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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玥皱眉道:“怎么里面没有人出来?”
百里思青一怔,想起不久前见到过的男子模样,忽然毫无预兆地从窗户跳下。
“百里思青,你回来!”上官玥抓她不住,眼睁睁见她穿过箭雨,跃向那艘危险的画舫。
他立即准备跟着跃下,身后却有一只手蓦地将他的腰给扯住了。
他回头,只见歪倒在上官顼怀中的百里茜正满脸羞愧地看着他。
见上官玥看来,抓在他腰间的那只手缓缓抽拿开,百里茜歉意道:“阿玥,本宫、本宫刚才没站稳。”
她慢慢垂下头,发间玉钗的流苏垂搭在耳际,衬得她愈发地温婉柔和。在这样的场面,她也不算说假话,越靠近那条船,越多的箭雨向他们飞来。整座船都在晃动,她刚才不小心摔倒也在情理之中。
上官玥冷了脸,一言不发地扭过头去。再看向外面,那漫天通红的火光里,已然不见百里思青的踪影。心下一紧,他头也不回地跳了下去。
楚离晔也寒着眸一把将上一刻扑进他怀里的百里蕊给丢开,跟着他一起跳下了船。
漠国的人却是拉住了也要跟去的夜合欢,“郡主,您不能去!”
夜合欢咬唇,百里思青这架势明显是在去救人,而她刚刚才救了她一次…
她才不要欠别人!
她首次放下心中的芥蒂,一脸焦灼不安道:“枭哥哥,你快去帮高阳公主!”
在她的心里,夜枭是无所不能的,救个人对他而言是绰绰有余。
奈何夜枭却对她的话置若罔闻般,只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望着她笑,邪魅姿态下透出一丝阴冷的气息,“合欢,你别急。有越小王爷和二皇子在,本太子去了也无用武之地。况且高阳公主齐人天相,定然不会有事。”
夜合欢一愣,听了他的话似吃了一颗定心丸,挣扎着的身体也逐渐放平。
青色画舫内,银子负责阻挡那些不断射来的箭雨,铜子利索地撬开了船板,朝稳坐在一侧的慕子衿憨厚一笑,“主子,咱们快走吧!”
船已经被大火包围,热气四下弥漫,势如破竹般扑噬着阻挡在前方的一切。慕子衿手指动了动,抬首,凤眸里尽是安和平静。墨色的锦服被包裹在赤红之光中,那跳跃的焰火映照在他幽黑的眸子里,染上一种惊心动魄的妖冶美。
刺杀练习地多了,那些人也变聪明了很多,借着远岸上的高树灌林做掩护,连面都无需露一个。
岸边慕王府的人在变着法地提醒他快走,铜子也在催促着。可他在等,既然想到将他堵死在这落玉湖里,怎么可能没有下文?
火越来越大,他静静地坐着,耳边不断传来“哔哔”的木板被烧断的声响,那浓滚的烟雾直呛得人眼睛发酸。
直到水下有浓烈的血腥气飘来,他才满意地起了身。锦服上金丝线绣着的云形随着他的动作好似长了眼睛般不断地飘浮着,仿佛只要他再踏上几步,就能飘向回家的路。
在铜子的殷殷期盼下,他慢慢走至他的身旁。被掀开的木板中间空出了一大块,混着血和水的腥气瞬间扑向他的鼻翼。
铜子压下心头的激动,迫切地讨好道:“主子,忍一会便好了。”后方那飞舞着烈火已经快舞到他们跟前,再不走便迟了。
慕子衿叹了口气,一只脚便向下迈去。
忽然一声咳嗽让他倏然又定住,那咳嗽声不似平日里自己的干咳与虚弱,似被掩着鼻口所发出的闷闷声响。
而后,那清朗中带着吃力的询问声让他整个人如受到了电击一般,失了语的震惊与木然。
“慕子衿,你在里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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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寻常
是谁在叫他?
仿佛刚从遥远的地方摸索回来的声音再一次穿过烈焰火海飘向他的耳畔,“慕子衿,你在不在里面?”
