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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浩土,近乎无尽,上古先民为了区分地域风俗,将神州浩土划分为九州,故也称九州浩土。
雍州,位于九州浩土中央,乃是九州之中最为繁华的一州,雍州土水肥茂,盛产各种粮食药草,汇聚九州经济命脉,九州之中,有七成人类都聚居与此。
就连那传说中的神仙宗门也大都立于雍州大地上,古语有云,天法道,道法人,人法自然,不成真仙终究只是凡俗,离不开五谷杂粮,油盐酱醋,还是要依于繁华之地。
雍州大地,纵横千万里,不止是九州之中最繁华的地域,也占据了九州近乎一半的面积。
雍州分为十三郡,每一位州郡都是一等一的武道高手,更有修仙归途的散修仙人,每一位州郡都是了不得的人物,统治着一方郡城,天允郡乃是雍州十三郡之一,天允城则是天允郡的都城,繁华程度在整个雍州都是数一数二的。
城中来往商贩络绎不绝,各式各样的酒馆茶楼、当铺客栈鳞次栉比,商贩们的叫喊声和来往旅客的说笑声会成一片,展示着天允城的繁华。
东十三街是整个天允城最繁华的地段,这的客栈酒楼大都价格实惠,是来往商贩最乐意逗留的地方,祥福客栈是东十三街最有名的客栈之一。
东十三街的人都叫祥福客栈老板阿福,虽然老板已经是东十三街最有钱的几个掌柜之一。
阿福已经年近花甲,鬓角银发丛生,早些年是一家客栈的伙计,因为眼光好,为人处事又是一把好手,三十岁那年打拼出自己的客栈,经营了这么些年才有了如今的名气规模。
阿福不仅为人处事精明,心地也很善良,前前后后几十年间收留了不少孤儿到店里当伙计,如今有不少都已经成才,还有一位在阿福掌柜的资助下中了举人,在朝为官,也一直是阿福平生最为得意的一件事。
孟宪是阿福三年前收养的孤儿,年方十五,在店里干着伙计的活儿,不愁吃喝,不缺衣床,比起几年前流落街头的日子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麻辣鸡丁、素炒黄瓜一份,赶紧的勒!”孟宪提着酒壶,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嘴里喊着客人刚点的菜,脸上挂着万年不化的招牌笑容,一身衣服虽然布料粗糙,但是和着那俊俏的五官倒也不赖,有几分老头,按照阿福老掌柜的话说,老天不公,竟让这小子生了一副白面书生脸。
虽然刚过十五岁,但面容上的稚意已经褪去,流落街头行乞多年,加上在这最乱的东十三街混迹了三年,绝对不是那种窝在私塾里读书不知事事的懵懂少年。
午饭时间已经过了,客栈里的生意差不多消停下来了,坐在客栈里休息吃饭的大都是往来的客商,急着赶路,倒也不算喧闹,孟宪靠在柜台边,把肩头的抹布放下,看着店里的食客回头道:“福老头,今天可不可以出去?”
“不行。”一道瘦小的身影从柜台下面冒了出来:“臭小子,你看看你钱大哥,现在都在朝廷里当官了,他跟你这么大的时候……”
“天天就知道读书是吧。”孟宪接过阿福掌柜的话,翻了个白眼:“福老头,你都说了千儿八百遍了,我这耳朵都起茧子了,今天怎么不能出去啊,我和隔壁的阿花都约好了。”
“别总想着鬼混。”阿福对了孟宪的脑袋敲了一下:“你这名字还是你钱大哥帮着取得,今天晚上有个大主顾包了场子,你给我留下来帮忙。”
“包场子?”孟宪眉头挑了挑:“哪个老爷这么慷慨,害得本少爷又不能出去了。”
“哪来那么多废话!”阿福随手拿起蒲扇敲了孟宪的脑袋一下:“有钱哪有不赚的道理,想当年……”
“得,我知道了,我去跟阿花说一下。”孟宪连忙去掉帽子,朝着大门走去任由阿福老掌柜这么说下去,说到明天天亮都不算多。
“臭小子,回来早点,大主顾一会就到了!”
