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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人?”周进明显觉得不对,可要阻止时,那几人却调头便跑出门去,找几个小管事打听之后,才知道是清早过来送水的,虽说跟自家没仇,可这件事情却再也遮掩不住了,八成过不了多久衙役就会上门。
周进不怕官司,这人命案子本身跟他没有关系,人头都是自家当日派出去的那些护院家丁,凶手当然就是宋庆,只是一来没有证据,二来这人头半夜被扔到家里头来,衙门口总归要派人过来查问,到时候为了息事宁人,家里自然还要出钱打点,若换成往日自然无所谓,大不了给些银子便是,如今周家正是最困难的时候,也不知又要被人吃掉多少血肉。
果然,没过多久衙门口儿便来了几个差人,各个面带喜色,而且丝毫不加掩饰,周进看的眉头直皱,他知道这些衙役高兴是因为有钱可拿,多少年跟官府勾搭,他对这些人的性子再熟悉不过,因此并不觉得如何意外,让他恼怒的是这些人竟然没有丝毫掩饰,就在他面前露出笑容来,这说明了一个非常显著的问题,他周老爷在徐州的面子已经没有从前大了。
这还只是客气的说法,不客气的说,他的威望比起从前来差的太远,这些衙役们可是全徐州最会察言观色看风头的一群人,一个人或者家族是否有势力,只看衙役们对待他们的态度就能看得出来,如今这群衙役竟然敢当着自己的面嬉皮笑脸,全然没有一个办差该有的态度,说白了就是没有将他周老爷放在眼里,根本就没拿他这个市井第一人家当回事。
周老爷很愤怒,可又无可奈何,因为面子是他自己丢掉的,他与宋庆的争斗全徐州包括周围四县都在关注,因此他是怎么输掉的,大家也都很清楚,如今效果已经开始逐渐显现出来,从前这些衙役老远见了他都要露出笑脸,甚至在路旁目送他的轿子远去,如今到了周家宅子里面办事,办的还是人命案子,竟然会如此怠慢,外头那些百姓们的反应可想而知。
他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此事对于徐州内外的反应,看样子之后的刺杀行动必须要成功,周家这边关键时刻甚至可以多派些家丁护院出去,一定要将宋庆斩杀,否则再过上一两个月,怕是就没几个人会将周家当回事了。
只是不爽归不爽,衙役终究是代表官府的,他还必须要打叠起精神来应付,毕竟这是个几颗人头,相当于几条人命,在徐州这种承平日久的地方,暗地里有多少事情姑且不说,明面上还是很少出现这种大案子的,他作为周家的家主,必须要时刻回答衙役们的问题,尽管心中不耐,也只得暂时忍了,只是终归倒人不倒架,哪怕是回答问题,也都是坐在太师椅上的。
快到中午的时候,衙役们总算是结束了问案,也没有说要带什么人回去,只说暂时回去禀报,其余事情等知州大人发下话来再说,周进心中明白,这是等着自家送钱进去呢,若是看不见银子,虽说未必有人真敢搅风搅雨,但给自己添点堵是在所难免的,周家此时风雨飘摇,也实在是经不住这种事情,当即命周平去准备银子,过后给知州那边送去,衙役们的也要另备一份,有道是阎王好过小鬼难缠,这些衙役若是真动什么手脚,怕是比知州大人那边还要麻烦。
周平倒是也不含糊,拿了银子之后飞速出门,直奔自己在外面的房子,将银子往姘头那里一放,回去便说知州大人拿了银子,言道一切好说,叫老爷尽管放心云云。
第二百二十九章 查案
感觉自己付出了真金白银,利益应该会得到保障,周老爷倒是真放了心,可知州大人那里却正在堵心,因为狗营营官宋庆刚刚来访,此时正坐在自己对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家常,话题似乎正在往周家的案子上转移着。
对于周家这件案子,知州杨大人本身是没兴趣的,他知道这肯定又是宋庆和周进之间的矛盾,那些护院都是周家的人,而周家之前又在抢劫宋庆的商队,八成是被杀了之后将人头扔进周家宅院,算是一种警告。
杨大人已经快要升官了,升到江南某处去做知府,作为一个当年排名很靠后的进士,熬到他这把岁数能够再升一次,哪怕只是提了半级,可那终究是个知府,而且又是江南富庶之地,这已经算是老天开眼了,因此很不愿意在这个时候闹出事端来,对于徐州两大豪强之间的争斗,更是没有兴趣参与进去,因此才对来者不善的宋庆非常头疼。
只是头疼归头疼,他还不能打发人家走,要知道这可不是当初那个代百户了,眼前这个宋庆是个千户,同时还独领一营,加上宋虎和王昌那边,随时能动用几千大兵,真要是将这人惹恼了,给他搞出点事情来,到时候别说升官了,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个未知数,因此虽说很不耐烦,却也只能打叠起精神来陪着说话,甚至脸上的笑容都不能少了分毫。
宋庆倒是也很上道,知道知州大人陪自己说话的心情如何,聊着聊着忽然说道:“听说大人即将高升,下官与家父有份乡谊相赠,还望大人千万不要推脱!”
