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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犹未了只听“吧”地一声面上已被人击了一拳只将他打得连退数步“噗”地一跌在地上他颜面被击竟不知对方是如何出手的骇然望去只见一个青衣女子叉腰而立站在自己面前扬眉怒道:“你说什么?”杏眼圆睁似已怒极。
李冠英怒喝声中一跃而起手腕一震掌中匕有如雨点般刺将出去方才他大意之中被人击了一掌此刻刀光闪闪有如一片银雾般在自己身前伤敌自保攻守兼备。
杜鹃纤腰微拧连退四步她自幼跟着爹爹一身武功确已得到真传但交手经验却大是不够心里不觉有些乱了李冠英拧笑道:“识相的快生退到一边等我打了那无耻的淫徒也不来为难你!”
杜鹃怒道:“你还要再说!”纤掌一扬急攻而上别人侮辱了她心目中的英雄使得这天真的少女心里凭空生出怒火连三掌突地飞起一足踢飞了李冠英掌中的匕。
这一是来得无影无踪李冠英但觉手腕一麻匕已带着一道银芒投入暗林他心头一颤横掠七尺杜鹃却不知乘胜追击西门狐眼角斜瞟见到她的武功高强更是暗暗心惊心念一转厉声道:“这位姑娘怎地不分善恶便胡乱出手你可知道这姓展的做了些什么事?”
杜鹃道:“我知道他绝不会做坏事的你们再不住手我就……我就……”她柔婉天真实在说不出狠话来。
展梦白心头一阵感激天下人中毕竟还有一人信任自己李冠英睁目大喝道:“姓展的偷了我老婆这还不算是坏事么?”
杜鹃呆了一呆道:“你妻子又不是死人怎会被他偷跑!”
西门狐知道这少女还不懂这句市井粗话之意掌中招式不停口中道:“姓展的和李大哥的妻子通奸这种人你还替他说话!”
这一下子杜鹃却听懂了又自一呆突地娇喝道:“我不相信!”
西门狐冷笑道:“姓展的都承认了你还不信?”
杜鹃娇躯一颤道:“展公子……”
西门狐道:“他若非做贼心虚怎会和我们拚命!”
展梦白面色铁青紧咬牙关也不顾对方招式呼地一拳攻出将西门狐打得震开他自己肩骨却也被笔稍扫中。
杜鹃颤声道:“展公子你……你受伤了!”
展梦白怒道:“我是个万恶之徒你不要管我!”看也不看伤势一眼转身狂奔他胸中充满自暴自弃的怒火便是将天下的罪孽俱都归到他一身但也再不愿解释。
杜鹃左右看了一眼突地放足追了过去哀呼道:“展公子……”
展梦白头也不回转瞬间便已没入暗林他身上的伤痕虽不重但心上的创痕却已流出浓血苍天若有眼怎会对他如此。
李冠英呆了一呆大喝道:“淫徒!你敢跑!”
身形一展正待追上西门狐突地拉住了他的手臂道:“李大哥你还要做什么?”
李冠英怒道:“我若不将这淫徒碎万段再也难消心头之恨!”
西门狐阴侧侧冷笑一声缓缓道:“你毋庸亲手杀他他反正再也活不过一个时辰了!”
李冠英一惊道:“什么?”
西门狐缓缓举起掌中的判官双笔之上俱都满淬见血封喉的毒药拧笑道方才一笔着实扫在他肩骨之上即使坐着不动也不能够多活片刻何况他此刻竟狂奔起来毒性一散“哼哼!”冷哼两声住口不语。
李冠英怔了半晌仰天狂笑起来西门狐冷冷道:“奸夫已死那淫妇也不劳大哥你费心多则一月少则十日小弟必将她的级提来见你!”
李冠英道:“西门兄古道热肠急公好义为了小弟的事如此奔波劳苦唉!
弟家门虽不幸但能交得西门兄这样的朋友却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西门狐哈哈笑道:“这算得什么?来来!你我先去痛饮几杯美酒平一平李兄的怒火!”
山风过处又自落下雨来雨声凄切似乎也在为人间的卑鄙、不平之事悲泣
※※※
杜渔翁身形有如轻烟般飞掠下来心中颇觉自慰暗忖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今日若非老夫岂非便宜了那无耻的淫徒!哈哈老夫十年积郁今日方觉稍快!”此老性如姜桂老而弥辣四十年前便已性情鲁莽率直名闻武林四十年后却仍是如此。
他仰天长啸一声脚步渐缓突转身侧山腰的暗林处有人唤道:“老前辈留步!”
