朱傲做事做得太不干净了,竟让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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