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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鼠御猫 第四部阙魂-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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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伙儿一阵哄笑。白玉堂偷偷碰了一下展昭的腿,然后朝他一挤眼睛。
  展昭明白他的意思,于是站起身给司马真和江尧一人满了杯酒。重新坐下之后,他问:“师父,听大哥说您从他那里取了一棵千年的血参,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早就料到会被问起这件事儿,司马真也就没觉得意外。“你这大哥叫得可真是顺溜啊!”
  展昭本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被这么一说,脸当时就红了。“师父!”果然是有其师必有其徒!
  “不错!这声师父也叫得好听!”说罢他亲自夹了块肉放到展昭的碗里。“师父今天高兴,多吃点。”
  展昭越臊,五爷的心就越堵,于是他再叫了一声:“师父!”
  司马真看他:“你叫什么?”
  “猫儿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真想翻个白眼,可是没敢。
  “要血参自然是用来做药了,不然还能做什么?问的多余。”说罢又夹了一块,还是递到了展昭的碗里。
  展昭咧了嘴,白玉堂差点被师父的话给咽死。但他不甘心,所以再问:“我当然知道是做药。可是做什么药给谁吃?”
  司马真瞪了眼:“怎么?拿你白家一根参,还得交代个彻底不成?”
  就知道自己若问师父一准这么回答,白玉堂无奈只得再唤一声:“师父……”
  见玉堂实在不好说话,展昭连忙开口:“师父,玉堂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我们不过是关心而已。莫不是师父身体有恙才需要这棵血参?”想到这里他的眼睛黯了下来。若是这样,自己就当真是对不起师父了。
  同徒弟一样,最受不了的就是展昭这种表情。“臭小子!你少咒我。我这身子骨儿好得很呢!吃那东西非补死我不可。你呀,别整天想些没有的事儿,少揽些事上身,就算是对得起我老人家了。至于那棵血参么,自然是有用的。不过不能说,你们也就别问了。”
  师父这么一说,再问就是不识趣了。反正知道这人脾气虽怪,却从不办没谱的事儿,不让问那就不问呗!
  酒饭用后已经过了二更天。有些话也就只好等到第二日再讲了。
  当白玉堂把伏羲御龙递到司马真面前时,司马真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话。
  “真是神兵!真正的神兵!”这是他盯着御龙半晌之后才发出的感叹。
  这把刀看上去平常无奇,不太长,不太宽,看着也不算锋利。但是刀并不只看这些。刀乃兵刃中的霸,剑乃武器中的灵。好剑必有灵气在身,好刀就自然会带着霸气。
  司马真一辈子行走江湖,什么样的兵器他都见过,就惟独没见过这样的刀。“你们是说这把刀在赤苗人的地宫里埋藏了千年?”
  白玉堂点头:“确实是埋藏在地宫之中。但至于是不是千年就没人知道了。”
  “不止。若是千年之内有大师能炼成这件宝贝,世人绝对不会一无所知。更不可能不列进兵器谱。玉堂,你这是得到宝贝了!”
  白玉堂自然知道这把伏羲御龙是宝贝,可有一件事令他很郁闷。“师父,我拿着这把刀到京城最好的铺子里去开光。结果那些店家都说做不到。而且我寻了很多个刀鞘,也叫人按照尺寸打过,但一套上鞘就会断。我总不能老是用麻布缠着它吧?”一来拿取都不方便,二来让他锦毛鼠背后背着麻布长包,还不丢尽了风度?
  司马真将刀拿起上下看了看。“看来这把刀从未曾被使用过。我曾经听过一个传说。在很早很早的时候,有一个部落命铸剑师铸出锋利的兵刃,用来狩猎和上战场。铸剑师打造了整整一年,无论他怎么努力,铸出来的刀剑都不锋利。他觉得无颜面对首领,于是用新铸成的匕首自刎而死。而当人们将那把匕首从铸剑师的身体里拔出之后,那把匕首透着寒光锋利无比。”
  听了师父的话,展昭略微皱了下眉。“您的意思是,御龙开锋得见人血?”
  司马真摇头。“见血开锋虽然是传说,但并不表示不真实。只不过既然是上古留下来的神兵,它就会选择自己开锋的方式。是不是人血我就不知道了。”
  杀人见血这对白五爷来说根本就似家常便饭。那些恶贼该杀就得杀,他可没有展昭那样慈悲天下的好心肠。“那刀鞘怎么办?”
