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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还有我大嫂,庄家还剩下我大嫂,”她转过身来,我顿时瞳孔一缩,她眼里流下的竟是淡红的血泪,“可她疯了,见人就叫我大哥和我侄子的名字……叶姑娘,你说,我该如何报答你姑母的这份‘深情厚意’?”
我说不出话来。
世间还有比这更深的仇恨么?
“你杀了我吧。凌迟剜心都可以,只要你放了他们。”青妙也流下泪来,“是我对不起你们庄家,是我对不起你二哥,不关他们的事。”
黄走“啪”的给了青妙一个耳光,“你这个贱人没资格提我二哥”
我咬了咬牙,转眼去看香郎,却见他闭上了眼,嘴唇咬得发白。
黄扫了我们二人一眼,又看着嘴角沁血的青妙,突然笑了起来。
站起身子,走到供桌边,伸手在下面一动。
然后把目光投向那铁栅之后。
“轧轧”声响起,那铁栅后的墙开始拉开了一个洞,一股腥气顿时灌了进来。
紧接着,一声兽吼传来,一头两米多高的黑色猛兽拖着铁链出现在洞口。
血红的眼睛一看到这边的人就猛地扑了,却被铁链扯住,带着铁链“哗哗”的响声,它伸出利爪离铁栅只不过一个手掌宽的距离远却也够不着,只好张着血盆大口,露出森森利齿,朝我们“呼呼”喷着腥气。
我顿时瞳孔收缩到极致——庄如慧她想?
“赛青妙,我给你准备的礼物,你可满意?”黄面带笑意,看着青妙。
看到青妙身子一抖,她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在墙上一颗明珠一按,铁栅顿时“嘎嘎”升起,那猛兽与我们之间便再隔阂。
伴着那猛兽焦躁拉动铁链的嘶吼声,她走到青妙身边,低头诡笑道,“这样吧,我这‘裂兽’胃口也不大,吃一个人也就饱了。你有一个侄子一个侄女,你选一个进去陪我这‘裂兽’吧。”
我心脏顿时一缩。
青妙仰头看着她,脸上泪痕犹在,“你把我扔进去吧。”
黄“呵呵”笑了起来,“我可舍不得你现在就死,这么多年的缘分,我还没好好陪你聊聊呢。快选啊,不选的话,我两个都丢进去了。一人吃个一半,也是可以的。”
青妙手紧了紧,黄也不急,只阴阴的看着她笑。
终于青妙开口了,“把我侄子送进去吧。他是男人,就算死也该他先。”
我的心沉下去了。
看着青妙心里却说不出是感觉。
青妙,在你心里,果然还是最重啊。
聪明如青妙又怎会看不出黄的心思。不过也正常,她要选了我倒是不正常了。
黄“哈哈”一笑,站起来朝我走来,“你想你侄子去陪我的‘裂兽’,可我那‘裂兽’却喜欢这年轻姑娘的细皮嫩肉”
我握紧了手里的银刀,紧紧的盯住正向我走来的她,就算我再同情她,可是她如今却要杀我和香郎这两个辜的人,还是这样惨人道的死法,我绝不会坐以待毙
“黄,你找人了”香郎的声音平静的响起,顿了顿,“我不是她侄子,而是她。”
“不是你不是我”青妙忽地激动起来,“你胡说,你不是我”
黄脚步顿住了,转身狐疑的看着他们。
“娘——你别说了。我们家欠人的债,不能让旁人来还。”香郎的声音平静波,却异常坚定。
这一声“娘”顿时让青妙泪如雨下,没有,却拼命摇头。
黄走到香郎身边,伸手在他身上点了几点,“你说的可是真的?”
