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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敢朝他家嫁,我们小户人家的哪里敢啊若没这份文契,还可以斟酌斟酌,可这一月后就要和离,却是定然不成的。”
一边说,一边头摇得拨浪鼓似的,显然是已经下定了决心拒绝了。
那马大嫂看她这般,那胖胖的圆脸都急得皱成了一团,一拍大腿,脸上的肉也跟着颤了起来,“先前都说好了,这明日便是婚期了,你,你们这样反悔,可叫我交代啊”
慢慢起身,朝她们走去,“马大嫂,成家嫂子,不如听我说说如何?”
这两人一开始说得投入,并未我蹲在墙根儿,此刻,我一出声,两人都愣了。
齐刷刷朝我看来,“你是谁?”
我笑眯眯的抱着七七道,“我是谁不重要——不过我倒是有个三全其美的办法,你们要不要听听?”
一番商议,二一添作五,一拍即合之后,我当夜就以成家表姑娘的身份住进了成家。
是夜,和我同床的青儿好奇的看着我,“程,你就不怕么?”
我看着她眨了眨眼,很诚恳的,“没有钱才是最可怕的。”
她面上露出一抹同情,“你家就剩你一个了,也真够可怜的。我家虽然穷了些,可还有爹娘,我舅爷也是很疼我的。”
抿唇笑了笑,我没有接话。
她翻身支起下巴,想了想,偏头道,“程,你见过冼家大少爷么?”
我摇了摇头。
她又兀自点点头,“你是土国人,自然是没见过的。”
我笑了笑,“你见过么?”
她面上红了红,“见过一次。”又顿了下,脸又红了一分,“他长得挺好看的,也很斯文。”
伸手在她脸上摸了一把,打趣道,“了?想嫁了么?”
她叹了口气,“那等人家看得上我们这样的——我舅爷说了,不过想我们去挡上一挡,和离之后,公主总不能去做继室吧。”
说着又凑近我,小声道,“我舅爷还说,那忧公主是被老天咒了的——她脸上有字呢,擦都擦不掉。”
我看着她,饶有兴趣的,“你舅爷还说了?”
她偏头想了想,“他还说忧公主看上冼家大少爷了——还说若不是陛下病了,指不定就要下旨指婚呢。可冼家怕迎了公主会带祸,所以才着急着给大少爷娶亲。”
金皇生病了?
我皱了皱眉,“你舅爷说金皇陛下生病了?”
她点头,“我舅姑奶奶的弟弟听说是在宫里当差的,说了金皇病了小半个月了。”
心里疑云愈来愈大,看着她,“那你舅爷还有没有说其他的。”
她摇头,“没有了。就说了这些,就叫我爹娘不能让我嫁,说是会惹祸。”
我躺下,闭上眼睛,“睡吧,青儿。”
赐婚尚书之子的传言,立大皇子为太子,冼家大少爷成亲——这赏功宴才两个月,这火国就发生这么多事?
还有秋娅看上冼靖宇?
我摇了摇头,以秋娅的心性,她连木国二皇子都看不上,岂会看上冼靖宇?
咽下满腹的疑问,我闭眼睡去。
所有的疑问,到了冼家再慢慢打听吧。
第四二八章“成亲”
这一夜想了许多。
时候睡着的我也不,只觉得没睡多久,就被成家嫂子唤了起来。
梳妆打扮换嫁衣,折腾了一大通后,外面鞭炮响了。
冼家的喜轿来了。
吹拉弹唱的,倒热闹的紧。
我在红盖头下只觉有些好笑。
生平第一次拜堂竟然是这这样的情况下,用一个子虚乌有的身份,同冼家合演一出戏。
不过听外面这阵势,还做的挺足的。
不过看着冼家也帮过我不少的份上,我也就还他们一回人情吧。
反正我现在这幅样子,除了紫祁,也没有见过。
喜娘将我背上了喜轿。
吹拉弹唱的绕着焰城转了一圈后,迎亲的队伍回到了冼家。
跨过火盆后,我被喜娘背到了喜堂上。
从头到尾,没有见过冼靖宇的身影。
我也搞不清楚是火国的婚俗就是这般,还是因为这是一个契约婚姻,所以他们简化了程序。
到了喜堂之上后,我才来的宾客居然还不少。
四周全是人声,我除了近处的脚,其他都看不见。
看来冼家为了造势,还是做足了功夫的。
心下有些疑虑,即便是秋娅看中了冼靖宇,这冼家至于急到如此地步吗?
