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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听了大哥的话,不禁抿嘴笑了出来。“一切都听大哥的安排好了。”难怪自己的大哥会和白大哥变成朋友。当真是有相似之处才会如此。自然,这些也是自己和玉堂该做之事。想是想到,却没有大哥们这么焦急。的确,师父和江先生为了自己耗尽了心血,说起担心他们比其他人更甚。的确该快些去报个平安了。
“三弟,大哥这可不是不希望你们在家住着。”
展昭点头:“大哥这是哪里的话,小弟自然明白个中道理。师父他老人家为我续命变白发,我的确应该早一些回去报信。是我怠慢了才对。”
知道展昭比二弟要明理得多,白大爷欣慰地点了点头。
再一次踏上离家的路,白玉堂不得不想笑。“猫儿,你说我们两个倒真是挺忙。光报平安都得跑南跑北的。”
“其实我们应该早些送信给师父和江先生,也免得他们心中记挂。”并非没有想过,也是怕让外人找去,江先生心里怪罪。尤其医谷地处山林之中,很少有人能找得到。若不是当初智化与江尧相识,恐怕玉堂的命也不见得能保得住。
“若我们不是先回开封府,又回家探望过,一准得被师父臭骂。你担心这个都没用。”人老脾气怪,那俩老头儿最烦的就是俗礼客套。但家是家业是业,师父再如何惦念,也不会怪自己先看家人。至于包大人那里,毕竟是心中牵挂,谁又能说出“不”字呢?
展昭当然知道师父和江先生不会怪罪,不过是想到两个老人家为自己辛苦了那么多,于心有愧罢了。“玉堂,你说师父要血参做什么?”
白玉堂摇头:“我怎么可能知道。不过肯定是大用处,否则以师父的脾气必然不肯开口求人,尤其是我大哥。当初他到我家教我能为,没有要过一分钱财。吃住也没有过多的要求。大哥一说报答,师父就要翻脸。这次主动找大哥要东西,看来很重要。”
听完玉堂的话,展昭心有所思。于是半晌没有言语,只是任马行缰,随着大道向北行去。
“猫儿,你想什么呢?”半天没听到声音,五爷就知道展昭在心中想事。
“没什么。在想是不是江先生那里有了什么危重的病人。所以须用此物救命。”司马真虽然医术不俗,却远在江尧之下。两个人都在医谷当中,那里种了各种草药,江尧外出之时也采了很多珍奇之物带回。如果不是特别需求,也并不是非要血参不可。
“在这个世上,能让他们俩这么上心的,除了你我还没看过第二个。想知道为什么?”五爷笑看展昭,而后问道。
展昭自然点头。“你难道不想知道?”三斤重的千年血参又何止价值连城那么简单。他就不信那老鼠不想知道原因。
五爷自然是想。“既然想知道,那就快马加鞭,赶紧到了不就知道了!”
于是策马扬鞭朝着医谷的方向而去。
一路行来四十三天。虽不是日夜兼程,也再不像之前一样走走停停,边玩边看。
因此路程未加耽搁,只是路过乌江之时,二人去看了李氏。
谈论了离别的经过,李氏第二天便让二人奔了医谷。毕竟她的担心,还比不得江尧与司马真。
虽然山高林密,可医谷之中并不荒凉。江尧身边有两个仆人,每天除了做饭打扫庭院之外,无非是晒晒草药,照看周围的院子。而且这里地处北方,入了秋收了草药,也就没什么可做的了。
天气开始转凉,树上的叶子开始有些发黄。还未到枯落的地步,也显了入秋的征兆。
白玉堂将外氅披到展昭身上,从他手中接过马缰绳。“披上点,别着凉。”展昭解了情伤已经一年之久,冷一点也不会有什么害处。可他依然担心他的猫儿生病,习惯了的东西当真不好改变。
展昭笑着拍了拍搭在肩头的手。“怕我着凉,你就不怕了?”话是这么说,却没有将那外氅脱下还回去。若是那样,定会招来玉堂的不快。他要这样,就让他这样吧。
五爷笑着回握住展昭的手。“你不冷我就不冷了。”说完撤回手将腰间的酒葫芦取下,拧开盖子,“喝一口暖暖。这两日天气真怪。刚进十月就这么冷。”
自从将这个酒葫芦交到玉堂手里,他就一日都没有离过身。展昭接在手,能感觉到玉堂的温度。“就这么点酒,你还没喝完?”
