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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我死了么?我几时死的?我怎么不知道?”他四处瞄了眼,几个士兵远远参观,表情奇怪,“宋道山呢?怎么不见他?我还想跟他喝酒呢?”
“他死了!”
连小天吓了一跳,笑容静止不动,好久才问:“死了?”然后一笑,“你不是开玩笑吧?我不信。”
郎从武晓得他们是好朋友,很替他难过,说:“真的死了,几天前的事,你死后……你出事后不久,他就死了。”
“埋在哪里?”连小天问。
“前面的小土岗。”
连小天呆呆不语,一股莫名的的悲伤涌上心头,死了,朋友宋道山死了,这不太可能。二人一同参军,一同入选,一同放哨,一同打牌喝酒,现在,他死了,一瞬间便消失。站在屋子里,四处摆满回忆。木雕小矮人,那是宋道山两年前送的礼物,他挺小气的,凭着一个娃娃,顺利赚回一个弟弟。还有断腿的床,是二人打架时踢断的,后来宋道山修好了,还主动向他道歉。现在想来,自己真是个傻瓜,小气鬼,可怜虫。连小天坐在地上,不知以该用何种方式弥补过去。他眯上眼,眼里涌起一阵迷雾,迷迷糊糊间,脑子像铅球,沉,继续沉,一直沉到几万米的海底,永不超生。
迷迷糊糊间,一道影子在空中划过,是怪物向宋道山扑去。连小天操起木棍,大嚷着扑过去,怪物在树上窜着,瞧不见身形,突然已经冲到了眼前。“小天,快跑!”是宋道山的声音,他胸口一凉,低头不见心脏,只剩一个漂亮的洞,一个极漂亮的洞。奇颜怪色凌乱,那是死亡图画,灵魂在飞升,向着四面八方扩散,自己,缓缓倒下。
啊,连小天猛地睁开眼睛,额上全是冷汗,噩梦,但这梦太真实了。
桌上放着一叠纸,他好奇地打开。一头怪兽,马身,全身剑齿,有一颗树高,下面全是尸体,血流得四处都是。下一张,一个人,躺在马车上,军服,血肉模糊。连小天越看越害怕,因为画中人竟然是自己。第三张,圆柱形的石台,方形的铁笼,一个人困在笼子里,捉住铁笼,天空劈下一道闪电。怪物越冒越多,一头又一头,有的长头短腿,有的尖牙直立,不一而足。人,一个接一个地死,有胖,有瘦,倒在石上……然后,就没了,只有残片……接下来一张更恐怖,一人端坐空中,邪笑满脸,伸手欲取出别人的心脏。转而到达一座城市,无人,树满雕像,图正中画了个血红的问号。该死的,宋道三留下了什么?未来画?能预知未来的画。他冲出屋子,背后传来守兵的呼叫,他不管,一味向坟地奔去,四野寂寂无声,空空荡荡的林子里,时时传来野兽的咆哮。坟就在眼前,里面居住着一位故友,从此阴阳相隔,连聊个天也不能。他呆坐着,一言不发,直到头顶传来一句话。
“你很伤心!”
连小天已不知道什么叫害怕,抬起头,是罗苏,她坐在树上,盯着自己,无声无息。伤心,没错,他很伤心,他承认,于是点点头,道:“是的。”
“没什么好伤心的,人死了,心也死了,一颗心,如果活得痛苦,其实不如去死掉。”
“那只是你的想法,不代表我,也不代表别人。”
“如果我死了,谁会为我伤心?我父母么,不会,他们早就上天了。我一个亲人也没有,连丈夫也战死沙场。我孤孤单单,如果死了,人们只会说,一个没名没姓的人死了,有的人还会暗地里开心,他们会说,不错,这女人一死,世界就安静些了。你能为你的朋友伤心,他是幸福的。”
连小天怔在地上,不再说话。。 最好的txt下载网
02 入林
次日,大家便上了路,一齐雄纠纠的往杀绿森林进发。
塔夫国主因为是大人物,许多大大小小的狗保卫他,像保国珍稀动物一样。他今天神气十足,像捡了奶酪的老鼠,摇头摆尾,骑的自然是高头大马,挂的肯定是强弓劲镝,旁边是卓王公几人陪着,绝不寂寞。三百勇士亦步亦趋,踢踢踏踏,在历史的征途上缓缓前进。没有阔气的排场,秋天席卷后的草丛,也并不见得多风光。但是,每个人心情都不错,前方不是战场,敌人仅是凶兽,因此,大家都流露着志在必得的神情,早就等着金子飞进口袋。