冼靖宇是冼家内定的接替人,这是毫疑问的。
可即使是契约婚姻,一旦和离,对冼靖宇的名声多少还是有影响的啊。
不惜搞坏的名誉,也要拒绝这门亲事,我还真有些搞不懂。
冼家同轩家不同,他们并秘密怕皇室探知。
而秋娅说也是皇后嫡出的公主,除了这回那头上的字,向来名声也是不的。
冼家何至于排斥至此呢?
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冼家了内情,或者猜到的,所以才宁可用这样的方式,也要拒绝同皇室的联姻。
看来,我的猜测还真是有可能了。
我在这里想东想西的走神,冷不丁的喜娘推了我一下,“新娘子结红绳啊。”
我呆了呆,她扯起我腰上的一条红色的飘带,塞到我手里,“赶紧同新郎官结红绳。”
结红绳?
我看了看手里的巴掌宽的红色飘带——我一直以为这是他们喜服的特色。
当时还嘀咕,弄这么长还塞在腰上,只留一截出来,又不好看——没想到还有实际用途啊。
可我真不知结啊?
成家嫂子可没给我恶补过这火国的婚俗。
大约她也想着本来就是糊弄人的,或者以为我本来就是懂的。
我拿着那飘带,犯傻,不晓得该做。
直到一双手伸了,从我手里接过飘带然后好像同他手上的结了起来。
虽然看不见脸,但从盖头下,看着那同样大红的一身,我这肯定就是冼靖宇了。
只见他结完之后,塞了一截在我手里,然后就朝前走。
我也只好跟着往前走。
接下来,我便机械的跟着拜这拜那,反正我看着冼靖宇拜我就跟着拜。
只记得好似先是拜了天地,然后火神,然后祖宗的,一大堆。
最后便是拜高堂,最后才是夫妻对拜。
周围人声嘈杂的很,又有小孩子的笑闹声,我也分不清谁跟谁。
就当夫妻对拜完,那喜娘高喊着,“新人入洞房”时,外面传来了一把尖细的声音,“忧公主到——”
瞬间,热闹的喜堂安静了下来。
冼老爷子的声音响起,“老臣不知公主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只听裙裾在红毯拖过的声音,慢慢的近了,秋娅柔柔的声音响起,“冼家大少爷大婚,本公主是特来贺喜的。”
停了停,只听她好似朝一个方向福了福,“秋娅见过老祖宗。”
老祖宗的声音却是不咸不淡,“公主多礼了,老身可受不起。”
秋娅轻轻笑了笑,好像朝我们这边看了一眼,“秋娅叨扰了,方才好似听见说新人要入洞房了——可别因着秋娅耽误了及时。”呵呵一笑后,“此番来得急,也未备礼——这两位是宫里的多福多子麽嚒,不如就让她们伺候新人入洞房吧。若是能沾点福气,也算是秋娅的一番心意,好让老祖宗早日抱上这曾曾孙。”
多子多福麽麽?
这又是?
我呆了呆,然后那红绸的另一端好似颤了颤。
场面沉寂了片刻后,老祖宗的声音淡淡响起,“那就谢过公主赐下了。”说着转首,“莫要耽误吉时了,赶紧入洞房吧。”
冼靖宇开始朝内堂移动,我也只好带着不妙的感觉跟着走。
很明显,冼家这步棋被秋娅给看穿了。
但这亲也成了,听秋娅的语气也不像很生气的样子。
不过也不定,她现在哪里敢随意生气啊?
