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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第一盘的时候,老者面无表情。要了杯温水之后才开始尝第二盘。尝完之后老者把筷子往桌上一撇,抬眼看向正等待自己答案的梁闻山。“说实话,这两盘羊肉不难吃。”
梁闻山心里就是咯噔一下。本来他这羊肉跟小阳做的从味道和口感上来说就有很大的差距,但因为是新鲜的吃食,所以才会有信心给老者尝尝。但他好像把事情的发展个给估计错了。“这两盘的确是试作,不足之处还请您老指正。”
老者一笑:“指正不敢说,但要说这烤全羊我是吃过的。”
小阳一听都震撼了。这老爷子也是穿越来的?还是说赫国这里原本就有烤全羊,只是海华县处在偏北的地方,所以才没有的卖?要是前者还好,要是后者自己那二百五十两还有得赚没有啊?
梁闻山也十分好奇:“哦?梁某愿闻其详。”
老者又喝了口茶,而后道:“说起来也有三十六七年了。有一次我在进山寻找珍贵的毛菇时,迷失在一个山林当中,后来被一个砍柴的樵夫把带出了深山。
这个樵夫见我有两天没有吃好喝好十分饥渴,宰了自家的一只快成年的羊。用羊心给我熬了锅粥,最后还把整只羊去头去蹄架在炭火上烤了。那只烤全羊是我生平吃过最好吃的一次羊肉。我这个人素好美食,又好新鲜菜品,既然吃到了好吃的,就自然跟那樵夫交上了朋友。本来是想学着做那羊肉的制法,才知道那是人家家传的秘方。我这个人虽好吃好学,可也不至于缺德到挖人家家传之宝。所以也就罢了。你要是说你这是普通的烤羊肉,倒能算的上中下,可若说是烤全羊,实在是也只能说是不难吃而已。何况配烤全羊还得有专为烤全羊特质的袋饼。你这干尝,吃多了必然泻口。”
呃……梁闻山迷糊了。就连小阳和木木都一头雾水。到底是谁会做烤全羊还做了袋子一样的饼包羊肉吃呢?
只有朱海同志深刻的了解到。这特么就是田靖岩那厮派来的计谋啊计谋!不过这一招倒是不错,若是梁闻山自己不送,那老者肯定想什么办法也要说。不然不会进门就这么大阵仗,故意穿打补丁的衣服又掏银子的。关键现在还是梁闻山自投罗网,那就更不易被拆穿了。再一瞧自家媳妇儿和木木一副惊讶的表情,还真是没看穿啊?不过木木想不明白朱海能相信,可自家媳妇儿有时候也是贼精明的啊?难道这是做戏?不会吧?
其实小阳在一开始真没在做戏。但是听到后来这越来越没边儿的胡扯,他就彻底意识到这肯定是个托!!有此他也感慨,田同志没有古穿今当狗血编剧真是屈才了。
到底是咋胡扯的?当然是从那樵夫的身份说起了。按那老者跟梁闻山所说,加上朱海同志从中挑重点的提问,于是乎那个会制美味烤全羊的山野粗夫就成了威宗皇帝,也就是现在皇帝的亲爷爷最喜爱的御厨的亲儿子。本来也是在宫里长大的,后来因为年纪小不懂事,得罪了得宠的皇妃,所以才逃出皇宫,隐居山林。当然这么狗血的宫廷励志剧情说得跟真的一样。那老头子还差点引经据典,反正就是充分展现了他对“饮食界”各大人物和菜品的熟悉和权威程度。最终把梁闻山给蒙住了。
好吧,小阳倒后来觉得梁闻山这个人虽然挺精明,也极懂做生意,但明显心理学没有那老头子玩儿的精通。人家明显是看对方的脸色判断相信与否,然后再看继续还是添一个让你信的新信息。总之小阳很服气。就这样口才,到了现代如果不去当脱口秀的主持,也能去说相声。
当然光说那会烤全羊的两辈御厨做的烤全羊好吃并不能让小阳的羊如期卖出去。关键是梁闻山自己被这个故事给吸引了,也是因为这个故事对烤全羊更增加了兴趣,所以自取灭亡地问了那隐姓埋名的御厨的名号。那老者脑袋一晃,只说人家隐姓埋名,哪里能告诉自己名字。只是那几日都是以杨兄相称的。
得!小阳童鞋一下子就有了亲戚先人,还是神马两代御厨。当然当梁闻山扭头看向杨小阳同志的时候,小阳一脸纠结,傻兮兮地摇了摇头:“我只记得自己叫杨小阳,除了会做吃的,其他的都不记得了。”言下之意我不否认,但是我也没承认。我姓杨他没错啊!
