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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人一听,顿时瞪了老神巫一眼道:“是又如何?老巫师你给个说法——是又如何?”这个回答更妙更蛮横了,明明是在回答,偏生又夹了一个问句。与他那名字“偏要问”硬是合榫得天衣无缝。
老神巫不与纠缠,直接问:“你说你问遍中原,咱们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你这号人?”
道人一愕,道:“怪了,你怎么没听说过?回答贫道——你为何没听说过?”这等回答夹问,问得老神巫直打哽。
刺乞列在一旁越听越是起火,不禁喝道:“兀这道人!如此装腔作势,且又满山遍野唱那淫词俚曲,哪里还有点出家人的样子?”
道人一听,顿时怒声道:“国师说贫道唱的是淫辞俚曲?”
“宁不是么?”
“当然不是!此歌乃一千四百多年前,汉武帝刘彻的协律都尉李延平为汉家天子而作,皇宫唱,律坊唱,百姓唱,唱了千四百年了。这天下除了美人美酒值得歌唱外,难道不劳而获要饭吃的和尚道士反该被唱进歌中么?”
龚柯大叫:“反了反了!”
七彩神女忙把他止住,走上前,向道士作了一礼道:“请问道长,你放回我的女儿要什么作交换?请尽管明言。”七彩神女这么问,只因他在一边越来越觉得这道人来得诡异,只怕就与那抢劫小倪妮的和尚是一伙人,所以才出其不意地发问,来个单刀直入,看能否诈出个意外来。
谁知道人目中露出惊诧之色,浑然不知地问:“放你女儿?大美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调头问少林寺方丈问。“方丈大师,贫道七日未吃饭了,来讨碗剩饭果腹,怎么讨出许多麻烦?莫非这位大美人的女儿与道人私奔了么?”
方丈合掌道:“阿弥陀佛!”
刺乞列头顶微光一闪,垂下了双目,他已运出他心通神功,欲要测知道士所说之话是否作伪。心中究竟想干什么?
刺乞列的“功”一射出,道士便象陀螺一般旋转起来。同时大叫:“干什么干什么?秃驴要干什么?”一边叫喊,一边那身子便旋转着慢慢向上升起,竟然和长春宫那个和尚旋起身形破顶而逃的身形一模一样。
龚柯大叫:“此人乃那和尚一伙,抓住他!”第一个字一吐出,人已直向道士扑去,双掌怒张,便去抓那道士。
与此同时,七彩神女头一摇,七朵铁花怒射而出,直向道人打去。
谁知道士升起时慢,可一见有人抓来,那身形本是离地,在用力上属于无根之躯,却偏偏一下子就如闪电般地快了起来,一下子便从龚柯与七彩神女的攻势之中射了出去。龚柯抓了个空,七彩神女的铁花也射了个空。
轰地一声巨响,道人旋起的身形撞破了少林寺客殿的殿顶,逃了出去。
道人的身形刚一射出,刺乞列一声大喝:“哪里逃?”一个身形尾随追去,也射出了大殿屋顶被道人撞破的大洞。他唱叫“哪里逃”,那意思是说:“光天化日之下,看你往哪里逃?”
刺乞列刚一射出大殿屋顶,只听得大殿门口传来七彩神巫的一声惨叫,而刺乞列举目一望,却早已不见了道人的影子。
刺乞列大声喝问:“下面怎么了?”
下面传来七彩神女的惊叫声:“师父!”
下面传来了龚柯的喊声:“怎么了?”
下面传来了少林和尚的大喊声:“快追!快追!休要放走了道人!”
刺乞列心中发慌,拥身从殿顶的破洞中落回大殿,掠到殿门口一看,只见七彩老神巫倒在地上,心脏正中间被人插进了一根两尺长的儿臂粗的黑木棍——那根黑木棍,就是那讨饭吃的道人用以别住道髻的那根黑木棍。刺乞列蹲下身子,喊道:“这是怎么回事?!”
七彩老神巫双目圆睁,却还没有落下最后一口气,她望着蹲下身子的刺乞列说:“我本想抢出大殿……去包抄……那道人……,谁知他竟躲在殿外……偷袭……这一招……叫‘钝木刺金钢’……普天下……只有千古一道……才会使——。”
一个使字说完,七彩老神巫头一偏,就倒在了七彩神女的臂弯中,一命归西了。
七彩神女失声大哭起来。
刺乞列怒声喝叫:“什么人身形有这么快?才从破洞射出,便已迂回至门口?少林方丈。——是不是你们捣鬼?!”
