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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替她掩上了门,立在廊檐下不过半晌,果然又听见了里头不曾掩饰的痛哭,他皱眉沉沉一叹,等里头没了声音,他才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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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渐渐的大了,皇族之中常有聚会邀请他去,他从前总是一概推诿不肯前去,后来被韩采薇说过一次之后,便只得硬着头皮去参加那世子郡主公子哥儿们的聚会。
第一次参加的是四王爷家的慧方郡主带着她的伴读陈家小姐去莫愁湖上泛舟,因着人不多,再加上他认得慧方,这丫头的性子与小柔儿也有几分相似,所以他便待她比别的郡主稍好一些。
正值初秋,气候正好,莫愁湖上竟还有些荷花,不过不多了,慧方郡主开心的很,在画舫上笑闹着玩,陈家小姐是世家书香门第出身,很是腼腆,但是却不娇怯,女儿情态之中倒也大方得体,比之慧方郡主是另一种的女儿风情。Ql7i。
其实今日是陈家托了四王爷这事儿,就是想要三王世子相看一下自己家的小姐,四王妃做了主,叫自家郡主带了陈家小姐去了,秋华也被韩采薇暗地里叮嘱过这事儿的,韩采薇不强求什么,只说叫秋华看着世子不许得罪了陈家小姐便好,秋华闻听了此事,心中酸痛却也只得应下了。
路上的时候,她低声的给世子讲了缘由,之后便在画舫之中侍立在他身后当个透明人,看着他对慧方郡主温柔的笑,看他待陈家小姐温柔有礼的样子,她原本以为自己早就练就了极强的自制力的,如今才知道,这也原不过是自己骗自己罢了。
“三哥,莺儿的筝弹的极好,不如我要她弹一首给你听,好不好?”慧方郡主玩了一会儿,终是想起自个儿的任务,瞧了陈家小姐一眼,笑道。
莺儿是那陈家小姐的名字,陈家小姐听了慧方郡主的话,脸上也淡淡的红晕。
秋华看见,她家世子淡淡一笑:“好啊。”
慧方郡主便挥挥手,叫丫鬟们都出去:“你们都出去守着吧,莺儿弹筝的时候要静心的。”
秋华抿唇,知道了该是回避的时候了,她刚一转身,却感觉衣袖被人拉住,一转眸,愣了,就见世子对她弯眉一笑:“秋华,你不必去,就在这儿陪我听陈小姐弹筝。”
秋华无法,只得留了下来,可心里却只是在揣度他的心思,想他的话想他的笑,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就是不安稳。她总是这样,总是被他偶然的一个温柔笑脸,一句关切的话扰乱了心,总是不断的还魂失魂,自个儿都觉得辛苦的很。
她这里胡思乱想,根本没听见人家弹的筝曲,一曲了了,她才回神,却听见他道:“这曲子我识得,是《越人歌》罢。只是陈小姐弹的不好,错了两个音了,这样吧,我且让我的丫头弹与你们听。”
若是换了别人说这话,那陈家小姐只怕立时就要羞恼,可他却说的自然而恳切,没有半分轻视之意,再加上他又是这样风姿绰约的一个人,那陈家小姐不曾生气,便笑了一笑,坐下听曲。
秋华垂眸一会儿,到底还是去弹了,她其实本不会的,只是跟着他的这几年,跟着学了一些,有时候他心烦时,她便弹筝给他静心的,顺道她自个儿也静静心,如今既叫弹了,那也无妨,就当做还在家时是一样的。
陈家小姐的琴艺其实是很稀松平常的,或许在旁的女孩儿面前算是不错,可秋华的琴艺是跟着魏东学学来的,她的性子又极适合学琴艺,沉静稳重聪慧有加,魏东学也喜欢她,便倾囊相授,所以她的琴艺自然不同凡响的。
《越人歌》也不甚难弹,陈家小姐弹错了音不过因为紧张罢了,秋华却没什么可紧张的,她自来弹琴就能极快入了情境之中,这会儿也是,不过这次是她回神的快,倒是慧方郡主跟陈家小姐听住了,回神之后不住的夸赞秋华。
秋华有礼的应了,此后又说了些闲话,便散了。
马车里,秋华见他一直看着自个儿笑,有些不懂,可有些话她也不得不问一问了:“世子觉得还满意么?”
