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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反问,反而让小千~时感到困惑,不过他精明过人,心神一闪,已有了主意:“让我制住你的穴道。”
老人坦然道:“你来吧!”
他已负手而立,一副慈祥脸容隐隐泛露。
小千仍狐疑不安,转向水仙:“这事就交给你办。”
水仙一阵犹豫:“我没点过别人穴道。”
“总有第一次嘛!”小千淡笑道:“我念你点。”
他很快把在关西晴住处后山石洞中,那怪老人所教的认穴功夫使出来,一口气念了数处要穴。
水仙惊愕道:“‘百会’和‘命门’都是死穴……”
“轻一点不就成了?”
水仙无奈,带着惧意,已点向老人数处穴道。
老人仍含笑着,赵真和狄向引却紧张的直捏拳。
穴道已点,小千反而犹豫了,说道:“你竟然不躲不闪?劲道如果加重的话,是会死人的?”
老人轻轻一叹道:“只要能让少侠相信。我想这点牺牲是值得的。”
小千道:“你当真要带我去见武帝?”
老人含笑点头:“不见他,你怎能了解他的苦心?”
小千无话可说了,虽然对方有可能是弒母仇家,但他的冒险与诚恳,让自己点了穴道,不相信他,似乎太说不过去。
尤其见武帝又是他最大希望,也只有一试了。
“好吧,事情总该说个清楚,见了武帝,还怕你作怪不成?”
老人轻轻一叹,苦笑道:“难为少侠了。”
他已领着水仙和小千,往林区行去。
赵真和狄向引犹豫一下,也跟向后头。
那是一座古老雅轩。
不大,只有三间,卧、厅、书房大部份以古竹搭成,雅致盎然。
屋中无人。
老人很快开启厅门,数人纷纷入内。
小千、水仙坐了下来,赵真和狄向引却不敢上座。
“老头,你该可以叫武帝出来了吧?”
老人十分无奈的笑着,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赵真已开口:“他就是武帝。”
小千瞪大眼,不敢相信的站了起来,直往这位曾经被自己认为仇家的老人。
“他会是武帝。”
老人苦笑不已,他又该如何让小千相信?
赵真和狄向引已齐声道:“不错,他就是武帝。”
小千眉头直皱,又是惊、又是喜、又是茫然和不敢相信,眼前竟会如此让人意想不到的局面?
水仙可不懂武林事,不过她却欣喜恍然道:“对了,方才他用那身法,就是武帝的‘奔月拂云仙步’,我娘说过‘罗刹幻手’只有这功夫躲得掉。”
武帝苦笑道:“老夫老了,差点躲不掉姑娘那几掌。”
水仙不会骗人,她的话自是可信,再加上老人的慈祥、气度,不就正是武帝的最好写照?
小千有点信了。
他突然想到先前的口气,如若他的武帝,那可是刻薄得很,难得脸红的他,此时也感到脸热热的。
“你既然是武帝,为何要耍这些花招?什么‘太公钓鱼’?”
武帝轻叹道:“说来话长,老夫将会—一说给你听。”
“也好,我是有很多问题要问你。”
每以为找到武帝,可以解开父亲生死之迷,一切也就了事了,没想到武帝竟会是这老人.如此一来,问题可就更多了。
为了隐密,武帝说道:“少侠可愿陪老夫到附近走走?”
小千也明白他的用意,但又考虑水仙,想及她武功,对付赵真、狄向引两人,足足有余,也放心不少。
因此,小千遂向水仙道:“你留在这里,任何地方都别去,我马上就回来。”
水仙担心道:“你要去哪里,”
“谈生意。”
武帝含笑道:“少侠若不放心,不妨让她同行吧?”
“也好”
如此省了小千不少担心,已领着水仙跟着武帝步出竹轩,只留下赵真和狄向引两人留在轩中。
山间深处。
水声隆隆。
此处竟和七星湖地形差不了多少,若有差别,只能说山峰不够耸高而少了两座,湖面约小二分之一,其他皆十分类似。
见着此景,小千感慨良多,幼时情景一一浮现,尤其是他娘理身处,更让他毕生难忘。
水仙已感到湖光山色美景,已雀跃的游览着,根本不在意小千是谈何生意。
武帝面对百丈瀑布,有感而叹:“小兄弟可想到当时咱们见面的情景?”
