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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头。这个尖头不断地向下螺旋转动,最后变成了一道巨大的绿色光柱同下面的阵网连接在了一起。
“九天神魔、天罗地网,起!”黄羽真人突地一声长吟,天罗地网阵的光芒陡然大增,炫耀如日,所有的人都笼罩在了光芒中,似乎已经和光芒融为了一体。接着山谷里响起了一种奇怪的“铮铮铮铮”金属晃动声,这声音又象是来自九幽地底,被铁链锁住的群鬼正在剧烈挣扎!
场上所有人的神色都是为之一凛,纵是修道人士,心止如水,听到这种声音也不免生出三分惧意。何况大多数人的道行都还非常肤浅,心境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两样。
这声音越来越大,群鬼仿佛就要冲破众人脚下的岩石而出。
衡其、谢可和青龙门的弟子皆脸上失色,腿肚子都在不停颤抖。唯有黄羽真人和吴大海还能沉得住气——毕竟是当师父的人,道行岂是徒弟们能比的?
众人正盯着脚下的地面时,却听见黄羽真人又喝了一声:“大家专心维持阵法,大泽泥龙就要现身了!”
所有的人都打起了精神,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同时也都伸长了脖颈,想要看看这大泽泥龙究竟是个怎样的怪物?
“滋——”又是一声破空的啸响,天罗地网阵剧烈震颤着,从阵中不断射出一道道螺旋形的光线,就象一条条巨蛇萦绕在众人的护身光晕上。
而阵中的八卦阴阳鱼也起了一种奇怪的变化。只见整个阴阳鱼的图案都变成了一种猩红的鲜血图案,并燿燿放射着血光,这血光中似乎还有阵阵阴气汹涌,同时伴随有鬼哭之声。
吴大海只觉得这气氛有点诡异,忙运起灵力对黄羽真人道:“牛鼻子,你搞什么鬼?我怎么感觉你这阵法中邪气森森,一点也不象我正道所为?”
“吴师兄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正道之中就没有血光、就没有阴气了吗?你别忘了我五行门中还有地煞借假真气呢,你难道也会说那是邪教?”
“牛鼻子,你别拿地煞借假真气说事!你这邪阵法能和地煞借假真气比吗?”
“好了,吴师兄,你别跟我抬杠了,大泽泥龙马上就要现形了,你还是专心维护阵法吧。”
黄羽真人的话说完,又念了一个什么咒语,只见天罗地网阵中再次一阵剧烈震荡,迸发出千百道光影。光影散去后,所有的人都拉直了眼睛。
原来那血色阴阳鱼的图案上赫然出现了一只巨大的生物。这生物的外形象一只蜥蜴,但身躯却庞大得象一头巨象,且全身肌肤如土色,布满了菠萝状的疙瘩,每个疙瘩都流着一种白而黏的液体,活象人长脓包时流出来的脓,众人虽然隔得远,却也闻到了一股异常腥臭的味道,这味道简直让人窒息。
还算修道之人或多或少都有定力,并不会象普通人那样立刻就呕出来。不过胃里也已经涌上了酸水,脑子里也点晕眩。
这生物呆立在八卦阴阳鱼图案的正中心,巨大的火符圈在它的头上不断地盘桓,在火符的火光和天罗地网阵的光线照耀下,可以看到这生物的身体上还缚着一条又粗又大的铁链。这铁链看来就是黄羽真人所说的“九幽锁魂链”了。
“这就是大泽泥龙?我怎么看都象条四脚蛇。”衡其大失所望道。
谢可也摇头道:“是啊,名字里有个‘龙’字的并不一定就是龙啊!”
“臭小子你说谁?”谢可的一句无心之言忽然惹怒了站在他旁边的青龙门的弟子龙运鹏。
谢可忙解释道:“我不是说你啊,我是说那条‘四脚蛇’呢。”
“大家全力发功,维护住阵法,我要吸取大泽泥龙的内丹了!”黄羽真人用灵力对所有的人吆喝道。
龙、谢二人这次停止了争执,将注意力重新转回到了发功上。
只见黄羽真人再次念动咒语,吟唱完毕后,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只巨手,这巨手没有手腕,和他的身体也没有任何的相连,且呈一种白雾状的颜色,看起来就象是由水汽凝结。但吴大海见到这只巨手后却吃了一惊。他知道这巨手名唤“如来摄魂手”,是青龙门的一大绝技,没有相当高的修为,是炼不出这“如来摄魂手”的。
只见这“如来摄魂手”缓缓升到了那大泽泥龙的上空,然后向下一翻,五指叉开,放射出五色光芒,笼罩到了那大泽泥龙的身上……
那本来正在发呆的大泽泥龙突然间象是清醒了过来,开始舞动四条粗壮如柱的大腿,头、颈都在不停地摆动,一双眼睛里放射出了血红色的光芒,那嘴巴也张开了,露出了满口锐利的尖牙,这些尖牙每一颗都有一尺多长,每一颗都似乎是一柄利剑!
