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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磊的武功在帮中可算是数一数二,而左永则是飞鱼帮的军师,在桃花峪一役中,飞鱼帮奇计夜袭湘凌堡,则是出於左永之计。
一武一文。
左永高声道:「倘若再互相推辞也只是在浪费时间,这就暂时让我出任代帮主一职。一天不见帮主的尸首,我是绝不会相信江湖上的流言蜚语!我们要等他的回来!我不忍心飞鱼帮的基业就此毁於一旦。大家请相信,飞鱼帮会复兴的!多漫长的黑夜总会过去。现在,咱们一定要撑过去!」
此番说话豪情壮语,令毎一个飞鱼帮的弟子无不热血沸腾,眼睛都彷佛变得明亮起来。因为他们深信,在军师左永的领导下,飞鱼帮也就有了希望。
方子云现在却感到很奇怪。
既然军师左永也在此地,他没理由察觉不到这个不利的地势。
「哼!话倒说得好听!」
这句话,说得不太大声,却使许多飞鱼帮的人都听见了。
说话是从飞鱼帮之中传来的。
「出来!说话的是谁?」
徐徐走出来的是一个肤色黑黝黝的年轻人,他对左永喝道:「军师!我问你!你带着我们到这里*,究竟有什麽目的?」
左永笑道:「这个是怎麽样的问题?洪兄弟,我可不明白。」
那年轻人叫洪温,入帮的日子尚浅,也是帮中很不起眼的弟子,平时沉默寡言,身边有几个与他相熟的弟子也想不到他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喂!洪兄弟,可别乱说话啊!」
洪温却不理,踏前一步,理直气壮道:「大家姑且看看这个地形。若然有敌人在此处埋伏,我想我们这里没有一个人能逃出生天。军师,你怎麽解释?」
左永道:「大家可别听他危言耸听,此处位置偏僻,湘凌堡的人决计想不到咱们来到这里*,除非咱们之中有人通风报信,我想那个人不是你吧?」
洪温气在心头,道:「好啊!你竟然反说我来着?」
左永道:「那就样各位兄弟来评一评理。」
梁磊道:「洪兄弟,我知你是为了飞鱼帮的好,但可别胡乱诬蔑他人。」
其他人看了地势,果真如梦初醒,但左永一直如他们出身入死,又不像是出卖朋友之人,霎时彼此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一时拿不定主意。
就连方子云也开始怀疑左永。
洪温道:「梁磊,你一开口就护着他,莫非你们蛇鼠一窝?」
梁磊沉了脸道:「洪温,你可别得寸进尺。我看你在此胡说八道,也只是想分化我们罢了,再者,你是帮中资历最浅的弟子,要是有人通敌卖友,你是最有嫌疑之人。」
有人和气的道:「我说呀,洪兄弟,你就别固执了,军师他自有分数。军师,咱们速速离开此地,行吗?洪兄弟说得不无道理,此处实为凶地,不宜久留。」
左永瞪眼抚髯,道:「连你们也信不过我吗?」
洪温道:「哼!各位听好了!我是湘凌堡派过来的细作,但其实我一早已经加入了飞鱼帮,只是一直为人处事平平无奇,在帮中又不突出,生性孤辟,甚少人记得我这个人。帮主却看出这一点,他老人家便派了我去湘凌堡,刚巧他们又派了我回来。本来,我已经知道左永已被收买,在逃亡中,我已经有留意他的一举一动,一直他也没有什麽异样,直至他在这里要我们停下来。」
洪温说得合情合理,有些帮中兄弟虽感惊诧,但已经开始相信他的说话了。
梁磊突然纵声长笑,道:「算了!既然如此,大家都不用走了。因为洪温说对了。」
话毕之间,漫天飞矢。
原来是「灭荒骑队」发动了攻势!
