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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嫂倒垃圾的时候,恰好看到他们两人皱着眉头,在院子里什么话也不说,心底一愣,心想,这才几天,小两口就开始闹别扭,果然还是孩子,都没长大。怕影响他们俩,所以早早地避开了。
院子里一时间只有两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不早了,”到底是詹温蓝先开了口,稳了稳情绪,他轻轻抚了抚云溪的脸颊:“你早点睡。今晚的事情你不要多想,我会找人去查查。”那枪虽然刚刚只是匆匆扫了一眼,他却看得分明,压根不是内陆常用的型号。如果找人顺着这黑市查查,或许能找到些线索。
云溪沉吟了一会,没有再多说什么,只叮嘱他路上一定要小心。
直到詹温蓝整个人都从家门口消失,云溪转身上楼时,突然像是自言自语一般道:“明明自己有枪,为什么看到别人拿出枪,反而倒是愣住了?”她在巷子转角处看得分明,那个男人被詹温蓝逼到巷子里,即便手指骨断了,脸上只是痛苦和恼羞成怒的表现,直到詹温蓝拿出枪,才露出那样的表情。
如果目标真的是詹温蓝,那主使者不会不告诉他要小心提防,应该早就知道他的背景。而他那样从小生活的环境,身上有枪,并不奇怪。
“嘭”——
打火机一开一合,火焰在楼梯口亮起,一个人站在那淡淡道:“因为压根没有料到别人也会有枪。”愣住只下意识的反应,如果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一般人即便胆子再小也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云溪抿了抿唇,看着李叔的身影随着那团火焰消失在尽头,忍不住轻声叹息,今晚那人果然是冲着自己来的。只是,她才回国没几天,即便是商场上的竞争对手,大多也知道她是冷家的小姐,谁敢这样出手?即便不怕她父亲,难道她家那位铁血将军祖父就是尊摆设吗?
到底是什么人?……
她忽然想起当初在国外街头,和陈昊一起遇上枪战的那一次。可那是国外,黑枪远比国内来的平常。再加上陈昊本身身份就比较特殊,结仇的人士多是狠辣之徒,和如今这情况完全不同。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种不祥的预感,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一样,只是想不起来,到底是哪里。
一个晚上,脑子里浮现起许多场景,就像是一部无声放映机,她细细地在这些影像里寻找自己需要的答案。
良久,她闭上双眼,静静地呼出一口气。胸口起伏,很快却是陷入了梦想。
一直在外面守着的李叔眼睛暗了暗,顺着走廊转了个弯,轻轻推门而入,一直不怎么常在家的冷家主人今天竟然在书房一直默默喝茶。
他抬头,看着自己贴身多年的下属,慢慢道:“她睡了?”
李叔点点头,拿出烟盒,正准备再抽一根,却忽然停了手,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焦躁:“我明天去查查到底是谁动的手。”
不仅是云溪自己,就算是他们两个经历了这么多事故的老人都拿捏不出今天到底是谁出的手。
虽然冷云溪和詹温蓝走得快,也没留下来什么痕迹,但总归还是有内行的人看得出门道,再加上那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市有监控,已经有人在云溪他们回来之前就给冷家挂了电话。看到两个小辈都平安无事,他们这才放下心。
两人默默对视了一眼,终究没有再详谈。
第二天,云溪起了一个大早。神清气爽,压根没有半点异样。
李嫂笑眯眯的给她送上早点后,告诉她有人在门外已经等了一会了,估计是她朋友。
云溪看了一眼手表,表情有些出奇,才不过六点,是谁这个时候来找她。
一进客厅,却看见陈昊僵着坐在那,对面恰好是她父亲。
这场景,怎么看怎么有些违和。
云溪估摸着,陈昊活到现在也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乖觉的了。平时的那股禁欲感也不知道被踢到那个疙瘩去了,在她父亲面前恭敬地坐着,姿态宛若雕塑一样,就连眼睛都不想往常那样随性。
倒不像是被某人的气场压倒,反倒是有点手足无措,不知怎么表达的样子。
这是陈昊第一次见到冷云溪这位赫赫有名的父亲。
虽然说起来,他和她压根没有血缘关系,不过是她重生在他女儿的身上。但这种事情,估计正常人都不会相信,以外界对冷云溪家中地位的评价来看,虽然她那位祖父最为明显护短,眼下这位也绝不逊色丝毫。
