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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突然传出一阵轻笑,云溪慢慢退开他,脸上依旧带着嫣红,笑意漫步的眸子里却已经完全不似平常的淡定:“这么晚了,就是上门来索这么一个吻?”
慢条斯理地将浴袍理好,她走到床前的桌子前,倒了杯水递给某人,五指印在那水晶杯上竟似乎要透明了,引得人的目光随着她的指尖撩动。
只不过一个吻。
詹温蓝忍不住低笑摇头,真是个妖精。
“我有话想告诉你,恩,如果你不同意,干脆今晚就直接把你拐走,让你无家可归,你觉得,这个答案可不可以接受?”接过水杯,轻轻润了润喉,直到眼底的火焰稍稍压下,他半开玩笑似的勾着她的下巴,轻轻道出今晚的意图。
“私奔夜话?啧啧,真有情趣。”云溪斜斜地倚在贵妃榻上,透过窗户看着院子里的风光。估计是李嫂的杰作,四周巡逻的警卫今晚是一个也没有见着,该不会这男人是从外面爬上来的吧。
越想越有可能,她忍不住挑眉看着这位一年来几乎成了英帝国最引人注目的巨豪,“原本不是今晚的飞机会南京吗,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一年没回家,再怎么说也该回去见见二老,不说其他的,这段时间在国外,经常能听到他接家里的电话,频率竟然不比她少,那时候才想起来,无论如何,他亦是詹家这一代独一无二的那一位,不论旁支如何,怕是整个军区的人都将注目的眼光落在他的身上。有时候,背景并不只是代表着出身,更是一种难以表述的责任。只是这个人,向来很会把握,从没有在人前显示出一分罢了。
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人影,她轻轻抿了抿唇。
对了,那个从南方追来的小公主,大院里独一无二的天之骄女,为了他竟然跑到北京来芭蕾舞公演,似乎,对这个人一直又敬又怕啊,想来,曾经也挖掘出这人那掩盖在表面下的腹黑气质。
“没有改变主意,只是,想改一班航班。”淡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知道什时候,他已经站在她的身后,轻轻一个弯腰,唇触上了她的耳畔。
她竟然控制不住,脸红了。
“没事干嘛突然要换航班?”脑子里隐约有个模糊的念头,却下意识地不愿去抓,只不住地往身后的贵妃榻靠去,隐约间,竟有种落荒而逃的样子。
要是司徒白和老金眼下在这,简直会被这眼前女人不自觉的风情弄得心肝儿胆颤。
“想要回去的时候多加个人,当然要换一班航班,你说呢?”从当初见面时的面无表情,毫无反应到如今的面若挑花,他几乎费劲了所有的心力,才让眼前的这个女子待他不同往常,这一刻,他眼底翻滚的情绪,竟恨不得呼啸而出,奔涌畅流!
“多加一个人?”云溪念叨了一遍,忽然,表情一顿,睁大着双眼,几乎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从一边的花瓶后掏出一只宝蓝色的盒子。
那低调的丝绒兰,闻名遐迩的logo,几乎让整个房间都为之一亮。
忽地,他屈膝,一脚着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那一刻,她简直怀疑四周的空气都被这个男人抽空了。
“我想带着你回家,你说,好不好?”轻轻一递,手中的盒子落在她的眼底,他就这么伸手托着,仿佛是将整个人都托在她的眼底。
靠着贵妃榻的背部已经渐渐僵硬,她手指微微收拢,手心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有些许出汗,刚刚还觉得晚间极为爽利的青草味越发带出一种灼热的感觉。
这一双眼,从第一次见到时的兴味、复杂,到如今的深如汪洋、温柔如玉,她除了怔怔地看着他,竟没有任何反应。
“难道一直没想过吗?”托着盒子的手腕已经些微开始泛酸,他的表情却始终平静,似乎是,打从一开始,就已经料到了她这种“不一般”的反应。声音中竟些微的透着股宠溺,仿佛是对一个手足无措的孩子的淡淡怜惜。
若不是这一年的朝夕相处,他亦无法相信,这个一个天生贵气的女子,心底竟隐约间始终带着股对这世间的厌倦憎恶,所以,一直冷眼旁观,一直不动声色,一直淡漠以待,仿佛,她不过是一个路人,此间行过,过水无痕。
他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有这种心理,却渐渐越来越希望那一双眼底能印出自己的影子,哪怕刚开始只是浅浅的一道,他每天添上一笔,终有一天,这个清冷的女子会拥有一双温暖的眼。
什么时候,自己竟然会这么执着于一个人?