小千冷笑说道:“一生也忘不了,若不是你去了哪里,我娘也不会被人打伤含恨而死。”
武帝叹道:“抱歉,这全是老夫的过失。”
小千冷道:“所以我希望你把一切都说个清楚。”
武帝感伤道:“你问吧?”
小千沉吟半晌才开口:“你为何要去七星湖?”
“这……”
武帝犹豫一下,终于还是说了:“老夫去那里有两个目的,一个是找寻七星湖的秘密,另一个是拜访一个故人。”
“那人是谁,是不是我爹?”
“你爹可是叫绿江漓?”
“我不知道,不过只要姓绿,我想是错不了。”
小千一阵悲戚,活了十来岁.首次听到有关自己亲生父亲的名字,却不知道他是生是死?
武帝叹道:“我也是这么想。”
“所以你才找我赌钱?”
“不,那是在赌了以后,才知道你可能与他有关。”
小千冷道:“所以你才留下玉佩,要我去找你?”
武帝点头道:“不错。”
“你为何要如此做?”
武帝道:“因为我必须了解绿江漓是否有后代?”
“有后代又如何?你想赶尽杀绝?”
小千声音更冷。
武帝叹道:“你误会了,如若你是他的后代,老夫有必要照顾你……”
“什么照顾?一掌掌打得我娘全身是血,还要我的命?”
小千激动之下,眼眶也红了,他恨不得武帝马上承认,也要啃他几口。
武帝感伤道:“这正是我要和你谈的,事实上,打伤你娘的不是我。”
“不是你,是谁?”小千怒目而视:“当初在七星湖见面,你目光就闪烁不定,知道我有‘反官骨、无双刃’。还想偷偷废了我,你以为我不清楚?”
武帝也沉默了,当初他确是曾经如此想过,若现在找不出好的理由,他将无法说服小千相信了。
沉默许久,他才叹道:“你有所不知,如果你和你爹联想在一起,也许可以明白我的一番苦心了。”
他解释道:“当初你爹来找我时,并没说出他结了婚,娶了妻,还有儿子,我当然也不明白此点,后来听及你也姓绿,又是如此精灵,老夫难免动了爱才之心。
但是我一想,这可能也是敌人的阴谋,想利用你偷学老夫功夫,所以才升起了这个念头。”
他又道:“我不否认,以你‘反官骨’和‘无双刃’,将来练成武功,势必高过老夫,当时我也生了俱意。”
坦白往往是最好的解释,小千闻言,此刻心情已平静了不少:“可是你后来却放过我了?”
“因为我下不了手,我也想到要是你和绿江漓有关,若伤了你,老夫岂不罪加一等?”武帝道:“那念头只是一间即逝,并未在老夫心中停留过。”
小千追问:“当时你又何必贼头贼脑的和我谈话?”
武帝苦笑道:“当时老夫不得不提防你,而你又比老夫精明,你想老夫能不绞尽脑汁吗?没装作,反而被你看成贼头贼脑了。”
对于他的解释,小千渐渐接受了,口气也较缓和:“可是我娘见了你的玉佩,马上就发火了,还叫我要永远躲着你,这又是为什么?”
武帝道:“也许你娘不明白送给你玉佩的人就是我吧!”
小千想及母亲临行前,正是要去找武帝,可见她是未想到玉佩来自武帝,是以才会出此言,如此解释,十分合理。
“就算我娘不明玉佩由来,她去找你,怎会被伤成那个样子?”
武帝叹道;“她找错人了。”
“找错人了?”小千愕然道:“你是说武帝有两个?”
“武帝只有一个。”武帝叹道:“另一个可能是冒充的。”
小千满腹疑惑,如今终于有了解开的机会,若是有两个武帝,那一切都好解释了,对武帝的误会也将能归于那名冒充者。
不过,事情的突兀,仍使他惊诧不已。
他希望武帝能更明确的解说。
武帝又是一声叹息:“少侠可知十五年前你爹来找我时,就此失踪不见了?”
“我娘曾经说过。”
武帝道:“其实失踪的不只你爹一人。”
小千诧然道;“你是说当时有很多人去找您,后来全部失踪了?”
“不错。”武帝道:“他们全是接了玉佩才来找我。”
不用说,这玉佩就代表着武帝,所以那些人才会不疑心的前往会见武帝。
小千追问:“他们为何失踪?”
