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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潼将药碗啪的一声拍在案上,一股霸气油然而生:“然儿此生怕过谁来!他们以为这样便可以打败然儿,真是自取灭亡!檀盟一战,因为用上了惊雷堂的火药,两军阵前玉石俱焚,不止我军,便是雍军也伤亡惨重。可是,经此之次,然儿用了计策……”
说到这儿,萧潼唇边慢慢展开笑容,那笑容中有说不出的骄傲与笃定:“这死小子,当真聪明绝顶、无往而不利……”
檀盟初战,浮尸遍野,血流成河。知道雍军手中有火药后,众将忧心忡忡,只有萧然神情坦然。
“全军休养生息,疗伤的疗伤,收拾的收拾。今夜子时,本帅要夜探檀盟。”萧然说这句话的时候,所有在他身旁的人都看到有星子落入了他的眼睛,那双充满智慧的眼睛安定了全军将士的心。
半夜,穆军在睡梦中听到一连串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个个被吓得从地铺上弹了起来。他们涌到帐外,看到檀盟关方向火光冲天,隐约可以听到哭天喊地的声音。
在这熊熊火光中,一道黑色身影犹如闪电,冲破夜空,眨眼便射到了穆军营帐前。
萧然从马上飞身掠下,仰天长啸,惊动各营将领,纷纷涌过来:“元帅,元帅!”
“惊雷堂火药悉数被炸,明日一早,我们全军攻城!”
檀盟被破,雍军节节后退,穆军步步进逼。春夏交替,待到秋日来临,一纸战报发到长宁,萧潼在凤清宫哈哈大笑。穆军攻破云间,活捉叶漫天、叶星月,以及叶氏王族两百余人。
????????????????? 第十三章 敌友
雍国都城云间,烽烟散尽,尘埃落定。大军驻扎在城外,萧然带一万人马入住云间,张贴安民告示,收拾残局。
叶漫天兄妹、叶氏王族二百余人悉数被押入天牢,狱卒全部换成靖安军士卒,各营派出副将轮流值守。在清点俘虏的时候,萧然发现少了一个人——那名紧紧跟随在叶星月身边的青年侍卫。
他记得很清楚,在破檀盟时,他遇到了惊雷堂的人。惊雷堂主莫问天带着儿子莫繁与左右护法参与了那场战争,堂堂一派宗主,号称雍国武林泰山北斗的莫问天,经历了有生以来最惨烈、最惊险的一场战斗。
那场战斗激起的狂飙使周围将士无人敢靠近他们身边百步以内,杀声震天、血雨腥风的战场,犹如给他们画出了一幅狰狞险恶的背景画。而这两位绝顶高手,一个灰衣灰发、气势夺人,一个渊停岳峙、气定神闲。莫问天面对萧然深不可测的内力,以及他惊天地、泣鬼神的剑法,蓦然产生强烈的恐惧感。
纵横武林近四十载,他第一次遇到这样一位未及弱冠,却身怀绝世武功的对手。当他被萧然一剑刺中腹部,然后一掌击落马下时,他仰天喷出一口血沫,举掌就往自己天灵盖拍下去!
“爹!”同样的惊呼,却从两个人的口中发出来,一个是莫繁,另一个便是莫衍。从那一刻起,萧然知道了这名身穿侍卫服的年轻人,原来竟是惊雷堂主的儿子。两人见父亲落马,齐齐冲杀过来。惊雷堂左右护法也大惊失色,突破重围向这边冲过来。
萧然弹出一缕指风,挡开莫问天的手掌,上前扶他,语声中充满敬意:“人在江湖,却忧国忧民,前辈实乃忠义之士,令晚辈万分佩服。两军交战,无暇细谈,请前辈速带惊雷堂所有人马离开,免得玉石俱焚。”
莫问天震惊地看着这位宛如云中之神的美少年,那双黑亮的眼睛里不带丝毫杂质,清朗的眉宇间自然地流露出真诚、磊落,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看他现在的样子,哪里会让人联想到杀人如麻的“美修罗”?