说罢,宋千户从怀中摸出一叠银票来。笑眯眯的递了过去,杨知州下意识的想要客气一番,可见宋庆眼神中全是那种不可抗拒的神色。估计对方是有事相求,这笔银子便是路条。当下再不客气,咬咬牙接了过来,也不去看是多少,直接问道:“宋大人若是有事尽管直说,大家都是熟人了,犯不上闹这些虚礼,若是有用到本官的地方。本官绝不推辞。”
“这话说到哪里去了,下官不过是敬仰大人为人,这才送上仪程,大人切莫多想才是。”宋庆先是滴水不漏的将自己摘出去。随即话锋一转道:“不过听闻今日州衙内公务繁忙,大人身边人手想必也有些不敷使用,偏偏周家又出了那么大的案子,宋庆不才,愿替大人去查探一番。只不知大人是否信得过下官?”
“这个……”杨知州也是久历官场的人精子,哪里还不明白宋庆什么意思,无非是借着机会去整周家,只是这种事情他原本就不想掺合,宋庆若是能一下将周家整死了还好。若是整不死的话,往后周家若是折腾一下,自己临走之前这段日子怕是也不好过,可比起周家来,眼前宋庆这关更不好过,只得含糊其辞道:“州衙与卫所不相统属,这人命官司归属州衙,贵部似乎不太方便插手,我看还是……”
“大人放心,宋庆也是朝廷命官,哪里就敢越权而行,无非是见大人这边缺人手,想帮衬帮衬罢了。”宋庆见杨知州含糊其辞,大概也猜到对方的心思,说着说着眼角处便闪过一丝寒芒,微笑道:“可这终究是人命官司,宋庆虽然不是正管,却也是徐州官员,若是查实真有此事,自然不会放过元凶,这一点大人也是尽管放心!”
杨知州心中一凛,知道宋庆这是动了杀心,若是再退却时,八成会把人得罪了,反正周家如今大不如前,这次闹了人命案之后,居然没有第一时间送上银子来,看来也是捉襟见肘了,加上宋庆此时如日中天,孰轻孰重一目了然,沉默片刻之后,终于还是说道:“既然如此,待那几个衙役回来,叫他们与宋大人同去便是,他们之前便是去的周家,想必多少了解些情况,估计人手也是不足的,若是卫所能够帮忙,自本官感激不尽!”
“多谢大人,宋庆定然不负厚望!”
