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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头,语声坚定,“是的。”
环儿看着丝帛上的字,“郡主,这是符么?”
“这是写给老天的话。”摇摇头,我道。
“环儿来帮你吧。”她看着我。
摇摇头,“我自己来就行。”
因为我每折一只,都会在心中许一个愿。
这个夜里,怎么赶他们也不走,一直在廊下陪着我。
晨辉再露时,九百九十九张丝帛都变成的华美无比的“千丝鹤”。
用丝线串起,取来梯子,系在院子中最高最大的那棵大榕树上。
带着古朴气息的大榕树顷刻变得色彩绚烂,姿态摇曳。
带着丝质的天然光泽,浆过后的笔挺,在晨光中略略带了些蝉翼般的透明。
一阵风起,所有的纸鹤都在摇曳起舞,在阳光中丝质的鹤身光华流转,似梦似幻……
七七撒着欢儿的绕着树跑。
“真美——”环儿仰头感叹,一脸的痴迷。
“漓紫,你的手——”清九嗫嗫道。
举起右手看了下,“没事,稍稍破皮而已,上点药就好了。”
炭斗太沉,也烫,之前已经愈合的指头又破了一点皮。
清九默默走回房间,取了一瓶药,拉过我的手给我涂上,没有再问为何千纸鹤折好,他们还没回来?
我一直站在树下,午膳送来了。
“环儿,给我送点白粥就好。这些不用。”我吩咐道。
人家说要斋戒沐浴才够心诚。
洗了澡,换过衣,再回到树下。
七七跑累了,回到我脚下,我抱起它。
“坳呜,咪呜。”它一脸的认真。
微笑,“妈妈知道,他们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
环儿和清九一直廊下站着。
月华又起,满园银辉,更胜昨日。
今日是十五了。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少爷,少爷他们回来了”安叔激动的嗓音。
转过身,看向那圆形的拱门。
清九已经箭一般射了出去。
我站在树下,脚却移不动。
站得太久,腿有些麻,而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一时间竟然也让我的心脏跳动的有些不受控制。
除了紧紧的盯着门,我忘记了所有的动作。
“坳呜——”七七有些委屈的叫了一声。
低头一看,原来我手臂有些紧,让它不舒服了。
“对不起,是妈妈不小心。”我歉意的看着它。
“咪呜——”舔了我一下,大方的原谅了我。
七七的打岔,让我回过了神,我慢慢提步朝那圆形的院门走去。
脚步声接近了,我停住。
熟悉的身影出现了,红衣、白衣、绿衣、白衣——轩夜、轻柳、归离、五鹤……
衣衫有些脏乱,靴子上全是沙土,面容也有些疲惫……
强压住激动,我微笑,“你们回来了。”
视线朝后看去,下一个走进来的是夜影然后是安叔和清九。
清九抬眼看我一眼,没有说话,朝后看去。
他的身后,几个下人抬着两副担架走了进来。
笑容微凝,慢慢走过去。
第一个担架上的人有着一头比蔚蓝更深更耀眼的长发,此刻虽已蒙尘,却仍不能掩其光华。
只是那脸……
月光和灯笼下,那张本是雌雄莫辩颠倒众生的一张玉颜,此刻已变了摸样。
脸色红里泛青,双目紧闭,嘴唇干裂,左边额头上几道血肉模糊的深灰色抓痕一直划到眼角之下,毁去了这张脸的完美。
可是,这都没有关系。
他胸口在还在微微起伏着。
非月——他还活着。
轻轻拨了拨他的发丝,我直起身体,将目光转后面。
一头鎏金般长发从担架上泄下,紧闭双眼的炎赫,是趴在担架上的。
身体颤了颤。。。。。。。