莫问天终于长叹一声:“后生可畏,罢了!”,向自己的手下颓然摆手。左右护法将他扶上马背,莫繁与他同乘一骑,保护他撤离战场。
“爹,孩儿不孝,请爹宽恕……”身后,莫衍一剑挡开周围的穆国士兵,遥望父亲逃离的方向,心中黯然。本已是不孝之子,现在又害得父亲的惊雷堂损失惨重,害得父亲身受重伤。莫衍,你罪孽深重……
从檀盟到云间,一次次城池失陷,叶星月变得近乎疯狂。雍国所有兵马都被调动,所有将士都参与了保家卫国的战争,可是,谁也挡不住萧然的剑,谁也挡不住靖安军的攻势。叶星月眼里的迷茫与纠结慢慢变成地狱里幽幽燃烧的火焰,每次与萧然动手,她就恨不得与他同归于尽。那样的冷酷与决绝令萧然都感觉出了异样,从她那双染尽沧桑、充满恨意的眼睛里,他终于读到了什么。
云间灭,萧然特意吩咐,将叶星月单独关在一间干净的囚牢里,命狱卒善待她、为她疗伤。而莫衍去了哪里,萧然却没有留意到。凭直觉,他知道莫衍绝不会善罢干休。
昭华宫,萧然久久地站在窗前,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到半点喜色,只是一种沉重的色彩,犹如墨染。“押送叶漫天兄弟与王族所有人回京,归来之日,朕亲迎大军于城外十里。”送至京城的战报得到大哥如此批复。萧然在接到这个手谕时,唇边露出淡淡的苦笑。大哥,江山是用多少鲜血染成的,你可知道?
西风无限恨,吹不散眉弯。
“属下荀简拜见王爷。”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人,一身侍卫服,恭恭敬敬地跪倒在萧然面前。
萧然看着自己派在雍国的这位密探,微微摆手:“免礼,起来说话。”
“多谢王爷。”荀简站起来,恭敬地站在萧然面前。
“查到叶星月与莫衍的关系了?”萧然问道。
“回王爷,据属下查到的结果,莫衍素来与其父不合。自十七岁起,他叛逆的性子越来越明显,经常顶撞、忤逆父亲,十八岁离家出走,流迹江湖、随遇而安。十九岁投身到叶星月的王府当侍卫,表现出色,很快被升为侍卫统领。每次叶星月出征,他总是随侍左右、形影不离,有一次还在战场上为叶星月挡了一刀。叶星月对他十分信任,可是府中其他侍卫发现,这个莫衍总有些不合群,经常一个人发呆,经常会用目光追随叶星月的身影,脸上的表情如痴如醉。”
萧然沉吟:“看来这个莫衍是喜欢上了叶星月,所以自愿当她的侍卫。如此痴心的男人,倒真难得呢。”
荀简一愣,看着萧然脸上深思的表情,试探地问道:“王爷……莫不是想成全他与叶星月?”
萧然不置可否,顿了顿道:“你去吧,本王去天牢中看看。”
叶星月依然一身黑衣,坐在地铺上,背靠着墙。双手双脚都被铁链锁着,脸色苍白如纸,原来消瘦的脸庞愈发清减了,一双眼睛显得特别大、特别深,高挺的鼻梁、紧抿的嘴唇却依然流露出倔强、不屈的味道。
她右臂上包扎着,所以右边的袖子显得鼓鼓囊囊。
牢门被沉重地打开,一身白衣的少年举步走进来。本是方寸之地的牢房,狭窄而阴暗,可是随着他走进来,仿佛一缕阳光突然从屋顶洒下,照彻了整间牢房。
叶星月腾地一下站起来,脊背紧贴在墙上,左手死死抠住身后的墙壁,几乎将指甲掐断。“萧然!你……你来干什么?”她向他怒吼,声音有些嘶哑,脸上的表情好象一只受伤的小兽,既愤怒又惊恐。
“叶姑娘。”萧然站定,深深凝注她,唇边缓缓展开温柔的笑容。
一声“叶姑娘”,令叶星月如受雷击,脸色更加苍白,不可思议地瞪着萧然:“你已经知道我是女的?”