即便是从军区大院出生的那一天起,他就已经习惯了独善其身,所有人都觉得他天生温情,性格暖意的时候,怕也只有极个别人的才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心性。
遇上她,或许真的就是命。
“不想打开看看吗?”他将手中的盒子往她面前又提了一下,那低调高贵的盒子隐约间绽放出一种尔雅的色泽。
她却忽然一扣,在他惊讶的表情中,稳稳地接住了盒子。
他没想到,刚刚还避之不及的人为什么一下子竟然改了想法,抬眼看去,却见她把盒子又退了回来。
那一瞬间,只觉得到了胸口的气一下子噎得浑身难受,明明早就有了“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的觉悟,可这一刻,依旧被她这个一个动作轻易地气得脸色发青。
她却似乎没心没肺地忽然笑得极为妖孽。
那笑声,清脆爽朗到和平时的那种笑容完全不同。
就在他惊奇的那一刻,门外一直探头探脑的李嫂一下子推门而入,双眼晶亮,仿佛是急于窥探某种秘密。
门开了,里面那半跪着的男人手中还拿着那个盒子,而女主角却似笑非笑地朝她望来。
竟然还没到正戏?
李嫂老脸一红,心底几乎想要咆哮,这么长时间,怎么还在酝酿?平时看着那么利索的一孩子,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忍不住,睨了詹温蓝一眼。
“李嫂,怎么了?我好像听到云溪在笑啊?”楼下,张翠的声音隐约传来。
“没,没事。”李嫂睁着眼睛说瞎话,只想让这对小两口赶紧步入正题。
亏得她争取了这么久的时间,你倒是给我抓紧点啊!
李嫂怒其不争的瞪着詹温蓝,恨不得干脆替他把那盒子打开。
云溪见詹温蓝被李嫂瞪得几乎无语的表情,极为自然地从他手中接过盒子。
“啪”——
明明是极轻微的一声,身边的两人表情却瞬间炸开惊喜,双双望着她打开盒子的右手,几乎不能自己,喜不自禁。
“小,小姐,你同意啦?”李嫂几乎是迫切地绽开一个笑,那笑容止也止不住,宛若自己中了彩票,还是世界头等大奖。
“同意了什么?”她眼眸淡淡一扫,看着盒子里那几乎璀璨灼人眼睛的极品切割,面色不变,仿佛手里的不过是块玻璃。
只可惜,容不得她再装傻,詹温蓝动作迅猛,右手一勾,轻轻扣住她的后脑,浓烈的吻毫无预兆地扑面而来。“同意当我的女人。”后面的话化在两人的唇边,渐渐只成呢喃。
她在他的怀里,眉目舒展,嘴角含笑,终是轻轻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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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见家长
“同意了什么?”她眼眸淡淡一扫;看着盒子里那几乎璀璨灼人眼睛的极品切割;面色不变;仿佛手里的不过是块玻璃。
只可惜;容不得她再装傻;詹温蓝动作迅猛;右手一勾;轻轻扣住她的后脑;浓烈的吻毫无预兆地扑面而来。“同意当我的女人。”后面的话化在两人的唇边;渐渐只成呢喃。
她在他的怀里;眉目舒展;嘴角含笑;终是轻轻点头……。
也许是期待的太久;也许是心中盼得太苦;李嫂几乎是含泪看着他们两人依偎在一起。
自她来这个家;已经有许多年了;先生与太太从小就对小姐要求严格;偏养的她越发叛逆。有一段时间;抽烟、酗酒、早恋、行踪不定;她甚至怀疑小姐会离家出走。那个时候;太太越发管教;反而惹得反弹越大。
那一次;在泳池边落水后;她简直怀疑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姐再也回不来了。
只是;什么时候;越来越觉得小姐脸上的笑容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李嫂抿着唇;慢慢用右手抹干眼泪。朦胧的眼眶里湿漉漉的;却已经有些模糊了记忆。
似乎;自从出院后;小姐就变得越来越让人移不开眼。
詹家虽是从詹父这一代才开始显贵的;但这么多年在冷家这种地方带着;说句实话;若还是当初小姐的性子;她其实觉得小姐是配不上詹温蓝的。那时;荞舒一直跟着詹温蓝身后;她不是不可惜的;无论自己怎么暗示明示;似乎小姐都没那个意思;有时甚至还为他们创造机会。
渐渐的;久了;她反而不愿再往这方面想了。
如今;一年过去;他们终于走到了一起。李嫂只觉得;心头的那一块沉甸甸的石头终于落到了实处。
“李嫂;到底怎么啦?”张翠在楼下到底不放心;上楼到云溪门口;恰看到李嫂正站在那里抹泪;一时间吓得有些神情不定:“这;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哭什么?”
