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豚郎见他还没说到正题,便催问道:“不知老前辈对我此次去岭南,有何指教?”
老寿星说:“我当年行走江湖,佛道两教中都有朋友。筠松的师傅和我也算得上知音,我也曾指点过筠松一两招。他身在道教不知道教的弊端,才想让你去岭南和佛教争高低。心中有了‘争’的念头,便已背离教义。”
师傅送的那本《太平经》,豚郎还没来得及看。他还不知道道教的教义,忙向老寿星请教道:“道教不让教中人去和外人争斗吗?”
老寿星深沉地说:“岂止是道教,各教皆然。太上老君叫人‘无为’,释迦牟尼劝人‘戒欲’,其要旨都是一样的。教主本是要救人出苦海,许多门徒却要用教派争名夺利,给人生造出了更多的苦难。”
豚郎似有所悟地说:“如此说来,我还是不去的好。”
老寿星说:“你会错了我的心意。我不是叫你违背师傅的指令,不再去岭南。只是望你能消除门派观念,除恶惩强,多救一些受苦受难的人。你武功高强,做这些事犹如游戏,一定能增添许多乐趣。”他一边说一边拿了几片茶叶,泡了一杯茶递给豚郎。
豚郎接过茶,谢过后说:“前辈何不与我一起去玩玩游戏?”
老寿星说:“我也是一个怕寂寞的人,何尝不想出去闯荡?只是我离开后,这里的人很可能要遭殃。玄宗将科举的第一场考试,改为作诗后,这里的男人整天沉浸在诗文中,妄图能跳进‘龙门’。手无缚鸡之力,还怎么抵挡歹徒作恶?”
豚郎不解地问:“做官为什么要会作诗呢?”
老寿星说:“这是皇上的心血来潮。其实,做得好官的作不了好诗;作得了好诗的做不好官。”
“这是何故?”
“做官的管的是俗事,要务实;作诗的追求脱俗,要新奇。让李白掌了大权,也只能害人害己。人各有所能,尽己所长,不起歹念,自能利人利己。这也就是佛道的最高境界,又何必伴着青灯黄卷念经修炼。”
后面这几句话,是豚郎最爱听的。他高兴地赞同道:“前辈说的真好。大家都是人,本不该老是想着要进什么‘龙门’,也用不着出家修行。快快乐乐地过日子,不比成仙成佛更好?”他在这茅舍中不但学到了宗教的真谛,还悟出了人生的真谛。
听了豚郎发自肺腑的话,老寿星开怀大笑道:“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你有这种想法,到了岭南定能做出许多好事。”
这相隔几代的一老一少,越谈越投机,竟成了真正的忘年交。“钱不够”的又一次出现,才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这天真的老头一进竹篱,放下竹篓就叫道:“老不死的快出来,与你赌一样东西。”
老寿星迎出来,笑道:“你的棋眼看要输了,还要赌什么?”
“钱不够”弯下身来,从篓中拿出一柄晶莹剔透的剑来,得意地说:“先赌兵器,那盘棋晚上再赌。”
老寿星有点意外地说:“你这是什么兵器,还真没见过。再说我已多年不用兵器,拿什么跟你赌?”
“钱不够”开心地笑道:“你没法赌就是输了,我终于赢一会了。我告诉你吧,这是千年老松根下的‘冰凌剑’,削铁如泥。你就是有什么好兵器,我也稳赢不输。”他大概是第一次不输,话刚说完,又放声大笑起来。
这一笑激起了豚郎的好胜心。他从腰间抽出“无影鞭”,走到“钱不够”的面前说:“让我的兵器和前辈的比比看。”
“钱不够”说:“若是硬碰硬地比,我是占你小孩的便宜。你用你的兵器挥打吧,说不定还能在招数上胜我。”
豚郎说:“恭敬不如从命。前辈看仔细,我打过来了。”“打”字一出口,他就挥鞭打向“冰凌剑”。
………【十五章天堂有地狱】………
十五章天堂有地狱
“钱不够”要采的药,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他采药之处,也是常人不到的地方。昨天给一病人配药时,缺一味清热解毒药,他想到了山峰背阳处的一棵老松。千年未见日光的松根,最能散热。他连棋也顾不得下,便匆匆登上峰顶,来到了那棵松树下。树根长在石罅中,他运功于掌,劈开了罅隙一侧的岩石。搬开石块,老松露出了一段粗壮的根。他拿出刀来挖了一小块树根,放入竹篓,这才坐下舒心地休息。
看到裸露的树根,“钱不够”心中有点不忍。他想把石块放回原处。搬动石块时,发现树根旁有明晃晃的光。他放下石块,用手一摸,寒气直钻入心肺,忙调动丹田真气相抗。拿出那发光的东西一看,他乐坏了。这是传说中的“冰凌剑”,任何金属都能轻易削断。武林中人得到它,想的是如何称霸江湖。商贾得到它,想的是如何发一笔横财。“钱不够”想的是用它和老寿星赌一把,这次准能赢。
他最不愿与小孩赌,输了自认晦气,赢了也不光彩,有时还受大人责怪。豚郎要比试,他只好接招。那一鞭打下时,他也没放在心上。
鞭与剑接触时,只听得一声巨响,好似倒了一座冰山。周围的人都觉得寒气逼人。豚郎满面春风,含笑问道:“老前辈,还要比吗?”