杜渔翁双眉微皱身形一顿只见一个面白无须锦缎长衫的中年文士手摇摺扇缓步走了出来躬步一揖含笑道:“晚辈多年前便已看出前辈必非常人今日终于证实了晚辈的猜测不错!”
杜渔翁微觉一楞道:“原来是孙总镖头……”
孙玉佛道:“不敢!”
杜渔翁道:“天深风寒孙总镖头怎会留在此处?”
孙玉佛目光一转笑道:“方才晚辈走镖至此宿于山下无意中见到前辈上山便恭候在此处想不到果然见着了前辈!”
杜渔翁沉吟半晌放声笑道:“被你见着无妨反正老夫今后也不想再隐藏行迹了。”
孙玉佛含笑道:“不敢请教前辈看前辈的容貌身法可是人称轻功江湖第一昔年独诛“中条七恶”的……”
杜渔翁双目一张截口道:“你怎知道?”
孙玉佛微微一叹道:“晚辈今日虽然混迹江湖但却也是蓝大先生的不屑弟子见到老前辈你的轻功身法怎会还有认不出前辈是谁的道理便是恩师也常说起当今武林中老前辈的“破云弩”身法可称一时无两!”
杜渔翁哈哈笑道:“蓝大先生真的有如此说过么?”笑声一顿道:“想不到你竟是“傲仙宫”的门下唉……江湖多乱群雄崛起“傲仙宫”的弟子竟也落入江湖却是老夫未曾想到的事。”
孙玉佛黯然一叹道:“江湖多乱群魔乱舞老前辈重入红尘再拖降魔之力当真是武林一大喜事。”
杜渔翁捻须笑道:“老夫重入江湖武林中倒真可少去一些不平之事方才我在此山山巅便已为一人除去了一对奸夫淫妇……”
孙玉佛微笑接口道:“可是那“金面天王”之妻与“笔上生花”西门狐这一双男女么?”
杜渔翁身躯一震变色道:“你……说什么?”
孙玉佛叹道:“晚辈早已在暗中看到西门狐与那女子在暗中幽会方才又见到李冠英将那女子逼上山去而西门狐却在暗中跟随想必这一段奸情已自败露晚辈本欲……”
话犹未了杜渔翁已自狂呼一声:“不好。”身形一转有如离弦之箭般掠上山去微一起落直穿十丈。
孙玉佛望着他的背形面上突地泛起一丝冷笑冷冷道:“西门狐呀西门狐谁叫你来多事……”
※※※
黑暗的山峰上忽又奔下一条人影孙玉佛微微一惊闭目望去辨清了这条人影便定身不动那人影狂奔而来见到了孙玉佛突地娇唤一声扑到他身上髻凌乱娇喘不住竟是“玉观音”陈倩如!
孙玉佛轻轻一拂她的秀陈倩如颤声道:“你毕竟来了……”
孙玉佛叹道:“我怎会不来昨日秦瘦翁为你把过脉后我便已看出李冠英神色不对今日春雨连绵他却又要你陪他出游莫干山我便已知道事情有变怎能不暗中跟来我难道不关心你么?”
他将陈倩如拉入了暗林轻轻又道:“你没有吃亏我就放心了可恨那西门狐不知他跟在暗中多的什么事?”
陈倩如伏在他胸膛上道:“世上再也没有比他更不要脸的人了他屡次三番的缠着我我怎么样也不答应他他一定怀恨在心……哼瞧他那付样子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她一勾孙玉佛的脖子腻声道:“除了你之外我什么人都不要了。”
孙玉佛恨声道:“好个西门狐竟是个如此的匹夫。”语声微顿冷笑道:“只是你这只狐狸今日遇着我孙玉佛……嘿嘿你纵有通天本事我也要叫你死无葬身之所!”
陈倩如伏在他耳旁轻轻道:“难道你已有什么制她的法子么?说给我听听我也要知道!”
孙玉佛道:“方才我无意中遇着一个异人就在他面前将罪孽全部推到西门狐身上此人性如烈火嫉恶如仇江湖中的恶人遇着此人十个有十个送命此番西门狐撞在他手上嘿嘿定然也要尝尝他那无情铁掌的滋味。”
陈情如仰道:“此人是谁?他相信你的话么?”
孙玉佛道:“你可知道西溪上那老渔翁?”
陈倩如道:“难道他也算得上是个异人么?我看他……”
孙玉佛冷笑道:“人人都看不出他你可知道他就是武林“七大名人”中的“离弦箭”杜云天么?”
