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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兄,你安心养伤。”
计秋华欣然说。“葛夫人救了你,我引他们在地底藏身,你已经醒了,就等你痊愈,先不要问,以后有的是时间。”
“我……”
“你挨了一记神魔摧心事,挨过了五天。”
“哦!姓桂的。”
“他们已经走了,听话,闭上眼养神好吗?”葛佩如轻抚他的脸颊,眼脸、膛上满是泪水。
他怎能定下心养神?心潮起伏,前情往事依稀重现.那摧心掌他挨得真冤枉。
本来他对神秘万分的桂齐云,怀有强烈的戒心,他应该步步提防,居然在大敌当前时而大意,这一掌几乎震毁了他的心脉,太不值得了。
“我要知道处境。”他喃喃地说。
“我告诉你好了,免得你挂在心上。”计秋华在床沿坐下。
“桂齐云起初杀了长春居士不少人,后来不知他们之间订下了什么协议,转而对付你。
葛夫人发现桂齐云是重要的大官,他手下爪牙有许多大内保卫,所以每一个人都是骠悍勇敢的可怕高手。”
“犬内侍卫。”他大吃一惊。
“是的,其中一个叫魔剑禹无极的人,是郎卫学舍的教头。”
“那……章春……”
“她是桂齐云的人。”葛佩如恨恨地说。
“我的天。”他骇然。“难怪她……她有那么多神秘的朋友,我……我竟然……”
“竟然上当了,是不是?”
计秋华忍不住调侃他。“你—个江湖怪杰,成为女侍卫的情夫,早晚会飞黄腾达,风云际会后福无穷哪!真够幸运的。”
“他们必须偿付的。”他一字一吐。“必须,必须偿付的。”
“别胡思乱想了,你将需要长时间的调神养气,你信任我吗?”
“我信任你。”
“愿意接受我的帮助吗?我有充足的人手。”
“这……”
“我愿意帮助你。”
“为什么?”
“断魂鸳鸯。”
“这……”
‘计大姐,雷神不可能接受断魂鸳鸯的帮助,正如同我不能帮助官方帮助的性质相同。”
“不要固执,张兄。”
“不是我固执,而是个人的自尊。一个人不能做两种性质完全相反的事。脚踏两条船.不是什么好德性.我能骗人,但不能骗自己。”
“断魂庄不存在了,断魂鸳鸯也不存在了。”
“卿本佳人,做这种买卖的害人勾当,早晚会栽得很惨的,不要重建断魂庄,我不希望你我成为仇敌。”
“不会重建了。”
计秋华叹了一口气。“是断魂鸳鸯在江湖消失的时候了,在我们姐妹手中断魂庄的人也够多了。日后如果有断魂庄式断魂鸳鸯出现,那也决不会是我们建的。”
长春公于终于公然在府城露面,似乎比刚来时更神气些。
长春居士却不曾出现,江湖上传出他率领群豪火化长山断魂庄的消息,他获得不少好评,白道人士因此为他喝采。
而一些江湖朋友,却不以为然。
长春庄只是有声望的武林世家而已,与自道侠义保持距离,无权对名列黑道的断魂庄挑衅。
何况断魂庄并没有招惹长春庄,情理上站不住脚,所以黑道朋友更是愤愤不平。
三山园主人呼风唤雨,一直就不曾再露面,他的家属与朋友出动所有的人力找寻他的下落。
多日来有如石沉大海,音讯全无。
由于长春居士不曾再次在府城露面,呼风喚雨的朋友无法找他讨消息。
长春公子则一问三不知,假称不知道断魂庄的事,无可奉告.凌家的人也无奈何他。
虽然知道呼风唤雨是随长春居士南下的。
长春公子目下公然住在荷香池陈家。神爪冷镖陈洪已经返回住处,不再躲躲藏藏,因为不再有人到陈家闹事官府方面已经不再对他施加压力。
江南一枝春与长春公子住一起,是神爪冷镖的贵宾之一。
长春公子身边,公然与他随行的人增多了些,这些人对江南一枝春执礼颇恭,口头上仍尊称她为路姑娘,可没有人敢戏称为庄主夫人。
这天二更初,江南一枝春匆匆从城内返回。
在这段时日里,她一直就独自行动,设法找到自己的人联络,信息已经再三传出,但迄今仍无回音。
她与长春公子已是公然双宿双飞,同住在陈家最好的客院内,一个风流名公子,一个江湖俏艳姬,双宿双飞平常得很,江湖人士见怪不怪。
“我见到联络人了。”她一进房便忧心忡忡地说。“我……
我弄清他们为何如此做。”
“天香.到底怎么呢?”长春公子亲昵地挽她在床缘坐下。
“责会的人的作法,确是令人不敢苟同,消息,亏递与连络,效率差劲得令人难以置信。
你找他们这么多天,直至今天才联络上,贵会应网罗一些可用之才,才能活跃起来。”
“以往不是这样的。”她叹了一口气。“一连的失败,江南地区的负责人,接二连三改变计划,调整组织。所以暂时中止一切活动。”
“碰到难睿耍苛缛嗽趺此担俊
“传给我三点指示‘”
“能告诉我吗?天香。如果不便……”
“你知道我信任你的。何况指示不算机密。”
“指示上说……”
“一;京口港联络站几乎被抄.必定有内奸,要我多加留意,正在着手清查中。二、江南一带所有临时编組全都撤销,候命另行编组。三、江南各路弟子—律暂停一切活动,等江宁方面的负责人,与台闽方面赶来会合的人聚会后,再候命行动。
“所以,我算是清闲了,似乎他们有意把我冷落在一旁,不让我参予任何聚会,为什么?难道他们怀疑我的忠诚?”