她站在门口;李嫂恰挡住了入口;以至于压根就没有看到房间里那两人。
李嫂一转身;嗤嗤笑出声:“高兴的;真的是高兴的。”
张翠狐疑地瞅着她:“什么事让你高兴成这样啊?”
李嫂随手一指;张翠随着看过去;顿时傻了眼;这;这家里什么时候来了个人?她一直在楼下可连人影子也没看到啊。
詹温蓝轻轻扣住云溪的手;站了起来;回身;颇有些荣宠不惊地味道;面带笑容地向张翠问好:“阿姨;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来打扰。”
“温蓝啊。”张翠吓了一跳;可再一看;自家女儿的手都被人牵着;脸上还带着那种意味不明的笑;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了。一时间;真的不知道是惊讶多一点;还是欢喜多一点。
“这么晚了;吃过没?”绕了一圈;脑子里也不知道该挑什么话说;只能捡了个最没边际的话题。
“吃过了。”他轻轻勾了勾云溪的手心;像是故意的一样;指尖微微一挑;眉目间却依旧是见长辈时的尊重大气;简直表里不一到极点。
云溪无奈;觉得自己有些奇怪。
是什么时候着了道的?
从一开始;明明打定主意离这人远点的;怎么绕了一大圈;现在又被这人圈为私人所有了?甚至连家长都见了?这速度会不会太快了。
“既然都来了;和我们一起下去吃点水果吧。”张翠笑了笑;已经完全明白他这专门跑来就是表明立场的;换句话说;是宣布自主权的;虽说女儿这么早定下来让她有点舍不得;但到底是知根知底的;当初两人一起出国留学时她也曾有过这么个念头;如今也算心想事成;一下子就放松下来。
也没有什么丈母娘挑剔女婿的劲头;反倒是水到渠成;半点也没有不自然的样子。
云溪笑睨他一眼;楼下坐的那尊大佛可是她父亲;什么吃水果;压根是让詹温蓝给她爸去过眼的。
别人她还不敢说;以她爸那气场;啧啧;大晚上的番强跑来求婚;这事虽然称得上“浪漫”;可在长辈面前;恩……。
詹温蓝看着她意味深长的眼神;忍不住轻轻捏了捏她的小拇指:“就晓得看我出丑。”
云溪眉梢一挑:“你完全可以不用下去的。”那眼神;那模样;简直无辜随意到了极点。
詹温蓝觉得自己牙有点痒;“休想!”
紧紧拉着她;就往楼下冲;仿佛是怕她后悔一样。
张翠憋笑;第一次发现自己女儿竟然这么本事;连詹温蓝这样温柔性子的人都能被急成这样。
“来;跟我一道下去。”她拉着李嫂;跟着那小两口的步伐;一起下楼;唇边是抹也抹不掉的笑。
詹温蓝和云溪下来的时候;李叔正站在楼梯口向上张望;看到他这个大活人突然出现;压根一点惊奇的表情也没有。李嫂嘿嘿笑了一声;她和四周巡逻的警卫打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