武帝叹道:“这问题,至今仍是个谜。”他叹口气又道:“他们之中唯有你爹事先与我照过面,但只隔一天,他就失踪了,所以我才知道此事,遂暗自调查,结果查出为此事失踪的还不下十数人,老夫知道事态严重了,不得不展开对策。”
小千若有所悟:“所以你也故意隐藏起来,好让江湖以为你也失踪,以此来箝制那名有可能假冒你的人?”
“不错,老夫必须如此做。”
“如今呢?都已十五年了,你找到了原因?否则你怎会又出现江湖?”
武帝叹道:“老夫不现身恐怕不行了。”他道:“因为对方已经暗中组织‘月神教’,而且开始活动,为了让他们无法利用老夫名誉为非作歹,老夫是有必要加以阻止他们。”
小千道:“你是说月神教主不是你?”
武帝道:“不该如此解释,当初年轻时……约二十年前吧?老夫曾和数位好友组织此教,后来也因老夫失踪而散去,如今又复活了,江湖中人很容易就会相信此教仍在我领导之下。”
小千终于懂了不少,如若月神教主就是冒牌的武帝,这些问题都可得到答案了。
他恨道:“一定是这群坏蛋伤了我娘,我必须剁了他们!”
武帝叹息道:“少侠可愿听我一言?”
小千点头:“你说吧!”
武帝道:“月神教中,有不少是无知份子,他们并不知领导他们的并非老夫,是以才甘心为教主效命,少侠若加以报复,恐将波及无辜。”
“什么无辜?杀了人就得偿命,谁叫他们笨得连这些都分辨不出来?”
小千想及母亲被伤致死,心头就有一股怒火难以抹平,说话之间又激动多了。
武帝不再多言,只有轻叹了,他能说什么?远望瀑布隆隆不绝,好似生命湍流,何时才能平息?
小千激动过后,也发觉自己太过于失态,遂道:“不然你要叫我如何去分辨谁是坏人?谁是无辜的?”
武帝转过头来,含笑道:“多谢少侠给老夫面子。”
“别说这些啦!”小千道:“我也不想乱杀人,但你总得想个法子吧?”
武帝道:“老夫想过了,除了把他们首脑引出来,否则将波及无辜,至于如何引诱,老夫日后将会详尽告诉你,最主要是老夫已老了,却无衣钵传人……”
“你想收我做徒弟?”小千感到激动。
武帝含笑道:“只要你愿意。”
“我当然愿意!”小千高兴之余,突然想及秘笈之事,不禁泄了气:“可是我恐怕学不来你的武功了。”
武帝诧然道:“为何你会如此认为?”
小千摊手无奈道:“你不是给了一位叫关西晴的人武功秘笈?我从他那里练了几招,结果就练不上了。”
武帝追问:“你练的是内功,还是掌剑?”
“内功,练到第三式,一切都变了。”小千泄气道:“害我差点送了命。”
“怎会如此?”武帝不解:“秘笈你可带在身上?”
小千摊手道;“没啦!被人一把火烧个精光,这就是我差点送命的原因。”
接着他把柳再银如何放火烧洞穴之事说个清楚,当时虽吃瘪,现在说起来,反而有点得意。
武帝淡然一笑:“没关系,老夫再口传予你也是一样。”
“这再好不过了!”小千满意笑道:“省得我专碰一些怪疯子。”
他指的是躲在石洞中的怪老人。
武帝并未听清楚他话中含意,仍谈笑着,为自己能找到衣钵传人而笑。
想及武功秘笈,小千也想起了上次‘太公钓鱼’之事,其中有许多疑惑,他仍不解,遂问道:“当时在独峰山寒潭那场‘太公钓鱼’,可是你的计划?”
武帝点头:“不错。”轻笑道:“可借你仍未上钓。”
小千得意一笑:“这花招,很明显是冲着我来,我怎会上当?你竟然如此做,未免太异想天开了吧?”
武帝苦笑道:“当时知道你遭了变故,老夫就一直想寻你下落,可是你却精得很,老夫不得不出此下策。”他笑的更苦:“除此之外,老夫已无其他更好的方法了。”
小千带有捉狭笑道:“不过你也非全无收获,我还是送你一个关西晴,你还满意吧?”
武帝苦笑道:“他比起你,仍差了点,但老夫不能失信,将秘笈给他了,他也说过,钓鱼的方法是出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