“台闽方面的负责人也会来会合?”长春公子大感惊讶。
“贵台在十年前,就从台湾撤入中原,那边站不往脚,故施琅的犁庭扫穴,无处藏匿,怎么还留有人?” “这我不太清楚。当年祖师爷奉国姓爷密令,筹组天地会作长远打算 祖师爷所属八虎将参予筹划,其中并洠в惺├旁谀凇K哉饴艄笕俚呐椋⒉涣私獗净岬淖橹K炻斯ヌǎ净崽ㄍ遄芑岵⒚挥型呓猓率瞪现匾涸鹑巳栽谔ㄍ宸⒄棺橹
要不是祖师爷在满人进兵台湾的前两年,忧虑分心尽瘁飞升,施琅这该死的汉奸,哪有命带领满人攻掠台湾?’’“哦!你懂得多,定然是贵会中原方面的重要负责人之一,他们竟然怀疑你的忠诚……”
”可能是我疑心太大。”江南一枝春苦笑。“我是江南香坛,我的地位当然不能参予分会的决策了。”
“台闽方面总会的人赶来会合,看来,貴会必定在江南有重大的举动了。” “可能的。”
“那是……”
”我不知道。“江南一枝春不胜烦恼地摇头。“除了等待,我成了又聋又瞎的人?”
“台闽方面的人来了?”
“永裕,我真的不知道。”江南一枝春往床上一倒。“真是烦死人了。”
“宝贝儿,煩什么呢?他们会我你的,你毕竟是江南香坛九老之一,耐心地等待吧!你乐得清闲,我们岂不是有更多的时间寻找快乐吗,宝贝儿。”
那一声宝贝儿叫得她春心大动,随后的行动是吻得她忘了人间世界。
她醉迷了。
百万人口的镇江府城在爆竹震天中过了丰年。接着是闹元宵,岂知午后的一场大风雪,把数万盏花灯打得七零八落。
百姓小民依然过他们的日子,绝大多数的人没注意到即将来的血腥,暴行杀戮……“这期间,表面升平,暗里风云日紧,外弛内张,暗流激荡。
这期间,满城部位守营守备大人,乌苏安图参将,一直就不分昼夜坐镇守备府。不明身份的特殊人物.神秘万分地夜间出入,来无彰去无踪。
对岸爪洲营守备那位干总大人,将两位把总(本讯、大桥二地)调来瓜洲日夜候命。
镇守京口将军辉发实勒门,把两位副都统召在京口港衙内,并把船务营驻京口的一位把总,调整至将军府明候差遣。
远地,苏、松、镇总兵官的舰队,严密封锁崇明东抄一带海口,捕捉击沉任何在禁海处的往来船只,彻底执行实施了近三十年的海禁。
官员们奉有严令,必须活捉从台、闽犯禁偷渡来的任何人。审讯官务须在一刻时辰之内,以快舟将人犯急送京口将军衙门,沿途不得以任何理由延搁。
辉发实勒门将军,是个自命清高的人,从不与镇江的汉官往来,把汉官(指文职官知府知县等)看成一文不值的奴才饭桶,办事从不与汉官协商,一意孤行,动不动就派兵径行办事。
除了他的直属长官江宁将军之外,他谁也不卖帐。
这难怪他自大,辉发是八姓贵族之一。
他本是白族的小旗主,在他的本旗就有千余名奴才使唤,地位高人一等。
他的名字实勒门,意思是鷂子,对戒产抓人有特殊的嗜好,风吹草动他都会立即出动旗兵抓人。
府城百姓,看到八旗兵出动就纷纷走避罢市,怕得要死。
这期间,人们深感诧异,八旗兵很少出动极为反常,似乎放松了管制。可能是为了过年吧!满人也过年,至少这点风俗与汉人是相同的。
