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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鼠御猫 第四部阙魂-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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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苗广杰第一次见展昭。虽说是第一次,可那假的他却见了数次。一早就安了拜南侠为师的心思,如今见了真人,哪儿还能错过。展昭这边一拦,他也就没再坚持,而是起身之后赶紧言道:“这位不用问,一定是展大侠了!小侄早就听闻南侠为人正直武功超群,如今见了真神,果然是凛凛的威风!”
“你小子挺会说话啊!”五爷绕过展昭来到苗广杰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年轻人。上次在王府里曾看过一眼,可那不算真正照过面,也就没有过交流。今日知道他是被耶律靖元派到金冲身边的,想来肯定是帮了不少忙。不过这小子嘴这么甜……眼珠子还直转悠,就猜到他是有事儿。所以怎么听,怎么有点不舒服。
        白玉堂他没见过,可在金冲临返回京城的时候他见过一次五爷假扮的耶律靖元。人的模样能变,可这随身带着的气质多少都会有些不同。更何况苗广杰一早就知道耶律靖元是假扮的,所以这人也就算是见过了。“这位肯定是锦毛鼠白大侠了吧?!这可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您和南侠往这儿一站,真真是不分伯仲!就连这身前身后带着的威风都不是旁人能比得了的!”
        这小子的嘴是抹了蜜了吧?没等五爷开口,蒋四爷的心眼子里就冒出了坏水儿。“你小子岁数不大,这嘴可是够滑的。怎么?他们都是侠客你见面就夸,我们俩就是那端茶倒水的,你看不上眼不成?”
        “堂堂翻江鼠蒋四老爷和东方侠智化又怎么能是那端茶倒水的?您二位可都是叱诧风云的人物,这话可折煞小侄了。这不是我要拜,展大侠先搭了把手么。话也就顺嘴先说了。”蒋平和智化他当然也没见过。但就蒋四爷这副尊容,只需别人点上一两句,这人就准保认不错。更何况一共就这么四个客人,方才伍青在院儿里都介绍完了,凭着苗广杰的聪明劲儿,哪儿能猜不出这几位的身份。
        “呦!敢情你这个是顺嘴说说的?看来我们哥儿几个还不能当真的听了!”四爷把眼睛一眯,看着苗广杰面上带着坏笑。
        知道是自己说走了嘴被人挑去了毛病,可活到这么大苗小爷还没有被自己的话噎死的时候。因此他仰脸儿一笑,顺着蒋四爷的话道:“四老爷您别跟我这孙子辈儿的计较这个啊!您想想这要是心里没有,嘴上可怎么顺出去?”
        蒋平听后,没再反驳,而是拉过苗广杰笑问:“甭跟我这儿来这套!说实话,你嘴这么甜,是不是有什么企图?”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方才四爷正见到苗判给孙子使的那个眼色,紧跟着这小子就见人刷层金,要不是有事儿,客套也没这种客套法的。
        眼看着孙子被人质问,苗判不但没觉得蒋平不客气,反而觉得这臭小子被人噎了几句纯属活该!头一次见面,这人哪儿有这么捧的!他了解孙子的脾气,这话自己要再不接,他还指不定扯多远,说得悬乎呢。因此老爷子把手一伸,再次给各位行了个礼。“今儿我们不请自来的确是有事相求。怪只怪我无能,教出这么个没用的孙子!这话还真不好开口。”
        感觉到苗判有事难言,像是颇为尴尬,展昭赶紧给了个台阶。“苗老哥哥不用客气,自家弟兄自是不用有何避讳。有事请讲,若能帮得上忙,我等一定不会推辞。”耶律靖元既然说苗家祖孙这次帮了不少忙,那他们的请求只要不出格,就没有驳掉的道理。更何况这是欧阳春的结拜弟兄,算起来也就是自己的老哥哥,为公为私,他们有事也得伸个手。
        苗判打了个唉声:“广杰的爹娘死得早,我一个老头子也不会教管孩子,到现在是文不行武不行,最能的就是一张嘴!头些日子靖元让我们爷儿俩帮忙从夏重达的人手中救钦差,截秘信。当时就把各位的事都对我们说了。这小子一听来了几位侠客,就吵着要拜南侠为师。这不,今儿正巧是展兄弟你搭手扶了他,他这嘴就开了闸,没个把门的了!”
