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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红当初离开梁十三时,她所说的那句话或许真的是对的。
“与其你我两人一起痛苦,还不如让我走,减少一人份的痛苦。”
也许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当初梁十三明明爱惨了秋红,为什么还愿意放她走。
只因为——舍不得!
舍不得所爱之人烦恼。
舍不得所爱之人伤心。
舍不得所爱之人痛苦。
夏古月有些痴了地看着梁十三。
因为舍不得,所以,他不能把两人间那危险的暧昧挑破。
因为他知道,这一路上来,自己与梁十三之间的互动、甚至心灵上的距离已经逾越了朋友的界限。
梁十三一身内力的使用权被夺,大概是上天对那种不应该存在于两人间的情感的惩罚。
然而,如果这种情感真的是需要付出代价的,那么这个代价,只让他一人来承担就好了。
唉!为爱痴狂的傻子,原来不只梁十三一人啊!
“傻瓜,十年后我再去找你时,可不要再这么痴了,要找个真正明白你的好的女孩,快快乐乐地生活啊。我能为你做的事,也就只有这么一点点了。”
轻柔得如同摇篮曲的耳语结束后,夏古月抱着梁十三走到那堵墙前。
看了身后表情紧张的日月双君一眼,夏古月笑了起来,“十三梁的药解了以后,麻烦两位帮在下送他到和石镇吧,在下不想他知道这件事。”
虽然迟疑,但迟轸两人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夏古月以笑道谢。
他的手,终于还是伸了出去。
第十七章 夜圣惊变颠黑白
当梁十三在和石那家小客栈醒来时,已是三天后的傍晚。
“夏公子以答应为我们办一件事为条件而换来了解药,你身上的毒已经解了。也由于夏公子要去办事,所以先走一步。”迟溟垂下眼帘,只说了这么两句话,便飘然而去了。
梁十三转过头面对着窗户,没有说话,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此时的他不知道究竟夏古月与日月双君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令到原本“没有”的解药出现。
此时的他不知道夏古月究竟答应了日月双君去办一件怎么样的事,又为什么走得这么急。
但他却没有留住迟溟问个清楚。
透过木窗,和石镇上浓厚的节日气氛映入他的眼瞳,那些用来庆祝崭新一年的红挥春红灯笼红剪纸红鞭炮红胭脂红衣裳……在夕阳的照样下,是那么的绚丽鲜艳、夺目耀眼。
红得热烈,红得温暖,红得灿烂,红得凄美,红得悲凉,红得可怕,红得颤抖……
看着铺天盖地而来的红,梁十三突然地,笑了。
“哈……哈哈……”
他的笑本来该是温和朴实的,但此时,无论是谁、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梁十三的笑容都与温和朴实沾不上边。
梁十三的笑,只能以张狂、冷冽、凄楚、扭曲来形容!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像是真的有什么非常好笑般,即使笑得腰也没力气了、脸也僵硬了,梁十三依旧没有停止这个动作,依旧笑着——仿佛要把身体里所有的力气都用到笑这个动作上般。
笑到尽处,梁十三笑得快窒息了,才闭上了眼,不再出声。
而当他再度睁开眼睛时,整个人的气质,已完全地改变了。
即使他的五官还是不甚出色,平凡依旧,但在那双充满着冷咧的光芒、深邃得完全不见底的眸子闪烁下,他的脸显得异常吸引而突出。
即使他还是穿着那身不起眼的灰色衣服,但在那澎湃的雄霸天下的气势衬托下,已不再会有人敢忽视他,甚至无人敢与他对视!
此时任何人若与他对峙,相信都会感到一种由衷的畏惧和害怕。
梁十三虽然还是梁十三,但在某些地方,他——完全地改变了。
他那双精光四射的瞳子往四处扫了一遍,然后嘴上道:“都出来吧。”
随着他的话音,窗外一阵寒风吹入,四条人影如同四道闪电般瞬间闪入这小客栈的斗室之内。
这二男二女在梁十三面前,竟然恭敬无比,他们刚一站稳,便单膝跪地。
“恭贺帝君!”
