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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一笑,她伸出右手,轻轻一点,指着那个死抱着厉牧不放的女孩,“给我把她扒开!”
所有人都是一愣,没听明白冷云溪这意思。
当然,这群训练有素的黑衣人除外。
第一时间就将那个死死依偎在厉牧怀里的女孩一拽,就像是拨笋子一样,轻轻一扣,瞬间,两个紧密拥抱的人就分道扬镳。
云溪睨了那女孩一眼,轻轻地呵出一口气,颇为可怜地看着她:“这么小的年纪,就学会两面三刀,说句实话,有当明星的潜质,只可惜,我手底下影后影帝各个都比你道行深得多,你这点水平,就别出门卖弄了,搞不好哪天给人卖了都不知道。”
她轻轻挥手,早有人将那女孩的一双胳膊反抓,在她放声尖叫之前,速度地捂住了她的嘴,然后转身就走。
老金看得分明,那人是陈昊的手下,怕是早就习惯了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人物,这个时候什么话也不说都能将人冻得不敢吭声,就这架势,说是拉着这女的去沉江,估计都有人回信。
四下,突然嗡地一声就炸开了。
那女的带来的朋友,早就给吓得不敢哆嗦了,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人带走,竟然一个人都不敢站出来,脸上统统一阵青一阵白,仿佛害怕下一个就是她们一样。
转交口一个转身,眼看那女孩就要被带走。
厉牧叹气,到底是自己惹出来的事,总不能让一个女人承担。
他走上前,微微加快脚步,跟上那个黑衣人,还没开口,那人竟突然一个回身。眼神定定地落在他的身上,仿佛在研究要从哪里下手。
那眼底一丝温度也没有,就好像是精密的机器,早已经习惯不去看人的五官,而是去看他身上所有的“零件”,然后第一时间思虑到底哪里最方便下手。
他被这一眼,看得心跳一窒。
还没缓过神,只听到“疙瘩”一声脆响。
下一刻,天地翻转,轰隆隆一片杂音在耳边响起。
有那一刻,他觉得整个人都像是被一层薄膜给包裹住了,什么感觉都没有。然后,就像是突然被人打开了脑门,一股剧痛从天灵盖上冲到脚板底,连牙齿都忍不住开始打颤。
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流了出来,湿湿腻腻的,粘稠地滴落在眼里。
他费力地用手擦去,却无能为力地发现越擦越多。
然后,使劲全身力气,抬头看去。
只见视野所到之处,一片血红。
又一滴血融到了眼睛里,他闭上眼,笑得比哭还难看。
站在三楼楼梯口处的云溪正拍了拍脚边莫须有的灰尘,像是沾了什么脏东西一般,自高而下地俯视着他,露出一个微冷的笑容。
“厉牧,你最好乘我现在还能压得住脾气,赶紧滚!”一下将人踹下楼的女子神情淡淡地转身,拉起司徒白和老金,如入无人之境一般,随意地从那血人一般的厉牧面前跨过去,目不斜视。
“叫,叫救护车啊!”看热闹看得发蒙的众人,终于反应过来,刚刚那一刹那发生了什么事。
天,这个冷云溪竟然众目睽睽之下,从背后狠狠给了厉牧一脚,害得他摔成这样。
瞧那流血不在的样子,估计脑门上都开了个口。
喧闹间,任云溪拉着走的司徒白突然回头,看向瘫软在地上的厉牧,狠狠地咬住了嘴唇。
像是要把这个人刻到心底一样,死死地盯住。
知道老金忍不住拉住她的手,她才忽然垂眼,像是具毫无感觉的躯壳一样,任老金和云溪拉着她离开教学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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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一章 不能言说
未免学校到处都是窥探的眼神,盯着司徒白不舒服,云溪和老金拉着她一直走到校门口。那两队黑衣人有条不紊地跟在后面,不紧不慢,脸上是职业性的警备,却让她们三人显得更为醒目。
刚刚倒是觉得这些人挺好用的,可为什么现在怎么看怎么别扭?老金转过头,皱着眉瞪了这群人一眼,心想再怎么着总的有点眼色吧。
呵,好吧,完全是对牛弹琴,别人压根不理她。
迎面走过去的学生几乎都用一种别有意味的眼神开始扫描起来,那眼神实在是让人受不了。不过倒是有一个好处,显然没人敢往前凑,倒是给了小白一片清净。
想起刚刚那个贱男,老金就一肚子窝火。当初自己也算是白瞎了眼,一直暗地里把两人往一起凑,心底里以为厉牧碰上了小白,哪有肯能再在外面胡来。以他追求小白的架势,不用说是在学校里,就算是放眼望去,他就没有对一个人这么下过心思。谁能想到,这才多久,一个学期都没到,他就禁不住诱惑。
呸,老金嫌恶地吐了吐舌,就刚刚那白莲花,也不知道历经风尘多久了,面上装得多清白如许啊,背地里什么货色,只要是长了眼睛估计都能猜出来。亏她那群“朋友”还给忽悠过来帮忙撑腰,一群没长脑袋的蠢货。
望着身边几乎灵魂出窍的小白,老金又是气自己,又是气她放不下。为了个花心萝卜,伤了自己,找谁算账?