那压低的呛咳声击溃了主人碎玉落珠般的声线,有几分暗哑,又有几分浓烈的迫切。好似只要他一回应,那人就会立即冲进来。
薄黑的衣衫抵挡不住奔腾的热血,慕子衿的心有一瞬间忽然跳得厉害,幽深似井的眸子完全凝住,嘴唇也跟着斗颇起来。
可也只是一瞬,待那莫名的惊悸消失,顷刻间他便恢复了往常的冷傲与不可侵犯的高贵。
只是,微微弯起的眉毛令他觉得连这妖娆似血的烈火都变得可爱了起来。
铜子惊愕,被突来的人声搅得茫然不知所措,再看主子迈下的脚已经重新收回了木板上。
银子则清醒地多,即便听到百里思青的声音也无动于衷地踢开旁边燃烧的东西,尽责地规劝道:“主子,再不走便来不及了。”
慕子衿却如雕塑般站在那里,脚下生了根般地不能动弹。所有的精明在这会儿都成了空,前一刻的算计通通丢到了下面的湖水里,连同那些血腥一齐旋进了湖底。
怎么办?
大泱国最尊贵的少女就站在外面,是他从没想到过的,在担忧他的生死。
铜子也醒悟了过来,“主子,咱们赶紧——”
有浓烟翻滚而来,瞬间堵住了他的话。
“咳咳!咳咳!”
银子顿时恨不得闷死他才好!或者将他直接扔埋在这片火海中,焚骨挫灰才有可能阻止他犯二!
铜子惊恐地捂住了嘴巴,勉强承受住银子投来的剐人目光,还算清秀的脸委屈挤作了一团。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可外面的人在听到里面的动静后已然不管不顾地闯了进来!
一袭红衣在铺天盖地的焰火里如同正燃烧着的赤凤,翻卷的裙摆在火光的映照下宛如金色带血的翅膀,飞欲冲天!
铜子本能地眨了眨眼睛,乍然忘记了哭泣,双手抱着直躺在地上的慕子衿不停地颤抖。
百里思青撩了把耳颊旁被烧焦的几缕发丝,扫了眼面色惨白瞧不出生气的慕子衿,被熏得通红发黑的脸上满是震怒,“你们两个蠢货不带着你们家世子冲出去,还留在这里做什么?!等死吗!想陪葬也要看自己够不够资格!”
四周皆是火,她的衣衫已经被烧毁了大半,素日一丝不苟的头发也有些凌乱,无人知道她方才是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拨开那些障碍物才能出现在他们面前。如今门前又被火死死地堵住,他们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
“快抱着你们世子跟本宫一起冲出去!”
银子对她的斥责毫无反应,沉若秤砣的眸子匆匆打量了眼盛怒中的百里思青,便听她所言让铜子将慕子衿抱起。
待四人冲至门前,船舱的木门已被火烧裂倒塌,横阻了能够出去的空间。
漫滚的浓烟和凶猛的火势,无一不在挑战着人类的脾气和极限。
百里思青几乎都要暴走,若是手中持有兵器,她绝对会将慕王府这两个奴才的脑袋劈开,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水还是浆糊!
早前明明有那么多可以逃生的机会,为何偏偏像两根木桩子只困守在原地?生怕少了一点儿能够给他们主子披麻戴孝的机会!尽他们的所谓身为奴才的孝道!
银子读出她满腔不得发作的怒气,不怕死地将手中的剑递给了她,“公主,可以用这个!”
百里思青诧异地看向他,会武功?
但情况容不得她再深思,她立即接过剑试着将横在前面的障碍物弄开。
可那舱门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被火包裹着,愈发显得坚硬无比。除了剑身变得滚烫外,并无多大改变。
千年檀香木!
铜子这次是真的急了,他怎么就忘了他们这艘船的身价!
眼见大火不断张牙舞爪地朝他们扑来,铜子不敢再为慕子衿的暴殄天物心痛,闻着彼此身上沾染的焦灼味,眼眶中适才酝酿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滴落。
“给本宫收起你这不值钱的眼泪!也不怕辱没了你七尺男儿的身份!”