梁十三刚才的狂态已完全收起,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平和。“多余的废话就免了,都起来吧。”
四人依言起身。
若这时有其他武林人士在场,定会对这场面非常惊讶。
因为站在梁十三面前的,骇然有杜传略、秋红、花纤茴三人!
梁十三道:“便只有你们几个到来么?”
四人似乎以那位俊朗的白衣人为首,此时他站前一步,答道:“禀报帝君,钱使正在山西负责调度圣教再起之资金,水使受了点伤,我让他暂时不要行动,火木土三人则还在苗疆收拾蛊毒教的余孽。其他教众则依照帝君吩咐,静待在隐月谷,期望着帝君的登高一呼。”
“嗯,漾人,辛苦你了。”梁十三嘴角挑起一丝充满不知名感情的微笑。“这些年来,大家都做得很好。”
“多谢帝君夸奖!”
“从今天开始,便是我们复兴夜圣教之时。漾人,你带领其他三行使,务必要在最短时间内秘密收复苗疆。”
唐漾人拱手应道;“属下明白!”
“书虫,你加快各地的情报收集,之后的行动,我们需要一击即中。另外,帮本君把无极山方圆百里都封了。五年内,绝不能让江湖上的消息传进日门月宫去。”
杜传略也迈出一步:“属下定会尽快将分派到各地的探子一一联系上。而日门月宫早已安排五百教众看守。”
“你做好!纤纤,告诉你的兄弟姐妹们,节日的时间到了,可不要太粘着‘情人’了。”
花纤茴嘻笑出声:“纤纤遵命。呵……怕就怕那些‘情人’不愿他们离开呢。”
“秋红……”在唤这名字的时候,梁十三难得地口气软了些,“程家庄的事做得不错,只是那程霜实在有些多手了。你还是一切如常,没问题吧?”
秋红眼波流转,明艳中充满着他人不熟悉的冷然。“程霜还有价值,暂时还不能动她。至于其他方面,自然是没问题的。”
“好!”一个个分配完任务,梁十三又荡开那令人熟悉的和煦温暖的笑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向情人耳语般地温柔道——
“江湖啊,你也平静太久了,想必开始寂寞了吧?”
江南。
结缘客栈。
一群武林人在讨论着最近江湖上发生的一连串惊天动地的事件。
“哎!你听说没有?据说东北程家庄扬言一定要诛杀夏古月哦!”
“知道知道,你说是夏古月杀了程廉那桩事吧?”
“据说山西阎王门也在追杀着他呢。”
“其实何止程家庄与阎王门,现在武林里谁不是一听到夏古月这名字就咬牙切齿啊!”
“没错没错。唉……想当初‘逍遥侯’夏古月公子是何等响亮的一个名字,又是多少武林中人尊敬的人物啊,没想到、没想到竟有一朝他会变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兄弟,算了吧,现在江湖上与他有血仇的便有好几个世家,甚至南少林、九仙门、连云剑派也在追捕他。品格如此低劣之人,真不知之前武林众人的眼睛都到哪里去了,怎么看人的眼光都差了这么多。”
“说实在的,夏古月杀了那么多人,又得罪了那么多能人异士,为的究竟是什么啊?这其中根本就没什么利益嘛!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他疯了啊!你没听到最近武林的小道消息吗?”
“可能吗?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疯了啊?”
“那你能解释他突然做出这么多丧心病狂的事来的原因吗?不行吧?那最简单的解释:便是他疯了啦。可怜夏古月这么一搞,跟他关系不浅的‘兵王’烈百逸也跟着倒霉,住了几十年的百草庐上个月给联伙一起上去质问的武林群雄毁了,他自己则掉下悬崖,生死不明啊。老夫看若不是从来没人知道夏古月的师承何人、家住何方,怕老早就有人把他师门和家里给拆了啦!”
“唉唉唉,别说姓夏的了,现在江湖中人一听到他的名字就晦气!你们有没听说半月前召开的无战庄大会?”
“老子还去了呢!你是想说夜圣教的事吧?”