香郎慢慢的撑手坐了起来,“自然是真的。黄如此聪明,难道看不出我娘的想法吗?叶姑娘本名清漓紫,水国莫离郡主。她是被我娘捉来为我治病的。她才是真正跟我们毫关系的人。”
我死死的盯住他,眼泪泉涌,他却从头到尾没有看我一眼。
黄目光从我们三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到香郎脸上,露出了惋惜的神色,“想不到赛青妙这样一个毒妇,居然还有一个这样有骨气的可惜——你投了胎”
伸手在香郎腿上点了几点,“既是如此,你就进去吧。”
“不不”青妙忽然翻身起来,可惜手脚法用力,她便用手肘在地上爬行,“不要让我进去,我求求你求求你让我进去吧”
黄走了在她身上一点,然后伸手在她下颌上一捏,青妙的嘴便合不拢了,只发出“喝喝”的声音。
她冷笑道,“你就好好看着吧”
香郎看着青妙挣扎,看着黄下掉她的下巴,眼光只微微凝了一凝,然后右掌撑地缓缓的站了起来。
站直后,掸了掸身上的灰,他淡笑着对青妙道,“我死了,你就给她一个痛快吧莫离郡主与此事关,还请黄放了她。”
他语气轻松的好像在跟黄话家常,我此刻却也做不了,只能满面流泪,跟青妙一样拼命冲着他们二人摇头。
“你喜欢她?”黄瞟了我一眼,问。
香郎没有看我,笑道,“我喜欢她,我娘可不喜欢她。要不然,刚才也不会想让她替我死了。”
“你说的可是真话?”黄犹疑的看我一眼道。
“再真也没有。”香郎语气轻松,语声却忽的凛然,“若有半字虚言,生生世世不得为人”
黄定定的与他对视,片刻后吐出一个字,“好。”
香郎一笑,朝她点了点头,便向那升了一半的铁栅走去。
“不要”我猛地大叫起来,拿出银刀抵住喉咙,“香郎你若再走一步,我立刻——”
香郎脚步一顿,转过身来。
可没等我说完,黄闪电般纵身在我肩上一点,把银刀抽了。
我顿时动弹不得,只能看着她苦苦流泪哀求,“黄,求求你放了他不是他的啊你放了他,放了他好么?”
黄看了看我们,目中露出一丝不忍,可一转身看到那供桌上的牌位,面色又硬了起来,冷冷看着香郎,不再。
我顿时绝望,转头看向香郎。
他朝我微微一笑,张口做了一个口型,可惜我此刻泪眼朦胧却看不真切,只模模糊糊看到他说,“那夜我是.....的”
中间的是一个字还是两个字却辩不清楚。
眼睁睁的看着他有些瘦弱的身躯慢慢走进那铁栅下,看着那“裂兽”朝他张着血口尖牙朝他扑去......
我喉咙紧缩,声带收紧,想叫却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嘎嘎”声响起,铁栅慢慢下落,那‘裂兽’被惊到,忽地退了。
我转首一看,黄已经站在墙壁,手放在那明珠之上。
“庄如慧快把门打开”我声嘶力竭的朝她吼,“你说赛青妙是毒妇,你又比她好多少你们庄家的祖训是叫你这样做的么?赛青妙对不起你们,你烧她,剐她,砍她都可以,为要牵连辜你快把门打开”
“吼——”一声兽吼传来,我扭头看去,那‘裂兽’又朝香郎扑去了,香郎朝后一退,那‘裂兽’一抓挥下去,香郎胸腹前便裂了开来,血象喷泉般涌了出来——
“不——”我凄声大吼,伸手一指,“香郎你快退到那角边,那边那畜生够不着”
香郎抬眼一看,明白了我说的意思,手按住胸口踉踉跄跄的朝那两墙之间的夹角跑去,那“裂兽”一扑落空之后又跟着香郎扑了。
我屏住呼吸看着,心胆欲裂。
铁链声哗哗作响,然后瞬间拉直,香郎紧紧的贴着墙角,面色苍白,那‘裂兽’腥臭的大嘴离他鼻尖只有半寸便再也近不了。
松一口气,我转头看着黄,语声哽咽,“你的心是铁做的么?你杀了他,你的亲人能活么?他这一辈也没有害过一个人。他叫的第一声‘娘’就是你刚刚听见的,你能如此对他——”
“漓紫——”突然,一道天籁之音响起。
第一六六章 终究别离
我蓦地转首,宛如看到浮木,“五鹤,快,快救香郎”
五鹤站甬道入口,虽看不到内侧的铁栅,但见我满脸是泪的大叫着也知事情紧急。一个飞身进来,待看清里面的形势,他猛地顿住——
“快把铁栅打开,机关就是墙上那颗明珠”我急急叫道。
黄夫人对着我冷冷一笑,突的一拳朝那明珠击下。
“你敢”五鹤眼见不对飞身扑去,却也来不及,黄夫人被五鹤一掌击飞,可那明珠也碎裂在墙面之下。