百里思青瞪了他一眼,快速地扫开掉落在她肩膀上的火星,神色坚定,没有一丝一毫被困火海的狼狈,“赶紧找其他出口!”
铜子被她训斥得快无地自容,连忙抹了眼泪,抱着慕子衿四下寻找出路。
这般临阵不危的声音落入耳中,慕子衿的眼皮掀了掀,薄薄的唇角微翘起一道不可查的弧度,瞬间又隐了下去。
银子纠结地看了看中间那块被封好的木板,上方虽然也被大火掌控,但若是再费些心思撬开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这样一来,他们难保不会被高阳公主怀疑。
他可没忘了,刚刚百里思青望着自己的眼神已然不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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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情绪
百里思青用剑挑开四周被烧坠的东西,在身边形成一个包围圈,暂时护着四人的安危。
“公主,这里也被堵住了。”银子迅速从舱窗旁跳开,不让烈火有机可趁,吞噬掉自己。
慕子衿双眸紧闭,好似将众人的努力隔绝,昏睡在自己的世界内。火光映跳在他的脸上,为苍白的容颜添上一抹血色。
时间一分一毫流逝,百里思青等人汗透重衫。额间的汗顺着面颊蜿蜒而下,脸上的色彩化分成两级,白得莹润,红得绝艳,如火焰里的海棠花,绚烂夺目。
此时却无人欣赏这样的美,铜子抱着慕子衿不时避让,不知何时起了东风,张牙舞爪的火龙更卯足了势头追击焚烧,大有将活人与死物都付炬一空的架势。空间一缩再缩,直到四人被呛滚的浓烟缠住,退无可退下,上官玥狂躁的声音传来。
嘶吼与暴怒如焰盛开,挥尽了所有的散漫与不羁,“百里思青!你赶紧给我滚出来!”
百里思青听到他的声音后苦笑,吼叫有什么用?她也想出去!
“上官玥!这里危险,你不要进来!”
上官玥直想骂娘!
知道危险还去救人!百里思青,你的脑子被驴踢了!
楚离晔跟在他身后,漫天的火光灼然映照,将他的白袍殷染成血。修长白皙的手掌爆上青筋。
方才,他闻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光是火箭根本带动不起这么大的火势,分明是参杂了其他东西。
是谁布置了这一切?为何针对这病弱的慕世子?
抑或又是谁故意为之?借力而行达到何种目的?
他的一颗心被高高提起,素日清晰的思绪被里面的人搅成了一团。令他想也不想地就往火里冲去。
上官玥在他之前就已经试图冲进去,可一如里面的人,入口出口被堵得死死的,似被人计划好了般,每一毫一寸,毫无空隙可循。
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除非等整座船都烧干净。
可这船围似雇了钢铁,只里面烧得痛快,却久不能烧透烧脆,每一根木头都在旺盛地绽放着最后的生命,奇迹般地与火相抗,拼命地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
铜子没有法子了,只能求救地垂下眸子,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怀中人的每一寸呼吸,生怕错漏任何一个指令。
这样的情形如果在高阳公主没有冲进来之前是最佳的,因为无人可以前来阻止他们的计划。
可万事总归有遗漏,高阳公主成了百密一疏,更糟心的是她没有选择袖手旁观。
大概,这就叫做天意。
百里思青的脸上不见慌乱,横竖不过一死,十五年的鲜衣怒马,她不信她的命这么薄!
“百里思青!”
她听见上官玥在唤她,一声比一声急促,时而还夹着另一道声音,敬词不改——
“高阳公主…”
温和的男音里夹杂了丝微不可闻的颤抖,那人的声音如此有辨识度,即便压得再低她只一声便知道了他是谁。
没想到楚离晔也来了。
百里思青凝视着缱绻难缠向她扑来的大火。她看不见外面的动态,也不知晓楚离晔现在是何种神情,那份从容不迫的淡然可有换上另一种情绪?
她很想出去看看,手脚忽然就生了勇气。她抬手捂住口鼻,举剑就往旁边的木头砍去。
铜子耷拉着脑袋,别人还未瞧见昏迷着的慕子衿使了何动作,他便大喜着抬头给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