帮众立即亮起兵刃,护着身子。
「军师!原来梁长老也……你们真的出卖了我们!」
方子云万万也想不到,飞鱼帮馀下的两名长老竟同时投靠了敌方。
梁磊与左永在刚才谈话之间一直有意无意的慢慢走近削壁,而这个位置是雨箭刚好打不着的。
洪温却奋不顾身,向他们冲去。
他身上中了数箭,但他没有理会。
洪温大喝一声:「我与飞鱼帮共存亡!」然後一拳向左永直挥过去。
这招平平无奇,左永右手轻易格开,左手十成功力使出「穿云掌」,打中了洪温胸口。
洪温是帮中最不起眼的弟子,而功夫也是最差,他被张海威看中去当细作,只是因为他够平凡,不易被人发觉,而他的内功跟本抵受不住左永的「穿云掌」的一击。
只是一掌,他喷得满身是血。
可是,他在气绝之前,用了平生之力,抓紧了左永的左手。
左永连踢他数腿,洪温吐了几口血,但仍然抓住左永的手不放,然後用尽全力一咬,竟把一只手掌咬了下来。
左永惨叫一声,右掌使尽了力,打在洪温的天灵盖上。
洪温立时脑浆迸裂而死,身子软软的倒下了。
雨箭攻势停止。
「灭荒骑队」已经从崖旁小径冲了下来,前後包抄!
飞鱼帮已经没有退路,死亡就在眼前。
他们眼神中却流露着坚毅及仇恨!
毎一个人都视死如归,愿意为了飞鱼帮赴汤蹈火,所以他们恨煞了出卖他们的左永及梁磊。
「无耻之徒!」
「灭荒骑队」的「三垣斗阵」从「二十八星阵」演变过来,从「二十八星」转「三垣」,「三垣」代表「太微垣」丶「紫微垣」丶「天市垣」三个方位。
「灭荒骑队」,一分为四,端木不朽带领主队走主位「紫微垣」,副队走「天市垣」丶「太微垣」,还有一队走外围,把飞鱼帮包围得密不透风,然後又不停互相转移方位,飞鱼帮看得眼花撩乱,完全无法突破,连逃也不能!
「三垣斗阵」威力强大,为周紝所创,如今他在小崖上看见「三垣斗阵」杀得飞鱼帮片甲不留,心中沾沾自喜,也许这是他给自己的一份荣耀。
左永及梁磊冷眼看着这场战斗,他们看到昔日的战友一个一个死去却无动於衷。
但当他们开始看到毎一个「兄弟」临死时的眼神,那种死前一刻对他俩的怨恨时,他们开始不敢看丶不想看。
二人皆想:「为了生存,我们不能不这样做。我们也不想的啊,这是江湖,只是你们太不幸丶太老实罢了。」
方子云看着此情景,则惊呆了半晌。
最不想发生的事发生了,天荒坪此役,飞鱼帮全军覆没。
端木不朽还在尸体上疯狂地挥刀,尸体被他砍得血肉模糊丶肉碎乱飞。他只要闻到了血腥的味道,就感到莫名奇妙的兴奋,虐待尸体彷佛就是他的兴趣。
端木不朽还呐呐的道:「真可惜,我身上还带了一些盐,本想在尚未死去的人身上洒一些,然後让我可以看看他们痛苦的样子。可惜,他们死得太快。」
方子云简直想作呕。
地上有的只是无数的箭矢与尸体,浸泊在血水当中,而浓浓的血水淌过了方子云的内心。
方子云心想:「今後我怎麽办?至此何去何从?上天给我另一个家,为何现在又要毁掉它?我为什麽帮不上忙?为什麽?」但觉天苍地茫,不知何处归从,眼中泛了泪光,心中已经不想再活下去了。
「大家干得不错。飞鱼帮已全灭!」周紝振奋的道。
湘凌堡的人无不喜形於色,湘凌堡与飞鱼帮之间的漫长斗争终於完结。
从今开始江湖的人上只会记得湘凌堡,飞鱼帮的时代已经过去,渐渐在历史浩瀚的洪流里消逝。
历史上有多少兴亡,人们都不会记得。人类绝对是善忘,他们只会记住现在。
可是,湘凌堡的战斗还没有完结。
只要一日还有江湖,他们的战斗永远不会结束。
左永一直忍着痛楚,包扎了断手之处,向周紝道:「你可以放我们走了吗?」
周紝道:「你们难道遗忘了之前与我的约定?」
梁磊随手一扬,飞出一块小布,道:「这是你要的东西。」
周紝一手接住,把它张开,面上随即露出满意的表情,道:「对!这就是藏宝图的其中一份。」
梁磊道:「以後别再来找我们。那我们走了。」他与左永并肩而去。
只听周紝在後方道:「两位留步!」
梁磊与左永一同转过头来,同时数支箭已经从旁飞射了过来。
左永好像早料有此一着,侧身避开。
