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连小天闻言止步,扭头道:“为什么不能上去?”
锁,很重,挂在门上,根本就打不开。连小天搬起块石头乱砸,砰地一声,冒出火花来。天空一道闪电劈来,赤,赤,整个铁笼发出蓝色的电弧,轰的一响,将何铁手击倒在地。他双眼翻白,眼神充满绝望。连小天扭过头,借着昏暗的火,发现地上有个包袱,蒙得严实。他冲上去,双手抱起,匆匆解开。“啊!”他的心蹦到了喉咙里,双手一扔,将包袱丢在雨中。
“怎么了!”风向东冲上来。
连小天的确被吓了一大跳,甚至已不晓得答话,连描述的能力也丢失了,只是指着包袱,断断续续地说:“自己……自己瞧……”风向东缓缓靠近,用木刀揭开布来,地上是一个木偶,几可乱真。眼被挖走了,血流满面,牙齿奇长,像夜叉。风向东转过头,嘲笑道:“看把你吓得,只是个木娃娃,我胆大包天,不怕,只有你才怕。”此时此刻,他还要炫耀一番。
段武大声质问:“是谁!谁是伊武?”
“不知道。”
草坪上,刻了三个数字——294。
闪电袭来,挟威猛之势,在铁笼上炸成了团。蓝色的电光,白色的火焰,交织成华美的画面。没有人敢靠近,都远远看着,一言不发,只有何铁手,被击倒在地,已经被雷电劈死。段武声音再大,也不能从一个半死的人嘴里得到什么。
连小天冒着大雨,冲向石台,想当回英雄,双足刚踏上,全身一麻,跌倒下去。
风向东大骂一声:“蠢蛋!”飞的一脚,将连小天踢开,又把他屁股修理一番,教训道:“没看出这石头是铁矿石吗?还敢过去,想死么!”
火,烧到了何铁手的身上,焦味更浓了,与雨搅在一块,不多时,两个人便消失在人间。
大家坐在大厅里,极力装出欢快的表情。为了缓和气氛,王小飞还说了一个冷笑话,由于太冷,没有人笑出来。他以前自觉还有点幽默气质,现在不再自信了。后来就骂骂咧咧,敲桌打椅,表示愤怒。没有人理他,所有人刚刚死了一轮,而现在只会享受复活的乐趣。一夜,两场死亡,因为太快,大家似乎有点麻木,没有谁关心升天的人,大家都在心里叩问:谁是第四个!
第一个,梁一兵,长枪穿心而死,应验;第二个,楚布,王雷轰顶,应验;第三个,火葬,应验。
07 被遗忘的惨案
牌上的死亡符号一一兑现。
段武寻遍了现场,捡到了两张牌。一张“五雷轰顶”,一张“火葬”,一个烟头,几道脚印。刚进门时,他就盘问过所有人,风向东与连小天呆呆在一起,能互相证明,其它人则将各干各事,全都可能是凶手。
“294年,地上的数字是什么意思?我想应该与凶手有关,大家有什么线索没?”
段武抽着烟,梁一兵剩在桌上的半包遗产,他得冷静,毕竟他是聪明人,只有计较蛛丝蚂迹,才能寻得线索。王小飞似乎想到了什么,站起身来,一脸正经,仿佛发现了新奇迹。大家眼睛转动,锁定,等待,瞧他能揭破什么秘密来。
王小飞大声道:“那一年,我刚好十六岁,七月,刚好是我的生日,我收到了一个很奇怪的生日礼物。那是一封信,很奇怪,写信的人叫做‘伊武’,信中只有一句话。”
大家被勾起了兴趣,尤其是劳信雄,更是等不及,问道:“什么话,别藏头缺尾的,快说!”
王小飞眼神游了一圈,果然成了大家的焦点,他故意咳了两声,然后笑着道:“你能活一百年!”说完,他自己大笑起来,笑了几声后还自信满满地说,“所以,第四个人绝对不会是我!”