五爷笑回:“全天下就这么一点,我怎么舍得喝完。”这酒的滋味绵软却回味悠长。甜中带着辣,又有一丁点苦香。本应该后劲儿十足,怎奈如今他已然不会醉了。似遗憾,又不会觉得遗憾。
“那你就打算留一辈子?”展昭没有打开盖子,而是重新将葫芦系回玉堂的腰间。他如此珍爱的东西,本就少得很,自己就别喝了。
“我只要你跟一辈子就够了。酒这东西,留不住。”年头越久,酒就会越香醇。自然能留下的也就越少。一辈子这东西说得绝对不是好酒,而是良人。
展昭笑了。在任何时候,那老鼠都可能说出让人心暖的话来。纵然大多时候也会很气人。“若是这壶没了,我再给你倒满也就是了。”
五爷抬手摸了摸展昭的脸颊,被山风吹得有些发凉。“你这话,五爷我记住了!”喝的也就是这猫儿的心思心意,既然他肯再倒,喝什么不都是一样?一样香醇,一样甘美。
先见到展昭和白玉堂的是田七。说也好笑,医谷的两名仆人都是以药材为名。田七如此,元胡也是如此。也不知道是特意寻的,还是赶巧了。反正不是刻意改的就是了。“二位可算是平安回来了!”
听到田七的大声一呼,江尧赶紧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到白展二人,他的表情有些奇怪。在激动之时,又偏要克制自己。这样表情准不会好到哪里去。“展昭,过来让我看看。”
展昭走上前去,将腕子递出。知道江先生这人是外冷内热,心里想可嘴上绝对不会说。“让先生担心了。”
脉象平稳有力,再没有怪异的迹象。江尧长出了一口气。“进里面来,我有话问你。”
三人进到房中。田七赶紧泡了壶新茶送到屋中。
江尧问:“你们两个去两望峰,可曾遇到麻烦?”
展昭摇头:“没有。一路之上都很顺利。赤苗人都很善良。”
五爷撇了撇嘴:“善良不假,却绝对不是省油的灯。差点没把我憋死!”
“哦?”江尧转脸看白玉堂,一副询问的目光。
五爷自觉得江尧这眼神儿有些不对味儿,赶紧继续说道:“那个首领的两个女儿先是说不能解,而后首领又说能解。但要我们替他们探个地穴,然后才肯交出解方。结果我们探完之后,他又说要展昭娶他女儿才能帮忙。我们无奈之下只好选择离开。而后又被告知这不过是试我们一试。等到他终于肯解了吧,却说那个情蛊得需反蛊才能解开。而那个反蛊他根本就不知道炼成没有。”
看白玉堂边说边比划的模样,江尧就知道赤苗人肯定是让这个白耗子吃了瘪。“那最后不是找到了么?”
白玉堂点头:“那还是我和猫儿入雾花林,误打误撞砍开了一具骸骨,才使得里面的酒虫终成了酒蛊。”
“就是说那个酒蛊在你身上了?”
“正是。”
“可说有什么后症?”江尧研究过蛊,却不精通。一来这种东西种目繁多且要下心许愿才能成事,二来是他一生只想治病救人,学了去也无大用。
“无非是以后千杯不醉而已。”说完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展昭,脸上露出了无所谓的笑容。他知道,这傻猫老是觉得亏欠了自己,可自己却是觉得赚到了。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他白五爷有了猫儿,想醉还不容易?
江尧听后立刻放了心。既然苗人告诉你结果,表示其无事,那就必然无事。“这我就放心了。开封府你们都回去过了吧?诸位可都还好?”
展昭回道:“已经回去过了,大家都很好,还让我们给您和师父带好。”
说到这里,白玉堂才想起,这都进屋半天了,连师父的影子都没看到。这可不是他的性格。“先生,我师父呢?”
