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秋红却抓住对方袖角,“不能!我不同意!你若如此打算,我……”
梁十三挑一挑眉,有种难得的说不出的顽皮味道,“那可由不得你了,越王的使者们可都等不及了。”
“帝君!”秋红急道,因为已看到四周有十几个穿着红色劲衣的汉子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一个个气度沉稳,显然身怀绝技。
“放心,这世上除了我自己,有什么是我算不到的?”梁十三给了秋红一个安心的表情。
听了这话,秋红皱眉咬着下唇,“我……明白了。”
她不舍地看了梁十三几眼,终于静静地跟着那些红衣人走了。
看着秋红走远的身影,梁十三暇意地坐回椅子上。
扫视着眼前这片废墟,他突然笑了,竟带着一丝的寂寞与……遗憾。
“如果真有意外,那才是叫我惊喜的事情。什么都算着了,人生岂不无聊得紧?”
第三十四章 以痛为约赌帝位
梁十三又开始坐在这张唯一的椅子上等。
不过这次他没等多久,那些人就出现了。
来人是两个男子。
年纪较轻的那少年,明颜皓齿,一张素脸白净无暇,大大的眼睛仿佛无价的宝石、又似天上的星宸,亮得让人难忘,整个人水灵水灵地很是讨人喜欢。
而他旁边那人,很明显地五官都比不上少年,只是既然世上有人五官全部完美无缺,但凑合起来却怪异得令人无法恭维,自然也有如他这种五官皆有些缺陷,拼合起来却美丽得几近魅惑,艳媚得甚至令人有种无形的压力感的人。
“帝君。”那两人来到梁十三面前,俱行了礼。
“好快啊,想必你是在那大会完了便骑快马过来的吧?”梁十三笑道。
“嗯,”唐漾人抬头,性格的斜眸直直地与梁十三对看,“帝君既然传话只有我来了,才肯回教,我自是该尽快到帝君面前。”
梁十三支起手托着头,温和地说道:“漾人,夜圣教就交与你了,如今的我回不回去,也没什么意思。”
唐漾人听了也不动摇,“无论帝君如何改变,在我心中,帝君永远都是帝君,这夜圣教也自是帝君的所有物。帝君,随我回隐月谷吧。”
许是夜深了,梁十三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才道:“十四,有些事戳穿了便没意思了。我的意思你不是不明白的,别绕圈子了。”
像是被那句“十四”所触动,唐漾人眼睛闪过一丝什么,“既然你这么说……我想我的意思你也明白,我不可能放过你。”
“放过?”梁十三扯起一边嘴角,“我需要你放过?”
唐漾人注视着梁十三全身上下除了面孔唯一外露的右手手背,那上面原本青蓝的血管早已充血,并开始肿胀通红。“你此时自然还可以压过我,但那功力反冲已经开始,过多些许时辰,你还能与人打么?”
梁十三放下支起的手,伸到面前仔细看了看,“未试过可没人知道结果。”
“而且你需要我代你领导夜圣教,你……”唐漾人开始笑,“舍得打我么?”
最后那句话,他故意说得暧昧无比,不像是原先的威胁,倒有情人间调情的味道了。
梁十三与他针锋相对:“我还是认为:未试过无人能知结果。自负如你,舍得让人打伤么?”
“呵,那现在何不动手?你的银针,我自下山便没再试过了,怀念得很。”唐漾人目光焯焯。
梁十三哼笑,“早知当初你被师傅抛弃掉下山崖时不该好心救你。”
“过奖了,那时能留下来的人俱都不是什么会感恩图报的好货色,这点难道你还没看清看透?”唐漾人笑得阴冷,“其实你回了隐月谷,对你也不会有什么损害,教内事务我可以帮你看着,对你不轨的人我会帮你挡着,甚至你身上的伤……我也有办法即时给你解了,竹儿!”
“是。”旁边那男童走上前来,手上托着个朴质的木盒子,约摸巴掌大,古色古香。
由于眼睛状况越来越差,这男孩走得近了,梁十三才认了出来。
果然是他。
真有趣。
他不禁笑得更深,“竹吟,我本就告诉过你不要为过去所迷惑的。”
那竹吟一双清亮的翦瞳不含一丝感情,“没有过去,我又从何而来?这世上,又有谁能抗拒得了过去?”