  司马真笑了。“或许你这把刀和你的人一样,只认一个鞘也没准。”
  方才还心中纠结御龙如何开锋的展昭,听完师父的话,差点呛得咳出声来。这话说的,当真是直白得让人受不了。
  白五爷听完师父的话,挠了头。“这倒难了。像我家猫儿这么好的鞘,天下可再难找第二个啊!”
  “白玉堂!!!你真是欠揍!!”师父说说也就罢了,找打的臭老鼠,你还蹬鼻子上脸了!于是展昭扬手就朝玉堂而去。
  白五爷早料到展昭会动手,因此他那打得快,五爷躲得更快。“猫儿,五爷我这是夸你好不好!做什么动手啊!”知道这傻猫皱眉是因为听说御龙或许要以血开锋,这人心善性和,难免多想。故此只能寻他个便宜,让他暂且忘了那根本不该现在考虑的事儿。
  看着徒弟们在院子里追打,司马真笑得很满足。无儿无女也没什么不好,有这么个徒弟和徒弟“媳妇”,还有什么可不好的?

  第七十四回

  七十四 '无心诀师徒再授艺 公孙策被迫双献计'
  果然是奇怪的天气。展昭推开门,就见到地上铺了一层薄薄的白。“玉堂,你来看,下雪了。”并非没有见过雪,而是刚入十月,实在是有些不正常。
  “就站这么会儿,手就凉了。”从身后将展昭搂在怀里,握住他的双手。这人怕是多年来伤病夹身,特别容易受到凉气吧?
  展昭笑着扭回头,待离开玉堂的怀抱,这才说话:“玉堂,师父说要教你刀法,怎么也不见动静?”迈步来到床边,拿起巨阙又将白虹递到玉堂手中。
  白玉堂一边随展昭走出房间,一边回答:“谁知道了。这都说了五天了。每天不是让我帮忙弄弄草药,就是让我在边上看着他们两个下棋,闷都闷死了。”
  展昭站定身行,将剑横在胸前。“既然觉得闷,今天我们就多比两趟好了。”
  白玉堂见展昭表情认真,突然笑道:“猫儿,有多比两趟的工夫,不如跟五爷寻些别的乐子如何?”就比如逗他的猫儿瞪眼,也是十足的乐事。
  抽动嘴角,展昭只觉得气臊不得。“欠揍的臭老鼠!你小心点,今天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双剑相碰,虽非刃与刃交锋,也一样发出金属的脆响。
  雪越下越大,却没有一片落到两人的身前身后。未用内力,因此并无剑气。然,即便只是招式挥动出来的劲风,也使得雪花落不到近前。
  比得越久,劲头也就越足。好象在雪天里比剑的感觉尤其舒服。天冷不假,倒正可以缓和气脉运行之时,在体内生出的燥热。
  于是倒真应了展昭的那句话。多比两趟,总比闷得无聊的好。
  已经太久没有这么痛快的比过了。白玉堂边打边在心中发笑。若他的猫儿能永远这么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就好了。只可惜江湖人也有江湖人的规矩,他们终究还是有事需要完成。朝廷中如何可以不管,开封府如何却不能不理。还有跑掉的刘道通和于月人,以及答应赤苗人要找的叛徒。他们的责任还在身上,一刻都没有卸下来过。
  这些事展昭不说,白玉堂也不会讲。事情走到哪里便做到哪里,想得再多,也不如走稳现前来得重要。
  边上有两个人看得仔细。看多了刀剑锋芒的杀戮,今日欣赏这种比试,着实是既好看又舒心。
  江尧笑道:“我虽不懂武功,却看得出来。白玉堂的剑招很猛,而且每一式都逼人要害。”
  司马真点头:“对方若不是展昭,怕是十个也已经死了。不过你别看展昭的招式看似很轻,却行招极快极准。只是不像玉堂那般下手狠辣,可也足以让对方惨败。”
  “以你看,若两个人真打实斗,谁会赢?”江尧突然对这个问题很有兴趣。当然,他知道这两个人都是宁可自己送命,都要保对方周全的主儿。要真打,绝不可能。
  司马真笑了:“说实话,若是两个人真动起手来,巨阙对白虹,玉堂必然差一些。其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
  江尧还是第一次从司马真的嘴里听到这种话。白玉堂是他的宝贝徒弟,展昭再好,功夫也是别人教的。他居然说白玉堂会差一些,真真是奇闻。“还真难得能听你说你徒弟差一些!”
