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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京围着棺材踱了一圈,里面这人死因同昨天下午的那个武师一样,在现场找到了一枚同样的袖箭。谢京开口问那个还活着的武师:“他们两人可与什么人有过过节?”
那武师道:“应该没有,我们三个来这里的时间不算短了,这里的一些人基本上都混的较熟,关系也还算不错,再加上老爷您的威望,应该不会有人和我们为难。”
谢京又问:“你们三人之间平日的关系如何?”
武师道:“我们三人虽一个是河北人,一个是山西人,一个来自福建,可平时就像兄弟一样,昨天要不是老严替我,今天躺在里面的有可能就是我了。”
“嗯……”谢京点点头,转身对他的六个兄弟道:“你们怎么看?”
老二混江龙岳东甲道:“我看来者不善,大哥应小心提防。”
老五笑面虎朱大为道:“大哥别担心,对方只会使些下九流的招数,必定只是些小角色,大哥乃武当派俗家弟子,得武当剑法的真传,大可不必慌张。”
“哼,这类暗器根本奈何不了我,只是我在明,对方在暗,如若凶手不露蛛丝马迹,终将是个隐患。如果真是个大角色我倒也不担心,我毕竟是武当派的人。”谢京看了看旁边一言不发的豫亮,看那神情就知道他吃了亏,他对豫亮道:“老七,那人什么来路?”
“我只知道他姓夏,武功深不可测,别的就不清楚了。”豫亮两眼斜视着地面,头都懒得转动,看他样子似乎觉得自己很没面子。
谢京问道:“哦,那他在城里都做了些什么?”
“他一天到晚只是闲逛,看不出有什么动机。”答完豫亮立刻站到了一边,显然不想再开口。
“这么说,这件事应该不是他做的。”拼命三郎周断道:“可是他一到城里我们就死了两个,这事情有些蹊跷,我们不可掉以轻心。”
“老三说的对。”谢京点点头,接着唤来家丁,指着那口还没上盖的棺材吩咐道:“盖上吧,等我抓住了凶手再好好安葬,拿凶手的头来祭他们。”然后将六个兄弟散去,安抚完那个没死的武师,正准备进屋休息,突然一家丁来报:“老爷,帐房先生不见了。”
帐房先生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小老头,长着双三角眼,一对扫地眉,尖尖的下巴下留着撮山羊胡子,面黄饥瘦,就如同干枯了的柴火。现在他正拿着梯子在东张西望,确认四周无人之后便将梯子架在院内的围墙上。梯子下摆着大大小小的包袱,看情形好像正准备跑路。他爬上梯子,将东西一样样扔在外面事先准备好的小推车上,如此来回几趟便将自己的家当全部转移完毕。转完东西之后,他又迅速将梯子抽到墙外,顺梯子下到了地面,两手捞起小推车的把手,低着头推起来就跑。可还没跑多远,车子就给卡住了,任他怎么使力,车子就是前进不了半分,他抬起头就看到了谢京。
“老爷!我……”帐房先生就如同面门让人给打了一记闷拳,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他想跑,可是两腿发麻,不听使唤,小推车也倾斜在地,大小包袱散落四周。
谢京此时就像只见了老鼠的猫,两眸发光,嘴角露出残酷、阴沉的笑意,道:“先生这是要去哪?大包小包的,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好派人送送你。”
“不……不去哪。”小老头两腿弹着棉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高呼:“老爷饶命,老爷饶命。”
“先生又没有什么过错,何出此言啦?”谢京拍拍手中刚才按住推车时所沾上的泥土,就像只**滑的老猫,在下手前特意将自己前面的两只爪子磨尖、磨利。
“老爷,我知道,我不该逃,可是老汉我四十岁才讨到老婆,现在小儿尚未**,还需抚养,这两天连死两个人,我怕我若有什么事他们孤儿寡母将无衣食来源。老爷您大发慈悲,往开一面,我不逃了……不逃了。”小老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不停地将他那颗老头在地上撞得“嘣嘣”作响。
谢京道:“高先生,你来我这里几年了?”
小老头做了个“八”的手势:“八年。”
谢京把脸一刷,声色俱历地斥道:“八年来,谢某可曾亏待过你?”
小老头一边跪着,双手一边作揖:“老爷待我恩重如山,老汉我天天为您烧高香。”
谢京的神情这才缓和了一些,缓缓道:“先生要是就这么走了,我的帐谁来管?先生就算要走也得把帐目交接清楚再走是不是?”