“也对,连我也不能幸免,你这么个小毛孩自然是难以完成。”
“我只奇怪帝君怎么看穿我。”
“简单,你看到过关心的人出去拼命了,自己还能用一副无聊的表情在玩指头的普通小孩么?只可惜那时已经迟了,我便是解决了你也没什么用。”其实原本那天早上夏古月要见这小孩时梁十三便想阻止,可惜那是他已开始修炼‘修神决’,这种功夫一但开始了,便须连续运行七十二周天、也就是相当要耗去整整一天的时间,中途停了下来,那便前功尽弃,不但不能继续修炼,连之前所练的部分也会全数散去,无影无踪——这是当初尸神医首先便说了的。
怪只怪幕后是熟知自己情况且时间算得刚刚好的唐漾人,身边又有正直得不敢伤人而自己不能不救的夏古月。
这也算是这一路上令他觉得有意思的事情,曾几何时,那个老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唐漾人也变得如此出色了。
“是我忽略了。”说着,竹吟不再看梁十三,低下头,打开了那个木盒。
里面静静躺着一颗流光四溢、华彩无伦的淡红色珠子。
却是梁十三用作借口邀夏古月入伙的那颗定心珠!
“厉害。当年我让人掘地三尺都没找出来的东西,你们是如何找到的?”失去了“修神决”,这定心珠本该是天下间唯一救得了梁十三目前状况的物品,但这么一件珍贵的东西放在梁十三面前,他却反常地没什么反应。
“当年灭蛊毒教,我便隐约猜到除了要占了他们的地势,你还打着这珠子的主意。所以随后我便让竹儿与佩儿装作那两个出外避过一难的蛊毒圣子。本来那些老头即使是对着圣子也死都不肯说出珠子所在的,后来我也没耐性陪他们玩下去了,便让佩儿拿他们本教的‘催魂搜魄手’每人试了那么一下,幸运地有个老家伙刚伤了,意志力弱了点,便让我们找出来了。”唐漾人说得仔细,恍如亲临。
不过他也的确是亲身参与其中,当日地道里大厅的“司先生”,便是他以旧名“十四”、近音“司时”化作的假身份。
“真是辛苦了,可惜我对这珠子已无兴趣。”梁十三并不是半途而废的人,一次搜索无果便不再继续自然不是他风格。他不继续寻找这定心珠,是因为当初虽然找不到珠子,却找到一本详细记载了定心珠功效用法的册子。
那上面明确地写明,这珠子能镇惊定神,也是修炼高深武功时对修炼者大有益处的东西,但唯一有一个缺点,便是吞下次珠后几年内都不能动用内力,而这个不能动用内力时间的长短,还要依不同人的体质有不同的期限。
快则三四年,慢则二三十年。
对当初欲以无匹武功震慑天下的梁十三来说,这个缺点足够掩盖它所有的优点。而对现在要依靠武功离开夜圣的梁十三来说,这个缺点足够掩盖它所有的诱惑力。
“怎么这么说呢,好歹是保命的东西,虽然那个副作用是严重了点,但有我保护你,你又害怕什么?”唐漾人眼神闪烁。
在找到这珠子之前,他打的的确是不能让梁十三找到的主意,可是在看到珠子旁附着的纸条时,这个想法便完全改变了。
“你可知我若把功力复原了,你会死得很惨吗?我保证的哦。”虽然对方大有威逼之意,梁十三还是有点不紧不慢。
任何时候失了理智,只会让敌人更容易找到自己的缺点,这点,梁十三很清楚。
唐漾人不会伤害他,最多不过是与自己发生点关系,这点梁十三更确定,所以他也不怕在这里慢慢与对方耗。
“我的命本来就是你捡回来的,如果再栽在你身上,这不是刚好么?”见梁十三外露的皮肤上已变得通红,几欲滴血,唐漾人知道时候差不多了,也不再怕对方伤了他,上前一下摸上那原本高高在上的夜圣帝王的脸颊。
“……真是一个美妙的‘刚好’。”强装着的状态一被对方触碰而破坏,梁十三再也难以一边忍着全身从头顶百汇到足底涌泉网壮般狂热跳动着的剧烈疼痛,一边若无其事地说话。此时刚说得几个字,身子便一阵抽搐痉挛,往唐漾人处倒去。
唐漾人理所当然地接住了这男人的身体,然后曲下自己的身子,在对方耳边道:“我知你不喜欢被逼,但我又不能不逼你。既然如此,我待你晕过去才喂你吃了那珠子,你说好吗?”