  司马真一撇嘴。“玉堂就是心性太躁,若能像展昭一样沉稳,也就不会差那么一点了。不过这玩意儿天生注定的,想改也不那么容易。”老天或许真的有眼。这两个人在一起,那些个人身上的不足便都能由对方来弥补。这种默契,怕是少有得很。
  “对了,白玉堂得了把刀,你不是要教他刀法么?怎么这么多天都没动静?你让他帮忙分药,简直就是捣乱!”
  听了江尧的话,司马真微微一笑:“其实我也就是磨磨他的性子。那把刀和普通的刀不同,太霸道。”当初选择教白玉堂用剑,并非是因为徒弟适合用剑,而是因为剑与白玉堂的禀性不和。做不到人剑合一,就达不到最高的顶峰,自然也可以避免杀戮太重。
  自小白玉堂的脾气就倔强,而且性情急躁,听不得旁人挑衅。这种脾气极对司马真的胃口,一开始他是打算将自己所有能为都交给徒弟,但等到传授武功之时,他就改变了主意。白玉堂太聪明,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他教过一遍就会牢牢记住。别人学一年的东西,他只用两个月就已经差不多了。也因为太聪明,司马真不敢教得太多,太多人因为年轻功夫好,就自以为是在江湖上兴风作浪。白玉堂虽然嫉恶如仇,毕竟只是个娃子。他年行走江湖之时,自己不可能在身边看着。万一被人利用了去,后果不堪设想。
  如今不同往日。在和展昭相爱的几年里,白玉堂改变了很多。纵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毕竟是有人牵挂在心,他再不用担心徒弟走上歪路。现在又有了御龙,这刀法就再没了不传的道理了。
  边上两人轻声地交谈,不时地传到白展二人耳中。
  收招定式,双剑还鞘。两个人一起来到司马真和江尧的面前。“师父,江先生。”
  江尧点了点头。“怎么不比了?我还没看够呢。”
  展昭一笑:“先生若还想再看,我们再比就是。”虽然自己不喜欢在别人面前表演武艺,可若是江先生的希望,他倒不觉得如何。这和当初耀武楼绝对不是一码事。
  江尧见展昭当真,连忙挥手。“傻小子,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你还真就当真了。赶紧到廊下来,雪化在身上,容易落病。”
  二人迈步进了门廊,白玉堂伸手将方才落到展昭身上头上的雪花掸落。说是雪花,实则已经有大半成了水珠。“冷不冷?”方才比剑时倒不觉得如何,如今停下来,加上雪落在身上沾到热气开始融化,说不觉得冷就是骗人了。
  展昭一样替玉堂拍掉了身上融雪。“没事儿。一会儿进屋就干了。”
  司马真看着徒弟们的模样,心中好笑。“差不多一点就得了啊!”
  听到师父的话,展昭赶紧放手并侧过身躲开玉堂的胳膊。“师父……您前几天不是说要教玉堂刀法?怎么也没见您……”对玉堂的调笑自己能瞪眼伸手,可对师父的,他就是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说出这话,便后悔了。没准就得招来更尴尬的一句调侃。
  见展昭微微低头,白玉堂咧着嘴直看自己,司马真不免大笑出声。刚想说的那几句话也就作罢了。再管如何展昭这孩子的脸皮也是练不厚的。因此他咳了一下,定了定声音。“是不是这小子跟你抱怨了?”
  展昭看了一眼玉堂,微笑了一下。“玉堂只是不明白而已。我们都知道师父您从不做没意义的事儿。”
  “还是你小子说话中听。玉堂,你也跟展昭学学!”
  白玉堂才不在乎师父说的这些话。“我们俩有一个能跟你说好听的就成了。要是我也这样,你非得骂人不可。”
  白玉堂的话一说完,换成是江尧大笑:“说得好!果然是什么师父有什么徒弟!”
  没绷住,展昭也笑了出来。这么开怀舒坦的日子,当真就没有不笑的道理。
  司马真瞪了一眼徒弟,又回了江尧一眼。再问徒弟之时,他的表情颇为严肃:“玉堂,你可知道我教你刀法是为了什么?”
  白玉堂回道:“自然是行侠仗义,除邪斩魔了!”说完他转头看向展昭,“不过……”想说,却又没敢。怕师父骂自己没出息,怕展昭恼自己没分寸。
  司马真看出徒弟的意思,但他要听他讲出来。“不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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