“钱不够”惊得呆了,他收起“冰凌剑”一看,剑锋上有了一个小小的缺口,不加注意,还看不出。他又抓过“无影鞭”的一端,从上到下反复查看,竟没一点伤痕。只好叹了一口气说:“愿赌服输,我还能与你耍赖?想不到‘冰凌剑’连这藤条都比不过。看来,我这一生只能输了。”
老寿星笑道:“你是输昏了头,连‘无影鞭’也当是寻常藤条了。此乃夸父遗留的极阳之物,你那‘冰凌剑’如何比得过?”
“什么,你说这小子手中的是‘无影鞭’?”“钱不够”比刚才输了兵器还吃惊。
老寿星没有回答他,而是问豚郎道:“你说是老道的徒弟,手中怎么会有佛家的宝贝?”
豚郎便把天明法师传授“无影鞭”的事,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老寿星赞叹道:“多少武林高手,为寻找这件神奇兵器挖空心思,有的还因此而丢了性命。你却得人赠送,真是福缘不浅。”
“钱不够”爽快地说:“反正什么好东西都与我无缘,这剑已输于你。你这臭小子快收起来吧,省得我看了伤心。”
豚郎推辞道:“赌之前也没说明赌注,我怎么能夺前辈所爱?”
老寿星笑道:“既是赌兵器,手中的兵器就是赌注,你就不用和他客气了。这‘冰凌剑’虽好,但出世太早,寒气还未能内敛。男子用了暗伤体内阳气,你那女友用它最相宜。”
豚郎听了满心欢喜,忙唤猴妮上前拜领。猴妮恭恭敬敬地拜谢了“钱不够”,才将“冰凌剑”拿在手中把玩。
老寿星将那一小盒茶叶交给豚郎说:“这就算老夫的见面礼吧。日后若是中了什么毒,就吞一片茶叶。聚散都由天意,缘分已尽,你们早点去干正事吧。”
夫妻俩拜辞了两位老人,继续南行。猴妮初得兵器,像小孩得了一件喜爱的玩具,一路走来,不时挥舞“冰凌剑”。这剑当真厉害。剑气所到之处,树木立断,山石触剑即碎。
豚郎笑言:“我赢来的东西,倒让你玩得痛快。”
猴妮娇声道:“老公赢的老婆用,天经地义。”
一路说说笑笑,一点也不觉得累。转过一个山坡时,猴妮看到一棵大树,又要挥剑。豚郎大喝一声:“住手!”猴妮不解地问:“你要留这棵树有什么用?”
豚郎说:“你再仔细看看树下面。”猴妮定睛朝大树下一看,吓了一跳。原来树干旁有一个男子,手里拿着一根麻绳,不知要干什么。若不是豚郎及时喝止,这一剑挥出,还不知有怎样的后果。从此,猴妮再也不敢随便舞剑了。
来到近处,两人才看清,这名男子把手中的麻绳,打了一个套,正要往树丫上甩。
豚郎好奇地问:“你一人在此要玩什么游戏?”
那人生气地说:“如今坏人实在多。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戏弄我?”