“知道了。”
祥福客栈隔壁是家粮号,老板英年早逝,留下一位夫人和一个女儿,也就是孟宪要找的阿花,一个女人家经营生意实属不易,但是老板娘竟也做的有声有色,老板留下的粮号不仅没有关闭,反而是越做越红火,现在整个东十三街用的几乎都是这家粮号的粮食。
“臭小子,你怎么又来了!”孟宪还没进门,一道雷打般的声音就迎面而后,一只大手揪住他的衣领,差点没把他提起来。
“花姐,你还是这么年轻有劲哈。”孟宪面容一整,转头一个大大的笑脸对着身后的中年妇人,这妇人就是粮号的老板,东十三街的人差不多都叫上一声花姐。
“臭小子,嘴倒是挺甜,比那个老鬼倒是强多了。”花姐松开手,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但也有几分姿色,就是这嗓门和容貌不符。
“娘,你别吓孟哥哥,是我让他来的。”清脆的声音从一边传来,一位身着身着蓝色长裙的少女从里面走了出来,模样生的很是俊俏,有几分花姐的影子,阿花一把拉住孟宪的手道:“孟哥哥,我们走吧。”
“小花啊,今天去不了了。”孟宪看了一旁的花姐一眼,看她没什么反应才道:“福老爹说今天有大主顾包了场子,我走不开,明天吧,明天再陪你去。”
“去不了?”阿花嘴巴一撅,孟宪正准备解释两句,阿花松开孟宪的手,双手别在身后:“算了,明天就明天吧,孟哥哥可不能骗我,快去忙吧。”
“还有人包那个老鬼的场子。”花姐眼睛一翻,满脸的不屑,朝着店里走去。
孟宪松了口气,转过头笑眯眯的看着阿花,拉着阿花在街道旁的石头敦子上坐了下来,说了会话,才回店里。
两人算不上青梅竹马,但是认识孟宪那天起阿花就像牛皮糖一样,紧紧的粘着他,原因就是孟宪帮他赶走了欺负她的一群同龄的孩子,两人年龄慢慢增长,之间的感情也没有开始那么单纯,一丝情愫已经开始慢慢孕育,静待发芽。
天色渐晚,店里的客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福老爹正在准备清场,朝着一些老主顾赔不是,包场的客人说的时辰是申时,已经快到了。
“臭小子,怎么才回来,赶紧把桌椅擦干净,大主顾就要来了。”福老爹瞪了孟宪一眼,他已经上了年纪,干这些活有些勉强,这个时辰,店里就孟宪一个伙计,所有的杂活都指着他,后厨的王师傅虽然也偶尔帮忙,但这些活还主要指着他。
“知道了。”孟宪懒洋洋的回了一句,随手拿起一条抹布开始擦着桌椅板凳。这些活但也不算很重,申时以前店里已经打扫好,大门关闭,等着那些大主顾前来,这正是晚饭时分,按照往常正是一天最累的时候,孟宪搬着板凳坐在柜台旁,趴在柜台上,很是懒散。
“臭小子,客人来了,给我精神点!”
福老爹拍了一下孟宪,换上笑脸朝着推门进来的几人走去。
孟宪站直身子朝着来人看去,来的是几位身着青衫的青年男女,腰间都配着一把长剑,和孟宪之前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这几位青年男女身上都有着一股出尘之气,眉宇之间蕴着一股冷傲之意,不像凡尘之人一般。
“这是那些……仙人?”孟宪心头一跳,心里不自主的蹦出这个想法。
世间有横行的恶霸强盗,有行侠仗义的侠客英雄,还有着一些超脱皇权百姓之上的修仙者,有着降妖伏魔、翻山填海的无上神通,在凡俗百姓的眼中都是仙人。
雍州大地上有着不少仙道宗门,但是那对于凡俗之人来说都是传说,仙人们与世隔绝,寻常百姓一生也不一定能见得这些仙人。
阿福老掌柜经营数十载,这眼光自然是不用说的,孟宪都能看出这些人的与众不同,更不用说他了。
“各位仙长请上座,上好的酒水饭菜都已经备好,各位若是有什么需求,招呼小老儿便可。”福老爹一副笑脸,说话间已经摆弄好了板凳桌子,孟宪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走上去帮忙,将桌椅又擦了一遍。
来人又五位,看年纪都在二十左右,三男两女,领头的是位温雅的青年,眉宇间虽然不食烟火之气,但却透着一股和善之意,让人不自觉的生出亲近之感。
那青年示意身后的几人坐下,微笑着看着阿福老掌柜,温和道:“老掌柜怎么知道我们是修仙之人?”