阵列中还有一个金发怪人,身子奇长,胸口挂了个十字架,穿着大黑袍,模样十分古怪,定是哪门哪派的宗教大师。他一路上不断吹捧,尽说些“长生不老”的浑话,显得极有学问。卓王公倒是老成样,讲话不多,往往只是点睛一笔:“好事情如果不小心地办,也总会办砸的。”
连小天像一位精明的侦探,盯着五颜六色的人,希望发现蛛丝蚂迹,捉到多罗的线人。
才进林子,天空便阴风阵阵,吹得人东倒西歪,马更是踟躇不前,想要回家睡觉,邪门的风,邪得大家心惊肉跳。
宗教大师评论说:“大人物出行,必然风起云涌,无妨无妨。”
好不容易走了几里路,就来到了要塞。守兵们见国主驾到,先是惊恐,接着就开门接风。风没有接到,反而接到国主一顿惨骂:“蠢货,白痴,你看你们,站没站样,坐没坐相。本王对你们委以重任,你们却像头蠢猪,吃了睡,睡了吃,一天站不到一小时,白长了四只脚。饭桶,一帮饭桶!”军官一听,立刻低头,恨不得将头低到泥土里,表示自己知错。骂了一通之后,国主似乎开心不少。现场没有一滴声音,大家都不敢放屁,就算想拉屎,此刻也得忍着,免得招来不幸。
要塞,真是不咱地,稀稀拉拉的几幢木屋,上头挂了几面旗子,字都掉光了,秃秃的,很寒酸。马,仅有一匹,似乎刚离过婚,倒在地上猛睡,孤孤单单的占据着大马厩。
一瞧见马,国主就不开心了,指着那睡马,怒道:“本王命令你马上站起来,蠢马,白痴马!听到没,快站起来!”连小天站在后头,暗想这国主倒是有趣,对一匹马发号施令,真是搞笑。不料话刚说完,他就动武了,一抽长箭,一摆弯弓,嗖地射了去。老军官见状大惊,大叫“不要射”,身子一扑,还是晚了一步,长箭正中马头,射穿一只眼珠,马儿惨嘶,血流不止。老军官摸着马头,眼里噙着泪水,似乎那一箭射的是自己,哭得极轰动。
国主觉得自己的威严被一个老头儿*,牙齿咬破,又搭上支箭,喝道:“老东西,快滚开,这是本王的马,本王要杀他,是他的荣耀,你拦三阻四,本王将你也射死!”
老头儿不但不离开,反操了把长刀,连挥带舞,大喝道:“这匹马,出生入死几十次,救了无数个人,而你却射死了他。你会遭天遣的,你会遭报应的。你的心,你的眼,全会被挖出来,祭奠这位战场的英雄。”
身后几个士兵见情形不妙,捉手抱腿,硬是拉住。国主先是吓了一跳,后来见到这么多精忠的士兵出来救驾,惨白的脸又恢复了光泽,他咆哮着:“反了,反了!”这一哮真是威力极大,不仅红了脖子,还绿了眼睛,身边的人个个发抖。
卓王公下马向前,表情有点和蔼:“老先生,人都有百年之后,这马也不例外,这马老了,一辈子被人骑,没享过几天福,拿点钱,埋了吧。”
说罢递上几张钞票,息事宁人。
突然间,天空飘来一声呼啸,抬头看时,一块长条黑石头笔直站在人群前,正面写着一句话:“挑战未知的人们必然有所回报。”
宗教大师再次恭喜说:“上天念国主有求知之心,再次给以明示,只要前进,必然有所回报。”
未来碑,拉依大陆最神秘的石碑,每一句话,都必然应验。在各族宗教史中,“未来碑”与《拉依纪年》是最神圣的代名词,象征着不可违逆的神旨。然而,真正见到“未来碑”的人寥寥无己,古文中记载说:“长三尺,宽半尺,轻若棉絮,黑色而微有光泽,上书‘未来碑’三字,旁边有各色谶文,所言无不应验。”按文本所言,果然跟眼前的石碑极为相似。
城主也不好再追究,只好作罢。风也不接,尘也不洗,在一颗怒火之心的指引人,大家只添了些口粮,就匆匆驰入森中。密林一片,山石潜伏,藏着不少的神秘。然而真正神秘的地方,就是远处的绿城。黑色的巨石直没云端,高大的塔楼喑哑无语。大家默然前行,只有“沙沙”的脚步声传得老远。
连小天问风向东:“未来碑是什么东西,居然从天上飞下来,也太奇怪了。”
风向东低声说:“这东西我也没见过,只是听我老爹提过。雅兰开国之时,天上也掉下一块碑,跟刚才的一模一样,写了一句话‘绿城即万物之源’。老一辈管这东西叫天书,如果人做恶了,天就降下石碑,告诫警醒世人,人如果改了,便没事,如果不改,就会遭受惩罚。”
“那这石头一定可以卖不少钱咯?”