归离走过来,低声道,“救了月皇子出来,遇上了暗族。炎赫他,替月皇子挡了一下。伤在腰上,已经处理过了,不过毒还未解,是黑色冰寒毒。”又把目光投向非月,声音低沉,有些黯然,“月皇子的伤——体内有热毒火毒,还有冰寒毒……”
看见归离面上的那抹黯然,心顿时紧了紧。
归离面对病症,极少露出这般的表情。
非月他……
我面上不露,只点点头,“我知道了。炎赫的毒我能解。归离说过非月会吉人天相的。既然最困难的时候都过了,一定会有办法的。”
转头又看向他们几人,“都累了,赶紧去洗洗,吃点东西,好好休息。”
归离看我一眼,我笑道,“最难最危险的工作你们都完成了,剩下的,便交给我吧。我若拿不准的,自然会去吵你。”
“你们把月皇子和三皇子都送到东边的厢房吧,我随后就来。”我吩咐道,又看向安叔,“安叔,劳烦你带他们去,就安置在我房间的两边。让他们搬动时轻些。”
安叔应了一声,指挥着他们朝院子东边走去。
把七七放下,我转身先拥抱了下归离,然后又走向轻柳、轩夜、五鹤、夜影。
每个人都轻轻的拥抱了下,红着眼,吸吸鼻子,望着他们,“都回来了就好。”
退后两步,“现在全部去给我休息谁不去我都会生气”
轩夜刚想张嘴说什么——
轻柳笑了笑,先开口道了声,“好。”
轩夜赶紧叫过小厮君五给各人安排宿处。
归离回头道,“漓紫,你先替三皇子诊治吧。”顿了顿,“月皇子——他的伤有些怪异。”
我点点头。
几人离开后,我深呼吸一口,朝东厢房走去。
炎赫腰上有三道抓痕,五六寸长,最深处有半寸,几乎看见里面白色的筋膜。只差一点,就伤到了肾。
伤口是黝黑色的,我心里又颤了一颤。
搭脉听了会儿,呼出一口气。
这伤口的毒已经超过两日。不过还好,只是黑色的。
用早就备好的药水,清洗一番后,用银刀划破手腕,鲜红的血,滴滴落在他伤口上。
然后缝合伤口,包扎。
懒得脱,用刀将他衣物划破,将背和大半个臀部都露出,伤口周围的皮肤都泛着青色。
取出金针,在周围几个穴位扎下,将毒引出。
拉过薄被盖住他的身体,我走到门口,“清九。”
他走了过来,“把今日熬的药拿来。”我道。
片刻后,他端着一盅药过来,我接过,反身关门。
这几日我们每天都会把药熬好。
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只希望迎接不是最坏的结果。
现在这样,真的不算最坏。
六个人出去,七个人回来,虽然,有两个在昏迷中。
可是,活着就是有希望。
将炎赫轻轻的翻了个身,过程中,他微微的皱了皱眉。
衣物已经破烂,干脆都除掉。想了想,还是把有些破烂的亵裤给他留下了。
反正是男子,露两点也没啥关系。亵裤只是背后被抓破,然后又被我剪开了,前面还是勉强可以挡住的。
反正天气很暖,一张薄被足以。
正文 第二四二章 如此病人。。。。。。。
用银刀放了些血在他口中。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的血是怎么起作用的,不过内服外敷总是错不了的。
不知是不是错觉,此刻,他脸上的那层淡淡的青色好像褪了些。
上次,非月有这么快么?不太记得了。
心中还是一喜。
看着桌上的药盅,却有些犯难。
难道还叫清九去找竹管么?太矫情了。
摇摇头,揭开盖子,我皱眉,这药味真的很不好闻。
这医族解冰寒毒的方子中有好几味药材的味道都不比黄连好。苦不说,还有怪味儿。
我喝了一口,差点没喷出来。
此刻才发现归离每次给我熬的药都可算做美味了。
忍住反胃,将药哺入他口中。
终于,只剩最后一口了——松口气,还好,他昏迷着,不用感受这可怕的药味儿
含住药,贴上了他的唇——却蓦地呆住
坚持着将最后一点药哺进,我站直起来,尽量自然的,“你什么时候醒的?”