“不瞒这位小仙长,老朽早些年有缘遇见一位仙长,还指点了老朽几句,老朽这才有幸一生坦途。”阿福老掌柜笑道:“我看几位和那位仙长神韵相似,这才随口说出。”
“倒也有几分眼色。”那温雅青年身旁的青衫女子笑了笑,不过语气之间多有倨傲,让孟宪听着有些不高兴。
。第二章 暗袭
“菲雨!”那温雅青年皱眉看了那青衣少女一眼,或许觉得青衣少女的语气有些不对,看向阿福老掌柜道:“老先生,我这师妹初出茅庐,说话多有不当,老先生莫怪。”
“哪里哪里。”阿福老掌柜连忙摆手,道:“酒菜已经备好,要不要现在端上来?”
温雅青年点头道:“那麻烦老先生了。”
“应该的。”阿福笑了笑,看向一旁的孟宪:“还不快去。”
“哦。”孟宪点头,朝着后厨走去,店里平时也有两三个伙计,只不过这个时辰都回去了,只有后厨里的王大厨还在做菜,要说祥福客栈在这东十三街的名声,有着一半都是这位王大厨的功劳,他这一手好手艺在整个东十三街都是首屈一指。
孟宪走进厨房,胖乎乎的王大厨正清理着厨房,桌子上已经摆好了做好的菜,一脸络腮胡子的王大厨看着孟宪,笑道:“小孟子,今天陪叔整两盅?”
“今天可不行,外面来了群大爷,今天得伺候他们。”孟宪端起盆大骨汤,道:“王叔,回去熬锅牛骨汤,明儿陪你喝个够!”
“得。”王大厨拍了拍孟宪的肩膀,笑道:“今天的活算是齐了,叔先回去了,你慢慢忙啊。”
孟宪端着汤盆走到大厅,原本就很安静的大厅笼罩着一股压抑的气氛,大厅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来了一拨人,三男一女,三位男子都蒙着黑巾,看不道到相貌,那女子看上去则是和那几位青衣仙人差不多,给人的感觉很灵动,孟宪只看一眼便觉得这位黑衣少女也非凡俗,只不过眉宇之间并没有几人的那种倨傲之色,眼中满是盈盈笑意,笑嘻嘻的看着那几位青衣仙人。
黑衣女子面貌生的极为俊俏,孟宪在整个天允城里也没见着几个容貌能比的上这个少女的女子,加上黑衣少女身上透出的那种灵动气息,看上去就像刚出水的芙蓉一般,干净清澈,极易让人生出好感。
“咦?小二哥,是不是有好吃的?”那黑衣少女皱了皱鼻子,被骨头汤的香味吸引了少女的注意力,少女将目光落在孟宪手上的汤盆,孟宪心里不由得紧了一下,看向一旁的阿福老掌柜,他还不知道到底是谁包了客栈。
阿福老掌柜看到了孟宪的眼神,眼睛朝着那几位青衣仙人的方向转了转,孟宪面色一僵,正想着怎么回绝那黑衣少女,一边的温雅青年和声道:“既然小姐喜欢,就送给你好了。”
“哼,谁要你送的。”那黑衣少女冷哼了一声,脸上的笑意一下消失不见,孟宪吧汤盆放在黑衣少女的桌子上,黑衣晒女从随身的锦囊里拿出一锭银子递给孟宪,一股淡淡的幽香随着少女的动作钻进鼻孔,孟宪的脸红了一下,那少女倒是没有注意,道:“这些银子够了吧。”
“有钱了不起啊。”先前被温雅青年训斥的青衣少女白了那黑衣少女一眼:“这整家店都被我们包下来了,所有的东西都是我们的,要不是师兄赐给你们一口汤水,就算拿万两黄金也别想买一点东西。”
“你师兄都没说话,你说什么。”那黑衣少女看了那菲雨一眼:“我叫门前养的阿旺都没有你听话。”
“你!”菲雨一拍桌子,抽出了腰间的长剑,一声清脆的剑鸣在大厅里回荡,黑衣小女轻笑一声:“怎么,你们想动手?”
黑衣少女身后的三位黑衣人往前走了一步,拔出跨在腰间的黑色弯刀,弯刀上隐隐有乌光闪动,冰冷的气息扩散开来,一旁的孟宪感觉自己好像掉入了冰海中一样,浑身的血液都好像停止了流转。
“小二