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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佑你和正儿平安一世。”
城门徐徐打开,宗韦策马而出。
“靠你了。”宗韦抚摸着马儿说道。
前方篝火盈盈,营帐连连,宗韦面无惧色,回首望了望城内,似乎在跟城内的依苓母子道别。
“驾。”一声纵马,昂扬飘洒的身姿在月色下泛起一道飘逸的黑影。
拉弓上架,宗韦直走西营,未等营门守卫反应过来,两枝利箭穿胸而过,箭力雄厚,足足将两名士兵射飞十余步之远。
骏马直插营帐之间大道,宗韦抽出宝剑,运抵内力,将大道两旁的篝火掷入营帐之中。
西营再次大乱。
骑至大道交叉之处,前方突然杀出二十余名手持盾牌之兵,盾牌竖立,欲拦住宗韦去路,宗韦取出两颗火雷掷于盾牌前。
一声响烈的爆炸将盾牌阵炸的飞散,一股浓烟弥散。
宗韦周游西方诸国时,学到了西方改良后的火炮秘方,如今刚好派上了用场,此火雷之威力较之以往,胜乎几倍,故而盾牌兵挡无可挡。
骏马从浓烟中穿驰而过。
弓弩手拉弓持箭,蓄势待发,达海绀卜顾忌宗韦怀中婴儿,一把拦住。
一道绊马铁索横亘眼前,宗韦侧身举剑一剑将绊马索劈断。
达海绀卜大惊:“好剑!”
眼看宗韦即将突围,达海绀卜立即率领几百铁骑赶往驰援。
宗韦见势,心知唯有快速杀出血路,方有一线生机,故而加快前进。
绊马索前方一队铁骑持刀而来,气势汹涌。
宗韦随即以剑卷起半根绊马索,立起挥于半空。
铁索呼呼地在半空旋转着。
待骑兵靠近,宗韦将铁索投向前方,冲在最前方的两名骑兵连人带马一齐栽倒。
随后便与后方铁骑短兵相接,宗韦剑锋犀利,将骑兵手中大刀一一削成两截,将骑兵打落马下。
眼看就要冲出西营,前方突然涌出数百手持锋利长矛的士兵,长矛在月色下泛着寒光。
宗韦立时勒住缰绳。
马儿一阵嘶鸣,前蹄高高举起。
后面的追兵愈来愈近,再耽搁下去,只怕中营的阔端马上就会率领中营人马前来包抄,情况万分紧急。
宗韦来不及思考,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往前冲。
马儿在原地转了两圈,不断嘶鸣,大有蓄势待发之势。
宗韦从马胯下取出两柄回环镖,将镖凌空向前方士兵飞去。
此镖犀利无比,将若干士兵割伤后,转眼又飞还宗韦手中。
只几个连环飞镖,前方阵型便已经散乱。
宗韦纵马飞身上前,待要接近前方长矛阵,飞身落马。
运集全身内力,地上散落的兵器皆归于一体,形成一个硕大的铁球。
宗韦将此球朝前方击去。
立时前方掀起一阵灰尘,灰尘中传来阵阵士兵呼喊倒地之音。
只一个箭步,宗韦复又跃然马上,从满地的伤兵中泰然驰过。
达海绀卜等人在后方见此情形,暗自佩服道:“好功夫!”