“带着元胡到后山收药去了。那老东西每天无所事事就知道跟我抬扛,再不让他干点活儿,非把他憋死不可。”果然是什么师父教什么徒弟,不说不动不闹腾,那也就不是那个司马真了。
想着师父扛着药篓收药的模样,五爷没忍住笑了出来。“不知道他们得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江尧看了看天:“难保不是带着元胡去打鸡抓兔子去了。不然就那么点药,早该回来了。不过他也到时间用药了。看你们也不知道带个厚实点的衣服,赶紧回房去换换。”
在这里住了半年之久,院东的那间屋子就成了白展二人的住所。
回到房间,里面的一切都没有改变。包括柜子里两个人的衣服,和床上整齐的被褥。
“猫儿,关于血参的事儿还是你问的好。”白玉堂一边从柜子里拿换季的衣服,一边对展昭说道。
展昭将三把兵刃放到床头,然后伸手来接玉堂递过的衣服。“为什么是我问?你问不一样吗?”
五爷摇头:“那可不一样。东西是从我大哥那里要的,我问好象是大哥说了什么似的。这不要紧,主要是师父比较疼你,你问他他准告诉你。”
“那要是我问也不说呢?”
没等五爷回答,田七就在外面说道:“二位,司马老剑客回来了。”
“我们这就去。”二人系好衣服,赶紧出了房间赶奔前院儿。
江尧的猜测果然没错。司马真手中拎着两只野兔,正在那抱怨呢。“这破山,越来越穷,找了半天就这么两只兔子。”
江尧听他这么一说,气就不打一处来。“你还当这山是给你打猎的场子呢?你这么个打法,西边那些猎户就不用活了!”三天两头打东打西,哪里还有活物敢往山谷这边跑啊!
“师父!”白展二人见了司马真,赶紧鞠躬。磕头是万万不能的,为免得挨骂,还是鞠躬为好。
见到徒弟们,司马真先是一愣。进来这一会儿,江尧根本就没对他说过这俩人回来了。人就这么突然出现在眼前,怎么可能不愣。“你们回来了?我说江老头儿,你不对啊。他们回来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不是打算给你个惊喜吗?”江尧一边捋着胡子,一边露出淡淡的微笑。
惊喜是惊喜,可这老东西绝对不是为了给自己喜!“展昭,你的伤好了没有?”将兔子扔到地上,司马真赶紧上前两步仔细打量展昭。见他面色红润精神饱满,就已然知道没事儿了。
一样的话展昭又重复了一次。“师父,您这半年可好?”
进到屋中落座,司马真这才回道:“我本来就是在这里养闲的人,还能有什么不好的。就是在这大山里憋屈了些,还好有个江老头儿能吵吵架。”
江尧瞪了一眼,见田七进屋续茶,他吩咐道:“你和元胡把那两只兔子收拾收拾。晚上就吃它们了。”
元胡的手艺当真不错,烤出来的野兔不焦不硬,嫩而有嚼劲。加上山林里跑来跑去的活物本就肉美,再由药材做辅,这滋味儿就更不用说了。
医谷中有酒,而且是上好的烈酒。只是浸了药材,化了烈性。留了甘醇且还能疏经活脉。
这样的酒就着这样的菜,吃的人自然心中舒服。
“元胡,就你这手艺,恐怕连皇宫的御厨都比不了。”五爷一边吃一边赞着对面的元胡。
元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白五爷见笑了。这也是在先生的那些藏书里看出来的手艺。不过是自家吃吃,哪里还敢跟御厨比。”
“五爷这可不是抬举你。皇宫里那些厨子就知道捡那些名贵的东西做。偶尔吃一次还凑合,天天吃就一点滋味儿都没有了。我跟你说,你要是能去酒中仙做大厨,非得让全京城的人都吃不下别的东西。”
见玉堂越说越高兴,展昭笑着再替他满了杯酒。
江尧夹了块肉放到碗里,看着司马真道:“诶,我说你徒弟什么意思?刚回来就打算挖我的人啊?!”
司马把酒饮尽,而后回道:“怎么?到京城最大的酒楼做大厨,不比你这山沟沟出息多了?你还想误人前程不成?”
“哦?我误人前程?元胡,你若想去我可绝不拦你。”
元胡听了这话,吓得赶紧放下碗筷。“先生,我……我可没那意思。”
展昭被他们弄的气笑不得,赶紧朝元胡摆手。“他们在开玩笑,你还当真了?”
话音一落,司马真和江尧都笑了出来。他们一笑,元胡才算放了心。“可不带您二位这么吓人的。”
大伙儿一阵哄笑。白玉堂偷偷碰了一下展昭的腿,然后朝他一挤眼睛。
展昭明白他的意思,于是站起身给司马真和江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