六个人,至少五个想吃掉王小飞,劳信雄骂了声“妈的”,抓起凳子扔过去,吓得王小飞逃开三尺。
王小飞叫道:“我开个玩笑,活跃下气氛而已。”
倒是罗苏的一句话吸引了人们的注意,也挽救了王小飞被吃的命运:“294年7月5日,我生日。那天圣城发生了一件大惨案!人被烧死,灵魂被天堂收去,大火烧了三天,186人,无一生还,除了灰就是残肢断骸。骨头满地全是,在大门口,一对夫妻抱在一起,身体被火烧掉半边。”连小天没有听过这场惨案,风向东也是。其它人都呆住了,时间好像在回转,一幕一幕惨像不断浮现:倒塌的房梁,堆积在过道的尸体,飞涨的火焰,凄厉的哭喊……段武摸着下巴,用肯定的语气说:“是的,那是一次很大的惨案。不过,你说得不对,从现场的脚印以及后来的调查来看,我们猜测应该是有187人,还有一个孩子,不过他活了下来。当时由于过道起火,这对夫妻为了保护孩子,两人搂着孩子,从顶楼跳下。我们当时没有找到这个孩子,又没有具体的死者名单,所以不知道他是谁。不过,后来这案子不了子之。”
劳信雄补充道:“不了了之?蠢驴才会相信这种鬼话,明明是你们无能,查不出什么东西来,就推诿责任,不了了之。我也从一位兄弟那听了这事,据说出事的地点是圣城郊外一幢大宅。火是从三楼开始的,所有门窗全封死了,由于火势太大太快,没人逃出。傻瓜也晓得,这怎么可能是意外,明明就是有人已经封死了。”
段武觉得自己刚到手的风头又被劳信雄抢了去,很丢脸,义正词严道:“我们只讲证据。你说的基本上是捕风捉影的。事发当天大宅里正举行宴会,宴会是在第七层,由于太吵,所以火灾一起,所有人都乱了,忙着往过道里挤,但是过道被铁门挡住,路很窄,逃不出去,这才造成了很大的伤亡。不过司法部后来调查的时候,似乎也找到了很多疑点,四天之后,圣城公会下达密令,说要接手此事,禁止司法部再调查,所有的档案文卷也全都上交了。听说,那个逃走的孩子就是伊武。”
王小飞大吃一惊:“你这么一讲,我也想起来了,梁一兵曾经在伊武家当个保镖,出事后就离开了。”
段武嘿嘿一声冷笑:“现在可以肯定,‘伊武大火案’中,梁一兵与何铁手都是肇事者,楚布可能也是其中一个,下一个是谁?根据我的判断,十有*是参与过纵火的帮凶。王小飞,你不会是放火的凶手吧?”
王小飞急了,吼道:“胡扯什么,我怎么会是!”
段武怒道:“你最好说实话,现在就剩下我们五个人,从现在起,大家不得私自离开。”
王小飞伸出手,做了个投降的表情:“行了,我说吧。没错,起火那天,我家是做煤油生意的,294年7月5日,一个老头儿订了三十桶煤油,说是送到‘伊武老宅’,先付一半款。那时我急用钱,看那人出手阔绰,也就没想什么,雇了梁一兵,一同送油过去。后来拿了钱就出来了,没有多待一会。纵火的事儿我可没份。”
段武点点头:“好,从这一刻起,你不准离开我们的视线,我倒要瞧瞧,究竟谁是伊武。”
罗苏不理不睬,似乎对这场争论提不起兴趣。几个人里,她睡得最好,似乎全世界的人死绝了,她也无动于衷。她走上楼梯,径自往屋里去。尽管段武一再叫嚷,罗苏无动于衷,淡然说:“军部早就说了,这游戏一共九人参加,死五人就结束。没干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既然王小飞说纵火的事与他无关,那又何必怕。反正我是不怕,我要睡觉。再说了,死的人起多,猜起来也更容易。”再无回音,只有关门的声音。
王小飞细声道:“别理他,一个娘娘腔,如果让我查到他是凶手,我叫他好看。”
风向东觉得无趣之极,坐在桌子边,对着连小天喊着:“过来玩啦,昨天我花了三十二分钟拼好,创造了历史性的纪录。”连小天也觉得,自己对大惨案真相贡献不了力量,所以挪过椅子,对王小飞说:“小飞,老武,你们加油,逮住凶手,我们能不能通过测试就全看你们的表现了。”
王小飞挥着拳头,喝道:“臭小子,小飞小飞是你叫的么!照我看,你就是凶手。”
连小天叹了口气,笑着说:“如果我有这么聪明,早就去考状元了,还呆在这地方受苦。”
风向东建议他闭嘴,一心一意玩游戏。连小天耐着性子拼数字,嘴上一二三四不断念着,搞了半个小时才拼好。风向东一看怀表,大吃一惊,骂道:“你居然敢打破我的纪录!你还是不是朋友,居然敢打破我的纪录!”连小天莫名其妙,对其指控表示不服,朋友跟打破纪录可无关。
瞧着九宫格盘上的刻痕,隐约是个“儿”子,连小天知道自己猜得*不离十,其它人倒没有注意到这点。不过,答案已经被楚布揭晓了,“婴儿”,何铁手与楚布,全都死了。但凶手却依然未知踪影。
连小天手一推,大声道:“不玩了,赢了你,你不高兴,输了你,我不高兴。没劲。”
风向东一听急了,双手一拱,连叫“大哥”,满口“救饶”,连说“再来一次”。连小天仰着头,话题一转,问:“我们要不要保护他?”