宗韦杀出重围,然而达海绀卜紧追不舍,窝阔台和阔端所领铁骑亦赶至,两军合为一处,紧跟宗韦其后。
星月夜,英雄骏马飞,万骑扬尘。
晨曦微现,朝露点点,伴着一阵地颤震落大地。
一匹骏马踏地飞驰而过,随后,万马奔腾,紧跟其后。
行了几个时辰,宗韦马儿开始略显吃力,渐渐地,双方距离开始拉近,只有一箭之地。
阔端趁机拿起弯弓,撘箭引弦,直往宗韦马臀射去。
离弦之箭嗖嗖而来,正中马儿臀部。
马儿发出一阵呻吟,呼哧呼哧地跑着,直喘着粗气,后方追兵依然紧紧跟着。
宗韦见马受伤,心中略为担心:“此地离约定地点还有好几里,不知马儿能否坚持住。”
正在担心之际,前方隘口杀出一队黑衣人,持强弩往蒙古军径直射去。
“公子,快走,此地我们先顶一会。”领头的人说道。
宗韦马不停蹄立时穿过隘口。
蒙古军立时组织反击,上千弓箭往隘口射去。
前方便是双驼峰,两峰以铁索桥相连,桥上有少林派、宗剑派和万象派等各派的人接应,,原来宗韦早在几日前便已经做好部署,飞鸽传书乞援各大门派。
宗韦距桥头只有百米之远,已经能够看见接应的各派中人了,却在这时,马儿倒地而亡。
后方传来蒙古铁蹄轰鸣之音,相距亦不过上百米,宗正立时飞身往桥头而去。
铁索桥长一百多米,宽不过半米,只容一人经过。
桥头接应的十几名弟子瞬间被乱箭射杀。
“再往前一步,乱箭射杀。”窝阔台大声喊道。
宗韦于半桥之中停住,他很清楚,自己再往前一步,自身所在的半分之地立时将被射成马蜂窝。
一边是蒙古千军万马,一边是大宋各门各派,宗韦和其小儿夹在两边之间,一动不动。
铁索桥下,万丈深渊,下方白雾缭绕。
“若继续往对面走,蒙古军势必乱箭射杀我父子,若回头往蒙古军走,违背江湖公义且不说,就事关大宋命运一条,哎,想必已经有无数暗器瞄准了我们父子,就差那么几十米,一条铁索桥便成了一条死路,如此费力挣扎,亦始终逃不开天命。”宗韦不免有些伤感。
双方就此僵持了许久,一对鸢在两峰之间盘旋。
宗韦看到,两边都有人手持刀斧,准备随时砍断铁索。
气氛变得尤为紧张。
“呜哇,呜哇。。。。”
宗真的哭声响起,在两山之间回荡。
宗韦解下布结,将哭叫着的宗真从怀中抱出,毅然而然抱着宗真,自桥上纵然一跃。
“宗韦,宗韦。”桥那边传来各派的呼喊声。
坠落瞬间,宗韦脑海里闪过涂依苓的画面,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
一道白影渐渐消失在白雾之中。
蒙古人大为震恸,各门各派痛心不已。
霎时风云涌起,天色大变,一场倾盆大雨骤然而至。
双驼峰立时天雷滚滚,电光闪闪。
双方各自黯然撤离。
翌日,依旧阴雨绵绵。
副将田世显脸色低沉,陈隆之问其最近前方有何消息。
“前方传来三个消息,皆为不好的消息。”田世显低声答道。
“你且一一说来。”
“其一,羚角渡和断背山的宋兵遭遇不明袭击,全军覆没。”
“看来,他果然料事如神。”陈隆之咕哝道,没有丝毫惊讶之情。
“其二,龙鳞之子同其父一齐逼落山崖,双双殒命。”田世显继续说道。
“这事,我已经听说了。”继而叹道:“哎,想不到,如此武艺高强之人,如此颇具才略之人好不容易从千军万马之中杀出,竟然困死在一条百米铁索桥中,真是命运弄人啊!还有呢?”
“其三,蒙古人提出,两日内开城投降,免城中百姓一死,若坚决抵抗,城破之际,屠尽全城百姓。”田世显说完望着陈隆之。
“此次,蒙古人争夺龙鳞之子无功而返,定然不乐意就此作罢,想来,成都从一开始便已经注定保不住了。”陈隆之叹息道。
两日后,田世显开城投降,窝阔台得到成都后欲举兵进犯南宋内镜。
奇怪的是,入驻成都城的第二天,内侍便发现窝阔台猝死床榻之中。阔端等西路大军只得放弃成都,扶窝阔台灵柩北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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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孤零于世
流年似水,晃眼便是十年。
皎洁的月光穿透幽深的竹林放出稀疏的斑驳光影,映衬着透着微弱烛光的茅草屋。
朦胧地能听到一个女人和一个孩童的声音。
女人玉横床缘,面容枯槁憔悴,却也能看出容貌的标致,淡眉素容,眼含泪点,一袭长发散发着淡雅的芬芳,和以芝室陈列的幽兰之香,整个屋子透出些许温馨之余散发着丝丝清凉。
跪在床沿的孩童紧握娘亲的手,眼噙泪水。
这位女人正是宗韦遗孀涂依苓,孩童正是幸存的次子宗正。
涂依苓娇喘地说道:“正儿,娘亲快不行了!。。。。。”
涂依苓咳了几声续以微弱语气说道:“正儿,娘亲命苦,你更命苦啊!自小没有爹,只能与娘亲生活于如此凄清偏僻之处,能与你的父亲相知相爱是我平生最快意之事,自你父亲过世,我本了无牵挂,唯独你让我放心不下啊!”说着不免痛哭流涕。
宗正默默地看着娘亲的脸,伸出粗糙的小手擦拭着从娘亲泪角滑落的泪珠。
粗糙的小手唤起了依苓的回忆,泪珠里闪过许多正儿照顾自己病体而饱经辛劳的情形,不免愈加愧疚!
