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运气。”
幸福与不幸之间的距离,恐怕本来就很微妙。
高立道:“有一次我受了很重的伤,无意间来到这里,那时她父母还没有死,他们为我
疗伤,日日夜夜地照顾我,从没有盘问过我的来历,也从没有将我当做歹徒。”
小武道:“所以你以后就常常来?”
高立道:“那时我已将这里当做我自己的家,到了年节时,无论我在哪里,总要想法子
赶着回来的。”
小武道:“我了解你这种心情。”
他脸上也露出了一种很奇怪的痛苦之色,这个看来很开朗的少年,心里也有很多不可与
外人道出的痛苦和秘密。
高立道:“后来……后来她的父母死了,临终以前,将他们唯一的女儿交托给我,他们
并不希望我娶她,只不过希望我能象妹妹般看待她。”
小武道:“可是你娶了她?”
高立道:“现在还没有,但以后——以后我一定会娶她的。”
小武道:“为了报恩?”
高立道:”不是。”
小武道:“你真的爱她?”
高立迟疑着,缓缓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喜欢她,我只知道……只知道她可以使
我快乐,可以使我党得自己还是个人。”
小武道:“那么你为什么还不赶快娶她?”
高立又沉默了很久,忽然笑了笑,道:“你想不想喝我们的喜酒?”
小武道:“当然想。”
高立坐了起来,眼睛里忽然发出了光,道:“你肯不肯在这里多留几天/
小武道:“反正我也已无处可去。”
高立用力拍了拍他的肩,道:“好,我一定请你喝喜酒。”
小武跳了起来,用力拍拍他的肩道:“我一定等着喝你的喜酒。”
高立道:“我明天就跟大象去准备。”
小武道:“大象?”
高立道:“大象就是刚才替我们做饭的那个独臂老人。”
小武道:“他一一他又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高立笑得仿佛很神秘,道,“你看呢?”
小武道:“我看他一定是个怪人,而且一定有段很不平凡的历史。”
高立道:“你看过他用斧头没有?”
小武道:“看过。”
高立道:“你觉得他手上的功夫如何?”
小武道:“好象并不在你我之下。”
高立道:“你的眼光果然不错。”
小武道:“他究竟是谁?怎么会到这里来的?为什么对你特别尊敬?”
高立又笑了笑,道:“这些事你以后也许会慢慢知道的。”
小武道:“你现在为什么不告诉我?”
高立道:“因为我答应过他,绝不将他的事告诉任何人。”
小武道:“可是我……”
这句话没有说完,他身子突然腾空而起,箭一般向山坡里的一丛月季花里窜了过去。
他的身法轻巧而优美,而且非常特殊。
花丛中仿佛有人低声道:“好轻功,果然不愧为名门之子。”
小武的脸色变了变,低叱问道:“阁下是什么人?”
喝声中,他已窜入花丛,正是刚才那人声发出来的地方。
他没有看见任何人。
花丛里根本连个人影都没有!
星月在天,夜色深沉。
高立也赶了过来,皱眉道:“是不是七月十五的人又追到这里来了?”
小武道:“只怕不是。”
高立道:“你怎么知道不是?”
小武没有回答。
他脸上的表情很奇怪,仿佛有些惊讶,又仿佛有些恐惧。
既然他算准不是组织中的人追来,又为什么要恐惧?
高立虽然想不通,也没有再问。
他知道小武若是不愿说出一件事,无论谁也问不出来的。
高武沉默了很久,忽又问道:“大象呢?”
高立道:“只怕已睡了!”
小武道:“睡在哪里?”
高立道:“你想找他?”
小武勉强笑了笑,道:“我……我能不能去找他聊聊?”
高立笑了笑,道:“你难道看不出他是个很不喜欢聊天的人?”
小武目光闪动着,目中的神色更奇特,缓缓道:“也许他喜欢跟我聊天呢。”
高立凝视着他,过了很久,终于点点头,道:“也许,这肚上奇怪的事本来就多得
很。”
(二)
大象并没有睡。
他开门的时候,脚上还穿着鞋子,眼睛里也丝毫没有睡意。
没有睡意,也没有表情。
他无论看着什么人,都好象在看着一块木头。
高立笑了笑,道:“你还没有睡?”