“我风向东是好人,从不保护坏人。”
王小飞怒了:“你这样算什么英雄。”
风向东抬起头,想了想:“当不当英雄无所谓,睡不睡觉就大有所谓。”
王小飞气冲冲进门,临走时还自信满满说:“明天,吃饭不要叫我,打架不要叫我,就算天穿了洞,也不要叫我。一直到晚上十二点,我绝不踏出房门一步,不沾一滴水,不吃一颗粮!”不了解情况的人听了这番话,会以为他想绝食自尽。其实,如果世界只有一口气,这口气被别人吞了,他也要夺回来,不惜一切代价,就只为残喘一秒。老天知道,这位兄台是最怕短命的。
08 是罗苏吗?
第四天,最后的一天,大家忑忐不安,最不安的一个人当然是王小飞。
果然,一大早就没有见到他的人,屋子关得严实。没有人知道王小飞抽了什么牌,但是从他睡前的誓言来看,这张牌极可能是“五毒穿心”。雨已经停了,天空释放出美丽的阳光来,铁笼内烧焦的尸体被雨一淋,更显恐怖。没人管,大家只是远远地躲着,生怕沾上什么不祥之物。
“我的叔叔早上起来吃饭,那儿有一个千层饼,挺美味的,这是我祖母做的最后一个饼。他吃着吃着,突然咬到块东西,像是肉,圆圆的,还长着骨头,你们猜是什么?”罗苏望了望大家,没有得到期待的回应,自顾自地说,“是手指,我祖母的手指。他一阵呕吐,不小心打翻了蜡烛,点燃了柴火,那火可真大,烧得叭叭乱响。后来,他的腿被烧光了,脑袋也变了形,真可怕,像是怪物一样。”
大家盯着这个奇怪的娘娘腔,他祖母是刀插死的,他叔叔是火烧死的,他们一家,似乎都不得善终。
“你家怎么尽出凶事?”劳信雄代表大家发问。
罗苏那忧伤的脸上,找不到答案:“是的,我丈夫也死了。三年前,我碰到我丈夫,在一个叫土布村的小村庄里,那地方真美。林子深处,一片绿色,到了春天,还会有很多红色。遇到他是我一生最大的幸福,一到夏天,就到村子的前头的大树下数星星,一起许愿,希望白头偕老。那时真好,好得忘记死亡,忘记衰老!后来我们结婚了,才不过三天,他也死了。”
连小天盯着他,大为吃惊:“你真是个女人?”显然,她的确是个女人,一个淡漠生死的女人。
劳信雄吓了一跳,问:“这次也是烧死的?还是刀插死的?”
“不是,被杀的。土布村要和图灵族人打仗,他说他是英雄,要当个好汉,就去帮忙,功夫不济,被人捅了一刀,那刀插得很深,差一点就穿过背。我现在做梦还常常见到他,胸口插了把刀,血手捂着,一摇一晃地走过来,跟我讨吃的。”
这一次,她流了泪,眼珠里蒙蒙一片,像盖了层雾。她沿地面慢慢地走,然后蹲下,摸了摸,是一把钥匙。
劳信雄这次吃惊不小,指着罗苏,喝道:“是你,是你杀了他们!”
大家神经更紧了,掉头望着罗苏,似乎碰见了死神。罗苏一点也不乱,解释道:“不是,这钥匙很新,太阳一照,就有反光,我瞧见了,你没有。不信你们自己看。”纤手之上,果然闪着白光。崭新的钥匙,有点刺眼。她打开铁笼,盯着烧焦的人儿,叹息说:“挺可怜的,挖个洞埋了吧。”
连小天最是积极,虽然他心里毛毛的不爽,抱着不输给女人勇气,他还是用长枪戳了个洞,挨着梁一兵的坟,又埋了一堆骨灰进去。风向东不愿插手,因为连他佩服那恐怖的死亡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