吃过午饭,宋庆便找到那几个衙役,将事情大概一说,又递上不少银子,几个衙役顿时眉花眼笑,欢天喜地的跟着去了,到了地头之后,才发现狗营已经集中了上百人,先是脸色一变,随即便对宋庆大加吹捧,将往日要尽力奉承的周老爷贬低到了极限,随后兴致勃勃的带队出发,直奔周家在城西的宅院,看上去竟然要比宋庆都积极几分。
丁魁这次也跟着来了,对这些衙役的做派很是看不惯,不过他想问题从来都是充满哲学思维的,并没有直接指出,而是换个角度道:“别看这些人眼下如此巴结我们,当初他们看到那位周老爷的时候,那副奴颜婢膝的做派。怕是比现在还要过分,若是等哪天我们不行了,他们今天如何对周家,到时候就会如何对待我们,这就是群势利小人,千万不要轻信。”
“老丁这话说的在理。”宋庆知道丁魁什么意思,是怕自己得意忘形,摇摇头笑道:“我知道这些人都是什么东西,也不会多放心跟他们打交道,不过我的位份也不会只是个千户,甚至不是徐州,你老哥尽管放心便是。”
“现在想想,其实还是当初的安生日子不过,即便是穷一些,但大家都踏实,不必像现在这样整天和人勾心斗角。”丁魁下意识的接口道:“我知道你心大,想要做出一番事业来,可就是混的再好,位份再高,总归还是有摔下来的可能。”
“那就混到头好了,到时候就没人敢欺负我们了。”宋庆轻轻说了一句,没有再理会丁魁,大踏步的走到了队伍前面,丁大官人却被这句话震的不轻,惊惧的看着那个越走越远的背影,有心想说什么,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并且暗自发誓,要将之前‘似乎’听到的那句话彻底忘掉,永远都不要再记起来。
一行众人来到周家门口,宋庆根本不和门房打招呼,直接飞起一脚将大门踹开,领着人呼啸进入,来到花厅的时候,正好见周老爷坐在太师椅上晒太阳,宋庆乐呵呵道:“周老爷,很有兴致啊。”
“宋庆!”周进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窜起,指着宋庆道:“你这厮来做什么?谁让你进来的?”
“没人让我进来,不过有没有人无所谓。”宋庆不丁不八的站定身子,脸色突然黑了下来,冷然道:“本官是来查你家人命案的,你这般推三阻四,难不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周进顿时暴怒,什么书香门第的礼貌体面全不顾了,朝着宋庆喝道:“再者说了,你是卫所的人,什么时候卫所的人也可以查案了?谁给你们的权利?”
“刘三,该你说话了!”宋庆朝身后的班头喊道,那叫刘三的班头立刻站了出来,腆着肚子叉着腰,摆出一副庄严的脸孔,对周老爷道:“州衙事忙,我家大人抽不出人手来,特意请了卫所的宋大人帮着我们查案,周老爷若是有什么疑问,可以去找我家大人谈,不过他人公务繁忙,这会儿怕是未必有时间见你,还是老老实实先听宋大人的好!”
话刚说完,刘三脸色顿时变成媚笑,转头朝宋庆点头哈腰道:“宋大人,您可以问话了。”
“很好,你先候着吧。”宋庆点了点头,目光中已经多了几分杀气,朝周进走了几步,问道:“周老爷,你家中这几个人头的来历你可知道?”
周进心头气闷,闭口不答,宋庆沉默一阵,转头对拿着纸笔的丁魁道:“记录下来,人头来历不知。”
“我知道!”周进生怕对方有什么猫腻,再不敢不说话,赶忙答道:“这些都是我家的护院家丁。”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早说?”宋庆眉头微皱,不过随即开释,笑道:“也对,上年纪了嘛,指不定哪天就要见阎王爷了,记不起事情倒也正常,不过既然是你家的家丁护院,他们和什么人结过仇之类的,你总该知道吧?”
这个问题更难回答,跟家丁护院们甚至整个周家结仇的人倒是有,可关键是这人正在堂而皇之的问案,周进几乎被一口气闷住,有心要说几句,可又实在是气不过,最终还是保持沉默。
宋庆再次看向丁魁,指示道:“疑犯闪烁其词,似有隐情。”
“你说谁是疑犯?谁闪烁其词?”周丰再次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怒火,破口大骂道:“这些人怎么死的,你他娘自己不知道吗?杀千刀的粗坯,竟然还好意思来问我!”
“啪!”话音刚落,宋庆便冲上前去,用足全身之力,照准周进便是一记耳光,跟着朝向胸口又是一脚,周进虽说平日里吃喝不错,可这体魄却无论如何都健壮不起来,挨了这两下之后,顿时倒退几步摔在花丛之中。
所有人都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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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竟是真的
周进懵了,不是被打懵的,而是被这种行为所带来的冲击搞懵,他活了快五十年,除了小时候因为读书不用功被父亲责打过,之后就再也没有挨过打了,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