风向东一楞,想了想,回答说:“不知道。”
03 怪物
阳光很厚,穿过火红的树叶,掉在地上,照出可爱的圆圈。
杀绿森林,谜一般的美,一层层的深红盖着浅红,与蓝天白云拥在一起。群山下,花红,草红,连呼吸也是红的。石头夹道欢迎,河流清澈,纵横交错的林荫小道织出一块红地毯。红,另一种红,还有一种红,说不出名,道不出姓,美得像从诗歌里蹦出来似的。
夫正老头忧心忡忡,脸上挂满了心事,一言不发,只是前进。塔夫城主倒是心情惬意,评点江山,大发感慨,说什么物是人非,十年不见,山未变,人却老,真是逝者如斯。三百人中,除了几十个勇猛的囚犯,多半是兵丁,也有同个王族小辈,借机来讨好塔夫城主。大家学识匮乏,理解不了深刻的话,只能一味叫好。
游戏,就是游戏,没有人会把捕兽的事当真。
全队人中,只有洪屠虎的祖宗是正宗的猎人,但他猎过人,却没猎过兽,如果牵强附会地说,倒的确猎杀过几头老鼠。他讲话不清不楚,一个字要用十个字说,很是罗嗦,但办起事来,却有条有理。一路上,他东张西望,指点方向,俨然成了领袖。时不时的,他便指着折断的树枝说:“从树印上的瓜印来看,应该有三天了,三天不长,不短,可能在附近,也可能不在附近。不过,大家要当心,怪兽走路缓慢,可能饿坏了,我们分散些,你走东,他走西,还有他走北,再一个走南,这样东南西北中各不相同,走法也不同,怪兽一来,不会冲散阵营。”大家只觉他夸大其事,有的勇士们已经低笑起来,于是,众人便松散前行,投枪,有的扛着,有的提着,都漫不经心。
如此走了半会,洪屠虎手一挥,沉声道:“停下,不要走了,再走下去就不行了,不要再走了,停下来不要再走了。”众人止步,双眼望着洪屠虎,想听他的高见。洪屠虎却将耳朵贴着地面,听起大地的高见来。
塔夫城主坐在马上,居高临下,一声不吭。夫正老头代他发话:“洪屠虎,什么事?”
“大家不能再走了,要停下来。就在这里,不用再走了……”
讲了半天,大家还是不明白出了什么事。刹那间,西边树林一阵巨响,跟着一道巨大的黑影奇袭而至,“啊”的一声惨叫,黑影已经掠至树端。细看时,已经有一名士兵倒在地下,双手捂着脖子,惨叫不休。众人失色,一时间,圣城的勇士们全乱了手脚。怪物腿长嘴尖,浑身黑葺葺,长着两支翅膀,似鹰似熊,站在树端,嘴角抹血,似乎饱餐之后心情快悦。大伙抱成一团,远远盯着树梢,生怕再遇突袭,丢掉小命。怪物滋滋一裂嘴,翅膀和拂,嗷嗷一叫便没有消失于林中,只落下一串树吐唆唆声。
连小天胖重无比,走了半天路,全身好像抽干了骨头,软在地上,气喘如牛。怪物没瞧上他,算是幸运。
皮萨尔当头一喝:“大家镇定,看好四周,别让怪物靠近了。”
卓王公最是老成持重,一再叮嘱:“皮萨尔,洪屠虎,你们要好好保护国主。”
塔夫城主鼻孔出气,不屑道:“本王不要你们的保护,你们只要尽责捉住怪兽就好。”
被咬者阵亡,除了留下尸体,留下血,还留下了恐怖的死相。脖子被咬穿,胸口被掏空,死得惊世骇俗。塔夫城主面如土色,坐在马上,不动不弹像个泥人,连发号施令的能力也丢失了。卓王公倒是镇定自若,双眼如鹰,一有风吹草老就连忙提醒。
“我想告诉大家,怪物要来了。”洪屠虎的这句话来得很欠揍。
皮萨尔领着几个老兵将尸体埋了,其它的人则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