“是,我已经知道,在我们第一次交手后,我回京疗伤的这段时间内,我查到了你的真实身份。”萧然的声音仍然低缓、柔和,看着叶星月的目光如同面对一位老朋友,“对我来说,你是男是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从我们在皇家驿馆第一次见面,我就将你当成了朋友。可惜……”语声沉下去,萧然眉间缓缓泛起怅然之色,“我们无缘成为朋友,却在战场上成了敌人。令兄挑起这场战争,实在是不智之举。他害了你,害了雍国百姓,害我……不幸成为侵略者。”
叶星月仰头,将涌进眼里的泪水吞下去,轻笑,有些悲怆,却依然顽强:“时至今日,说什么都晚了。萧然,命运弄人,我在整场战争中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可是……此时此刻,我的心已经空了,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
“叶姑娘……”萧然动容地看着这位既坚强又脆弱的女子,只觉得心酸难抑,“对不起……”
“对不起?”叶星月喃喃地念着这三个字,仿佛觉得可笑,“不,不用说对不起,我们谁也没有对不起谁。你与我,一样是为了自己的国家、为了自己的国君,为了自己的……兄长。”
兄长两个字,叶星月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说出来,好象这三个字重逾千钧。
萧然的心猛地一颤,兄长,是啊,这两个字对叶星月与自己都无比重要。大哥,为了你,我可以双手染满血腥,可是,我多么不愿意,不愿意去伤害眼前这位身世显贵、却无比可怜的女子!
要怎样的心,才能承受这么多的爱恨纠结!叶星月,她背负的太多太多。可是,此时此刻,她竟然克制住了自己,没有扑过来和他拼命。叶星月,她是一个悲情女子。
“萧然,萧帅。”叶星月从铺上走下来,铁链在她手脚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她看着萧然,一字字道,“王爷。若你真愿当星月为朋友,星月求王爷一件事。”
“叶姑娘,请说。”
“我叶星月此生除了王兄,从未求过什么人。可是,今日我求你,王爷,求你,放过我王兄,还有我们王族所有人。”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个?”萧然看到她眼底,“为什么要求一位你自己的敌人?”
“因为,即使是敌人,我也相信你。”相信你三个字,叶星月说得一字一顿,三个字吐出来,她的泪水也止不住流了下来。
萧然震动地看着她,叶星月,她的眼里有一种不同寻常的意思。萧然,莫非,你要背负这份感情之债么?
他闭了闭眼睛,觉得心里隐隐有些疼痛,可是,自己能承诺她什么呢?
呆了半晌,他郑重地看着她:“叶姑娘,我有皇命在身,不敢擅自作主。但是,我向你保证,我会向我大哥求情,饶他们不死。”
叶星月点点头:“谢谢王爷。”
“不,还是叫我萧然吧。”
叶星月目注他,良久,眼里有什么东西缓缓沉淀下去,目光渐渐澄澈:“萧然,谢谢你。今日见到你,我觉得自己好象放松了。谢谢你将我当朋友。”
“叶姑娘,保重。”萧然拱手,留下一个关注的眼神,转身离开。然后他唤来守天牢的靖安军将领,向他低声交代几声。那名将领恭声应是。
那一夜,有一名黑衣人闯进王宫,求见萧然。萧然挥退侍卫,将那人邀进昭华宫,与他谈了很久。
当夜,天牢遭劫,叶星月被一名黑衣人救走。萧然闻报,无声地松了一口气,下令押解叶漫天与叶氏王族的人,即刻起程返京。
????????????????? 第十四章 回朝
一声刺耳的瓷器碎裂声响彻凤清宫,一封奏折被萧潼啪的一声拍在案上,震得御案连连颤抖。
侍立在萧潼侧后方的宇文方被吓了一跳,急步过来,单膝跪下:“皇上息怒,保重龙体。”惶然看着地上仍然在冒着热气的茶水,以及四分五裂的茶杯,宇文方的心猛地揪了起来。他知道,那封奏折是萧然派人快马送回来的,皇上看了如此震怒,难道萧然又发生了什么事?
明知道现在皇上在盛怒之中,他仍然忍不住抬头问道:“皇上……是不是王爷……?”
萧潼缓缓坐下去,脸上好象突然结了冰渣子,一碰就要往下掉。他看着宇文方,唇角缓缓牵出一个笑容,那笑容令宇文方骤生寒意,几乎忍不住发抖。
“云间天牢遭劫,叶星月获救,臣萧然有负圣命,临奏惶恐,待罪之至。”萧潼一字字将那封奏折念出来,手指死死握紧,恨不得将它生生捏碎,“果然!这畜生……说什么凤凰涅槃,浴火重生,他要脱胎换骨,除非再世为人!朕怎么就不相信,这叶星月会被雍国人救出!小畜生,又要跟朕玩什么瞒天过海的把戏!很好……很好……”
宇文方吓得心砰砰乱跳,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