“你是云溪的朋友?”冷国翼喝了口茶,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不夜天”的老板或许并不够入他眼的,不过作为萧氏第二股东,和萧家存在着若有似无关系的陈昊,他到底是听说过一些。更不用说,当初云溪南下拍电影,这位也立马跟了过去,在政坛混了这么多年,如果连这人对在家女儿是什么心思都看不懂,那也只能说是他老眼昏花了。
“是的,伯父。”他正谨慎地考虑措辞,忽见对面走来一个灵动的身影,只简单批了件外跑,衣服有些皱纹,估计是才起床的缘故。
看到他,她似乎一点也不吃惊,最多是有点惊奇。
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爸,我和陈昊有点事,先出去一趟,您用早餐吧。”说不上笑,只是表情有些平静地,她领着陈昊走出房子,两人一起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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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重蹈覆辙
“你都知道了?”云溪知道陈昊这个时候来找她,肯定是因为昨晚的事已经传到他耳朵里。只是,她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会到她家里来。
“是冲着你来的,还是因为詹温蓝?”他点了点头,眼底的光影忽明忽暗。自从她回来之后,他一直在压抑住一切外放的绪,并不是对于她和詹温蓝走到一起无动于衷,而是知道,有些事,或许她可以原谅,有些事却是在知道真相之后再也没有了余地。自从萧然将那层血淋淋的事掀开之后,她外公的死于他们两人之间就是一层禁忌。如果不是当初自己的贪心,或许,事远不会展成后来成为悲剧。
云溪看着眼前的路,眼神几乎没有丝毫变化:“是我。”
从昨晚想清了一些事之后,她的绪波动就小的几不可见。
“知道是谁?”陈昊手心微微一僵,脸上却渐渐多了几分肃杀,阴冷的气质慢慢爬上脸颊,与刚刚那个在冷宅里有些失控的样子完全不同。
他声音里是杀气让云溪眼中一动,看了他一眼,“还不能确定。”
她的话里似乎有保留,以陈昊对她的认识,至少,她其实已经有了线索。不说,是因为不想他牵扯进来?还是因为詹温蓝,所有要避嫌?想到后一种可能,他的心忽然有种被针刺透的感觉。
扯出一个冰凉的笑,他握紧手中的方向盘,再没有出声。
车内忽然陷入一种凝滞的感觉,似乎他们之间的话题已经到此为止,再也没有可以谈论的事。
云溪摇下窗户,静静地看着窗外风景从身边倒去,有一种恍然。那年,她载着陈昊和萧然躲避一群人的截杀,从此成了一段不归路,如今,他载着她却是走向她男友的身边,世事无常,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
往后的路,两人再也没有谁开口。知道车子抵达了云溪学校的大门口,云溪下了车,一直站在校门口紧张张望的鎏金和司徒白这才惊讶地迎了上来。
陈昊似乎不愿意多说,只和那两人点了点头,就开车走了,留下许多从校门口出入的人望着那辆看似极为低调,价格却奢华到极致的豪车,各个咋舌。
“云溪,你和陈昊到底什么关系啊?”司徒白向来是直来直往惯了,看着早上送云溪来上学的竟然不是詹温蓝,而是当初那个聘用云溪进“不夜天”祝唱的boss,一下子忍不住,两眼都在放光。虽说詹校草绝对是极品,可这位陈昊怎么看都是养眼到极致啊。那浑身的邪魅气质,简直连漫画里最极品的人物都不能企及一二。
鎏金翻了个白眼,手肘捅了她一下。亏小白还是她室友,脑子的构造完全不同常人,现在是好奇这种事的时候吗?“我听说昨晚你和詹温蓝回家的路上出了点意外,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大早就听到有人在传昨晚生了枪击事件,地点就在他们昨天用完夜宵分开不远的地方,打了詹温蓝的电话,现他竟然关机,云溪的手机落在家里,她正急得心头想要火,这个时候小白打电话来说,詹温蓝昨晚给她了短信,让她们照顾好云溪,他有事回一趟军区。
估计是自己打电话的时候,詹温蓝已经在飞机上,怪不得关机。鎏金心里想了一会,就猜出昨晚那场意外事件绝对和云溪、詹温蓝有关,所以早早地拉着司徒白一起守在校门口,没想到却碰见陈昊送云溪来上学。
“詹温蓝和你们说了?”和陈昊不同,鎏金和司徒白没有那么快知道昨晚事的渠道,唯一的可能就是詹温蓝告诉了她们,她有些好奇,这人是把她当温柔无辜的小家碧玉还是天真不懂世事的白雪公主,竟然会让别人来照顾她?