他勾唇一笑:“你弹的很好,意趣精妙,比那陈家小姐强多了,我很喜欢。”
秋华一愣,脸又红了,幸而夜里看不见:“我问的是世子觉得陈家小姐如何,一会儿回去了奴婢还得给厉主子回话呢!”
他的脸隐在暗处也看不见,秋华等着他回话,等了半晌,忽而手腕子被他攥住,一句话就到了耳边:“我日后不会叫你伤心的,我本来不打算这样早就说的,只是见你时常自苦,心里实在不忍。——秋华,你怎么就不懂呢?父王心里有娘,我的心里也有个你呀!”
秋华脑子里一片空白,下意识的想要抽回手,他却攥的死紧,她的身子忽而开始发颤,都带了些哭音了:“。。。。。。你别给我说这样的话。。。。。。你打趣我么?你——”
“我说的是真的,秋华,这些年来,你以为我看不懂你的心思吗?”
(四)小美男秋华篇——思君如流水,何有穷己时
一行话,说的秋华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心里酸痛,却不肯承认:“世子只怕是弄错了,我喜欢的是卓统领,那年——”
“那年我走后,你便痛哭,你以为我不晓得?我就在门外听着呢,秋华,你打量我是傻子么?”他攥着她,不肯放手,“但凡喜欢一个人的心思,你即便藏的再细密了,又怎会不露出痕迹来呢?何况,你那年冬天在江州的时候不许我喝梅子酒我便把心思放在你身上了,你这些年来陪着我,守着我,除了父王娘亲,你便是待我最好的人了,我处处留心你的行为做派,岂有看不出的?”
秋华抖的厉害,可手却无论如何抽不出来,听着世子的这些话,又叫她心里又涨又酸,垂眸眼泪吧嗒吧嗒的,她本以为自个儿的心思已然藏的极好的了,没想到他竟一一都瞧在眼里了,又说什么但凡喜欢一个人的心思,即使藏的再细密,也不可能不露出痕迹来的,一听这话她便痴了,想着自己那多少年月的隐藏,心中五味杂陈。
“是奴婢唐突了世子,世子回去之后,可以将奴婢打发了出去的,再挑个好的来使唤。”她满心都是被他看出破绽的慌乱和手足无措来,压根没听见他之前的话,更哪里有空去揣摩他的意思呢!
他听了暗地里咬牙,不知道她自怨自艾了多久,竟这般惶急自卑,忍不住长长一叹,然后沉声道:“秋华,你怎么说这样的话?我几时说过不要你了?这辈子,我就是要定你了!”
秋华被他这话弄的心神剧震,待要细想却又不敢,正自左右为难的时候,手却被他放开,心中莫名一空,眼前却一亮,原来是他去点了马车里备用的灯盏来,亮堂堂的不似之前那般昏暗,他的神情瞧的也清楚了,她偶然的一抬眸,瞧见了他眼中亮亮的光彩,眸光一触,她心一跳,垂了眼眸,却又被他攥着手。
“秋华,我从前年纪小,有些话不能说的,也不知如何与你说,我从前只以为我对你不过是依赖些罢了,把你看的很是重要,可是后来渐渐大了,自从瞧出了你的心思之后,我便也常常心疼你,把你放在心上揣度好些个日子,这些年,你以为只有你有话说不出么?”
他攥着她的手,一字一句皆出自肺腑,清清淡淡的语声,却透着坚定。
秋华听着,一字一句皆是清晰,她此刻就算想躲也是不能的了,只是垂眸听着,想着这几年的事情,她的眼泪就止不住,吧嗒吧嗒的掉,却全滴在他的手上。
他眸中心疼,皱了眉头,却将她拥在怀里,他已是长成了,怀抱温暖清雅,带着他特有的气息:“我说了这许多的话,你还不明白我的心么?你一直哭,把我的心都哭乱了,你好歹说句话儿罢!”
马车狭小,根本躲不开,她听了他的话,怎会不懂得他的意思呢?又喜又叹又伤心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喜的是他竟亲口说他心里有她的,叹的却是自己痴心一片到底被他看穿了形迹,伤心的却是日后只怕没有结果。
“。。。。。。可是我只是个丫鬟,或许我这心思也不过是常有,世子说的这些话,叫我如何承受呢?”