可她的摸样完全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这倒看不出她究竟在打算盘了。
而冼家对她的态度,老祖宗的语气,这倒是很耐人寻味啊。
到了新房,我被引到床上坐下,喜娘把冼靖宇身上的红飘带解了下来后,他便出去了。
再过了片刻,那喜娘也出去了。
新房里便只剩我一个。
仔细听了听,确实人后,我便掀了盖头,大大的呼了口气。
只见身后是一张雕花大床,红红的并蒂莲锦被,艳光照人。
床前的圆桌上,儿臂粗的大红喜烛啪啪的爆着灯花。
走到外间一看,触目所及,家具上到处都是红色的绸花。
看了一下滴漏,现在已经申时末了。
我摇摇头,开始坐到桌前吃。
大早起来,那成家嫂子也没给我弄饭吃,然后急急的折腾了一通,然后又绕了城转了一圈。
还拜了那么多下,我早就饿的要死了。
昨天饿了一天,就吃了晚上一顿。
今天估计也就只有这一顿了。
桌上的饭菜有些凉了,不过对于饥饿的人来说,也算是美味了。
不过就是分量太少。
只有半碗饭不说,然后两盘菜都也只有半盘满。
吃得我意犹未尽,然后干干净净。
吃完了,用手托这下巴,开始发呆。
他们应该已经收到信了。
对我信中所言,不他们是态度?
我在信中很明白的把的心路历程都说了一遍。
当初的激动和冲动在而后几天已经慢慢平静下来,我很仔细的分析了的心理。
这些话,也许当面我法说出口,但是写出来毕竟比说出来要容易得多。
把所有的想法说清楚之后,我告诉他们我需要半年的。
这是我仔细沉淀之后的想法。
我怯懦,我不自信。
我愧疚,可我又自私得法接受他们心里有别的。
若是那样,我宁愿放弃。
可同样的,我也觉得累。
思想上有太多的包袱了。
不仅面对他们我愧疚,面对长公主和水皇还有金皇,我也同样的愧疚。
从赏功宴一路走下来,心里累积了太多的情绪。
我答应了长公主先替轻柳生孩子,也答应了水皇要替非月生孩子,还有金皇五年内要一个孙子。
可面对他们的时候,我却不知该开口。
我没有这样的经验,我也说不出口。
心里觉的累。
我真的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托腮想着想着,我不觉趴在桌上睡着了。
直到冼靖宇的推醒了我。
揉了揉眼睛,“不好意思,睡着了。”
他清秀面容此刻却有些呆滞,“你把这些饭菜都吃完了?”
我扫了一眼桌上的空盘空碗,点点头,“太少了点,就没给你留。”
他嘴角抽了抽,“那不是用来吃的——那叫家有余粮。”
我一愣,眨了眨眼,“不能吃?”
他语的看着我,“你家长辈没同你说过规矩么?”
“没有说过,”我摇头,“不是假的么?不用顾忌那么多吧。”
他滞了滞,也话可说。
我看着他道,“那这家有余粮是不能吃的,是不是还有别的饭菜送来啊?”
他又呆住,看着我,“你不新娘子洞房前不能吃么?”
“不吃?”我愣了愣,随即摇头,“这规矩太不人道了难道不怕洞房的时候新娘子饿昏么?”
那啥可是很耗力气的啊
他面色一僵,嘴角抽搐了两下,“你真是土国人么?”
我眨了眨眼,“我自小没爹娘,是叔叔带大的,他常年在军营里,没人教过我。八个月前,叔叔死在了大漠,我就来投奔表姨了。”
他看着我,眼里现出一抹同情,然后有有些迟疑的,“你看过那文契了?”
我毫不在乎一笑,点点头,“看过了,那手印还是我盖的呢。”
犹疑的看我一眼,“你识字?”
我微微一愣,笑道,“我家隔壁就是个私塾,我没事也去给那老干点活,他就教了我些。”
他颔了颔首,正要开口——
外面传来了喜娘的声音,“少爷,少,多子多福麽麽来听喜了。”
只见冼靖宇脸色蓦地一僵,愣了愣,抬首朝外道,“还未净身沐浴,让她们等等。”
看着他的脸色,我心里生出一种不妙来,“听喜是意思?”
他面上一红,“那个是,是……”
第四二九章有两拨儿!
看着他的表情,我心中不妙更盛——该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
他“是”了半天,脸也红到了脖子,还是没说出来。
我语的翻了个白眼,“她们该不是要看着人家夫妻那个,“
我古代帝王临幸妃子时,好像也有过这样的先例。
可若真要这样,那这忙我可帮不了。
他看我一眼,“她们要在外间听。”
哦,我明白了。
看来秋娅是故意的,分明是看出了冼家的计划,然后却故意这般来为难。
你想弄假的来骗我,我就要你弄假成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