少林寺方丈合什作礼道:“好叫国师得知,那道人所用的身法,乃是千古一道何必问所用的身法——那是普天之下绝无仅有的乾坤幻神轻功身法——只怕那人便是千古一道的绝世弟子也未可知,可是半点也怪不着我少林寺!”
刺乞列神色发呆,心中却认为少林方丈的话只怕有些道理——神秘和尚长春宫抢了美人,奇诡道人少林寺杀了神巫——这等栽脏手法,实在是太过明显了。
就在这些人哭的哭喊的喊忙个不休之际,只听远处传来了那道人的歌声:
北方有佳人,
绝世而独立。
一倾倾人城,
再倾倾人国。
倾城与倾国,
佳人难再得。
……。
道人的歌声之中,从四面八方传来少林和尚的喊声:“道人在树上!”“道人在山顶上!”
龚柯大叫:“师父!咱们追出去为老神巫前辈报仇!”
七彩神女忙道:“别追了,没用的。只怕得另想法子才行。”
刺乞列呆站良久,才叹了一口气道:“这人明摆是要各个击杀我们。确实需要从长计议。回京去吧。”他心中明白,自己的功力,与那人相差太远,简直就不以里计。他运发出去的“他心通”功力,根本就不能附着上那人的身体,更不能射入那人的穴道。他只有回京,找到全真教掌教孙德彧,找到正一教天师张与材,这二人若肯帮忙,只怕事情还有转机。
刺乞列问:“龚柯,你说的那个自称叫乐仁毅的归有沫,此刻当在哪里?”
龚柯道:“启禀师尊,飞鸽传书中说,那人毫不隐瞒地说是要去龙虎山找正一教张天师报仇,只怕此时当在武当山一带了。徒儿还猜想,黑袍帮主只怕已经拦截上去了。”
七彩神女道:“龚师兄我的彩虹轿车可曾随队前来?”
龚柯道:“我一路急赶,只带了五百轻骑僧兵,后队尚有一千僧兵及大内高手,彩虹轿当在其中。”
七彩神女道:“如此甚好。请国师和龚师兄带了我师父的遗体和五百僧兵回京,大内高手和那一千僧兵就留给我吧。”
刺乞列知道她是留下来找女儿,更明白她因两次较量,查明与那神秘敌人武功上差距太大,如今要用智取。他是放心七彩神女的。十二年苦心经营,七彩神女与中原武林人结成了紧密联盟,她应该是有办法的。
这时,外面的少林僧不闹了。大约是那道人杀了七彩老神巫,再在山间四处闪避少林和尚的追杀,硬是把那首在此情此境唱来极具讽刺意味的汉清乐歌曲唱完了,终于飘然远去。
果然,有少林僧进来报说,那道人身法奇快,少林僧追捕不到,道人已经飘然远扬了。
刺乞列三人无奈,只好向少林寺方丈告辞。方丈此时更加客气,直将三人送到山下,并表示要亲入江湖去查。
众人在山下分手,各自行事去了。
第九章 豹孩震世(上)
十二年,是一个不短的日子。
十二年磨一剑,其中的艰难困苦,天下只有少数人才有体会。
十二年磨一剑,不是为了出人头地,就是为了报深仇大恨。
距况大逵夺得泰山论剑整整十二年之后,也是在十月间,从祁连山的大山之中,出来了一个英俊的剑客,看上去约有三十岁左右。他身材高大,剑眉星目,鼻梁挺直,不厚不薄的嘴唇合得很紧,因而线条显得很有力度。他身穿一袭灰袍,颜色很旧,似乎祁连山的山风太大,将那灰色吹得全都褪了。
他的脸就象他的灰袍一样,充满大山风霜的痕迹,他的五官尽管很英俊,但皮肤却有些粗糙。他虽然腰悬长剑,但却双目疲乏,就象忙完了停丧,好些天没有睡觉的人,可笑的是,他无神的双眼和粗糙的皮肤,反而使他显得成熟而厚重。
他不是步行。
但他也没有骑马或坐车。
他是坐在一匹巨大的豹子的背上!