大象道:“睡着了的人不会开门。”
他说话很慢、很生硬,仿佛已很久没有说过话,已不习惯说话。
高立显得很惊讶,仿佛已有根久没有听到过他说话。
屋子里很简陋,除了生命上必需之物外,什么别的东西都没有。
他过的简直是种苦行僧的生活。
小武只觉得这里恰巧和双双的屋里成了个极鲜明的对比,就象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这魁伟、健壮、坚强、冷酷的独臂老人,也和双双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若没有非常特别的原因,这么样两个人是绝不会生活在一起的。
大象已经拉开张用木板钉成的凳子,说道:“坐。”
屋里一共只有这么样一张凳子,所以小武和高立都没有坐。
小武站在门口,眼直勾勾地看着这老人,忽然道:“你以前见过我?”
大象摇摇头。
小武道:“可是你认得我!”
大象又摇摇头。
高立看看他,又看看小武,笑道:“他既未见过你,怎么会认得你!”
小武道:“因为他认得我的轻功身法。”
高立道:“你的轻功身法难道和别人有什么不同?”
小武道:“有。”
高立道:“我怎么看不出?”
小武道:“因为你年纪太轻。”
高立道:“你难道已经很老了。”
小武笑了笑,只笑了笑。
高立又问道:“就算你轻功身法和别人不同,他也没看过。”
小武道:“他看过。”
高立道:“几时看过的?”
小武道:“刚才。”
高立道:“刚才?”
小武又笑了笑,什么话都没有说,眼睛却在看着大象脚上的鞋。
鞋子上的泥还没有干透。
最近的天气一直很好,只有花畦的泥是湿的,因为每天黄昏后大象都去浇花。
但若是黄昏时踩到的泥,现在就应该早已干透了。
高立并不是反应迟钝的人,立刻明白刚才躲在月季花丛中的人就是他。
“是你?”
大象并没有否认。
高立道:“你真的认得他?”
大象也没有否认。
高立道:“他是谁?你怎么认得他的。”
大象没有直接回答这句话,却转过头,冷冷地看着小武,道:“你为什么还不回去?”
小武脸色仿佛又变了变,道:“回去?回到哪里去?”
大象道:“回你的家。”
小武并没有问:“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里?”
他反而问:“我为什么要回去!”
大象道:“因为你非回去不可。”
小武又问了一句:“为什么?””
大象道:“因为你父亲只有你这么样一个儿子。”
小武身子突然僵硬,就象是突然被一根钉子钉在地上。
他眼睛盯着这老人,过了很久,才一字字道:“你不是大象。”
高立悠然说道,“他当然不是大象,他是一个人。”
小武不理他,还是盯着这老人,道:“你是邯郸金开甲!”
老人面上还是没有表情。
高立却已忍不住失声道:“金开甲?‘大雷神’金开甲?”
小武道:“不错!”
他淡淡地笑了笑,接着道:“你刚才不肯告诉我他的来历,只因为你根本也不知道他是
谁。”
高立叹了口气,苦笑道:“我的确不知道他就是大雷神。”
小武道:“除了金老前辈外,普天之下,还有谁能将斧头运用得那么巧妙?”
金开甲突然冷冷他说道:“只可惜你年纪也太轻,还没有见过二十年前的‘风雷神斧,
是什么样子。”
小武道:“可是我听说过。”
金开甲道:“你当然听说过,有耳朵的人都听说过。”
他脸上虽然还是全无表情,言词间却已显露出一种慑人的霸气。
小武淡淡道:“但是我却没有想到过,叱咤风云、不可一世的大雷神,竟会躲在这里替
人家劈柴!”
这句话里仿佛有刺。
金开甲脸上突然起了种奇异的变化,也象是突然被根钉子钉住。
过了很久,他才一字字缓缓道:“那当然要多谢你们家的人
这句话里也仿佛有刺。
小武道:“你只怕从来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看见我。”
金开甲道:“的确没有!”