“肚子饿不饿,我们去吃点东西?”从早上吃过早饭之后,小白还没来得及吃午饭就被堵在教学楼那,眼下早过了饭点,估计都饿得没感觉了。对于一个热衷于吃的人来说,老金只期盼着能尽量转移她的注意力。
一直被两人拉着走的司徒白呆呆地看了她一眼,面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像是整个人都没有回过神,“不要吃饭。”
不吃饭,难道找个地方偷偷地去哭?
老金眉头皱的几乎能打劫,她从来没想过单纯的小白会受这样一遭罪。不管当初她接受厉牧时是什么心态,眼下,怕是真的完全爱上了。可正因为爱上,才会伤的这么深。
为她出了气,又能怎么样?
就算厉牧头破血流,她还能是原来那个一尘不染的小白吗?这个几乎从进了寝室就一直是她们开心果的姑娘,永远是嘴里满口跑火车,可现在,萎靡得连话都不想说,不过就这么点时间,一个人竟然能变这么多。
老金心疼的难受,无处发泄,只能冷眼瞧着那群死跟着阴魂不散的黑衣人:“我说,你们也差不多了,该干嘛干嘛去,老跟着我们,别人还以为我们混非法团体呢。”
老金知道自己这是迁怒,可是没办法,一肚子的火,再不发出来,她就快烧起来了。
可是,没人抬头看她一眼,连眼皮子都不翻一下。
云溪呆在一边,一直没说话,直到这一刻,才扫了这群人一眼:“你们平时也这样杵着你们老板面前碍眼?”
一句话,让两边的人都面面相觑。
开玩笑,又不是不要命了,敢在萧公子和陈老板眼前立成棺材板。
两边领头人一个对眼,比了个手势,得,先找个地方避避,刚开始怎么跟踪保护的,现在照样怎么来,只要不跟丢人,她爱怎么样都成。老板的话犹言在耳,万一得罪了这姑娘,估计以后真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一群人速度撤了,她们三个人反而显得更加没话可说。
不吃饭,又不肯说话,从来都最习惯热闹的人一下子静了下来,只让人觉得没有来的心慌。
同样是她们三人,几个月前在巴黎还那么快乐的一起购物旅游,幸福得像是在梦里一样,现在,却面对面,一句话也聊不下去。
老金和云溪的脸色都有些郁郁。
眼看小白走路都心不在焉,只能陪着她,一遍一遍地围着公园草坪绕着走。
她不说话,她们也陪着她,只当这是一次郊游,看看绿色,听听喧嚣,在这纷杂的市区里享受少有的宁静。
从白亮的阳光,一直走到几乎红色的傍晚,小白一声不吭,却突然在一对少男少女从她身边穿过的时候,泪泉涌而出。
云溪怔怔地看着她满脸的泪水,睫毛被打湿成珠帘一样,眼睛通红,却直直地看着那对少男少女的背影。
远远的,似乎听到老金一声叹息。
这刚放学的学生,满脸青涩,却一副甜蜜的走在路上,在北京实在是大大小小的巷子里太平常的一景,却没想到竟然让小白假装坚强的样子颓然崩溃。
是不是,看着他们,她想到了她和厉牧曾经相处的点点滴滴?