整个形象比那血鳄不知要狰狞多少倍!
“匍——吼——”倏然间,这怪物一声长啸,人立而起!
………【第十五章 少女】………
黄羽真人脸色一寒,再次念动咒语,以灵力控制那“如来摄魂手”继续向大泽泥龙的身上发射着五色光芒,试图将它的内丹吸出。
同时笼罩在大泽泥龙身上的天罗地网阵也增强了光辉,并慢慢地向里回缩,到最后就如一张渔网一般覆盖在了大泽泥龙的身上,并且越勒越紧,似乎要勒入到它的皮肉里去。
这强大的功力自然也使得大泽泥龙愈加痛苦,它的反抗也就愈烈!
此刻它愈加拼力挣扎着,缚在身上的铁链也被它带得“铮铮铮铮”鸣响不止,整个山谷里都回荡着它的啸叫和嘶鸣。
这大泽泥龙虽是妖兽,却也修炼了千年,具有了灵性,深知内丹对自己的重要性。如今它怎肯就这样轻易让这些人类夺去?
它死灰般的眼睛渐渐泛出了血色的光芒,就象烧红的火炭,灼灼逼人。
不知为什么,吴大海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当下用灵力催问黄羽真人道:“牛鼻子,你弄好了没有?到底有没有把握?我看这事要糟……”
“吴师兄,你就多点耐心吧,马上就好了!”黄羽真人答道。
由于那大泽泥龙不断抗争,几乎就要冲出束缚,众人的灵力远没有吴、黄二人浑厚,因此维护阵法也格外的吃力。有几个青龙门的弟子甚至口鼻都出了血。
此时,杨浩也正急急地沿着溪流边的山路往前疾赶着。但两肋的疼痛让他不得不时时停下来休息一阵。
忽然他听见山谷里传来一阵“磔磔磔”的怪笑声,非常阴森和恐怖。他起先以为是乌鸦或者蛇鹰,因此并没有在意。但这笑声不断地响起,甚至还来到了他的耳边,他这才加以留意,同时拔剑在手,提高了几分警惕。
他知道这里名为“妖山”,想必妖邪之物一定不少。
忽然他听到头顶传来了冷风破袭的声音,他急忙闪跃在一旁,只见许多的岩石碎块从山崖上滚了下来,如果不是他躲闪得快,就被这些岩石碎块给砸中了。
他抬头一看,只见从青碧色的崖壁上坠下来了一个疾如飞电的大鸟。那些岩石碎块正是被那大鸟振动翅膀时所带了下来的。那大鸟长得甚是凶恶:脑袋象鹰、喙壳坚硬如铁、身子却象鸭,但尾巴又象野雉,绚丽多彩,整个身体长达四、五尺,翅膀张开则有两、三丈,搧动时隐隐有风雷之声!一双铁爪更是银光铮亮、寒气森森,有如快芒利刃,震人心魄!
看来这妖山果然多妖物!
杨浩并不畏惧,当下一面盯着那怪物的动作,一面挥剑进行格挡。
那怪物的力气非常大,几乎每搧一下翅膀都会掀起一股旋风,不仅刮得杨浩站立不住,而且那些被风刮起的石块也如下雹子一样劈头盖脸打向杨浩的全身。杨浩身上被石块砸得伤痕累累,再加上之前被血鳄咬伤的肋部,全身几乎已经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更不妙的是,那怪物的铁爪和利嘴以更加迅猛之势向他身上招呼了过来。饶是他的动作敏捷,此刻受伤严重,移动远不及平时迅捷,因此那身体更是被抓撕得几乎都快开裂成了几块!
然而,就在他以为今日要把命丢在这里了时,那怪鸟却突然停止了攻击,同时发出一阵惊悚的啸叫,展翅向山崖上方飞去——但它飞上去了不过几丈高,便象折断了翅膀一样“啪嗒”摔到了地上,接着身体不住地痉挛,似是受到了很重的创伤。
此刻杨浩也已经成了一个血人,鲜血甚至将他的眼睛都糊住了,但他却还没有昏过去。同时他对这突然的变化也是目瞪口呆,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不知道,这怪鸟其实是遭到了和血鳄一样的厄运。
“是谁弄伤了我的阿羽?”一个女子的声气忽然在杨浩的耳边炸响!