陈倩如娇躯一震失声道:“有去无回离弦箭……就是他!”
孙玉佛道:“此人轻功之高冠绝江湖但这“有去无回离弦箭”七字却并非全是形容他的脾气一遇上事便是刀山油锅在他面前他也绝不回头昔年“中条七恶”那般声势也被他一人杀得乾乾净净到后来身负五处刀伤还是将“中条七恶”中最后一人“无肠君”金非震入中条山阴的万丈绝崖之下当真可以称得上是义无反顾。”
陈倩如轻轻一叹道:“好狠心的人!”
孙玉佛冷笑道:“此人看来虽然心狠手辣其实却是面冷心热耳根尤软最易相信别人的话此刻虽已年近古稀但却还是烈火般的脾气方才我在弓弦上轻轻一拨……嘿嘿这枝箭便有去无回了。”
陈倩如娇笑道:“世上的人谁有你这样聪明……”忽地一皱眉头接道:“但是……
但是我……”
孙玉佛变色道:“难道你已在李冠英面前说出了我?”
陈倩如道:“唉我死了也不会说你你不知道我对你多好但是……但是我说的并不是西门狐我把事情全部推到了那展化雨的儿子身上我只想他已经走得不知所终事情岂非死无对证那知道……唉他方才竟又突然出现了好像就是那杜云天推出来的。”
孙玉佛怔了一怔想起那杜云天方才的言语神情暗道一声:“不好!”一掌推开了陈倩如。
陈倩如“噗”地一声跌在地上惶声道:“难道我说错了么?我……我全都是为了你呀你……你……”眼波一转流下泪来。
孙玉佛顿足道:“我如此一来反而等于救了展梦白此人性情刚烈终有一日会成为我孙玉佛心腹之患唉你……”
他轻轻扶起了陈倩如叹道:“不要哭我也没有怪你。”
陈倩如以手拭泪被颜一笑道:“你也不用着急。我看那离弦箭纵然赶上去也来不及了李冠英和西门狐两人只怕早已将展梦白杀死何况我还知道西门狐笔尖之上碎有剧毒展梦白只要沾上一点就无药可救倒是我……我该怎么办呢?他们若是找到了我……”
山雨又来簌簌地落在她头上她语声微顿又自低泣起来。
孙玉佛仰望天喃喃道:“你该怎么样呢?”
一手轻抚着她的头突地反手一指点在她“玉枕骨”里上升泥丸门户通达十二经络的“脑户”死穴之上陈倩如哀呼一声倒退三步道:“你……你……”双目一突翻身跌倒她纵然死了地无法相信她的情人会如此对她。
孙玉佛冷笑道:“你不要怪我我若不杀你灭口事情便总有揭穿的一日……”身形一转头也不回地掠出林外!
山风飕飕雨更大了俱都落在陈倩如满含惊惧恐愤的面目上!只听她颤声道:“展梦白……我……我不该害你……”声音渐渐微弱终于寂无声息只有雨点落在林梢像是一声声哀愁的乐曲!
展梦白拚尽全力冒雨狂奔山路崎岖污泥积雨溅得他满身都是他也不去管它深山寂寂夜雨凄凄他也不去分辨道路奔到后来气力不济他也不停住脚步只觉全身火热连雨点打在身上都是热的回手一摸肩头的伤痕触手之处宛如烙铁却又不觉疼痛。
他仰起头来接了几口雨水吞下心头仍是躁热不堪只听身后轻轻一叹道:“展公子……”
展梦白霍然转身杜鹃满身湿透水淋淋地站在他身后垂道:“展公子你要去那里?”
展梦白怒道:“我去那里与你何干?”
转过身去继续前行只听得杜鹃又道:“展公子你受的伤不妨事么?”
展梦白大声道:“我死了也不用你们管!”他靴袜早已破烂不堪此刻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雨水里不住吱吱作响。
杜鹃幽幽一叹道:“展公子你为何不回家去却在这里受苦杭州城里有许多人都在……都在想你。”
展梦白冷“哼”一声闭口不答走得更急也不知走了多远只听身后气息微微杜鹃还是跟在他身后展梦白身上越热心头越躁回身大喝道:“你年纪轻轻的女孩子深更半夜一直跟在男人身后作什么?”
杜鹃眼波一转满含幽怨强忍着眶中的泪珠垂道:“我……我也不知道为了什么?”
展梦白冷冷笑道:“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我是个淫贼是个恶徒再不回去小心我将你吃了。”
转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