她轻缓地伸起惨白无血的手,轻柔地抚摸着自己心爱儿子的脸,试图要一辈子记住这张让她牵挂不止的脸。
突然她一阵激动,抽搐而起,口吐鲜血,刹那间纤柔的手从孩童的脸上轻轻滑落。
“那幅画。。。。。”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却不等道完便香消玉殒,花脂凋零了!
宗正始终都没有掉一滴眼泪,心里却是无限悲恸。
月光黯淡,清风骤起,四周竹林掩郁,茅草屋哑然无声,温馨不再,只余不尽凄凉!
宗正自小失去爹,如今娘亲又与世长辞,自此便成了孤儿,想来也甚是可怜。
宗正紧紧握住涂依苓的手,任它如何冰凉透骨,也觉得内心温暖洋溢。
他跪在榻前,彻夜目视着已经毫无血色的娘亲的脸,他要永远记住这张赐予他性命,无微不至照顾了他十年的至亲至爱的脸。
微阳初升,满林旭光通透遍屋。
宗正哀思彻夜,心知人死不能复生之理,缓缓起身欲松脱娘亲之手,却发现娘亲的手死死地扣着自己的手。
宗正心里清楚不过,娘亲对自己是如何地万般不舍。
宗正对着娘亲的手和以气息,娘亲的手渐渐酥软松开。
拍拍自己酸软的膝盖,徐徐转过身子,看着窗外和煦的旭光,顿觉生活希望之杳存。
宗正找到一处视野开阔,背靠长风的崖地,择一处排水无虞之地便挖了起来,费了半天终于挖好了一块墓地。
转身返回小屋,走到娘亲榻前,最后一次亲吻她白霜般的脸颊。
他试着背起娘亲遗体好好安葬,却发现自己尚为年幼,气力不足。
于是只好将娘亲遗体置于案板之上,以绳索扣住,拖拉前行。
费尽功夫,终于将娘亲安穴掩埋,坐于墓前良久,总觉心中似有不妥。
细思大悟,“死而不得其名,悲乎往生!”,可惜陪伴娘亲十年却不知她名讳,十年来,娘亲不曾提起,也不愿提起,如今欲树墓碑却无名记之,为子如此,莫不遗恨!
回想思量道:“娘亲生前遗物定有遗迹可循,不得其名树碑,能精挑几件娘亲挚爱之物陪奁也算尽了一番孝道。”
于是起身折回小屋。
宗正径直走到床边,看着悬于床头墙柜之上的“宝马万里图”,心里暗自思忖:
“此画,昔日娘亲挂之于床头骈柜,每日环顾,时而流泪,时而欢喜,时而不语;想是爹爹生前遗留给娘亲的念想之物罢!娘亲最后仍旧不忘提及此画,难道是叫我以此画为娘亲陪葬之物以籍地下相思之苦。如此,我定要满足娘亲遗愿啊!”
想着便伸手取下画作。
待要卷起,突觉有硬物突起阻滞,翻开画卷另一侧,发现背后粘有信封,去开封蜡,取信自读道:
“正儿吾爱,自你读此信书,娘亲已然泉下,想你心中定存疑惑,娘自当以信亲诉,你爹爹名唤宗韦,娘亲本名涂依苓。你爹爹十二年前从波斯取道天竺、西域抄录各地经书,在玉雪峰与我相遇,情分所致,蒂结姻缘,夫妻二人神仙眷侣,人间至乐莫不如此。后孕孪生子,子带龍命,天下人共谋欲得,计谋深深深几许,个中原委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