        听完这话,展昭的脸当时就红了。这并不是什么难堪的事儿,可自己不满三十,还是头一遭有人说要拜自己为师。这不得不让他有些尴尬。可如今这件事不应绝对不行,应吧……自己又没这个准备。自己这成天抓差办案,可哪儿有时间教徒弟啊!而且看起来这个苗广杰是个圆滑会巧的性子,依自己的脾气怕是也管束不了。
见展昭为难,五爷也不乐意。要是多了个徒弟,这闲下来的时间就得分一份给这小子。这对他白五爷来说可绝对不是件好事儿!因此他就想替展昭回绝。可眼见着四哥朝自己使了个眼色,他的话也就没说出嘴。的确,自己和展昭再是何等亲近,这收徒弟一事自己也没权替他做决定。于是扭头看着展昭,小声问道:“猫儿,你意下如何?”
        不等展昭开口,倒是苗广杰反了性子。他小嘴一咧,朝展昭鞠了个躬:“展大侠,您别过意!我进门之前还一门心思想拜您为师,可现在我变主意了。”
        这话说完,没把苗判气死!自己这老脸也豁出来了,这小畜生倒不干了!
        苗判那边气得脖子脸发红半晌没说出话来,五爷这边也觉得两肋发疼差点开骂。好在展昭拉了他一把,他这才压下火气,冷着声音问道:“你什么意思?”难道猫儿还不配做这小子的师傅不成?
        明显能感觉到白玉堂的眼神不善,苗广杰吓得缩了下脖子。可转瞬,他又换了个笑模样,解释道:“您别火啊!我可绝对没有看不起展大侠的意思。只是我爷爷也说了,我文不行武不行,最能的就是这张嘴。我要是真拜了南侠为师,这师傅教得辛苦,我这学得也费劲。倒不如换个比我还嘴巧的师傅拜拜。”言罢他转回身,没有任何预兆,撂衣服就给蒋平跪了下来:“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这下子差点没把四爷蒋平吓坐地上。展昭那样的大侠他不乐意,就偏看上自己这陆上功夫稀松平常的翻江鼠?可心里惊,这脸上却不能带着。四爷把脸一沉,摆出一副师傅的架势:“你小子这拜可是当真?”
        苗广杰仰起脸,认真地回道:“这哪儿能假的了啊!连南侠我都不拜只拜您,您总不好拒绝吧?”
        得!这还真还不了口了!蒋平抬头看了一眼展昭,见兄弟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四爷也忍不住“扑哧”一笑。“敢情你是觉得拜我为师能落得轻省?”
        苗广杰“嘿嘿”一笑:“哪儿能呢!可您看我这都十五了。胳膊腿儿也都长结实了,再要拉筋练骨的学武艺也忒是难点儿。估计凭我这资质,学到八十也还是个半吊子。再要把展大侠气出个好歹,我这小命儿也就甭要了。可要是跟您学这智谋就不同啦!哪怕一天就长一个心眼儿,到了八十……”
        “那你就成妖精了!”苗判本是被孙子的举动弄得尴尬得很,可听这小子话说得这么没谱,最终还是忍住苦笑了出来。“这……这……真是丢人。让诸位见笑了。”
        虽说猫儿被驳了面子,五爷心里憋了口气。可在座的也都算是自家兄弟,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关键的是不用收这小子为徒,就没人分走自己和猫儿的私人时间,这对白五爷来说可比什么都强!偷偷地拍了拍展昭的后背,五爷朝苗判笑道:“苗老哥哥,你还别说,这小子正对我四哥的路子!”
        四爷抬头瞪了五弟一眼。前面有了个纪宝就已经是人精了,现在要是再多一个苗广杰,自己将来还真就有得受的。只不过事到如今,这面子是不能再驳了,不然苗判非抹脖子不可。不过也成,要说苗广杰这小子的脾气还真就是正和自己的性情。想到这里四爷把脸一沉,低头看着苗广杰问道:“做我徒弟可没你想的那么轻省!开封府里大案小案多是要命的差事,没准儿哪次就伤了死了,你可得想好了。”
        听了四爷的话,苗广杰赶紧应承:“您说的我都明白。跟着您我放心,您怎么办事儿我就跟着您怎么办事儿。这有危险没危险,跟您准不会有错!”
        这话一出口,智化,展昭和白玉堂立刻笑了出来。倒不是说蒋平占奸取巧有事往后缩,而是大家都知道四爷是智将,那些冲到头里动手的事儿,大伙都不能让他去干。看来苗广杰这小子还真是跟对人了!