“啊,小生也去了,真是惊人呢!恐怕没人猜到夜圣教教主夜帝会亲临现场吧?一开始小生还真以为有一场恶战要打了。”
“老子还不是一样。却没想到不用等武林通语方丈、峨眉绝尘师太、武当玄实道长等泰山出面,那夜帝便在群雄面前手刃了好几个十五年前侥幸逃过一死的大魔头,更亲自领着教众向一些之前与他们有过冲突的白道朋友郑重地道歉,最后还抓出前几个月前伤了通盛大师的水使,以九刀之刑向少林陪罪……哎,那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娃,恐怕就这么被毁了吧?”
“那水使可是罪有应得啊,谁叫她年少气盛,听到别人把夜圣教当作魔教就动起手来?夜帝的手段虽然重了点,但却证明了他与白道之人和好的心意啊,特别是他最后那席代表夜圣教要改过自身的话,说来在场之人不被感动的也很少吧?”
“现在的夜圣教与十五年前真的不相同了,当年他们气焰嚣张得老高的,哪像如今一副乖巧的模样?”
“说实在的,其实小生觉得啊,虽然当时被夜帝感动的人不在少数,但最后众人一致通过接受夜圣教的歉意,恐怕是因为他们的实力吧?想想无战庄为了这次大会,庄的周围布置了多少英雄好汉?在大会现场的豪杰中又有多少武林高手?但就算如此,夜圣教也是来去自如,特别是那夜帝,武功简直深不可测啊。”
“那是那是,俺曾对上他的眼睛,只看那么一瞬就不敢再直视了!”
“不过你们觉不觉得他好像有些脸熟啊?洒家记得之前那个‘无踪手’跟他长得……”
“和尚你是开玩笑的吧?你说的是那个梁十三么?据说他自程家庄离开后便已遭夏古月毒手,陪程廉去了,又怎么会成为了夜圣教的教主夜帝?更何况梁十三的存在感如此之差、人长得也不怎么样……和尚你真的认真打量过夜帝了吗?那气度、那气势、那气质……与梁十三真不知相差几千几万里啊。”
“这点老子同意!梁十三之前老子见过,哎哎哎!真是完全看不出一点高手该有的气度啊,一副土样子的,真是委屈了那兵器谱上的排名!若不是他当初每战皆在众人面前胜出,又比其他人敢得罪那些武林世家子,恐怕他的名字也排不到那么前吧?你看他老婆后来不也嫌弃他跑掉了么?”
“说到兵器谱,最近日门月宫那两个宝贝好像也失踪了似的。自上一年两人去了一趟李家观月后,就一直没新的消息了。寂静了这么久,难道他们就不怕天下一二的名号让人拿走么?”
“我说老弟!你也太孤陋寡闻了,难道你不知道吗?自无战庄大会后,兵器谱上的排名早就改啦!现在江湖公认的天下第一已经不是月君轸千锤了,而是夜圣教的夜帝了啊!”
“怎么会!夜帝根本还没跟人比试过啊!”
“哈哈,所以说你啊,你以为在无战庄一开始没人想挑了夜帝吗?他们是挑不动啊!这个武林武功不高不算什么,至少自知之明是不能少的。据说当时夜帝一站出来,事后连通语方丈及绝尘师太都率直地承认他们与夜帝之间的功力有差距,其他人还敢说话吗?这么一来,天下第一不属于夜帝又是谁的?”
“那夜帝如此年轻,功力居然如此深厚?他自娘胎便开始练武吗?!”
“这就是人家的事了。在座的大家都不是夜圣教的,虽然知道夜圣教的人武功高强,但又有谁知道他们的教众怎样练武?更不要说教主夜帝了。”
“江山代有人才出啊,洒家真是老了。这位兄台说得好,其实夜圣教又岂止夜帝一人武功高强?据说日前那金使唐漾人与玄虚道长在武当约战、以武会友,那个小伙子居然能与道长缠斗千招而不落下风,甚至在第一千五百零三招收招时还气定神闲、如同散了个步一般,他那深不可测的武功绝对可以与日月双君相媲美啊!听说后来玄虚道长与他成了忘年交,真是武林一佳话。”
“夜圣教……真是厉害啊!”
在场的武林人士听了这句话,居然都不约而同地,点了一下头。
夕阳近黄昏。
无边无际、接天盖地的红,渐渐地开始偃旗息鼓,不再张狂。
取而代之的,是那深厚浓重的墨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