小老头两颗眼珠子立即发亮,两只手掌扯鸡毛似地乱摇,赶紧道:“老爷说的是,我不走了,再也不走了。”紧接着,一动不动扑在地上,犯人般等着谢京发落。
谢京眼中陡起一丝杀意,这杀意来的快,去的也快,就如黑夜里的闪电,立刻就消失在黑压压的天空中。现在是白天,天空并不黑,他的眼睛马上就晴朗起来,笑着道:“先生起来吧,等这件事情过去之后,把你的妻儿也一快接来,我养你们的老。”换做是以前,谢京说不定真的会将这小老头杀了,他本不是个宽容的人,可他现在似乎想通了——这世上最难测的本就是人心。小老头一直都做的不错,你就算另外再找个人来,也不能保证别人就对你死心塌地。所以谢京走了,杀一个可怜的老头又有什么意义?
小老头摸了摸脑壳儿,从地上站了起来,额头上满是冷汗,两只手也在不停地发抖。
第五节 借命2
正文:
月华如水,夜色微寒,明月照穷巷,寒夜独人归。夏红叶走在阴森的小巷里,归处就在小巷的尽头。清澈的月光撒在夏红叶安静的脸上,他的脸亦清澈如水,可他的刀却被埋在黑暗的阴影里,他的脚也走在月光撒不到的地方。
巷子里很安静,看不见灯光。住在这里的人都不富裕,他们为了节省那一点过夜灯油,通常都早早地睡下。他们白天辛苦劳作,到了晚上也舍不得点灯,他们的生活即简单又枯燥,如此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这种日子何时才能到头!
夏红叶没有点灯,他一进门就躺在床上。床又冷又硬,但他现在只想躺下,他睡不着,因为他有心事,躺在床上不仅可以睡觉,还可以让思绪尽情的泉涌:谢京现在在干什么?这几天他一定戒备的很严密,自己该怎么做?白天那个在路边小摊前喝米酒的中年男子;坐在澡堂外那两个搭着白毛巾的胖子;那个挑着扁担给人刮胡子、修面的小伙子,他们一直都在盯着自己,城里到处都是他们的眼线,说不定现在就有人正在外面监视着这间小瓦屋。为什么自己一来,这里就连死了两个人?是谁做的?今天在街上见到谢京,他有把握一刀就能杀了他,可为什么又不能让人看见?接下来应该如何做?白清凤去了哪里?
想到白清凤,他就想起在梅山小茅屋里的最后一个夜晚,白清凤为什么要那样做?
月光从窗外流进小屋,透过小床,停在了夏红叶的大腿上。今夜月光和那晚如此相似,蚀骨消魂的夜晚仿佛就是昨夜,可是那毕竟已经是昨夜星晨昨夜风,不复可追,连想一想都会认为自己是在犯罪。
夏红叶尽量控制自己不要去想,可这种罪恶感却令他觉得更刺激,他身体的某个部位已有了反应,没办法停下不想,那如银的月光看来竟是如此的邪恶!夏红叶的脑袋此刻就像是个上了发条的西洋钟,发条拧的紧紧的,中间的轴却突然脱落,以至于整个钟表顿时完全崩溃。他的心绪也如大海里的潮水一样起伏不平,身体燥热涌动,呼吸也变得急促低沉,他立刻从小床上蹦了起来,夺门而出,快速穿过狭长的小巷,跑到了大街上。
寒冷凄迷的夜空中,一串粉红色的灯笼正在风中起浮,摇摆。
灯笼有三个,透过灯笼里射出来的昏暗光线,可以看见每个灯笼上都写了一个字,从上往下念分别是:“杏”“花”“楼”。晃荡的灯笼下有几个晃荡的人——女人。她们身穿香熏的罗衣,手里拿着粉红的桃花团扇,晃荡在进进出出的人流中。进出的人无论是高大英俊,还是矮小丑陋,她们都付予盈盈笑脸、燕语娇嗔。
杏花楼的对面,三三两两的停着些轿子,轿子旁的轿夫正聚在一堆议论着钱和女人。虽然他们没**到楼里找女人,但他们可以幻想,可以借此打发这见鬼的等待。夏红叶就站在这些轿夫后面,他不明白自己的耳朵怎么会被这些粗俗、鄙陋的话语所吸引,难道自己也和这些低俗的人一样?当然一样,他也是个年轻的男人,只要是男人,都会有那种最原始的需要。他两眼一刻不停,盯着灯笼下几个摇晃的女人,欲望的火焰令他浑身的血流加速,情欲的煎熬从未像现在一样,来的如此强烈!