云溪不得而知,却没有来的松下一口气。
哭出来就好,只要她肯哭,还有办法。总比一个人自苦,假装不在意好得多。
大声哭泣,渐渐地变成小声抽噎。
老金和云溪都知道她心底的哭,谁也没有出声安慰,就这么陪着她,听她哭,看她倔,微微收拢肩膀,借给她依靠。
有时候,什么话都不如你陪在她身边来得强。
就这样吧。
云溪看着天上最后一抹亮色也渐渐褪去。
只要是个人,都要经历忧伤和疼痛。哪有人会一辈子顺风顺水?只希望,小白可以慢慢走出来就好。
天气虽然已经开春,但到了晚上,凉意还是一点也不少,小白哭得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才感觉到自己趴着的肩膀上一片冰凉。
后知后觉地望着老金和云溪苦笑的脸,一刹那,鼻尖通红,连手指都不知道放哪。
“我们…。去吃饭吧。”歪着头,她看着霓虹灯下璀璨的夜景,慢慢地垂下眼帘。
晚上九点,司徒白终于说了一句让两人放心的话。
两人相视一笑,搂着她,轻轻地拍着她后背:“想吃什么,随你点。”
竟是异口同声。
一直呆在公园一角的保镖们眉目一松,竟觉得这场景有些难以介入的温馨。
第二天,老金和云溪起了一早,难得勤快地去食堂打了早餐,回到寝室热腾腾的招呼小白。
“赶紧麻溜地起床,也不看看都几点了,太阳都快晒到屁股了。”
司徒白捂着眼睛,好不容易从床头爬起来,刚想下地,眼睛都一阵刺痛。
往洗漱间一走,得,眼睛肿的像是什么一样,连睁都睁不开。
“我没法见人了。”带着哭了好几个小时的沙哑嗓音,听着都觉得刺耳。
小白一把扑进床铺里,死赖着不肯出来。
“别耍脾气,今天可有你最喜欢的儒雅教授的课,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再不起床,教室的位子都被别人占了,你到时候被和我哭。”老白瞅着她那双核桃眼,是觉得有点对不起人民大众的眼睛。可,当鸵鸟也该有个限度。哭也哭了,痛也痛了,不站起来,难道一直萎靡下去?
再说了,劈腿的也是厉牧,该没脸见人的也该是他,凭什么小白要受这委屈?
“你看,以我这人品,都能早起帮你买早点,小白,你知足吧。”云溪看她一脸恨不得藏在被窝里死不出来的架势,忍不住加入劝说行列。
迟早要出门见人的,躲得了今天,躲不过明天,该干嘛干嘛,就当一切是个噩梦。
再说,以她昨天给厉牧的那一脚,他要还能来上学,那才奇葩呢。
估计现在早在哪个医院病房里躺着才对呢。
“你要是不想吃饭,也别碍着,给我起床叠被子,听说多运动能促进血液循环,对消肿有帮助。”云溪随口胡扯,老金听了还当真,一下子把小白揪出来,“听见没,赶紧的。”
哪想到,小白死命泛起倔强来,谁也拿她没办法,怎么着都不肯动。
眼见两个人拉锯了差不多有一刻钟了,得,上课快迟到了。
“你们先走,我化个妆,遮着眼圈,一下子就过去。”小白乘着两人没发火之前,一下子窜进了卫生间,誓死不开门的样子。
老金和云溪拿她没办法,把早点打包起来,就往教室赶。
直到一节课都结束了,司徒白连个影子都没有。两人的心同时一沉,忽视一眼,开始打她的电话。
无人接听,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云溪和老金死命地往宿舍赶,一开门,两人都呆了。
书桌上的一切都没有变,问题是,小白的包不见了,再一看她的抽屉里,证件之类的东西统统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