豚郎赔礼道:“大哥休要生气,我是外地来的,不知此处风俗。你究竟要做什么事,说出来,我也好帮你一把。”
那人一边拉紧麻绳,一边说:“上黄泉路的能耐我还有,用不着别人帮。”
猴妮一听他是要上吊自杀,忙用剑挑断了麻绳。
那人拿着断了的麻绳,蹲在树下哭道:“活着太难,想不到死也不易。”
豚郎和猴妮都蹲下身来,耐心地劝慰他。他呜咽着断断续续地说出了自己的伤心事。
此人名叫李维,家在不远处的余杭城外。他从小读书习字,却一连三年都未考中。对功名心灰意冷后,与相爱的姑娘结了婚。夫妻相亲相爱,日子虽然清贫,也不觉得怎样苦。他的妻子长得很漂亮,认识的人都叫她“桃花女”。
没钱没势的人,找了个美女犹如种下了祸根。余杭刺史卢锦,仗着祖父做过太保,为非作歹毫无顾忌。他在飞来峰的灵隐寺旁建了一个大院,让手下人把有姿色的女子弄到院中,供他寻欢作乐。前天他在西湖游玩,见了“桃花女”,就要把她带走。“桃花女”死活不从。他威胁说,如果不听话,就把她的一家都扔进湖里喂鱼。为保全家性命,“桃花女”只好跟他去了飞来峰。
余杭人都知道,女子被带进飞来峰的卢家大院,等于进了魔窟,受尽糟蹋后,能活着出来也大多成了疯子。李维闻讯后,不顾凶险追到那里去要人,被护院的一顿乱棒打了出来。刺史作恶,小民还能到哪里告状?他一时想不开,便来这里要寻短见。
豚郎闻言勃然大怒:“以前在岛上听说余杭是天堂,想不到这天堂里竟有地狱。我非把这地狱毁了不可。”
………【十六章刺史与和尚】………
十六章刺史与和尚
卢锦是余杭历任官员中最不要脸面的,连玩女人也没品位。在他看来,圣人把“色”与“食”相提并论,很有道理。再好的一道菜,经常吃也会感到乏味。女人也是一样的,要经常换换。对自己的夫人,他很珍惜,把她供养在府中,已多年不碰。他把淫窟建在灵隐寺旁,大有深意。一来可遮人耳目,朝廷来考核、皇上来私访,也不会相信在这清修之地有人**。二来也免得刺激夫人,眼不见心不烦嘛。三来还可以让寺里的和尚当免费保镖,灵隐寺的方丈是最可靠的朋友,武功高深莫测。真可谓“一举三得”。
他对“桃花女”一见倾心,可把她带到飞来峰下的大院中后,却很烦恼。任你百般哄骗,她只是啼哭。金银首饰堆在她的面前,她连眼皮也不抬。要来硬的,当然可以,可刺史大人还不愿糟蹋了这道“好菜”。
一时无计可施,卢锦用了早点,就踱着方步来到了灵隐寺。他是常客,也不用通报,自己进了方丈住的内室。
灵隐寺的现任方丈,原是外地来的野和尚,法名“无心”。他来寺中挂单后,害死了原来的方丈,反客为主自封为新的方丈。寺中的和尚不服,可没人斗得过他,只好让他遂了心愿。他用寺里的财产,收留了江湖上的一些歹徒,成了披着僧衣的“山大王”。
无心一见卢锦,立即口颂“阿弥陀佛”起身相迎,恭敬地让坐后,又说:“刺史大人,一日未见,可想煞老衲了。”
卢锦坐下后说:“你我不比外人,以后少来这一套。”
无心却正色道:“大人此言差矣。人都有表里两层,有时候外面的一层更重要。做表面文章要养成习惯,习以为常方能自然。做官的这一层做好了,才有好的‘官声’。”
卢锦不以为然地说:“‘官声,官声’,当官的声誉在官。做小官的,大官说你好,你就好,旁人的话你只当过耳秋风。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你这和尚说起假话来很有一套。”
无心阴险地笑道:“我可从来不骗人。做法事的时候,我敲着木鱼就道明了和尚的真像。”说着又随手拿起木鱼敲起来。
卢锦用心听了一会儿,说:“我只听见‘噗特,噗特’声,没听出还有什么别的含义。”
无心继续虔诚地敲着木鱼说:“大人是心无灵犀啊,我明明敲的是‘不秃不毒,专秃专毒’,怎么就一点也听不出来?可怜那些善男信女,还以为敲的是‘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卢锦看看老和尚的神情,心里生出丝丝凉意,和这秃驴打交道还真得当心。
无心见镇住了刺史,又宽慰道:“大人有官印护身,我是**和尚。寺内寺外都要仰仗大人保护,我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