        
        四爷的徒弟收了,白五爷这亲戚虽说没开口,可也算是认了。耶律靖元命人换了桌酒席,老少几人重新落座。话匣子这才算打开。
        从苗家祖孙帮忙的经过,到耶律靖元到中京的情形,再到截住夏重达的那一场血战。每个人都把自己经历的,而又是别人不知道的事儿说了个大概。
        再之后聊的便都是之后的话了。如何处理夏重达的余党,如何安排辽西的人手,还有那目前依然没有抓到的,萧太后派来准备随时要耶律纹华性命的一批杀手。
        酒宴散时,天已过了掌灯。
        蒋平和智化留在城里保护公主,展昭和白玉堂起身告辞,回了止剑宫。
        沿着山路往回走,路过剑峰之时展昭停下了脚步。看着当初玉堂掉下去的地方,他叹了口气。
        虽然展昭没有说话,可白玉堂又怎能不懂他的意思。伸手搂住猫儿的肩膀,轻声道:“五爷这不是好端端站在这儿么。”
        看着玉堂,展昭微微笑了笑。“玉堂,谢谢你。”
        “无缘无故,这谢从何来?”被展昭的话弄得有些发愣,五爷捏了一下展昭的鼻子,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谢你平安无事。也谢你当时非要下地宫的好奇之心。”向前迈了两步,离开玉堂的怀抱,展昭边走,边把自己和师父,智大哥如何下地宫救师傅,又是如何从地宫里走出来的事说了一遍。这些话他本来昨天就想对玉堂说的,可这老鼠又困又累眼睛都有些充血,这些随时都能讲的话他也就没有出口。
        一边听展昭讲述经过,五爷一边跟紧脚步皱着眉头。自己下地宫两次,次次都没有寻到过出口,却没想过那龙头有如此奥秘。也难怪师父会说自己太过自负,大多时候都以为自己懂了而就不会再去深究。若不是如此,当初自己何至于差点葬身铜网阵。这次若不是师父亲自来帮忙,恐怕自己和猫儿也不会有现在这么好的结果。心里后怕这是其一,另一方面,五爷也为这地宫的布置惊叹。如此缜密决绝的机关布置,也真是幸亏自己当日一时好奇心起,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说完经过,展昭扭头看着身边之人:“玉堂,你说这人在做天在看,是不是真的确有其事?”神鬼之说他从不相信。但事情如此巧合,也不免让人想叹一句:老天有眼。
        “天若有眼,自然是会保佑你这只好性子好脾气的傻猫了。”若说世事如局,那再难的情况也都有破解的法子。只是这解法有在之前,有在之后罢了。
        真不知道这是夸自己还是埋怨自己,展昭微微晃了下头,不想再去谈论这种根本没有影儿的事儿。“师父说要治我师傅身上的伤,取掉铁链就非得请江先生不可。可是这么多年江先生为你我二人操了这么多心,我实在不忍心让他再大老远的赶来辽西。”
        说到欧长锋,五爷方才的好心情立刻有了转变。“那你还想带着他回宋不成?”若是一路上跟着这么个人,实在是让人想想就心里不舒服!
        知道玉堂对师傅的反感,展昭也无能改变这个事实。“只怕就算你我都愿意,我师傅也不见得能离开故土。”偌大的止剑宫如今只有他一个人能当家做主,不管现在威信如何,毕竟这是一个大摊子。几十年的心血,又怎能扔下就走?年近一百的岁数,要治疗这种伤,还不知道得用多少年。一旦离开,恐怕就是终生不回了。
        “现在你担心也没用。我看他是一准不会跟我们走。”低头看了一眼悬在展昭腰间的白虹,五爷哼了一声:“再说了,他看不上我,我也看不上他。”
        顺着玉堂的目光看了一眼腰中的佩剑,展昭叹了口气。“巨阙毕竟是止剑宫的信物。”
        “我就没听过这送出去的东西还有收回去的道理!他当初又不是当信物传给你的,现在有什么理由要回去?出尔反尔……”后面的话没等展昭阻拦,五爷自己就收了回去。再说下去那可就真是太难听了。
        知道玉堂接下去要说什么,展昭皱了下眉头。“许是刚刚酒喝得多了些,头有些疼。我想回去歇了。”那巨阙于自己如同膀臂,如今没了,又怎会有人比自己能加难受?只不过真的就是再多说什么都没用了,剑是师傅给的,如今既然知道这剑是止剑宫重要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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