梁闻山疑惑事小。那老爷子疑惑是大,经过询问之后,知道是那桌的娃子会做烤全羊,还是从外地逃难到这里,脑袋被摔坏了,除了名字和会做吃的之外都不记得,他老人家激动万分。当下就说要跟小阳定下一只烤全羊,并且把方才那二两银子直接放到小阳面前。说这是定金,并说一定要有那夹肉的饼。
没等小阳说话,朱海就把话茬子接过去了:“老人家,不是我们不答应您。但是我们这个烤全羊的秘方是打算卖给梁老板的。今儿就是在跟他商量价格。您现在要定,实在不好说。”说完把目光看向梁闻山。
梁闻山有些为难,但他并不好意思直接说:不行,这烤全羊我买下了你在我这里定吧!
还是小阳给了他个台阶,当然也是为了这场好戏:“这样吧,钱您留下,三天后您再来四香居,到时候我给你做烤全羊。若是您不满意,我不但将二两银子退还给您,那天您吃的所有酒菜都是我请了,如何?”
老者听完很是满意:“成!那咱们就这么定了。三天后过了晌午饭口,我带着几位朋友来四香居品尝你做的烤全羊。”说完也没看小二已经摆放在桌上的几样吃食,看起来极其兴奋地出了四香居。
四个人都有点儿发愣,当然有俩人是惊讶,有俩人是装蒜。显然小阳和大壮就是后者。不过小阳还是很礼貌地询问道:“梁老板,这二两银子我现在不能收,但是也不能不用。但不知三天后可借贵店厨房一用?”
梁闻山接过小阳递来的二两银子,心里转了好几个圈。不过答应得却是很快:“自然没有问题。我曾经说过,四香居的后厨永远为你敞开。” 作者有话要说:多么不光彩的买家,更加不光彩的卖家……所为你糊弄我我糊弄你……毕竟梁闻山也只是一个县城里的酒楼老板啊,跟田靖岩那种省城来的大狐狸有差距有差距!当然也可以充分展现出梁老板的单纯……………………不过关于牛二哥的事……田同志您加油吧!另外恭喜小阳有了一个辉煌的身世,当然是胡说八道……
96:你好我也好
因为出了“老头”和“御厨”那个茬口,今天这个价是有点儿难议成了。反正双方显得都不着急,最终三个人免费吃了顿饭就离开了四香居,当然也订好了后天过来借用厨房的时间,和让梁闻山帮忙买羊买上好木炭的要求。不过酱料那东西小阳是绝对要在家做好了带来的,包括木木那个饼在内。
回到牛家杂货铺,牛大千干净把三个人拉到后院儿询问结果。
小阳刚想把事情的经过说出来,就被朱海抢了先,当然也包括了那老者的事。不过他半个字都没提那是田靖岩的计谋,不是对牛大千留心眼儿,而是没见到田同志本人,他觉得有必要等询问清楚了再说。而且现在田靖岩一门心思赖在牛家和山坳里追求牛二,要是真出点儿啥不好的,比如因为他买卖谈不成之类的,再有碍人家追媳妇儿就太缺德了。其实大壮同志考虑得还是比较周全的。
当然听完朱海的话,牛大千也对那个“御厨”和小阳的关系产生了疑问。不过鉴于他早就知道小阳对以前的事都记不得啥了,所以就没有追问。
倒是木木满心里都是好奇。要知道对他来说御厨可是在皇帝身边的人呐,比起县老爷这种当官的都好像高出好多,现在突然觉得自己的好朋友跟那么大本事的人有关系,他都有点儿净胜恍惚了。“小阳,可能你真的是那位御厨的儿子吧?不然你做吃的咋那么好?”
小阳一头黑线,看来回去的路上一定要把事情的真相跟林木木童鞋说一下,万一单纯的傻哇从此给自己贴了个标签,那多囧啊!“别瞎安排吧,我咋不觉得有啥关系。我说,你今儿坐了半天车,没累倒?”