他睁着眼,静静的注视着我。
烛火跳动,在他脸上投下几片阴影。
我垂下眸子,收拾东西,“你先歇着,我去看看非月。”
“你心里——还有我吗?”背后传来他低沉的声音。
脚步顿时一滞,“现在问这个还有意义么?”
没有听他的回答,我打开门走了出去。
站在门口,我咬了咬唇,抬头迎上清九抱着七七,四道探究的目光——一人,一兽。
“把药送到月皇子房间,然后带七七去睡觉。”我板起脸,“小孩子要早睡。”
清九眨眨眼,“我都十六了”
我一噎,瞪着他,“我说的是七七”
——————我是漓紫狡辩的分割线——————
非月还在沉睡。
比起“晕迷”,我更想用“沉睡”这个词。
脸色红中带青,除了心脏在微微跳动,他好像停止了所有的生理机能。
一探脉,心落掉了两下。
知道他的情况不好,但是——没想到竟然这般的糟。
身上并无伤口,只额头上两长两短的伤口,呈深灰色,最深一道在发际,深可见骨。
伤口起码有半月之久,已经干涸,却未愈合。
深灰的冰寒毒,医族的药便可解。
可我现在却不敢给他用药扎针,甚至我的血我都不敢给他用
只因,如今他体内的冰寒毒和热毒火毒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制约。
一热一寒。
两者都可要命,但是却恰好维持了一个平衡。
我若为他解了冰寒毒,他立刻便会热毒攻心,火毒爆脉。
可若是先给他解热毒,火毒,那冰寒毒便会立刻进入肺腑。
最最关键的是,他的伤在太阳穴附近,若是沁入肺腑还好,若是沁入脑部……
我呆若木鸡。
脑子里浮现出画面——
暗族发现了非月和他的手下,派去送信的人被杀之后,他们封锁了通往北边的方向,一直围追非月他们朝西而去。
到了天火山附近,暗族追上了他们,非月受了伤,逃到了天火山便跑不动了。
他曾经喝过我的血,也许对冰寒毒有一定的抵抗力,才能坚持那么久。
到了天火山,他无力再跑,发现了这里有一处对他功力有很大的影响和制约。他想到了我曾想到过的——他找到了那个山洞,里面——热毒火毒甚重。
会制约他,可暗族却是更怕
他让手下去逃命、报信,自己留在了那里……
坚持了几日,直到最后昏迷。。。。。。。
他把自己留在了绝境中,却无意间给自己留下一线希望。
可是,为何水皇他们搜索的人没有碰上暗族,却被轻柳他们碰上了呢?
非月他究竟来大漠又是做什么呢?
什么事让他发现了暗族都也选择留了下来?陷入如斯境地
暗族为何会出现了在火国大漠呢?
还有炎赫,居然替非月挡了一下那一抓只差一分便会抓裂他的肾脏
还有,还有——眼前虽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却犹如活死人一般的非月
太多想不通的问题,解决不了的事,我直觉头疼欲裂
这天杀的暗族
看着非月——想了无数条路,可都不行。
夜还漫长,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发了半天呆,走到外面,唤过环儿,“打两桶热水,送几条干净的毛巾过来。”
她脆脆的“哎”了一声,转身朝水房跑去,我又叫住她,“送一套干净的中衣过来,男子穿的,九尺二寸高。”
东西送来了,我关上门。
非月最爱紫色的衣服,可他送回来的时候,外衫已经变成了灰紫色。
下人把他送到床上前,把外衫给他脱了。
可就这样,他身上的味道此刻也并不好闻。是那种出了很多汗之后干掉然后又出汗又干掉的味道,还夹杂着血腥味。
一向爱惜容貌的非月想必从出生后,就没有这么脏过吧。
除去他的所有的衣物,用温水给他净身。
一直知道非月有一副很好的身材,比例完美,宽肩窄臀,线条流畅。
也知道他有一身让女人都嫉妒的细腻皮肤——润如玉,滑如苔。
而此刻眼前的躯体线条依旧完美,红中泛青的肌肤上却布满了鳞甲般细小的龟裂纹。
犹如快枯死的树。
我呆呆望住。
“火毒”我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