梁十三没染上丝毫动摇的眸子略过一丝狡黠,“晕过去才喂?”
“是。”
“好,记着你的言语,若你趁我清醒时喂我吃了那定心珠,我便马上自裁。”梁十三说话依然坚定非常。
“你……”唐漾人惊诧地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平凡脸孔,“你竟打算……一直清醒下去?”
“对,不过一天而已。”一丝细细的血丝自梁十三嘴角流下,是他说话时刚好因疼痛一下紧闭嘴巴时牙齿不小心磕到易破损的口腔而流出的。
“你真顽固。”唐漾人瞪了梁十三好一会,却突然笑了起来,一贯的艳丽惑人,眼中净是赞赏。
“过奖了,那时能留下来的人俱都不是什么轻易放弃的差货色,这点难道你还没看清看透?”仿着对方的语气,梁十三清晰地吐字,只那红了又白的指节以及快要抓碎唐漾人肩上衣布的事实透露了他身上的景况。
“我便是喜欢你这点……你越是这模样,便越想叫人狠狠地撕开你外在的那层高傲的羽衣,狠狠地蹂躏。”唐漾人笑道,眼中见着那道鲜艳夺人的血痕,不由得伸出舌细细地舔了个干干净净。“只是我不懂,你我相识在初,相貌我绝不输给他,武功我更可自负,他有哪点比我好?就连这时候,他也不在你身边呢。”
“不知道,你要知道这些古怪的感觉是一点点腐蚀下来的,我若真清楚的话……也、也就不会喜欢他了。也许,是他身上有阳光的气息吧,你知道,这种味道,我们这种人,总是很喜欢的。”眼前的视象本就是黑白的了,如今慢慢变暗,更渐渐成为一片茫茫的雪花,梁十三发了一下狠,把抓着唐漾人的手松开,改为握拳,让自己那不算长的指甲深深地陷到掌心里。
他不知道以毒攻毒这招有没有用,只是……他不能倒。
这是一场赌博。
他倒了,便输了。
而若结果相反……他便有办法,叫漾人心甘情愿地呆在夜帝的位置上!
幸亏划穿皮肤的痛楚与经脉内的暴胀的那种痛感不同,相比起来,显得痛快许多,而流出的鲜血更是解了一点膨胀欲裂的感觉,梁十三顿时觉得清醒不少。
只是,从雪花变成一片黑暗的眼睛,却没有任何改变。
没有时间给梁十三考虑这种异常的变化,因为另一波更大的痛苦如凶猛的浪涛再次扑来。
已经没力气跟唐漾人说闲话了,只是听到对方好一会后说了那么一句话。
“你是说黑白两方异端相引?呵呵,我倒是更相信同流合污呢。竹儿,我们回去吧。”说着,唐漾人一下抱起梁十三,往西走去。
“是。”竹吟静静应了一声,然后听的“啪”的一声,想是他关上了那个放着定心珠的盒子。
三人的身影渐渐远去。
这废墟里,除了多了张椅子,一切如旧。
而江湖,却似乎又沸腾了起来。
第三十五章 京城侯府亲重逢
六月十五,辰时。
京城,武侯府。
“少爷,打扰了。”举止规矩端正得几如大家闺秀的婢女轻声告罪,然后盈盈地进屋,为屋里俊秀的男人奉上一盅摻了菊花的普洱,再缓缓地退了出去。
夏古月没去动那盅泡得清香的茶,因为一看到茶,他便想起了那个男人。
记忆中那个男人总喜欢在没事的时候泡上一壶苦茶。
不过上次在苏苑见着他时,他煮的倒是龙井——不知他是否专门待自己上门,才不煮平时那种苦丁?又或这不过是岁月流逝在他身上的体现?
那个男人的真真假假,叫人气绝。
那个绝峰的清晨,其实梁十三走的那一刻,他是想追上去的。
他早厌倦了那男人什么都不说,什么都待事情过去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