这只豹子就是他的坐骑——有六尺左右长,如若豹尾长伸,足有*尺长,如若不是他身上的金钱斑十分显著,谁也会以为是一只巨虎。这是一只巨大的金钱豹。
他骑着金钱豹,漫不经心地向东行去。只在金钱豹在山路间跑得太快,或吓着了路人时,他才吆喝几声,对坐骑略加限制。
他的身后,另有一匹金钱豹。那匹金钱豹略小,金钱豹的背上也坐着一个人——那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长得宽眉大眼,鼻梁微凹,鼻头微翘,嘴唇厚而阔,骨胳更是粗大异常,因此,看上去似乎不是十三四岁,而是十六七岁。他灵动异常,又特别不能安坐在豹子背上,时常从豹子的背上一弹而起,不是射上树去摘枝干玩,就是射上岩壁去摘野果,再不然就是射到前面一只豹子的尾部,抱住那人,调皮地问:“父亲,你想爷爷了吗?”或问:“父亲,中原很大吗?”
这个少年人射纵的姿式非常之怪,天下没有任何一个武林门派有这种姿式,脚一跺,身子射出去,成前扑式,跳跃式。小小年纪,功力之高,令人咋舌,一纵一跳,看去漫不经心,却达四五丈远。百年功力的绝流高手,如非御使真力施为功法,只怕还纵射不到这么高或这么远。在这少年却象吃饭一般平常。
这少年骑在豹子背上,却经常翻滚于豹子的腹背之间,头尾之间,并不时用自己的拳头手掌去捶打自己的身子各个部位,就象一个练排打功的人,许多不经排打,皮肉绷得太紧,不打反倒不自在一样。
路过一个山口时,一处岩壁上有一方凸岩,缝口突现,似乎要跨下来一般。这时,那少年一声怪叫,臀部一弹,便纵上了豹子站在豹子背上,然后双脚一弹,便照直往那处四五丈高凸岩撞去,纵力之大,蹬得豹子连翻几个滚才站立起来,而少年人自己以肩头撞上凸岩,撞得那方桌一般大小的凸岩直落下来。他却一把将凸岩抱住,与岩石一起直落下来。临着地时,才一推掌打在落石上,推开岩石,他自己也反弹出去,着地之后,又是一个纵射,又扑上去双掌击打在落石上,打得石头乱滚,石屑乱飞。
前头大豹上的那人看着,笑道:“豹儿休要顽皮!”
如此一路行走,专觅行人稀少之道,怕吓了百姓,夜宿山林岩洞,更不住店。几日后到了西宁附近。
这天中午,他们正待绕道而行,只见六个喇嘛僧拦在道中,各执兵刃,为首一人,大声道:“来者是何方神圣?通报过来。”
那中年人坐在豹子背上,并不下豹,笑道:“在下七世万兽王。承袭掌教后与道上朋友还从没往来。相互生疏,却无敌意。各位不必如临大敌。”
那为首的喇嘛僧一听,顿时作礼道:“原来是七世万兽王!那么,六世万兽王长眉叟可是作古了么?”
“义父已经退隐江湖,颐养天年。”
“怎么,阁下不是万兽王世家亲出之后?”
“虽非亲出,却比亲出恩情更甚。各位大师请借道让行。”
为首的喇嘛僧一听,立即打了一手势,带着塔儿寺的宁玛僧众退在一边,让出了大道。
正在这时,只见远处飘来两人,前头一人,身材高瘦,手长脚长,约有五十岁模样,后面一人,约有三十岁左右,肩头杠了一根熟铜棍。二人飘掠过来,沙泥地上却纤尘不起,可见二人轻功高绝。
骑豹之人一见身材高瘦者,顿时皱了皱眉头,便不催豹,原地等候。
那人一飘过来,只一见骑豹之人,顿时从为他执棍的弟子肩上一把夺过了熟铜棍,夺过之后,立时双手握把,如临大敌地喊道:“辛儿,赶快跑回堂口,将飞鸽放回总舵,归有沫再现武林了。”辛儿一听,顿时回头飞奔。
骑在金丝豹上的中年人一动不动,抬了抬眉头道:“棍王休要惊慌,且让你的人留步,听我一言!”
持熟铜棍的瘦高个,便是徐州武林大豪辛家老三棍王辛延长。他一听让他叫报信的人留步,顿时更加惊慌地喊道:“辛儿快跑,待为父挡他一时!”辛儿一听,奔掠更急,刹时间就奔掠了二三十丈远。
骑在金钱豹上的中年人道:“豹儿,你去将他留下。”
少年人一听,顿时双掌在豹背上一按,一个身子就弹了起来,从豹头上跨越过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