“丫鬟怎么了?你也终究还是我的人,你人品样貌比那些小姐还强,我对她们总是无味,还不如咱们在园子里你陪着我看书来的有趣!秋华你可知我叫你今日弹《越人歌》的用意么?”他淡淡的笑,仍旧是轻轻的揽着她。
她抬眸,看进他的眼里:“我。。。。。。不知。”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你常自个儿独处的时候弹这首曲子,从来没在我面前弹过,今日正好借着这机会让你弹了,总算我不必躲着听了,秋华,心悦君兮,那个君是知道的,”他脸上带着笑意,眉眼里还有情意流转,“而且我也有句要紧的话要告诉你的,我。。。。。。我也喜欢你。”
三王世子从没对人说过这样的话,爱呀喜欢呀这些字眼从他嘴里听到那是不可能的,别人都以为他是清雅高贵,从不说这些话,唯有亲近的人才知道,其实是他生性腼腆些,总不肯吐露这样的心思,这还是韩采薇先发现的,幼年时曾哄着他说了许多的话,每每听的眉开眼笑的,只是后来越发大了,哄也哄不出来了,就再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如今为了秋华宽心,竟肯自己表明了心迹,真真是让秋华感动死了。
灯影下,他竟也红了脸颊,再没有往日里的云淡风轻,一眼瞧过去,有了些可爱的神色,秋华看着他,眼底有暖意,咬唇片刻,另一只手也握住了他的。
两个沉稳内敛的人如今心中都是情潮涌动,瞧着对方的羞涩都是越看越爱,秋华年纪虽大些,可到底是女孩子,又加上她从未喜欢过别人,直接心里就只有一个三王世子了,这几年情苦受了不少,今日熬了出来,更是喜意羞意混在一处,越发连手脚都不知何处放了,他从未见过她这样,心里就爱极了她这个模样,忍不住在微微晃动的马车里轻轻吻了她。
这一遭都是二人的初吻,他觉着美好,她觉得幸福。
秋华到底大些,思虑也多,心情平复之后便与他说了自个儿心中顾虑,他却清雅一笑:“你不必挂心,年纪这事儿我不在乎,至于别人,你更不必操心了,我将来会安排好的,至于我要相亲的事,你且放心,总不叫你伤心就是了。”
他与李修谌都是一般的好处,凡事都思虑的极为周全,你能想到的他都想到了,且早已有了对策,等事情来了便能立时处理的妥妥当当的,总不必叫人担心。
所以秋华听了他这样说,便知他会打点妥当的,便放了心。其实她求的不过是他能明白自己的心意,不嫌弃她不赶她走便好了,如今得了他的心意,早已是喜出望外了,根本就没有非分之想的。
两个人自此定下了心意,秋华便自此再不自苦,就此一心一意的服侍他。她不似韩采薇那般,她虽不知韩采薇是穿越来的,但是也瞧出他们之间的情意是插不进别人的,她于世子之间,却不求这些,她只要世子心里有她就好。
这一趟回去之后,世子果然亲去找了厉王妃,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半个时辰之后就出来了,自那夜之后,秋华就再没见世子出去会过姑娘了,而且自她那日在莫愁湖上的一曲《越人歌》,她的风姿也被慧方郡主传开了,也就没得姑娘小姐再来烦扰,况且三王爷如日中天,众人也不敢再随意巴结了。
自后五年,才是真正的安静下来了,只是她这件事,还不曾告诉众人去,唯有世子心中知晓,其实他本要说的,是她拦着不让说,他年纪还小,她总觉得要及冠之后再说才好的。
可此番是明了心意的,不及那之前五年自苦,这五年过的倒是舒畅快乐些。
五年后,那件大事完成,厉王妃与三王爷得偿所愿,他也得偿所愿登基为帝,入主了崇政殿,三王妃成了皇太后,旁氏做了皇太妃,都在宫里住着,她也跟着进了崇政殿。
那一年他二十岁,她三十岁了,可她看着还没有那么大,他笑说她保养的好。
两个多月之后,他去见了皇太后回来,拉着她笑说:“我与母后说了咱们的事情,母后倒是看的也准,说你自来有一股痴意,跟着谁服侍谁都是一心一意的,从前跟着母后是那样,后来跟着娘亲也是那样,最后跟着我也是如此,只不过她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结果,她与我说了,你若是想封妃也成,给你换个身份年纪名字,也就是了,我也觉着不是难事,只是——”
他顿了一下没说,秋华问道:“那皇上的意思是?”
他温柔一笑,拉着她的手道:“封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