他知道怎么解决这种痛苦,可是他却不想那样做,从今以后他都不能那样做。他现在有钱,足够他进去找最好的女人,他已决定到楼里去,到诱惑里去。他的心已经飞进欲望里,可是他的脚却无法移动半步,有一个声音在他脑海里沉浮,呼喊:“你不能去,你不能堕落!”这声音听起来像他自己的,又像是白清凤的。
冷冷的夜风吹过他已微微发红的脸颊,他身体里那一团燃烧的火焰在凉风中渐渐地变弱,变小。他已完全平静下来,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疲惫过,整个人仿佛已被抽空,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回到那张又冷又硬的床上。他已准备转身离去,右脚刚刚踏出,可是马上又收回,因为他前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不远处的一顶轿子被人一脚踹飞到一旁,“乒”的一声被砸得粉碎。接着夏红叶感到自己的双脚离开了地面,人被悬在了空中,身体也在不停的摇晃,一阵打雷般的声音在他耳边爆炸:“小子,你也想进去!是男人就给老子拿出点爷们的样子来,连女人都不敢碰,老子看到没出息的孬种就气不打一处来。”
黑金刚丁雄大声吼道:“不敢进去就给爷爷滚得远远的,别扫我们兄弟的兴,呸。”一口浓浓的唾沫喷得夏红叶满脸都是,接着这黑汉子两手用力向前狠狠一推,将夏红叶重重地扔在地上。
夏红叶被摇晃得头晕脑涨,死狗般趴在地上,两眼冒着金星,耳膜也被刚才打雷般的喉叫声震得嗡嗡作响,鼻尖还残留着丁雄满嘴恶心的酒臭气,令他几欲作呕……他的身子突然僵硬,满腔怒火已不可抑制地被点燃,越烧越旺。他用衣袖拭干脸上的唾液,布满血丝的双眼冷冷地看着丁雄,一声不吭地从地上慢慢爬起来,握刀的左手不停颤抖,周围的空气似已凝结,变得说不出的沉闷、压抑。丁雄两手按住铜棍,两眼瞪着慢慢爬起来的夏红叶,就像在看一条受了伤的饿狼。没有人能受到如此侮辱而不发怒!丁雄已做好准备,随时将短棍砸向夏红叶的脑袋!
夏红叶终于完全站起来,他变得异常冷静,豹子般残酷的眼睛死死盯住丁雄的咽喉,愤怒的极点岂非就是可怕的冷静?丁雄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睛,咽喉仿佛被一把无形的铁嵌牢牢夹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两条腿也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刚才的酒劲在这一刻完全消失无踪。他瞬间将劲气布满全身,两手青筋骤然暴起,紧抓着铜棍,似有千斤炸药,一触即发之态……
“公子息怒,公子息怒,我六弟生性卤莽,酒后失礼冲撞了公子,我在这里为他陪不是。”笑面虎朱大为从丁雄后面急急忙忙赶来,将丁雄拉到一边,两手作揖,低头弯腰道:“请公子消消气,别跟这黑老粗一般见识。我在杏花楼预备了桌上好的酒席,叫了最好的姑娘陪酒,全当为公子赔罪,还请公子赏光。”他那张笑容可鞠的脸就像短鼻子哈巴狗一样,让人看了很难再发火。
“哼。”夏红叶从他们身边慢慢的走过去。他难道真的一刀杀了丁雄?他并不愿杀人,特别是杀丁雄这种人,像丁雄这样的人根本就不佩令他发怒,他发怒的对象只能是他要杀的人,对丁雄这样的人发怒简直就是一种浪费!他现在只怨恨他自己,他恨自己连情欲都克制不了,他发誓这样的事情绝不能发生第二次,这次只当是交了一次学费。于是他便转身向黑暗里走去。
“等一等。”
夏红叶停下,并没有回头。他的刀,以及他的下半身都已陷入黑暗里。
声音沙哑而沉闷,沉闷的就如同这黑夜。黑夜般的声音又响起:“我想看看你的刀。”
“我的刀不是用来看的,也不好看。”夏红叶的声音从黑暗里传出来,传到了拼命三郎周断的耳朵里。这声音仿佛变成了一把刀,刺穿了周断的耳膜,挑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