小武冷笑道:“就在十年前,大雷神还号称天下武功第一,今天见了我,为什么不杀了
我?”
金开甲道:“我不杀你。”
小武道:“为什么?”
金开甲道:“因为你是我救命恩人的朋友!”
小武道:“谁是你的救命恩人。”
高立突然道:“我。”
小武很惊奇,道:“你?你救了大雷神?”
高立苦笑道:“我并没有想到我救的是天下第一武林高手!”
金开甲冷冷道:“那时我已不是天下第一武林高手,否则又怎会被那几个竖子所欺。”
他冷漠的眼睛里突又露出一丝愤怒之色,过了很久,才接着道:“自从泰山一役,伤在
你父亲手里之后,我就已不再是天下武林第一高手。”
小武道:“他破了你的‘重楼飞血’?”
金开甲道:“没有,没有人能够破得了重楼飞血。”
小武道:“他虽然断了你一只手,但你还剩下一只有手。”
金开甲冷笑道:“你毕竟年纪太轻,竟不知大雷神用的是左手斧。”
小武怔住。
过了很久,他突又问道:“你在这里天天劈柴,为的就是要练右手斧?”
金开甲道:“你不笨!”
小武道:“你已练了多久?”
金开甲道:“五年。”
小武道:“现在你右手是否能和左手同样灵巧?”
金开甲闭上嘴,拒绝回答。
没人会将自己的武功虚实,告诉自己的仇家的。
高立叹了口气,道:“难怪你冬天劈柴,夏天也劈柴,现在我总算明白了!”
他转向小武,笑了笑,道:“现在我总算也知道你是谁了。”
小武道:“哦!”
高立道:“你不是姓武,你是姓秋,叫做秋凤梧。”
小武也笑了笑,道:“想不到你居然知道我的名字。”
高立道:“昔年‘孔雀山庄’秋老庄主,在泰山绝顶决斗天下第一高手大雷神,这一战
连没有耳朵的人怕都听说过。”
秋凤梧也不禁叹息,道:“那一战当真可以算是惊天地而位鬼神。”
高立微笑道:“所以孔雀山庄的名字,我当然也听说过。”
秋凤梧凝视着他,道:“秋凤梧也好,小武也好,反正都是你的朋友。”
高立道:“当然是。”
秋凤梧道:“而且永远都是。”
他忽然转问金开甲,道,“但我们并不是朋友,现在不是,以后也不是。”
金开甲道:“当然不是。”
秋凤梧道:“所以你若要找孔雀山庄复仇,随时都可以向我出手。”
金开甲冷冷地道:“我为什么要找孔雀山庄复仇?”
秋凤梧:“你不想报复?”
金开甲道:“不想。”
秋凤梧道:“为什么?”
金开甲道:“那一战本是公平决斗,生死俱无怨言,何况我不过断了一只手!”
他忽然长叹了一声,慢慢的接着道:“秋老头本可要我命的,他却只要了我一只手,我
若一定要报复,是报恩,不是报仇。”
秋凤梧看着他,仿佛很惊讶,又仿佛很佩服,终于长长叹了声,道:“难怪家父常说,
大雷神是条了不起的男子汉,胜就是胜,败就是败,就凭这一点,江湖中已没有几个人能比
得上。”
金开甲冷冷地道:“的确没有几个人能够比得上。”
秋凤梧道:“家父虽然胜了前辈,但大雷神却还是天下第手!”
金开甲道:“不是。”
秋凤梧道:“是。因为家父并不是以武功胜了前辈,而是用暗器。”
金开甲沉下了脸,厉声道:“暗器难道不是武功——你难道看不起暗器?”
秋凤梧道:“我……”
金开甲道:“刀剑是武器,暗器也是武器,我用风雷斧,他用孔雀翎,他能避开我的风
雷斧,我不能避开他的孔雀翎,就是他胜了。无论准也不能说他胜的不公平,你更不能。”
秋凤梧垂下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