司徒白点头,赶紧给她看手机上那则短信:“他说到了南京会给你电话,让你别担心,事他会解决的。”
云溪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点了点头,没表任何意见。以詹温蓝的精明,昨晚一时绪激动,沉淀了一晚肯定已经想通其中的细节,估计也正是因为知道这次的枪手是冲着她来的,才专门回去一趟。虽说他的父亲是军权在握的人物,但他父亲的人脉、他手里的资源都并不在北京,他的势力远不能将隐藏在暗处的那些东西都掀出来。最保险,也是最有效率的做法,就是先回去调查清楚。
“我看你最近就不要回家了,干脆住在学校。这里人多,一般人胆子就算再大,也不敢在这出手。”鎏金想了想,觉得詹温蓝在没回来之前,这样做是最好的选择。
云溪笑了笑,算是答应。三人结伴回了寝室,拿了书本,去教室上课。这一天,过的格外顺利,就像是和往常没有半分不一样。
张博依旧对她格外“疼宠”,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离开的一年,没有给他做牛做马的缘故,专科课上的作业已经多到晚上不够睡觉的,结果他竟然还给她开小灶,美其名是重点培养,其实是为他即将到来的纽约大学讲座准备一系列的材料。据说,他的课题已经得到世界各大名校的关注,目前正各个摩拳擦掌邀请他去讲学。
所以说,没有最变态只有更变态。当初云溪为他准备了一次课题备案让老头极为满意,如今完全是进了狼窝,章寒的事一过去,老头的热空前高涨,恨不得拉着她一下子投入学海里去。
就这样呆在学校里上课被老师以高强度高难度的专业学业压迫着,下课还要继续呆在张博的家里为人免费准备各种资料原材料,云溪几乎是忙得脚不点地。
所以当章寒突然出现在她宿舍楼底下的时候,她压根没有反应,反而像是没睡醒一样,从他身边直接飘了过去。
身边似乎有人在窃窃私语,云溪半眯着的眼睛因为睡眠不足压根连抬头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直到有人直接拦住了她的去路。
顺着那一双修长的长腿看过去,云溪没想到竟然会有人这么不怕事地给脸不要脸。这个时候跑到她学校来,这人是不是闲的没事干了?
“我有些事想和你谈谈。”看出她压根没有和他说话的意思,章寒微微笑了笑,脸上的表极为开朗明媚,简直让人几乎以为他是热血积极的四好青年。
鎏金站在一边脸色从看到这人出现的那一刻就已经非常不好。司徒白却不知道到底生了什么事,对这人更没多少印象,站在那有些不知道该不该来着室友转身就走。
围观的人似乎渐渐都明目张胆起来,打量云溪和章寒的眼光也越来越明显。
“换个地方吧。”看了一眼时间,离上课还有会。既然导师张博当初为他开了口,她也不好太不给面子。从本质上说,她对张博还是很尊重的,这人看上去有时候有点顽固不尊,但是学识是真正的渊博,而是真的把她当关门弟子一样关爱。这些天来,虽然让她做的事特别多也特别琐碎,但基本上都是业界人士无法接触的一些内行东西,远比学校里课堂上的知识要深入的多。有些人对待别人的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