呆呆的看着那墙面,我心如坠冰窖。
黄夫人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傲然看着五鹤,“你杀了我吧。不过就算你杀了我,也机关也毁了。”
紧接着,她捂着胸口走到青妙身边,“赛青妙,这辈子下地狱,我也认了。现在我很高兴,我不会杀你我要你尝尝这种活着比死还要难受的滋味”
说完,她“呵呵”的笑了起来,抬头看向五鹤,“你杀我报仇吧我不会还手的。”
“吼——”那“裂兽”使了浑身的劲儿也够不着香郎恼怒得又大声嘶吼起来。
香郎贴着墙角,眼睛已闭了起来。
此刻他面色苍白,嘴唇也渐渐失去颜色,身下一大滩血色湖泊,那面积还在不断扩大。
五鹤眸光一凝,扬手一甩,一道银光透过铁栅霎时穿过那‘裂兽’的脖子。
紧接着他到我身边,解开了我的穴道,我便朝那铁栅奔了过去。
那‘裂兽’喉中发出几声嘶哑的低吼,庞大的身形终于缓缓倒下,落地扬起一地尘土。
香郎睁开了眼,看着五鹤,露出笑意,“五哥——”,身子缓缓顺着墙角滑了下去,坐在了那滩血泊之中。
我掏出怀里的“畏露”果实,把手伸进那铁栅,沿着地面丢了过去,“香郎,快,把这果子弄破了涂到伤口上”
绿色的果实骨碌碌的滚到离他右手只有半臂远的距离,滴溜溜打了个转停住。
我呼了一口气。
还好,我刚刚丢出手就后悔了,应该让五鹤丢的,他的准头肯定比我好。 ~
这株五百年的“畏露”果实效果应该比百年的更好。只要止了血,香郎便可没事了。
这铁栅总拦不住我们的。
“十三弟,你快拿那果子啊。”五鹤声音急切。
香郎慢慢的抬起手臂,可只向前伸了两寸不到就落了下来。
我和五鹤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十三弟,你用力啊,马上就够着了。”五鹤用手摇着那栅栏,可那婴儿臂粗的铁栅却纹丝不动。
“香郎,你加油啊你不可以放弃我们已经找到药了,你的病马上就可以治好了。你快伸手啊——”我急得冲着他大叫。
他偏头靠在墙上看着我们,手指在地上张开伸了伸,“我,没力气了。”他眼眸半垂,语声无力。
“不你不可以这样不可以这样”我张惶的站起来,跑到那明珠碎裂的墙面上,用手使劲抠着,挖着。
碎片割破了我的手指,我也感觉不到痛。
五鹤在那铁栅门前用力的劈掌,踢着。
可是那铁栅还是巍然不动,就那样生生的把我们隔绝。
看到他身下的血泊范围越来越大,甚至形成一条血溪流到了栅栏边。
一个人体内竟有这么多血么?
五鹤已经停止动作,双手紧紧的握住那栅栏,血迹从他握住的地方也缓缓流下,他面色一片悲凉死死盯住香郎。
我又扑回那栅栏边,“香郎,香郎,你再试一试,再试一试。”
可他眼睛已经闭上,头也低垂下来,只唇角还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我呆住了。
身子一软,我坐在地上,愣愣的看着铁栅内,脑子一片乱哄哄的。
直到五鹤从对面‘裂兽’出现的洞口走了出来,走到香郎身边俯身轻轻抱他抱起,我也没动一动。
五鹤抱着香郎又出现在我面前,轻声道,“漓紫,我们走吧。(叶 子·悠~悠
我仰头看着香郎那雪白的面孔上凝结的那抹笑意,泪水终于滚滚而下。
香郎啊香郎,我自诩有一双识人之目却从来没有把你看清过你的灵魂原来如此骄傲,如此高贵
抹了一把泪,我站了起来,走到青妙身边才发现她怒目圆瞪,早已气绝身亡。
她的眼里血管迸裂,一片血红——死于急性脑溢血。
我目无表情看着她。
心里默默的问,青妙,你可悔?
俯身抱起她,我跟着五鹤朝那甬道走去。
路过黄夫人身边时,我看也没看她一眼,径直过去。
两天过去了,我仍然恹恹的提不起精神。
下人们都找了个理由付了三倍的薪水辞退了。
黄府也人去楼空,庄如慧带了玉儿离开了。
抱着七七坐在小院的石桌上,看着周围熟悉的景致,心里却异常难受。
五鹤抱着一个白色的坛子走到桌边。
我看着他有些消瘦的面孔,笑道,“要走了么?”
五鹤看着我点点头,“漓紫,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