梁磊则没有预料突如其来的攻击,但他反应也真够快,一招「回旗走懿」,用真气把羽箭震落地上。
左永道:「我早知道,你们不会这麽容易放过我们的了。梁磊,咱们快走。」
周紝纵天长笑,眼中流露出鄙视的目光,道:「左永啊!你身为飞鱼帮的军师,聪明一世,如今也要哉在我的手里。」他一声令下,「灭荒骑队」随即包围了没走多远的左永及梁磊。
左永及梁磊要面对的是「三垣斗阵」,端木不朽骑着良驹直驰过来,梁磊见其势甚猛,吐呐一下,便又欲使出「回旗走懿」的气功招式,可惜端木不朽双腿力挟,连人带马,竟从梁磊头上飞跃而过。
梁磊如今招式收放不得,如他果忍住气功,立即收招,强行把真气从「盲俞」迫回「气穴」,只会令自己心脉受创。
所以他只好把真气发出去,打着了空气,但随即中了骑士的一鞭,手臂被抽出一道血痕。
左永却早知端木不朽的佯动,他踏前了一步。
端木不朽心下不禁惊愕:「莫非他竟识破了『三垣斗阵』?没可能,一定是碰巧。哼,我们的『三垣斗阵』一定会把他们踏得粉身碎骨。」
原来,刚才左永那一步正正进占了「三垣斗阵」的下位「天市垣」,轻描淡写的把凶险化解了。
左永用左手抚着长髯,神情自若,笑道:「这种程度我还应付得来。」
周紝道:「哦?原来左永真的有点儿料子。端木老弟,别用手下留情。」
左永心道:「『三垣斗阵』太精密,我懂得方位布局,自己一个逃走还可以,两人一同逃走是不太可能的了。对不起了,梁长老,要你牺牲了。」
「三垣斗阵」不断互转方位,左永也一同走位。左永长髯飘逸,在阵法中游走,像仙人下凡,在尘世间游玩。
但左永知道这不是游戏,他表视虽然轻松自然,但其实毎一次走位都凶险万分,是在与死神擦身而过。
至於梁磊却也越战越勇,打下了在「太微垣」方位的数名骑士,但他不通阵法,只是囫囵吞枣的在阵法中乱冲乱撞,他武功虽高,但究终也敌不过一丝不紊的阵法,身上也不知有多少鞭伤。
左永见「太微垣」有轻微漏洞,「灭荒骑队」虽然补位极快,但他看准时机立即蹿了出去,留下了梁磊独自在阵法战斗。
左永不敢逗留,展开轻功而去。
周紝看得有趣,奸笑道:「哈!哈!左永弃下同伴不顾而去了!梁磊,你心里有什麽感受?」
梁磊在阵内嘶声道:「你……你不守信用。你明明承诺我们,只要引飞鱼帮过来,交出藏宝图,便放过我们的。」
周紝道:「承诺?你是不是老了,坏了脑袋?在江湖中相信承诺的人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那条路就是死。
梁磊当然知道,但他想活下去,那怕是虚假的承诺,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他也想抓住。
「活下去」的信念常常令人变得愚蠢,为了「活下去」梁磊什麽也能干,所以他当初相信了周紝,和左永一起出卖了飞鱼帮。
如今同伴已远去,梁磊这才发觉被别人背弃的痛苦,比起他现在被打得皮开肉碇的感觉更难受。
梁磊在阵法之中有如被玩弄的蚂蚁。他现在毫无颜面,愧然心想:「在地府我再无颜面去见飞鱼帮的兄弟,但现在真的生不如死。」
他一发劲,双腿陷进了泥土数寸,「回旗走懿」一口气发了出去,震得一排骑士晕下了马,但他突然身体「砰」的一声,肚皮爆开,立即当场身亡。
原来他竟然把全身的真气抽得半点不剩,将各经脉的真气全聚於「巨阙穴」一气发出,他这样做完全是损人不利己的行为,再加上「巨阙穴」受不了真气一下子的聚结,结果弄断了任脉,这等於自杀。
端木不朽用刀在梁磊的尸体上*了数下,又蹲下来研究着尸体,对於梁磊因肚皮爆裂而流出的内脏显得十分好奇。
就连周紝也觉得十分呕心,不忍再看,回首望着不能动弹的方子云,道:「你也看到了吧?这就是江湖。飞鱼帮被我们解决了,藏宝图也已经到手,你已经没有用处了。下地府见你那些飞鱼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