木木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小阳问的是啥,顿时脸就红了。当然脑袋里关于小阳身世的问题也就被自家二宝哥的模样所代替了。
就在小阳跟牛大千正在商量怎么卖素肠和夏天的时候到底能不能如期做出泡椒口味豆干的问题时,二宝同志完成了购买牲口的人物,光荣地回来了。
见到二宝兄带回来的活物,朱海愣住了:“二宝,你咋买回一匹马?这得多少银子啊!”要知道一匹马少说也要三十两银子,虽然没有耕牛贵,但这也绝对不是便宜数。虽说这匹马看着非常瘦弱,都能瞧见肋骨条了,他也不相信能用五两银子买来,除非这家伙是去打劫了。
二宝兄笑着把这匹半大马栓到了自家大灰边上:“就你给的那五两呗。这匹马有毛病,打生下来就蔫儿。你看这匹马都六个月了,还跟人家四个来月似得,最近还天天拉肚子,我给他五两银子,卖马的都能乐飞了。”
小阳一头黑线:“那就是说这匹马有病了啊?人家养马的都伺候不好,咱弄回家还不得给养死了啊?”要知道在这个时代,银子那是别样的值钱啊!五两虽然听起来不多,在以前朱海一个人生活的时候,绝对可以活一年都用不了!当然他也不是埋怨二宝兄,他是真的有点儿没谱了。
二宝咧嘴发笑:“没事儿,你看我们家大灰不是给伺候得膘体肥壮的。我出去做活的时候跟一个给畜生看病的学过几招,看这匹马,瞧着要不行了,其实养好了一样。另外你们看看这蹄子,这后腿,这前肩,长好了绝对是匹高头大马。这么的,这匹马先放我家我看上一阵子,等好了再给你们送回去。这总放心了吧?”
“那你就先替我们养着吧。不过让你买匹骡子,你咋还看上马了?也不知道到了秋收的时候这马能不能干活。”朱海还是有点儿担心,对于二宝会点儿兽医的事儿他是知道的,但那也仅是一点儿。伺候马和伺候驴到底一不一样他是不清楚,没办法,谁让他除了猪啥都养活不好呢。
二宝信誓旦旦:“没问题!到秋收还有半年呢,你这个瞎操心。再说了你买骡子回来又不能下崽,现在弄了匹马,将来跟大灰配上还能下几匹骡子卖钱呢,到时候一家一半,你这马钱就出来了不是?亏你平日里算得那么仔细。”
一听完这个,小阳顿时对二宝兄仰视了:“王大哥说得对,还是马好啊!嗯,这匹马也不过啊,现在看着毛没啥光泽,不过养好了肯定是一匹不错的枣红马。”
二宝闻言立刻点头:“就是。还是小阳有眼光。”
朱海无奈地咧了下嘴:“成,是我不会看。” 回家这一路上,小阳十分急切地给自家这匹小弱马起了个威武雄壮的名字,叫“ 虎子”。其实为啥要叫“虎子”呢?原因是他想让这匹马多长膘,但是叫“膘子”忒难听,“彪子”又很二,所以就叫了“虎子”。据说跟村儿里某家的大狼狗一个名儿。不过不要紧,自家虎子不会满村儿乱溜达的。
讲述了在四香居发生的事儿,二宝兄笑得都快岔气儿了。直说田靖岩这家伙就跟狐狸似的,咋这么神的招都想得出来。
木木知道真相之后,显然有些受打击。原来是这娃子在心里已经自我脑补了很多小阳的身世,然后心中对两位“御厨”一片崇敬。结果一下子就被告知这是一场戏,马上就蔫儿了。
朱海同志用心地赶车,倒是没看出有啥感想,就是小阳一边揪着狗尾巴草的叶子,一边感慨。难道是现代人的思维方式跟古代人真的大有不同么?是他们的想法从根本上来说很村,所以计谋再平常也会被人相信和赞叹,还是现代人的算计太多,别人稍一有风吹草动就会立刻警觉,真是有点儿不好说了。不过他倒是觉得,这种“骗局 ”虽然不地道,但梁闻山讲价的招式也很下作。彼此彼此,谁也不用说谁。
“阿海,过会儿你去把牛二哥和田大哥都请到家来,当面谢谢人家,再商量商量接下来的事儿要咋办。关键是咱家剩的羊下货得打扫了,老是下到井里也不是事儿。另外最近吃太多油腻了,今儿得做点儿轻淡去火的菜了。一会儿到河边你把我放下,我采点儿野菜回家。”
木木赶紧搭茬:“我也一起去!”
二宝有些舍不得,不过看到媳妇儿兴致勃勃的样子,也没好阻止。“弄点儿得了,咱们就六口人,家里还有那么多肉呢。”
小阳鄙视了一下二宝兄的嘴脸:“就知道吃肉!吃多了要便秘!看你还能得瑟不!”当然他一语双关,不过他还真没指望这些人能听懂。
果然,大壮同志的好奇心又上来了。所谓学不畏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