满人也跟着蒙古人把什么猫儿狗儿年,改称甲子年乙丑年了.也算是汉化了吧!统治汉人,总得让汉人懂才行,总不能在公布政令圣旨上,写上什么狗几年某月某日吧?三更初,守备府参将大人乌苏安田,正召集几个校尉,在后堂商讨机要。
凭良心说,他是个好官,忠君愛国戮力从公,执行公务上难免有点急功心切而已。
基口外的值卫军,精神抖擞站得笔直。
参将大人治军相当成功,军令森严,御下恩威并施,旗下二三千名官兵,可算劲旅中的劲旅。
眼一花,阶下突然出现五个人影。
一声叱喝,四名值卫军同时拔出军刀要向下冲,以为是来了刺客;“不可鲁莽,退!”堂口出现的值卫领班沉喝,用的是满语。
四名值卫军迅速退回原位,但军刀仍然保持戒备状态,训练有素,警觉心极高。
领班急步出门,在阶旁行军礼。
“未弁参见候爷。”领班用满语恭敬地说。
桂齐云一抬手,领了四随从登阶。
堂上,乌苏安图己急急领了校尉下堂,在堂下—掀八蟒袍,挪了挪前后绣了雁形图案的方栏,马蹄袖一抖,屈膝便跪。
“末将参见候爷!”乌苏安图声如洪钟,军人气概表露无遗。
“请就座。”桂齐云颔首挥手,径自登堂在客座大马金刀地坐下。
乌苏安图告罪毕,就公案笔直地正襟危坐。
“辉发将军那里的事,你知道了?”桂齐云问。
“末将知道了。拳头港别勒把总汛地海面,拦截一艘海鳅船未果,已向海外逃窜,仍在搜寻中。”
“乌苏参将,我是指卢安湾的事。”桂齐云沉声说。
“回候爷的话。”乌苏安田噪音僵硬。“卢安湾是末将钓汛地,所捕获的四名暴民,理该由末将审讯处理。辉发将军既不行文,也没派人知会,径自派人半途要求将人夺交京口衙门“你也不应该把他的人打伤赶走呀?”
“候爷明鉴,这是他的人先不讲理动手……”
“住口!你们这种争功的举动.要不得,他毕竟是你的长官,虽则你们没有直接隶属关系,下次不可。”
“喳!”乌苏安图强抑不满,乖乖应诺。
“四个暴民中,是不是一个叫卢成的人带了剑,其他带了各式凶器?”
“是的,候爷。”
“他们是我的眼线,但他们并不知道是在替向导处办事。
天亮以后,带他们到偏僻处,每人给他们一顿皮鞭?不要打伤了,叫他们滚。”
“末将遵命,候爷。”
“还有一件事,十分重要。超勇公爷的小妞妞,从苏州衙跑出来了,发现她的行踪,赶快派人告诉我。告诉你的人小心,弄不好挨了她的揍,算是白挨了。”
“末将知道。”
鸟苏安图的脸像个苦瓜。“上次她就揍了镇守本营的特喜新把总,她真是个单愣(母老虎)谁也招惹不起她。”
“我也被她累得焦头烂额呢,我走了,有重要的事,你知道在哪儿找到我。”
“是的,候爷。”
一早,张天齐在积雪中练拳掌,举手投足极为缓慢,不像练拳掌,倒有点像活动手脚。但双手伸张时,丈外飘落的雪花也像被无形的柔和微风所推动,随掌的缓慢推吸而以等速前后移动。
创伤已经复原,但他并没有离开断魂庄地底世界,每天三次外出苦练。
葛佩如在不远处的大树下练匕首,她的神艺焕发出耀目的熠熠光华,以内功御剑的火候日趋精纯。
邀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