杨浩喘着气,循声望去,只见溪谷的上空有一个穿着鹅黄缀羽毛、镶着闪闪发光金边衣服的少女正怒视着他,这少女的双脚踏在一个不停旋转的巨大梳子上,神态威凛,高傲而又乖俐,让人既爱怜,又敬畏。
杨浩一时间呆住了,不知道这少女是什么来路,也不知道她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
这少女不待杨浩回答,早已踏动飞梳,飘然前行至那痉挛的怪鸟前,轻舒出一根如葱的玉指,往那怪鸟身上一指,一道紫色的光芒从她的指尖发出,落到了那怪鸟的身上。
说也来怪,这道紫色的光芒落到那怪鸟身上后,立刻便化成了一个巨大的卵形真气光波,将怪鸟包裹在了里面。然后那少女则低头垂胸、双手轻轻抱于身前,手心里似乎也有一个紫色的光球,和包裹住怪鸟的真气光波有点相象,但是要小了许多,仅比一个椰球大不了多少。
杨浩一时想不明白这少女在做什么,因此只是怔怔地瞅着她。
少女也不理他,只是专注地发着功。而那怪鸟似乎也渐渐地恢复了活力,不过却从身上冒出了许多黑气,飘飘袅袅地升到了空中,这些黑气或凝结成团、或腾挪扭转,阴气森森,仿佛一个个的鬼魅飘浮在空中。
半盏茶的功夫,那少女终于收了功,然后踏着那梳子来到了杨浩的面前,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盯着他道:“你体内为何有血气?你是牛左护法新收的关门弟子吗?”
杨浩摇摇头,茫然道:“姑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人的身体皆是父母所生,如何没有精血?人之呼吸皆要靠气,这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还有,牛坐狐花,在下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你既不是牛左护法的弟子,为何有他的血气?你还敢用血气伤我的阿羽,幸亏我来得及时,不然阿羽就遭了你的毒手!”
“你是说那只怪鸟吗?我刚才都差点被它弄死了,我哪知道它好好的就犯病了啊?”杨浩搔着脑袋道。
“看来跟你说不通!也罢,看在你是牛左护法传人的份上,今天就不和你计较!”少女说着,眼睛望向山谷的深处。
只见山谷深处不时泛起一阵阵光华,或紫或绿、或红或蓝,光怪陆离,也不知道是何原因?
“看来那些自诩为正道人士的伪君子正在对大泽泥龙下手,我也得赶快了!阿羽,我们走!”少女一招手,让那怪鸟飞在了她头顶约三丈高处,然后她也踏着那飞梳往前飘逸而去。
但她去了不到一里又折返了回来,降落到杨浩面前,对杨浩道:“你这个鲁莽的家伙打伤了我的阿羽,我本来是不想理你的,但是好歹你也是我们圣教的弟子,我今天就带你一路走吧。你会不会御物?”
“玉雾是什么?”杨浩如坠云里雾里。
“看来今天碰到一个傻子了,你怎么会连御物都不知道?这牛左护法也太没责任心了,既然收了你,怎么又不尽心教导呢?唉,你到我的阴阳玉梳上来吧。”那少女说着,向杨浩伸出了一只手。
杨浩慌忙摇头道:“男女授受不亲……”
“别啰嗦了,快上来吧!”少女的粉脸紧蹙,现出了不耐烦的神色。
杨浩这才明白,那少女是要他站到那梳子上去。但他看那梳子,只有三尺来长,半尺来宽,站一个人刚刚好,站两个人则就很勉强。而杨浩想起在三清观站在衡其他们用来练习御剑的那“翘翘板”上的情景,以及摔的那一跤,就觉得一阵心悸。当下继续摇头道:“不……”
那少女不再多话,玉臂一伸,一下揪住了杨浩的衣襟,杨浩只觉得自己就象是一只小鸡被老鹰叼住了一般,身不由己便“飞”到了那梳子上。
“哎呀,要掉下去了!”杨浩本能地以为这玉梳也会象那三清观里的“翘翘板”一样左摇右晃,然后象倾倒垃圾一样将他倾到地面上去。因此脸庞骇成了猪肝,拼命地左扭右闪……
“你站好了别动!”那少女威严地喝了一声。杨浩被少女一喝,果然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